第五章

金随着学校接待员考特妮穿过圣约瑟夫学校的走廊，走向执行校长的办公室。从后面跟着，她惊叹这个女人竟然能穿着四英寸的高跟鞋健步如飞。

走过一间又一间教室，布赖恩特叹了口气说：“这不就是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吗？”

“并不是。”

他们转进三楼一条长长的走廊，被领到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门上的名牌已经被取了下来，只剩下一块变了色的长方形痕迹。

桌子后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他穿着一件昂贵的西装，打着漂亮的天蓝色丝质领带，乌黑的头发看得出是最近染过的。

他在桌子那一边伸出手来和他们握手。金却转过身去，打量着墙上挂的各种东西。一切带有特雷莎·怀亚特名字的证书或者纪念品都已经不见踪影。

布赖恩特和那男人握了握手。

“非常感谢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怀特豪斯先生。”

“我明白，您是‘副’校长。”金加了这么一句。

他点了点头，坐下来：“我会就任执行校长一职，而如果我能给调查提供什么帮助的话……”

“噢，相信您肯定可以的。”金打断了他的话。他举手投足间带着点虚伪，一切都像精心排练过一样。他已经搬进了特雷莎·怀亚特的办公室，并且把与她有关的东西全部拿掉，这样的行为就足以令人反感了——那女人才死了不到十二个小时。她猜他连自己的履历都已经改好了。

“我们想要一份全体职工的人员名单。请把他们的名字按字母表顺序排列，并让他们逐个与我们谈话。”

听到这个指示，他明显一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有那么一瞬间，金在想是所有女人在下命令时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只有她才会。

他垂下目光：“没问题。我立刻让考特妮去安排。我在大厅底下给您空了个房间出来，相信那里非常适合你们进行调查。”

她望了望四周，摇摇头：“不用了，我觉得这里就已经很好了。”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良好的修养又逼他闭上了嘴。这下他就不能这么快占领这个工作场所了。

怀特豪斯从桌子上收拾了一些自己的物品，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待会儿就让考特妮把名单给您。”

等执行校长身后的门关上，布赖恩特便开始咯咯发笑。

“干吗呢？”她坐到桌子后的椅子上，问道。

“没事，老爹。”

他把一张椅子搬到桌子对面，自己也坐了下来。

金打量着受访者椅子的位置，思考是否合适。

“把那张椅子向后挪一些。”

布赖恩特把椅子朝门口的方向挪了挪，椅子四周空荡荡的：既没有东西能倚着，又没有墙能靠。如此一来，她就能观察受访者的肢体语言了。

此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两人同时喊了声“进来”。

考特妮拿着一张纸走进来，脸上强忍着笑意。看来，怀特豪斯的名声并不太好。

“阿德林顿先生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您这边可以的话，我就让他进来。”

金点了点头：“请让他进来吧。”

“两位需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茶？”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们俩都要杯咖啡吧。”

考特妮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她要走到门口时，金突然开口说：“谢谢你，考特妮。”

考特妮点了点头，把门拉开，让第一位受访者进入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