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关表姐的事,表姐是为了帮我出头,都是我不好。”

沈韶媛一脸的焦急,文锦心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舅母,和媛儿没有关系,人是我打的,水也是我泼的,若是他们找上门来,那也是找我。”

李氏扶着额,只觉得糟心的很,这两个小姑娘平日里一个比一个乖顺,不过是去过个生辰怎么好端端的就闹起了事来。

今日是金大姑娘的生辰,早早就给她们两下了帖子,原本秦红缨也要同去,可惜她染上了风寒身子弱在家歇着就没去。

李氏作为长辈,不可能去给个晚辈过生日,但想着文锦心是个做事稳妥的,自从两家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府上很多的事情也都交给了她。

平日里看着面面俱到,柔柔弱弱的人,怎么可能会打人呢?

“好了,我不是在怪责你们,我现在追究谁有错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要记住,你们出去都代表的是镇南王府,我们是一体的,哪有谁对谁错之分,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一问,两人都沉默了,李氏就去看沈韶媛,她沉不住气,就想要说,被文锦心给拦了。

“是那位孔姑娘出言不逊在先,我一时气愤才会惹出了事来,但她有错在先,我可以赔银子赔药却不会道歉。”

李氏原本看她态度挺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又不肯道歉了?

“这……”

这位孔姑娘是新上任的孔知府的小女儿,听说孔家以前是军营出身的,而且投靠了沈恒璘,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的改了很多措施,很是不给沈剑青面子。

来了之后很快就和大皇子妃的苏家走在了一起,而秦总兵是肯定跟着王府走的,现在广州城里可以说是两方势力焦灼着。

其他剩余的大族则是静观其变,不敢随意站边。

自从今年成帝提出要立太子起,朝堂格局瞬息万变,两位皇子更可以说是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在李氏的心里文锦心是识大体的人,正是因为知道他们和孔家的关系如此僵持,更不应该闹事才对,故而有些犹豫。

沈玦近来时常不在府上,自打有了那样的主意后,他就把除了给文锦心关注外的时间都放在了大事上。

前几日正好和沈剑青一起去了军营,只怕孔家这次就是趁着府上没有能做主的人才针对两个小姑娘出手。

“若是没错,我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怕就怕孔家会就此生事,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也都受惊了,先下去休息,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在呢。”

文锦心本来已经做好了会被问责的准备,没有想到李氏竟然反过头来安慰她们,心中不免有些暖意。

和沈韶媛一起走出正院,沈韶媛就拉着文锦心的手一脸的内疚,“表姐,都怪我不好,我们得和母亲说不明白,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又怎么会泼那人的水,这不关你的事。”

方才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文锦心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她们一起去金家给金姑娘过生辰,起初都是好好的,直到那位孔姑娘一出现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总是明里暗里的挤兑她们两。

按照文锦心的脾气,都想带着沈韶媛一走了之,但想着是金姑娘的生辰,坏了她的宴席可不美,这才人忍下了这口气。

后来宴席结束,金姑娘回去换衣裳准备带她们赏花,她们就在花厅坐着休息。

原本只有文锦心和沈韶媛两人在,这位孔姑娘就带着人飞扬跋扈的进来了,进来以后还不安分,像是没看见她们似的,竟然当面的编排起她们两人来。

先是说文锦心长得狐媚样只会勾引人,明明出身寒门却抱上了沈玦的大腿,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文锦心忍了,大不了就当是她们在夸她长得好看,沈玦眼光好。

接着的话她就忍不了了,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说沈韶媛一出生就有病,脑子不好蠢笨的很,镇南王有个这样的女儿真是丢人。

沈韶媛跟着温先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至少她也会难过会有羞耻心,听到这样的话脸色都白了。

她本来就很自卑,现在这么一说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然后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表姐突然站了起来,等她赶紧去看的时候只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声,文锦心已经给了她一巴掌。

沈韶媛顿时就看傻眼了,在她的记忆里表姐是个再柔顺不过的娇娘子,用秦琅的话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人,竟然会为了出头做这样的事情。

孔姑娘被打了一巴掌给彻底打懵了,“你,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

她挨了打更是发了疯一般,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文锦心虽然浑身发颤,却一点都不怕,沈玦不在家,她有责任保护好沈韶媛。

听到姓孔还是口出恶言,就拿起了桌上的茶碗,确定茶水只是温的不烫,便直接迎面泼了上去。

“啊!”

先是被打了一巴掌,紧接着又是一碗茶水,孔姑娘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长得随她父亲有些圆润,现在脸上还挂着些茶叶渣子,很是可笑。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也想来打文锦心,就被文锦心给抓住了手臂。

“怎么?你还想打我?孔姑娘句句不离龌龊之词,恶语相击,我倒要问问孔家便是这样的教养吗?孔姑娘要是还不清醒,我可以再帮帮你。”

说罢就用力的将她的手臂给甩了出去,孔姑娘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她从小到大可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而且两家本就势同水火,她非要给文锦心一点颜色看不可。

可她刚要动手,金姑娘听说出事就赶紧赶来了,她是主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为难,但她也只能劝和。

再加上她和文锦心的关系不错,肯定不能看着她被打,赶紧一面安抚住孔姑娘一面让人带着文锦心和沈韶媛出府。

显然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了的,文锦心不想拿这样的事情去打扰老太妃,回来就先向李氏坦白了。

路上她也做好了准备,若是李氏要推她出去顶罪,她也没有怨言,毕竟事情是她做的,她并不后悔。

表哥之前也说过,他们和孔家早晚都要起冲突,这一山是容不下二虎的,不管如何千万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

“表姐,我觉得你做事的风格越来越像哥哥了,若是方才哥哥在这里,肯定也会这么做,而且一定打的那个孔姑娘满地找牙。”

文锦心被她逗乐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你哥哥做得对,有些坏人是不和你讲道理的,这种时候你就要用别的方法来制止他。”

一说起沈玦,文锦心就有些空落落的,表哥走之前说十日左右就会回来,可眼瞅着都要半个月了还没回来,她有些想他了。

尤其是入了冬,天气一冷,她就更想念他温热的手掌和滚烫的怀抱,她今日还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情,事后想起来都心虚,特别的想要沈玦给她底气。

出了这样的事,沈韶媛更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待着了,去哪里都黏着文锦心,这会更是小眼神崇拜的看着她。

两人就回到了院子里看书写字,温先生教了他们一年时间,在上个月回京了,沈韶媛还没找到新的先生,就暂时由了文锦心每日带着她读书。

写了一个时辰的大字,正打算给沈韶媛讲接下去的书,兰慧就快步的进来了。

“姑娘,孔夫人带人闹上门了。”

文锦心瞬间就站了起来,她知道孔家的人难缠,但没有想到动作这么快这么不要脸。

“那她现在人呢?”

“夫人正在前院见她。”

文锦心就明白了了,李氏这是不打算让两个小姑娘掺和进去,她打算自己扛下来,但自从她开始学着管家后,很多事情就瞒不住她了。

听说那孔夫人的娘家是草莽出身,只怕她要耍起横来李氏不是她的对手,她做的事可不能让李氏来替她扛。

“媛儿,你在屋里,我去看看。”

沈韶媛不肯,她觉得这事与她的关系很大,不管文锦心怎么哄都要跟着,文锦心没办法只好把人带上了。

到前院的时候,孔夫人正在情绪激昂的对着李氏指指点点。

“那位文姑娘仗着自己得宠,就如此的对待我女儿,我那宝贝女儿平日里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她,那没教养的人居然敢打她,今日这事没个说法我跟你们没完。”

“我倒想知道谁才是没教养的。”

文锦心带着人,直接就走了进去,横着眉冷冷的看了孔夫人一眼。

“好啊,你来的正好,果然是个狐媚子牙尖嘴利的,难怪我女儿会受欺负。你可还没嫁给世子呢,就如此的娇哼无礼,以后真成了世子妃还不知道狂成什么样。”

文锦心被气笑了,“难怪孔姑娘满口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还奇怪都是哪里学来的,原来都是孔夫人教的好。”

“你这个没规矩的小东西,居然敢嘲讽我,我看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来啊,给我把这个牙尖嘴利的文姑娘给拿下。”

“我看谁敢!”

李氏突然一拍桌子,她方才好声好气的劝这位孔夫人,那是还顾着面子,现在听了一番话,她算是知道文锦心这样的面人儿为何会发怒了。

就算是自己也忍不了这样无礼的人,“这里是镇南王府,不是你们的知府大院,孔夫人若是想在这作威作福,那可就错了。”

孔夫人就是看准了李氏懦弱,一来是想给女儿报仇,二来也是想给镇南王府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刚刚还一直求和的李氏会突然硬气起来。

“看来夫人是打算包庇犯错之人了?呵,镇南王府也不过如此,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诰命在身,即便你们是皇亲国戚我也不怕,你们若是真敢对我动手,我明日便去告御状!”

李氏被她这么一呵,就有些发怵,难怪孔夫人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打的这么个主意。

“今日这丫头我是必须要惩戒的,不然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不敢动她,那我自己来。”

说着孔夫人就挺着她那肥胖的身躯,往文锦心身边来,抬手就想打她。

文锦心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她敢碰自己,管她是什么命妇,也不会任她欺辱的。

就在这箭上弦上的时候,孔夫人还没走到文锦心身边就尖叫了一声被摔了出去。

“他们不敢打你,可,我敢。”

文锦心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抬头去看,就看到沈玦高大的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

后面是气喘吁吁的跟进来的沈剑青,看着被一脚踢到在地的孔夫人,还笑呵呵的让下人去扶她。

“哎呀,孔夫人怎么行这么大的礼啊,本王可不敢当啊。”

孔夫人敢这么闹上门来,都是因为她知道沈剑青父子都不在府上,整个镇南王府全是老弱,怎么好端端的就回来了呢?

这会抽了抽嘴角,即便是回来了她也不怕。

“王爷来的正是时候,请给臣妇评评理,您府上的表姑娘,今日与我女儿在金家做客,好端端的就打了我女儿,还泼她茶水,臣妇要来讨个公道。”

沈剑青一听就摸了摸胡子,看了眼被自家儿子护在怀里的小姑娘,“锦丫头啊,孔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文锦心没有否认直接点头道,“舅父,是真的。”

“哦,那不知孔姑娘伤的如何?茶水泼了脸,需要本王请大夫吗?本王府上有最好的大夫,这小姑娘若是伤了脸,以后可不好见人的。”

孔夫人原本得意洋洋的,想看沈剑青如何的为难,没想到沈剑青却一副关心的样子问起了伤势。

“王爷可不能乱说,我女儿好好的,谁说伤了脸的。”

她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要是真的传出去她伤了脸,以后谁还敢娶她啊,这种话绝对不能乱说的。

然后沈剑青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好好的没有受伤啊,我看孔夫人这架势,还以为孔姑娘怎么了呢。”

直到这会孔夫人才品出味道来,沈剑青哪里是在帮她说话,分明就是话里话外的说她小题大做。

“难道没有受伤就不能讨个说法了吗?您家的表姑娘动手伤人如此的失礼,还给我女儿难堪,实在是叫人生气。”

“没有受伤,岂不就是小孩子间的玩闹,夫人这是太小题大做了。”

“既然是玩闹,那是不是我也得让我女儿给这位文姑娘也回一杯茶水,扇上一耳光呢?”

孔夫人此言一出,沈玦搂着文惊醒的的动作一收,脸上的怒意已经拦不住了。

就在这时,沈韶媛终于忍不住了。

“不是这样的,表姐没有惹事,她只是为了替我出头,那个孔姑娘好端端的就说媛儿生有顽疾脑子有病,是个傻子,有我在只会让王府蒙羞,还说若她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表姐都是为了媛儿才会打的孔姑娘,都是媛儿不好。”

文锦心赶紧让她别说了,沈韶媛说这些的时候,神情难过又自责。

她知道自己不好又傻,都是因为家人爱她不嫌弃她,可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家里人的负担。

所有人都知道,沈韶媛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她这么说就是真的,甚至可能更多恶意中伤的话她都没说出口。

这会屋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尤其是沈剑青,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居然被人如此的辱骂,也就难怪文锦心这样温柔的人会生气。

孔夫人只知道自己女儿被打了,而且她回去之后根本没有说为何被打的,孔夫人想着两家的关系直接就闹上了门,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夹杂在里面。

一时脸色有些发僵,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圆场,“就算是真的说了,最多就是口舌之争,方才王爷也说了,是小孩子玩闹,既然如此这事就先一笔勾销,下回再有,我可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沈玦突然笑了起来,给了阿冰一个眼色,拦住了孔夫人的去路。

“孔夫人既是上门寻说法的,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你要说法我便给你个说法,来人啊,替我好好教教孔夫人规律然后丢出去。”

“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妇,你们怎么敢!”

沈玦寒着脸冷笑道:“我也是为了避免孔夫人出去造谣,说我们镇南王府仗着皇亲国戚欺凌你们孔家,既然欺凌就要有个欺凌的样子。”

然后就是一声惨叫声,孔夫人及她的那些仆人,全部被一并丢了出去。

姿势十分的优美,足够路人欣赏。

沈玦做完这些,才走过来捏了捏文锦心的手掌,

朝着她抿唇轻笑,“阿锦,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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