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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南方的冬天没有城市供暖,显然苏盏还没完全适应,衣服也都只穿薄薄几件,但她确实也比一般人抗冻。在cpl半决赛结束之后,ted开始着手准备下一站的公开表演赛。

苏盏这段时间在学做菜,一有时间就拿着ipad在厨房研究,虽然还不够家常的级别,但显然比一开始好多了,至少不糊了,徐嘉衍吃了几天也就适应了,到底是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就像玩游戏一样,天赋到底占少成。

他对此看的很开,难吃就难吃点,饿不死就行了。

这天,苏盏在厨房又研究了一下午,终于弄出一个传说中的糖醋排骨,就是不怎么美观,等她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飘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在窗前飘飘停停。

此时,有人敲了敲门。

大明牵着站在门口,冲她说:“老大让送回来的。”

苏盏接过,心里有点发毛,这只金毛怎么异常大,“怎么今天接回来?”

大明说:“我也不知道啊,小公主还舍不得呢,老大硬是要我冒着大雪去接回来。对了,老大说了,今晚让你别等他吃饭了。”

“……”苏盏愣了下,“他怎么了?”

大明说:“训练完有个游戏出品方要跟老大谈商演的事,晚点回来。”

苏盏乖乖点头,看着坐在一旁吐着舌头的,随意问了句:“哦,你要再坐会儿吗?”

大明急着走,罢罢手,“不了,雪大,还得回去训练,时间也不多了。”

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似的,又折回:“苏小妹儿。”

苏盏:“嗯?”

大明纠结再三,虽然窥探老大的*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帮着大家问了出来:“你跟老大……是不是真在一起了?”

苏盏没答,愣了会儿才问:“你觉得呢?”

大明单纯,几句话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大伙都觉得像,你看啊,老大一个从来不跟女人接触的生物,居然跟你处的这么好,你们两还经常在一起吃饭,又带着你去比赛,现在还把带回来给你养,老大可宝贝,不是真好,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养的。”

苏盏听出了一丝猫腻,女人总是善于抓蛛丝马迹,“意思他跟沈梦唯也好咯?”

大明搔掻脑袋,“那个小公主就一小孩,而且,老大只有出比赛的时候给太子爷养,梦唯是他妹妹,这个也避免不了的。其实队里的小孩都挺喜欢你的,觉得你挺懂事的,虽然也是个小女生,但跟她们不一样多了,以前老大那个女朋友,找不到人就整天打队里人的电话,闹得大家都鸡犬不宁的。老大这人向来闷,也不爱跟我们说这些,大家更不敢问,所以我就随便问问,你也别往心里去。”

苏盏笑笑,安慰他说:“没关系。”

然后一阵尴尬的沉默,大明发现这姑娘打太极的段数相当高,绕了一大圈,还是没得到答案,遂放弃。

临走时,又说:“苏小妹儿,老大这人闷,话不多,忙起来就顾不上,你多体谅体谅,大家都挺看好你们的。”

苏盏倚着门,看着他笑得无懈可击。

大明默默转回身,靠,这都还套不出话来。

等他走了,苏盏没急着关门,而是低头看一眼脚边的也正仰着头吐着舌头打量她,似乎正在思索从那儿冒出来这么一个女主人。

苏盏很小的时候,被狗追了好几条街,一口咬在她的屁股上,愣生生掰下一块肉来,虽然长了新肉出来,但仍旧留着疤。

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苏盏心里打着鼓,往旁边挪了挪,打着商量的口气:“你要不,去阳台趴……一会儿?”

不动,汪一声,摇了摇尾巴。

苏盏:“……”

她对这狗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电梯里强行壁咚她的样子,湿漉漉的舌头舔着她的头发,黏黏糊糊,一股口水味儿,想想都寒毛直竖。

一人一狗就站在门口干瞪眼,谁也没动,电梯门“叮咚”一声再次打开,苏盏闻声望去,一相貌清秀的男生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苏盏也是一愣,然后又看看隔壁,诧异的问:“这人搬走了?”

说完,他目光缓缓往下移,在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抱起双臂喃喃自语道:“不对啊,那这小畜生怎么还在这儿?”

大概对小畜生这个名称不太满意,直接站起来,冲着他一通乱吼,男生啧啧:“呐,脾气怎么还是跟我哥一样,这么暴躁?”

苏盏瞬间抓住了重点。

在我哥那句话出口之前,她还以为是徐嘉衍队里的小孩,但仔细一看,发现这男生的眉眼间跟徐嘉衍还有点像,不过没他那么精致就是了。

两人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男生上上下下帮她打量了一圈,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口气:“你不会是我哥的女朋友吧?”

她没答,男生丝毫不觉得尴尬,无所谓地摊手。

在苏盏全程戒严的目光审视下,自顾自进了门,一点儿没跟她客气,大喇喇在沙发上坐下,跟玩了起来,跟个大爷似的仰在沙发里,一边逗狗一边以主人的姿态审问苏盏:“我哥去哪儿了?”

苏盏看了眼,跟他玩的很开心,并没有抗拒,思索片刻答:“在基地训练。”

男生微微点头,见苏盏神经如此紧绷,这才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稍微理了下衣服,朝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放轻松,我不是坏人,我是徐嘉衍的表弟,徐茂。”

苏盏轻轻回握,“苏盏。”

徐茂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耐人寻味的笑了下,“嗯,好听。”

说完这话,又自顾自坐下,一挥手,说:“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吧,我坐在这儿等我哥回来。”

苏盏没动。

男生笑了下,“怎么,要我拿身份证吗?”

苏盏心里虽有些不悦,顾及着徐嘉衍的面子,又不好说什么,转身回了厨房。

徐茂这人毛病有点多,王子病、没什么礼貌……觉得全天下自己最帅,走在路上,但凡是瞧见一点反光的东西都要照上个半天。徐茂的父母都是普通公务员,思想跟徐国彰一样,保守、固步自封,或者说徐家的亲戚都是这个德行,特别是对徐嘉衍的职业,保持着相当高的成见。

徐茂坐在沙发上跟玩了会儿,随后又开始参观起房子来。

徐嘉衍的装修基调黑白灰,瓷砖大理石居多,冬天地上铺了层地毯,家具都偏向冷色调,徐茂站在电视机前研究起壁画来,嘴里喃喃道:“这画得不少钱吧——”

苏盏听到一些细碎的,但始终没往心上放,专心研究菜谱。

徐茂来到厨房外的小餐厅,盯着酒柜上头俩古瓷花瓶直瞪眼珠子,“这俩玩意儿也不少钱吧?想不到打游戏还挺赚钱的——”

那俩古瓷花瓶是徐嘉衍刚搬进来时,沈星洲送的乔迁礼,关系好,也舍得送。

苏盏端着刚煮好的肺汤出来,徐茂回头,嘴馋,走过去就往嘴里捞了一口。

苏盏:“……”

下一秒,徐茂皱眉,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呸呸”两口,“卧槽,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苏盏:“……正常的配料啊?”

徐茂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我哥平时就吃这个?”

苏盏把碗放下:“……很难吃?”

到底是嫂子,徐茂还是有些顾忌,委婉的表示:“反正不是很好吃。”

苏盏自己尝了口,还真的挺难吃的,索性又端回厨房。

徐茂也跟在屁股后面进去,苏盏站在洗手池前,他走到她后面,靠着流离台,抱着双臂问:“你真是我哥女朋友?”

苏盏没理他,把菜倒了,自顾自洗碗。

徐茂哼一声,“哎,那你知道我哥打游戏一年能赚多少?”

苏盏:“不知道。”

“骗人的吧?”徐茂挑着眉,不信,“这都不知道,你不会是我哥请来的保姆吧?”

苏盏瞪他一眼,徐茂也不理她,故意气她似的,不依不饶地说:“我哥以前的女朋友可比你漂亮多了,人家长的漂亮,胸又大——”说完他停顿了一下,那双眼睛猥琐地在她身上上下扫了眼,“而且,人家家世也优越,父亲还是个官儿,哎,你家里做什么的?”

徐茂一边说,还一边探着头观察她的表情。

苏盏罔若未闻,不动声色调大了水注,对着水池低垂着眼把池子里的碗又全洗了一遍。

碗盆乱叠一气,水花四溅,徐茂被溅了一声水,嗷嗷直叫唤:“哎哎哎——你把水关小点儿啊,跟你说话呢!”

苏盏瞥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你要不出去呆着吧,碍着我洗碗了。”

徐茂骂骂咧咧地走出去。

临近傍晚,苏盏做了两菜一汤,端出去的时候,发现徐茂不在客厅孤独的背影趴在阳台上,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直接冲进徐嘉衍的卧室。

果然,徐茂正坐在办公桌上,抱着双臂正在研究那面墙。

一面墙,一扇橱窗,金牌,银牌,奖杯,……满满当当的荣耀,徐茂正在窥探他的职业之路,苏盏能从徐茂的语气中感受到,他对徐嘉衍满满的不屑,可眼神里又带着那么一点儿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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