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洲带着乔烬走了一段。

他当年在这里上大学的时候甚少逛校园,也没有太多交心的朋友,只有一个祝川过了这么多年还兢兢业业的想给他挖坑。

他早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乔烬,超跑留给他不好么。

从傅清疏到他,祝川这一路目光如炬,赚得盆满钵满。

“师兄。”乔烬忽然想起来件事问他:“你为什么要我叫你师兄?”

陆衔洲略有些意外:“你真的没看过自己学校的校友墙吗?”

乔烬摇头。

陆衔洲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绕过一个拐角到了教学楼东南角的一个影子墙前面。

这个位置比较清幽,约会的人不少,但乔烬一般都是教室舞蹈室两点一线,就算路过也没有太多好奇心。

“你找找,哪个是我,找到了有奖励。”

乔烬上前一步,从左到右挨个儿看了一遍,然后看到了轮廓略有些像的照片前停住了手指,回头问他:“是这个吗?”

“嗯。”

照片上陆衔洲还没有这么有压迫力,不像现在西装革履沉稳内敛,反而清瘦斯文,手中握着几本书微微回头,像是被人偷拍的。

乔烬一听自己找对了,立刻开心的笑起来,衬得颊边两个小梨涡深深的凹陷。

“乔乔真聪明,奖励是现在要,还是……”陆衔洲话音倏地一停。

乔烬双手抓住他大衣的两襟,微微踮起脚仰头闭眼,按照常理推断,这是个索吻的姿势。

“乔乔?”

乔烬小心的睁开眼,不太确定是问他:“不、不是有奖励吗?”

陆衔洲这下明白过来了,他每次借故亲他的时候都说那是奖励,他就自然而然的把奖励和接吻之间划上了等号。

这个小傻子。

陆衔洲心里软的发酸,捏住他的下巴低声提示,“可是乔乔,这里是学校,我现在给你奖励你就瞒不住结婚的事了。”

乔烬一下子反应过来,脸颊顿时烧起来,耳垂也红的几乎滴血,后知后觉的害羞起来,“那我不要……不要奖励了。”

“过来。”陆衔洲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到影子墙后面,抬高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浅尝辄止的舔了一下便松开。

“该有的奖励还是要有。”陆衔洲伸手在他的唇上摩挲着,压低了声音问他:“乔乔喜欢我给你奖励吗?”

乔烬懵懵懂懂,只觉得奖励就是不被讨厌的表现,他亲起来也很舒服,就本能的点头,“喜欢。”

“好乖。”陆衔洲揉揉他的头,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便道:“认识傅教授的实验室吗?”

乔烬想了想,“知道。”

“放学了过来找我,我在实验室等你放学,小令意也在,你回头拍张照片走,也好雕偶。”

“嗯!”

乔烬自己都没发现,他都有些不那么怕人了,傅教授和小令意都是外人,他却没有觉得有多么排斥。

“什么!标记omega?!”冯玉生正在开会,倏地站了起来,立刻叫停了会议脚底生风的出去了,边走边问:“他最近不是有个固定交往的omega吗?又去标记了谁?”

杨芹也是刚接到的消息,得知冯朝恩嗑药玩嗨了,给夜店里临时打工的omega灌药用信息素强逼屈服,弄得他去了大半条命。

国家对omega的保护政策向来严苛,冯朝恩这两项加在一起,坐牢这是跑不了了。

“你去看过朝恩没有?他现在怎么样?”

“我去了,但是不让见,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看看那个omega现在怎么样了,想办法给他治疗,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清洗标记的。”

冯玉生越想越怒,“这个败家玩意,我早说过别碰这个别碰这个,玩omega也有点分寸,非得闹出事来。”

杨芹听他暴怒的嗓音,叹了口气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总有办法的,我先去看看omega。”

冯玉生说:“我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先把朝恩弄出来,你那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杨芹挂掉电话,找好位置停了车便往医院快步去,拦住一个医生问:“大夫,请问你一下,今天早上有没有一个叫张淼的人送来?”

男人看了他一眼,“还在icu,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杨芹沉默了下,说:“我是他阿姨,请问一下他在几楼?”

“上了九楼直走,他家里人都在那儿哭呢。”

杨芹心脏紧缩,踉跄了两步说了声谢谢便匆匆往九楼去了,一上来就看到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掉眼泪。

旁边一个拄拐的男人,还有一个脸色蜡黄病入膏肓的女人,一家子的老弱病残。

杨芹深吸了口气,走过去低声询问:“请问,你们是张淼的家人吗?”

抱孩子的女人倏地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杨芹,尽量还能保持一丝理智,问道:“是,您是?”

杨芹张了张口,只觉得喉间干涩,好半天才说:“我是冯朝恩的妈妈,我来看看孩子有没有什么需要,你放心,关于补偿我们一定……啪!”

女人抱着孩子冲过来,狠狠地甩了杨芹一耳光,把她打的脸偏到了一边,孩子立即被吓哭了,她也没管直接将孩子递给了母亲,扯着杨芹的头发便把她的脸按到了玻璃上。

“你来看什么?看我弟弟给你儿子弄得有多惨是吗?他这一辈子都毁了!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补偿?你补给他一条命吗?”

杨芹半张脸发木,头发被狠狠的拽着扯得头皮剧痛,她也没挣扎,只道:“我知道朝恩对不起你们,但是孩子治病要紧,医药费我们都会负责的,你们安……”

张母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一听便痛哭起来,“我们就差卖血把孩子供上学,竭尽全力培养他跳舞,这一辈子就毁了呀,我苦命的孩子,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糟蹋你啊。”

张父一直靠在墙边,侧头看了一眼浑身插满管子的儿子,脸色苍白的罩着呼吸机,身边围了一圈的仪器,生死一线。

前段时间他才从威亚上摔下来,幸亏是同学捐了不少钱才能度过难关,结果他母亲突然病种急需用钱,他暂时接不到其他演出,只好去夜店跳几场舞。

张淼一直很乖,给每一个捐了款的人打了欠条,打算等以后自己赚了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结果就遇见了冯朝恩。

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他们感觉天都要塌了,张母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又从昏迷里哭醒。

“我不要你的钱,就算死也不要你的钱。”张父抹了把眼泪,枯瘦苍老是手遮在脸上,痛苦的摆手:“你走,走得远远的,晓敏放开她吧。”

张晓敏松开手,恨恨的将她推到一边,“滚。”

杨芹没有办法,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包,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张淼的病情。

“omega对于信息素的冲击抵抗力本身就比较弱,虽然有信息素契合度这种因素在,但是如果alpha毫不节制甚至故意释放,是有可能逼疯一个omega的,再加上药物的催化,以及……”医生顿了顿,说:“病人被送来的时候,有严重的撕裂伤,生殖腔也遭到了严重的损害,即便是能活下来,以后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并且对于alpha的信息素会极度敏感,正常的信息素分泌都会让他非常痛苦。”

杨芹听的心里越来越沉,抓紧了包,哑声问:“沈医生,那他以后……”

沈隽意看着她,说:“简单来说,他以后就只能生活在特定的环境里,不能进行正常的生活,更无法与人交往,他受不了信息素。”

杨芹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这样的话,冯朝恩怕是要在牢里坐到死了。

“沈医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杨芹想了想,又问:“如果是清洗标记呢?”

“清洗标记?”沈隽意双手交叉,毫不掩饰的冷嗤了声:“清洗标记只能去除行凶者的犯罪证据,您……算盘打的不错。”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杨芹辩驳道:“或者是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让张淼康复起来,我听说现在有人开始实验切除腺体的手术了,成功率怎么样?”

沈隽意觉得有意思,靠向椅背似笑非笑的看着杨芹,这个女人倒是有意思,看上去是为病人想办法,事实上都在给冯朝恩脱罪。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您想知道成功率的话,拿冯朝恩来试试?”沈隽意半真半假的建议,“这是他欠病人的,您觉得呢?”

杨芹眉头一皱,“你这个医生怎么……怎么能私自建议这种话?身为医生是救死扶伤,你竟然劝人……”

沈隽意打断她,说:“冯朝恩把人一个omega害成那样,您舍不得他坐牢,又不让他赎罪,这也太便宜了。”

杨芹被说的哑口无言,站起身看了沈隽意两眼,放下一张名片,“不打扰沈医生了,如果张淼有什么问题麻烦您通知我一下。”

她一出门,冯玉生的电话就来了,询问她医院这边怎么样。

“张家那边油盐不进,不打算接受补偿的意思,我看他们是一门心思想让朝恩坐牢。”

“宁愿死也要让朝恩坐牢?这些穷酸不就是想多要一点钱吗,我就不信几百万他们还不动心。”冯玉生恨得牙痒痒,他找了一圈人,一听说是冯朝恩强行把omega折磨到快死都不想沾染,纷纷推脱。

“我看不行,我才一提到补偿的事他姐姐便扑过来打我,这我怎么……”

“她打你重要还是朝恩的命重要,算了你也不能成事。”冯玉生想了想,说:“这事儿恐怕还是得跟陆衔洲开口,事到如今也只有他的本事能试一试了。”

杨芹知道陆衔洲的脾气,更知道他一向看不上冯家,怎么可能愿意帮忙。

冯玉生说:“他不帮忙,你不会找你儿子啊?他嫁过去是干什么吃的?枕边风会不会吹,养你们这么多年,P用没有。”

杨芹深吸了口气,说:“乔乔在陆衔洲面前什么地位你不是不知道,他能说的上什么话?”

“说不上话也要说!难道眼睁睁看着朝恩下半辈子就这么毁了?还是你故意的,好继承我公司?”

杨芹攥紧手机,牙齿咬得咯咯响,“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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