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们世子安排的?”

不管怎么说,没有被商队东家糟蹋,季鸣凤还是庆幸居多,冷静下来后,季鸣凤站起来,指着昏迷的商队东家问。

曹炼派来的黑衣属下看眼地上的男人,道:“不是,世子说了,姑娘从未出过远门,不知世道险恶,我只要跟着姑娘,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

季鸣凤狐疑地看着他。

黑衣属下面无表情道:“世子若想强留姑娘,不必费这么多事,容我说句不该说的,姑娘以为青楼窑子那些娼妓都是怎么来的?很多都是年岁小的时候被贼人掳走,卖给青楼的人,姑娘这等容貌,无论你要去哪,孤身一人迟早会遇到祸事,世子放姑娘出来,是希望姑娘自己能想明白。”

季鸣凤怎么不知世道险恶?被亲爹卖了,被婆家当成牲口,被曹炼放了又抓。

她只是太渴望自由,一心逃离京城,忘了其他。

看眼地上的男人,季鸣凤怒从心生,一脚踹上商队东家的裤.裆。

黑衣属下眯了下眼睛,脸上露出一种感同身受的微妙痛苦。

商队东家直接被季鸣凤踹醒了,他捂着裤.裆痛苦地叫骂,一抬头,发现季鸣凤对面还站着一个腰间带剑的黑衣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商队东家终于想起自己是怎么晕倒的了。形式不如人,商队东家立即跪到地上磕起头来,说些有眼不识泰山、家中还有老母等他孝敬、以后再也不敢害人的话。

黑衣属下一动不动。

季鸣凤无法原谅!

她朝黑衣属下伸手,眼里有种壮士断腕的狠决:“把你的剑给我,我跟你回去。”

黑衣属下略微犹豫,将剑递给了她。

季鸣凤嫁到袁家之前被亲爹、后娘当丫鬟使唤,厨房里杀鱼宰鸡的事都做过,现在拿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剑,季鸣凤如同拿了一把菜刀,手都不带抖地走向商队东家。

商队东家以为她要杀他,顾不得底下的痛苦连忙往后爬,被季鸣凤一剑挑破了裤腿。

商队东家小腿受了伤,疼得他翻个身,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胸口求季鸣凤饶命。

季鸣凤用剑尖指着他的脖子:“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商队东家东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连连摇头。

季鸣凤岂会如此简单地就信了?

她以商队东家、黑衣属下都没料到的速度,一剑刺向了商队东家的裤.裆。

小树林里顿时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黑衣属下都双腿一软,差点就想弯腰捂住自己。

商队东家已经疼得没了人样,季鸣凤再次用滴着血的剑尖指着商队东家问:“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商队东家已经疼到不想活了,偷食没偷到,还被鹰啄了鸟,他闭着眼睛破口大骂起来:“派你娘!老子好好地赶车,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骂完他继续嚎嚎,眼泪汗水一起往下流。

季鸣凤这次是真的信了。

那就不怪曹炼阴险,是她急着离开考虑不周。

扔了沾了商队东家那货的血的长剑,季鸣凤主动朝来路走去。

黑衣属下看看自己的宝剑,犹豫片刻,还是捡了起来,回头跟别人换把去吧!

黑衣属下将季鸣凤送到一座依山傍水的三进别院就走了。

别院里早安排了十来个下人等着伺候季鸣凤,其中有个叫梧桐的丫鬟,是曹炼送季鸣凤的大丫鬟。

季鸣凤自嘲地笑笑,她名字里带凤,曹炼给这个丫鬟取名梧桐,凤栖梧桐,曹炼是告诉她,她这辈子都别想逃出他的手心?

季鸣凤不信命,她能逃出袁家,早晚也能逃出曹炼的这座别院。

既然来了这边,季鸣凤使唤梧桐去烧热水,昨晚曹炼留在她身上的东西还没有洗干净。

洗澡的时候,季鸣凤想了很多。

她以为曹炼今晚就会过来,没想到曹炼很有耐心,三天后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两人居然都很平静。

曹炼自顾自落座,着季鸣凤道:“想明白了?”

季鸣凤看着他道:“想明白了,这次感谢世子的救命之恩,但世子想要我心甘情愿以身相许,还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学武,能打败你那位属下的武。”

曹炼先是意外,随即明白过来,好笑道:“你想学好功夫再离开?”

季鸣凤承认了。

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孤身一人,就算短时间内想办法逃跑了,没有护身之法,还会遇到其他麻烦。季鸣凤不能指望有人会救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学会功夫,有了功夫,她小心提防些,行走天涯都不必再怕。

曹炼上下打量季鸣凤一眼,清清瘦瘦的小女人,身上的锐利劲儿确实有武者之风。

曹炼扣了扣手指。

季鸣凤逃跑的决心他比谁都清楚,不懂功夫她都能逃出去,会了功夫,她成功逃跑的可能更大。

可是,这样的季鸣凤让他更感兴趣了,曹炼倒想看看,季鸣凤有没有那个毅力与本事逃出他的手掌心。

“那是我父亲培养的暗卫,他骨骼奇佳是天生练武的好苗子,即便如此,也是六岁开始习武,学了八年,历经无数次厮杀历练才算学成,以你的资质,今生都难打败他。”

季鸣凤闻言,反而更高兴了:“很好,那我就拜他为师了,只要练到能打败三四个普通护院的地步,我便知足。”

曹炼挑眉:“要学上七八年你也愿意?”

季鸣凤愿意,她今年才十八岁,再过八年也还算年轻,离开了,还有大半辈子可以逍遥,有何不可?

曹炼佩服她的志气。

护送季鸣凤的暗卫名叫陈留,曹炼命人去叫陈留过来。

陈留还在京城,曹炼自然不会干坐着白等,他有官职在身,又是侯府世子,不像真正的纨绔子弟可以每天都游手好闲,以后每个月能来三五次都算多的,自然要利用好每一次过来的机会。

他看看季鸣凤,朝内室使了个眼色,要看她的心甘情愿。

季鸣凤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无需曹炼催促,她自己进去了。

在侯府的时候曹炼并不怎么爱说话,也可能是因为季鸣凤乖乖待在他的牢笼,哪也去不了没什么可说的,今日季鸣凤又回到了他手里,曹炼心情不错,一边亲她的脸一边问她:“听说你刚出城就被一个商队东家盯上了?”

季鸣凤不想提那人。

她脸上写着不快,曹炼难得笑了下,挑着她的下巴问:“倘若我容貌、年纪与他一样,那日袁家设宴,你还会求我救你脱身吗?”

他眼里分明在得意他的年轻俊美,季鸣凤本来懒得理会,可转念一想,接下来七八年她都要应付曹炼,忍他的索取是条件,但如果每次都要忍他的得意自负,忍个七八年忍出病来怎么办?

季鸣凤便故意恶心了回去:“那人约莫三旬左右,世子看起来也快三十岁了吧?”

曹炼眉峰微跳。

季鸣凤再很认真似的端详他的脸,继续道:“至于容貌,世子与他一样,都是中等姿色,所以那日换成他,我应该也是愿意的。”

曹炼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嘲讽他容貌庸俗还年纪大,明明才二十一岁的侯府世子眼中厉色翻涌,连季鸣凤的衫裙都没脱,掀起她的裙摆便作起乱来。

季鸣凤皱紧了眉,咬牙忍着。

曹炼想起什么,讥她:“对了,既然我与他年岁相当容貌相似,你为何死也不肯从了他,反而巴巴地主动回来给我?是不是马车里没有尽兴,没吃够又馋了?”

气头之上,身份尊贵的世子爷第一次说起了混话。

季鸣凤不是大家闺秀,她听过更不堪入耳的话,曹炼这点不算什么,曹炼让她不痛快,她就接着给他添堵:“看来世子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马车里你一直在白忙活!说实话,如果不是世子后来穿裤子的动静有点大,我都不知道世子抱我半天做什么呢!”

曹炼虎眸圆瞪!

他每次见季鸣凤都冷脸,冷得稳重威风,今天却是第一次气到瞪眼睛!

季鸣凤憋了一个多月的郁气在看清他的样子后都宣泄了出来,捶着床大笑起来。

曹炼真的很生气。

但他毕竟不是普通男人,短暂的愤怒后,看着季鸣凤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曹炼也笑了,手指抵着季鸣凤的嘴角道:“笑,等你笑够了,咱们再继续。”

他平平静静的,眼底却酝酿着更深的危险。

季鸣凤忽然笑不出来了。

三刻钟后,暗卫陈留收到世子的密令,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这座依山傍水的清静别院。

曹炼身边的长随让他在院子等。

长随没说世子爷在做什么,但陈留知道这院子是世子爷金屋藏娇用的,这会儿世子爷肯定是在……

陈留及时打住了不该想的念头,不能想世子爷房里的事,陈留想到了世子爷藏着的那位娇。这一想,陈留眼前便仿佛又浮现出季鸣凤手持长剑一剑断了人家命.根的狠辣画面,并引起了他身上的微微不适。

作为一个忠心的属下,陈留忽然有些担心世子爷的安危,或许,他应该把季姑娘的所作所为都详详细细地报告世子爷?免得世子爷以为她真是个娇弱的女人,没有防范之下突然栽了跟头。

陈留想了很多。

可是他的世子爷似乎忘了叫他过来这件事了,陈留从日当中一直站到天黑,肚子都饿扁了,世子爷都没有露面。

后院的上房,曹炼拨开季鸣凤脸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看着她问:“够了吗?”

季鸣凤咬牙。

呛他很容易,但最后受累的还是她。

季鸣凤偏头,算是默认。

曹炼终于笑了,跟他比耐性,她还差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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