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付诸行动……

就算被妹妹余江月嘲笑像个“未成年的少女”,但余霁丹好歹是个成年人,她当然明白李茗休所谓的“付诸行动”究竟是要付诸什么行动。

余霁丹看着李茗休的眼神有些微蒙,她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茗休……”

她不叫他的名字还好,一用那种又软又乖的语气叫他的名字——

如果还能保持理智,如果还能坐怀不乱,那还是一个正常男人吗?

李茗休一胳膊抱着余霁丹,另一只胳膊插进她的双腿之下,双臂一个用力,直接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姿势将余霁丹给打横抱起。

余霁丹睁着眼睛看着李茗休。

李茗休抱着余霁丹穿过客厅,他用脚踢开卧室的门,两个人到达卧室。

——他们的卧室。

李茗休抱着余霁丹一起栽倒在床上。

余霁丹闭上了眼睛。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说害怕不是害怕,说恐惧不是恐惧,说期待……也不是期待。

她能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躯紧贴着自己的,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她能听到自己的“砰砰砰”的心跳声,而且越来越急剧、越来越猛烈。

余霁丹被李茗休抱着吻了一会儿。

突然他不再亲吻她了。

等了有小半分钟,他还是没有继续吻她。

余霁丹皱了下眉心,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眼睛。

近乎在同一时间,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双眼,他的眼神。

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余霁丹看不出任何情绪,她不知道他是生气,或是开心。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并用指肚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她的额角。

“……”余霁丹的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一动不动了?”

李茗休没有回答,只是一如既往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恩?”

余霁丹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茗休?

听得到我说话吗?”

一直流连在她额角上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脖颈——落到了她的胸口。

余霁丹又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他的指尖在下一秒便会解开她的居家服,或者干脆直接从居家服前方纽扣的缝隙中探进去,和她身上肌肤最柔软的几处之一来个亲密接触。

可出于意料的是,李茗休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等了好久,他的手一动不动,只是轻轻地搭在她胸口处的居家服上而已。

——正对她心脏的位置。

“……”余霁丹只好再一次睁开眼睛,她看着他,小声询问,“你究竟怎么了?”

李茗休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地说:“你的心脏跳的好厉害,好像要破胸而出,好像我下一秒就可以将它完完整整地握在手心里。”

余霁丹:“……”

她幻想了一下那个血淋淋的画面,直接浑身一激灵。

“茗休,你在讲恐怖故事吗?”

余霁丹眉心紧锁,又有点委屈,“你怎么了?

是想吓我吗?”

李茗休盯着余霁丹的眼睛,过了几秒钟他笑了起来,无奈地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一样不解风情的女人啊?

你是要准备把我气死吗,老婆?”

“……”余霁丹气哼哼地推着李茗休的胸膛,“你滚!你快滚!不解风情的是你吧!你才是要把我气死呢!臭男人!”

将李茗休给推开之后,余霁丹立马在床上转开身子,留给李茗休一个背影。

余霁丹真的气坏了。

好不容易,她终于准备好了,可是李茗休呢?

他对她说那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竟然还说她不解风情?

说她要气死他?

明明是他要把她气死好不好!

紧接着李茗休又再一次贴了上来,他从后面将余霁丹整个人给圈进怀里,一边亲吻她的耳畔,一边轻声问她:“生气啦?

恩?

宝贝?

真生气啦?”

“你别和我说话!”

余霁丹躲避着李茗休的吻,大声说,“从现在开始,我宣布和你冷战!”

李茗休立刻笑了起来——现在的她才像她以前的样子,他认识她的时候、他爱上她的时候的样子,而不是后来用“坚强”“工作狂”的硬壳子将自己层层包裹和保护起来的样子。

她越躲,李茗休越要吻她。

到最后,余霁丹只能认命了,便任由他吻了去。

“宝贝,你知道吗?”

李茗休强行扳过余霁丹的脸,逼迫她和他面对面,他亲了亲她的嘴唇,“你可以宣布和我冷战,但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因为……现在你想冷战,可是我却想和你热战。”

热战……

热♂战……

“你快滚!”

余霁丹推开李茗休,再一次转过身去,“谁要和你热战?

!臭不要脸的,满脑子就没装过正经事儿,你不要再戏弄我了,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说完她的耳尖都偷偷地红了一下。

刚才在她准备好的时候,他在戏弄她,过了这个村还能再有这个店吗?

她可不想再被他戏弄第二次!

其实李茗休真的没有戏弄余霁丹。

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他的耳膜,敲击着他的心。

他不知道她的心跳为什么会那么厉害。

是因为害怕和恐惧吗?

还是因为……他?

他多想麻痹自己她是为了他才会心跳的那么厉害,但他却不能。

他在脑海中反反复复,不停地分析和揣摩着余霁丹——这大概是他与生俱来的商人本性。

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商人本性给害苦了,后面当他意识到、了解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关上了短暂为他敞开的心门。

李茗休把余霁丹抱得更紧了,她的背脊和他的胸膛密不容针地贴靠在一起。

没关系,他和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

他能将她的心门打开第一次,便能打开第二次。

来日方长嘛……

——

余江月和雷浩的事情,终于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将老余家炸开了花儿,搅了个天翻地覆。

在这个时候,爷爷奶奶、二叔二婶才知道余霁丹根本不是疯子,她是个又乖巧又听话的好孩子。

前所未有的好孩子!

连他们一向看不顺眼的李茗休都比之前更加眉清目秀了起来——

这个女婿也真好!

除了没什么钱,穷了点儿,其他也挑不出什么问题啊。

连带着余霁丹和李茗休的婚姻都变得神圣了。

最近他们总往爷爷奶奶家跑。

余霁丹连李茗休抽烟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有他陪二叔抽烟,二叔才不至于那么郁闷。

而二婶呢,见到余霁丹就开始哭,一句话重复唠叨:“——江月怎么能偷户口本去结婚呢?”

余霁丹拉着二婶的手,该说的话这些天她都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说的她都口干舌燥了。

而男人们的谈话就不会像伤心的女人们那样眼泪乱飞。

露天阳台——

二叔呆愣愣地抬头看着黑空中的繁星,轻声问李茗休:“如果将来你和霁丹生了个女儿,她也和一夜情的对象闪婚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我的女儿……”李茗休弹了下指尖的香烟,点点烟灰顺风飘走,他认真地想了想,轻笑,“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会打她,我真的会打她的——不是作为她的父亲,而是作为她妈妈的丈夫。”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让那么爱她的妈妈那么伤心,她不应该让她的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她也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这样做,她不心疼她的妈妈,我还心疼呢。”

“我打了她一顿,然后我会祝福她……”

“——那是作为她的父亲。

女儿要结婚成家了,我当然会祝福她的。

对方是什么样的男人并不重要,他们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他的条件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我女儿喜欢、我女儿爱他,只要我女儿和他在一起开心就可以,其他的都不重要,因为我永远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她的父亲便是她为所欲为的资本。

但是,我会警告那个男人,‘如果你不能给我女儿幸福,如果你让她伤了心,那么……你小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二叔看了李茗休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竟然能这么看得开吗?”

“只要您不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好了。

现在江月已经铁了心,证也扯了,你们与其再奋力反对,让江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如试着去接受、去祝福,好歹现在的她是开心、快乐、幸福的,至于你们所担心害怕的事情——”

李茗休笑了起来:“……她不是还有你们做后盾吗?”

二叔短促地笑了一声,将自己手中的烟按灭了。

——

经过了数日的抗争,二叔二婶决定试着接受余江月和雷浩。

挑了个周日,全家人见面。

就像上次余霁丹和李茗休一样。

毕竟新人总是要见家长的。

席间余江月和雷浩给二叔二婶敬酒,甚至还给二叔二婶鞠躬谢罪。

余江月都有些哭腔了,“对不起爸爸妈妈,原谅我们的任性,千错万错,我不应该偷户口本……让你们伤心。”

搞得场面那叫一个感人。

余霁丹和李茗休是姐姐和姐夫,是理解他们的同辈人,自然不用参与在其中,两个人便甜甜蜜蜜地互相喂食。

这次的桌位是雷浩订的,且订的匆忙,包厢都订出去了,所以他们只能在大厅里。

饭店的大厅十分嘈杂。

李茗休刚给余霁丹扒了个螃蟹,便有个中年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用力拍了下李茗休的肩膀,口齿不清地说:“小李!”

看样子显然是喝了不少。

李茗休回头一看,他怔了两秒钟。

那中年男人满脸通红,笑呵呵地问:“我大老远看着就像你,但我没敢确定,我想着你应该还在里面啊,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怎么出来了呢?

我记得你还没到时间啊?

你减刑了是吧?

什么时候出来的?”

除了余霁丹,其他二叔二婶、余江月雷浩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李茗休。

李茗休:“……”

“哎呀,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我听人说,见到狱友要装不认识,因为互相都有些晦气,但我们在一起蹲了四年呢,也算是感情深厚了吧……”

李茗休:“……”

这人确实是他的狱友,但感情深厚可就免了吧……

这下,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余霁丹。

她从来没和家里人说过李茗休在监狱里蹲过啊!

原来李茗休不仅穷,还是个刑满释放有前科的?

二叔二婶顿时头晕目眩。

他们刚刚接受了余江月,没想到余霁丹这边又出幺蛾子……

还没等李茗休说话,又有个人跑了过来。

那人西装革履、仪表堂堂。

他一脸谄媚地对李茗休微微鞠躬:“李总,没想到会在这种小饭店碰到您,我的荣幸。”

李茗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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