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嵘带着霍渠到片场的时候,郁清欢刚刚拍完定妆照。

刘家安对这组照片满意极了,破天荒的赞不绝口,拍完就立刻让人发到了微博上。

就是苦了郁清欢,天气冷,拍摄地点又没有任何取暖的措施,他还必须要保持最完美的状态,哪怕身体都冻僵了,也要摆出最好看的姿势,连鼻尖都不敢红。

拍完后,他立刻用王振生递过来的加拿大鹅,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连赵卿渊递过来的热水都不愿意伸手去接。

“清欢!”片场中闹哄哄的,穿着各种各样服装的演员像是上了紧绷的发条一样,一刻不停的往前赶,霍渠却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郁清欢,高兴的喊了一声,抱着他的鱼就直接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郁清欢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迎上去。

霍渠警惕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赵卿渊,背着他,神神秘秘的将郁清欢拉到后面,献宝一样把鱼缸捧到郁清欢面前,“给你看。”

莫名被排斥了的赵卿渊:“……”

弄两条破鱼还怕他看?他是长了火眼金睛能把鱼看死还是怎么的!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冲郁清欢挤了挤眼,赵卿渊示意他介绍一下,然而郁清欢压根就没往他这边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霍渠冻的通红的手上。

“大冬天的带着两条鱼过来干什么?”顿了一下,察觉到自己口气有些严厉,赶紧放软了声音,“冷不冷?”

霍渠被郁清欢的责备弄得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抽了抽鼻子,老老实实的吐出了一个字,“冷。”

“那还敢不戴手套!”郁清欢接过他的鱼缸,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扯开羽绒服侧面宽大的衣兜,“来,把手放到这里来。”

“小心!小心!”霍渠却像是没听到他的下半句话一般,心惊胆战的盯着浴缸里剧烈晃动的水,焦急的绕到了郁清欢的另一侧,“鱼要掉出来了。”

“我看着呢。”郁清欢敷衍了他一句,见他的注意力还在鱼上,干脆一把扯过他的手,强硬的塞进了自己兜里,带着他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这是赵卿渊的专用休息室,里面各种家具和取暖设备一应俱全。郁清欢一进门就打开了暖气,把霍渠按在了沙发上,板着脸,“坐好!”

霍渠小动物一样直觉郁清欢心情不好,乖乖挺着身板坐好,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一副聆听训斥的模样。

郁清欢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拍戏、又是怎么跑过来的、有没有跟家人说,可话到了嘴边,看他那副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说出口了。

霍渠见他半天不说话,心里越来越难过。清欢果然在伤心,自己并没有让他开心起来,他也不喜欢他的鱼。

胸口忽然传过来一股闷闷的疼痛,这痛并不剧烈,却一下又一下,连绵不绝。仿佛无孔不入的空气,将他的胸腔填的满满的,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种陌生又让他惶恐的情绪,霍渠不知所措的捂着胸口,眼角憋得通红。

郁清欢回过神来,就见霍渠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什么也顾不得了,赶紧坐到他旁边,一边帮他顺气,一边焦急的问:“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痛?”

“这里。”霍渠指了指心脏的地方,闷闷的道:“很疼很疼。”

郁清欢陡然色变,心脏疼,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不成霍渠还有心脏病!

又是拍后背,又是给他倒热水,看他脸色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才问道:“怎么样?好点了没?”

霍渠抚了抚胸口,一脸茫然的看着郁清欢,“不疼了。”

好奇怪,只要清欢一过来,他就不痛了,他到底得是什么病?

郁清欢叹了口气,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已经决定,过几天要抽时间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一会儿发烧、一会心脏疼什么的,实在是太吓人了。

“清欢,”正想着,忽然觉得衣服一紧,郁清欢低头一看,就见霍渠拉着他衣服下摆扯了扯,小心翼翼的,和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一模一样。

郁清欢心里微软,“怎么了?”

“你……你还伤心吗?”

郁清欢一愣:“恩?”

“我二哥说的,”霍渠看了他一眼,漂亮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羞赧,“说你现在很难过。”

郁清欢莫名其妙。

自己什么时候难过了?而且他二哥是谁?怎么会知道?

然而瞄到霍渠脸上的担心,郁清欢忽然间福至心灵。所以,霍渠是因为觉得自己在伤心,才会跑到了这里来?还把他最喜欢的鱼带他看?

自从父母去世后,就没有人再这样关心过他了。

乡亲们虽好,却不会那么细心,看到他吃饱穿暖就够了。而上辈子的经纪人,则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更不会注意他的情绪。

霍渠是第一个、把他的每一丝情绪都放在心上,笨拙的关心着他的人。

一股又酸又甜的情绪陡然溢满了胸腔,仿佛一粒带着小刺的种子,一头扎在了心底最深处的土壤处。

郁清欢的喉咙哽了哽,“你跑来就是为了这样……这样的小事?”

“才不是小事!”霍渠破天荒的反驳他,“清欢的事都是最重要的!”

说完,试探的看着郁清欢,“那……那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眼里满是期待。

“我现在很高兴。”郁清欢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看向霍渠,“因为你来了,所以很高兴。”

“真的吗?”霍渠一下子就雀跃了起来,高兴的都有些坐不住了,“真的吗清欢?可、可我不会安慰人的……”

停了一下,赶紧解释,“我……我不是傻,我去测过了,我的智商有170—180,我真的不傻,我只是……只是……”

他急的满脸通红,却就是找不到一个形容词,郁清欢适时的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很会安慰人,我一点都不伤心了。”

“那、那就好。”霍渠羞涩的抿抿唇,开心的露出左脸上的那个小酒窝。

“你饿不饿?中午吃饭了吗?”

霍渠摸摸肚子,“没有。”

“我给你煮拉面吃。”

得知郁清欢会做饭后,赵卿渊就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一大堆速食品。郁清欢从那堆东西中,找出几包日式拉面,插上电磁炉,一边烧水煮面,一边跟霍渠聊天。

说起来奇怪,别说是其他人,就算霍渠的家人,很多时候也无法跟霍渠聊天。霍渠不愿意理人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他们不懂霍渠说的话,霍渠也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但郁清欢不一样,他总能从霍渠的话中精准的提炼出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你过几天要出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郁清欢一边打开锅盖,把面条放到滚开的锅里,一边问道。

“恩。”霍渠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不去不行。”

知道霍渠这是在遗憾到时候就不能见面了,郁清欢趁着挤调料包的工夫,回头笑道:“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就见霍渠赶紧掏出身上那个小本子,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一串字符。

郁清欢好奇,“你写什么呢?”

霍渠傻乎乎冲他一笑:“不能忘带手机。”

热腾腾的拉面冲淡了空气中的寒冷,郁清欢先给霍渠盛了半碗,“趁热吃。”

霍渠点点头,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可惜他不大会用筷子,日式拉面又稍显滑,夹了半天也没加上来一根。

郁清欢看下去了,这样下去这碗面放凉了霍渠都吃不上一口,干脆卷起袖子自己上!

转着筷子把拉面卷成一团,吹了吹放到霍渠嘴边,“张嘴!”

霍渠虽然单纯,但也知道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要被人喂饭很不好意思,臊的耳根子都红了,想要往后退,但又不敢不听郁清欢的话,只哀求的看着郁清欢,“清欢,我……”

结果一张嘴,就被郁清欢一口面塞了进去,“吃你的。”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面才刚刚下去小半碗,外面就响起赵卿渊兴奋而独树一帜的嗓音,尾音都带着浪卷儿,“清欢!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推门走进来,朝着拉面就扑了上去。至于后面跟着的霍嵘,早已被他忘到了脑后。

霍嵘也不跟他计较,他们很早就认识,赵卿渊是个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你是郁清欢,麻烦你照顾我们家三儿了。”霍嵘含笑走到郁清欢面前,看看他手上的面碗,又看看弟弟鼓鼓的脸颊,笑意更深,“我是霍嵘,霍渠的二哥。”

郁清欢:“……”

郁清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过就随手在马路边捡到一个小可怜,也能捡到自家老板的弟弟?他的运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好,不谢。”麻木着一张脸,郁清欢伸手跟霍嵘握了握。

“咦,”听到他们的对话,埋头吸溜面条的赵卿渊终于抬起头来,一脸恍然的看着霍渠,转头对霍嵘道:“原来这就是你那个天才弟弟?看着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啊。”

霍渠好好吃着面,忽然被人盯住猛看,转头莫名其妙的往赵卿渊的地方看了一眼,见不认识这个人,便也没理。

若是在往日,霍嵘是不会管他的,可是现在不同,霍渠比之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霍嵘希望能鼓励弟弟跟更多的人社交,于是便为他介绍道:“三儿,这是赵卿渊,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霍渠豁然扭过头,一脸纯洁的看着赵卿渊,“二哥,我知道他。他是一个鹦鹉精!”

赵卿渊:“……”

你踏马才是鹦鹉精!你全家包括霍嵘都是鹦鹉精!!

作者有话要说:

大渊哥:…………霍三儿我记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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