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好歹也是看过那么多影视剧的人,一听沈幼薇这声喊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厉声反驳:“你胡说什么!”

四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要是沈幼薇掉进水里,她就解释不清了!她身体前倾,忙伸手要扯住沈幼薇,结果脚下一滑,一下子跃过栏杆......弱小可怜又无助地飞进了湖里!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沈幼薇有意把她推进水里一般!

沈语迟都不知道该怪自己的滑板鞋太不给力还是太给力了!她只来得及喊一声:“二妹妹,你为何推我......”抓紧时间把屎盆子反扣回去,然后‘扑通’一声栽进了湖里。

沈幼薇:“......”她被这波绝地反杀的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这别院是她母亲的陪嫁,所以她特意请了蒋依依过来,料想长姐定然按捺不住,登州有头脸的人物齐聚在此,长姐当场发飙,她再扮个受害者的架势,最好能被长姐给一巴掌推一把什么的,长姐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她都没搞明白,自己明明才是受害人,为何掉下去的是长姐?!她怎么可能有这等心机?!

大家本来在认真地听戏,只听见小姐妹吵闹才转过头来,结果众人视线刚调过来,恰好看见沈幼薇‘推’沈语迟下水这一幕,加上沈语迟喊那一嗓子,沈幼薇这口黑锅是背定了。

有几个率性的,张口便说:“沈二娘子怎么是这样的歹毒货色!”

“我本来还以为她是个温善怯懦的,想不到竟是如此狠毒...太吓人了。”

“什么和善,我看都是装出来的!连亲姐都不放过,蛇蝎心肠!”

还有不少帮着喊人,去救那可怜被亲妹推入水的沈语迟。

沈幼薇辛苦装了多少年才有这样的好名声,听到众人议论,她这会儿真恨不得把自己淹死了!

永宁最先跑过来,她怒声道:“你这蛇蝎心肠目无尊卑的贱人,安敢如此欺负你姐姐,眼里可还有半分长幼尊卑?!”她忙高声吩咐:“谁会水!快把沈娘子捞上来,重重有赏!”

沈幼薇慌了神,下意识地装哭拖延时间,更咽道:“我没碰到长姐,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也不知长姐为何冤枉我...”

她安静如鸡还好,一解释可把永宁恶心坏了,她最是个眼底揉不得沙子的,重重搡了沈幼薇一把:“下去跟你长姐解释吧!她若有什么事,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永宁她爹是郡王,亲叔是皇上,她也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把沈幼薇也推进水里去。

她是好心帮沈语迟报仇,但场面一时更混乱了,湖边救护的一时都不知该先捞哪个。

这点小事,裴青临本没打算插手,但一看见沈语迟落水,他眉梢当即沉了下去,解开身上大氅扔到一边。家仆拦他:“主上,您不能下水。”

裴青临不答,轻松绕过他,纵身一跃便跃进了湖里。

沈语迟自然不知岸上种种,这湖水为了不使它结冰,特地引了山上温泉水,但即便如此,数九寒天还是冷的人四肢发麻,她四肢并用往上游,还是被几口凉水灌的连连吐气。

她正在头脑发昏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腰,带着她往上游去。

很多时候落水者胡乱挣扎,会导致救人的也跟着溺水,沈语迟不敢乱动,湖水中音乐会看清是裴青临的脸,她心里动了下,张嘴下意识地想要说什么,却吐出一串泡泡来。

裴青临见她憋的嘴唇青紫,低下头托起她的脸,慢慢渡了口气过去。

沈语迟如蒙大赦,主动贴上了他的唇,又多吸了几口气。

裴青临似是怔了下,唇角微勾,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几个字。

‘甜吗?大娘子?’

沈语迟瞧清他的唇语,脸上一阵燥热...早知道她宁可憋死也不贪那几口气了。

幸好裴青临只是说这么一句,就紧紧搂着她的腰往上游。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几个瞬息的功夫,两人就已经游到了岸上,岸边早有人候着,见两人上来,立即拿来厚被子把两人裹紧,又塞了几个大手炉进厚被子里,服侍着二人去洗热水澡换干净衣服。

闹到这个地步,宴席是没法再摆下去了,有那识趣的见沈语迟无恙,立即起身告辞,转眼人就散了个七八。

蒋依依见事情闹大,本也想跑,被周媪带人直接捆了起来。

沈幼薇比两人晚了会儿才救上来,沈正德虽也心疼二女儿落水,但谁让二女儿先做了不地道的事儿,永宁再跋扈,他也没胆子去找郡王要说法,只能把火全撒在楚姜和沈幼薇头上。

“你是怎么教的女儿!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做残害手足之事,简直是疯了!现在全登州都知道我沈正德教女无方!你可得意了吧?!是不是哪天我不留神得罪了她,她还要害死我这个亲爹?!”

楚姜疼女儿入骨,搂着半昏过去的沈幼薇道:“公爷何苦说这样伤人的话,事情还没查清楚,幼薇根本没碰到语迟,谁知道语迟怎么掉下去的...”

也是她失了冷静才会这般说,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又垂泪道:“其中不定有什么误会呢,我待两个孩子是一般的,如今出了这事,我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等幼薇醒了,让她去给语迟陪个罪吧…”

沈正德果然更怒:“别假做好心了,若你真关心语迟,焉能看幼薇做这等事?当初族老说得对,你为人狡诈,寡廉鲜耻,不配为宗妇,当初我还不信族老所言,现在看来,他说的句句属实!你自己这样也就罢了,还带坏我儿!”沈正德是个毫无疑问的渣男,他对原配渣,原配死不过三月就另娶新人,如今和楚姜爱淡情驰,说起狠话来更是句句扎心。

他看着楚姜日渐苍老的脸,面露厌恶:“你不如芸娘多矣。”芸娘,原配的闺名。他是真开始怀念原配了,今儿多好的社交场合竟给这么搅和了!外面还不知怎么说沈家呢!若是芸娘在,他岂会落到如此地步?

楚姜面如金纸,竟呕出一口血来,头一歪便昏死过去。

......

沈语迟听到后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永宁听说她没事,就跟催命似的催着她出书,她不堪其扰,被永宁压着写了三章,那啥,由于她第一次写书,文笔生涩的很,又被逼着润色修改许久,永,编辑,宁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走了三章稿子。

沈语迟深深怀疑她上辈子是某江编辑。

她一口一口抿着去寒的姜汤:“老爷没让夫人回府,直接让夫人住在别院了?”不在府里的夫人,算什么当家主母。

呵,狗男人。当初为了楚姜,间接逼死兄妹俩生母,现在心头朱砂痣也成蚊子血了。

周媪点了点头:“家里的事儿已经交给少夫人打理了,二娘子如今也被关着‘养病’,寻常不让出来,不过二娘子是真不大好了,昨儿才落水,又受了公爷一通斥责,母亲还被挪出府外...二娘子经这重重打击,彻底卧病在床了...”她顿了下:“蒋娘子您打算怎么处置?”

沈语迟烦透了此人:“她又不是咱家奴才,正儿八经的良民,我能怎么着?弄死了我还得吃官司,收拾一顿交还给江家吧。”哎,江探花怎么救不能把人处置妥帖呢?

周媪沉吟:“不如交给大郎君,看他如何处置。”

沈语迟点了点头,半晌方别别扭扭地问:“那个...裴先生咋样了啊?”

周媪面色却是一沉,拧眉道:“先生...不大好呐,您要不要去看看?”

沈语迟不能信,她这小破身板都没打一个喷嚏,裴青临那样的体质能有啥事,别是又有啥坏主意吧?

她想到在湖里俩人嘴对嘴的事,面皮一阵燥热,立即道:“我就是死,就是跳进湖里淹死,我也不会去看他一眼的!”

她嘴上说的厉害,心里却琢磨,到底是裴青临救了她...不去看看好像也不大好...

周媪忙道:“不去就不去,您可别说吓人的话了。”她叹了口气:“先生身上有寒症,受不得冻的,昨儿抱您一回来,他就倒下了。”

沈语迟这才想起来裴青临有病这事儿,她有些坐不住了:“罢了,我还是去看看他。”

哎,真香。

......

沈语迟对裴青临犯病这事一直存疑,等她见到本人,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裴青临瞧着真似不大好的样子,唇色淡的近乎透明,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绯色,比之往日更有几分病态的美感。

他掩嘴咳了声,神色淡淡:“大娘子不是死也不来瞧我吗?”他身上的毒见不得寒,脸色这般难看是因着毒发,昨儿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却也把卫令和那药师吓了个够呛。

沈语迟听这话耳熟,她也没多想,自然而然地回道:“那我也不能等你死了再来瞧你啊。”

裴青临:“...”

他就不该指望她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微合上眼:“既然瞧完了,就请大娘子出去吧。”

撇开两人之间的别扭不说,沈语迟也见不得他病成这样,而且这病还是为了救她才得的。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他床边,端来药碗:“先喝药吧,喝完我就走。”

裴青临终于赏脸,睁开眼睛睨她一眼:“大娘子何必管我吃不吃药?我暂时不想喝。”

沈语迟从荷包里摸出块蜜饯哄他,又舀了一勺汤药:“别这么任性吗,你看,我这有蜜饯,来来来,吃药药啦,吃完药药给你吃蜜饯饯。”她还突然卖了个萌。

裴青临:“...”

他拨了拨长发,眼底似有了点笑意,不过脸上还是淡淡的:“我不想吃药药。”

沈语迟来劲了,试探着道:“你好任性性。”

裴青临挑了下眉:“你闭嘴嘴?”

沈语迟趁机给他嘴里喂了一勺药,嘿嘿直笑:“先生,你幼稚稚。”

裴青临陷入沉思,他为什么要陪她说叠词,他究竟是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两人之间莫名的尴尬和冷淡总算化去不少。沈语迟又逗了他几句,见他死活不开口了,这才继续给他喂药:“吃药,吃药。”

除了拍电视剧,喂药其实是件挺折腾病人的事儿,裴青临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沈语迟瞧他脸色还是不大好,正要说些什么和缓气氛,突然她身子一轻,又是一重,整个人不知何时被裴青临揽在床上,他轻巧把她压在身下。

沈语迟吓一跳:“你干什么!”他不会装病吧,哪个得病的力气还这么大!

裴青临懒洋洋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大娘子不是让我好自为之吗?如今我自生自灭了,大娘子又跑来招惹我做什么?”

沈语迟耳尖一烫,缩了缩脖子:“好歹你也救了我,你若是死了,我于心不安呐...哎哟。”

裴青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孔雀尾翎,轻轻搔着她白嫩的脖子。他哼笑了声:“所以你过来只是为了求个心安?”

沈语迟给痒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左躲右闪:“我自然担心你身体,毕竟...毕竟你是我尊敬的裴老师哈哈哈哈哈,哎呦,你别挠我了!”

裴青临微叹了声:“罢了。”他用尾翎轻轻托着她下巴:“下回还敢对我视而不见这么久吗?”

沈语迟:“...我错了,我下回还敢。”

裴青临:“...”

他又用尾翎重重搔了她几下,沈语迟笑的花枝乱颤,眼泪乱飞。

裴青临瞧她鬓发慵懒蓬松,面上泛着润泽的桃花色,眼里水光盈盈,鼻息咻咻不住,仿佛在等着人肆意疼爱。

他心跳略急,低头想要衔住她的唇瓣,却闭了闭眼,他纤长手指刮了刮她的唇瓣,呢喃一般的轻声道:“大娘子这般风情,唯我独有,世上绝不能有第二人瞧见。”

沈语迟笑的咳嗽,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他丢开尾翎,伸手扶她起来。沈语迟缓过气来:“你,你...”

裴青临眨了眨眼:“玩笑而已,大娘子恼什么?”

要是普通闺蜜,这么打打闹闹也正常,但问题是,普通闺蜜对她又没那个意思啊!

沈语迟黑着脸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语迟倒是每日过来监督他喝药,只是来必板着脸,屋里至少站两三个人,等他喝完药就走,绝不多留。

她这些天也在想把事情拨回正轨的法子,她对朋友看的挺重,要是因为这事儿,一辈子不跟人来往了,那她真的怄死!要是能想个办法让裴青临不惦记她,还能让两人友谊长存就好了。

所以她琢磨来琢磨去,还真想出一个好法子。

裴青临最近服的是药师专配的,可以暂时解毒的解药,他身子已是大好了,见着沈语迟还怔了下,随即一笑:“我还以为病好了,大娘子便不来了呢。”

沈语迟一言不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三炷香来。

裴青临蹙了蹙眉:“这是...”

她掏出三炷香之后,立刻面朝窗外的太阳跪了下去:“先生,你跟我一起跪下吧。”

裴青临:“?”

沈语迟神色郑重:“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愿和裴青临解围义结金兰,从此结为异姓姐妹,从此便如亲姐妹一般,相互体恤,相互扶持,此生绝不相负!”

她转过头,小声催促:“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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