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了很多原来不知道也没有人给他解释的事情。

比如说,他知道突然知道了金蚕蛊害人的方法:能使人中毒,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日流血而死。

他知道篾片蛊的害人方法:是将竹篾一片,长约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过之,篾跳上行人脚腿,使人痛得很厉害。久而久之,篾又跳入膝盖去,中蛊的人便会渐渐脚小如鹤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会一命呜呼。

他知道石头蛊的害人方法:将石头一块,放在路上,结茅标为记,但不要给他人知道。行人过之,石跳上人身或肚内,初则硬实,三四月后,更能够行动、鸣啼,人渐大便秘结而瘦弱,又能飞入两手两脚,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他知道泥鳅蛊的害人方法:煮泥鳅与客吃,食罢,肚内似有泥鳅三五个在走动,有时冲上喉头,有时走下肛门。如不知治,必死无疑。

他知道中害神的害人方法:中毒后,额焦、口腥、神昏、性躁、目见邪鬼形,耳闻邪鬼声、如犯大罪、如遇恶敌,有时便会产生自尽的念头。

他知道疳蛊的害人方法:将蛇虫末放肉、菜、酒、饭内,给人吃。亦有放在路上,踏着即入人身。入身后,药末粘在肠脏之上,弄出肚胀、叫、痛、欲泻、上下冲动的症状来。

他知道肿蛊的害人方法:壮族旧俗谓之放“肿”,中毒后,腹大、肚鸣、大便秘结,甚者,一耳常塞。

他知道癫蛊的害人方法:取菌毒人后,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俨如癫子。

他知道阴蛇蛊的害人方法:中毒的,不出三十日,必死。初则吐泻,然则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重的面上、耳、鼻、肚有蛊行动翻转作声,大便秘结。加上癫肿药,更是没有治好的希望。

他还知道生蛇蛊的害人方法:中毒的情况,与阴蛇蛊害人相似,但也有些异点。即肿起物,长二三寸,跳动,吃肉则止;蛊入则成形,或为蛇、或为肉鳖,在身内各处乱咬,头也很痛,夜间更甚;又有外蛇随风入毛孔来咬,内外交攻,真是无法求治。

他一时之间如顿悟般知道了许多,仿佛每一种蛊虫的害人方法他都经历过——不但是仿佛他释放过这类的蛊,还仿佛他自己身中过种种的蛊虫,并且切身感受到了种种的痛苦。但是他不仅仅知道这些,还知道诊断是否中蛊的方法。

第一种方法,用金或银制成的针刺进病人的皮肤黑肿处,若金(或银)针变色,则可诊为蛊毒,如果没有变化,则表明没有中蛊。金银遇蛊变色,有可能蛊中含有碑元素或者其他化学元素,它们与金银接触后便起化学反应,在金银的表面生成黑色薄膜。

第二种方法,嘴角内放一块熟的鸡蛋白,如果鸡蛋白变成黑色,则是中了蛊毒所致,必须采取治疗措施,如果没有变色,则说明没有中蛊。他还记得这方法来自明代张介宾的《景岳全书》:“煮鸡蛋一去皮,加入银钗一双,含纳口内,一饮之顷,取视之,若黑即为中蛊。”他还知道此种方法同前述一样,也是根据鸡蛋中的蛋白质与蛊毒中的某些化学反应来判断,一般情况下,蛋白质跟硫接触,是会起化学反应而变黑的。他还知道他从来没有去过的桂西的壮族农家,人们平时也喜欢把一些鸡蛋壳塞进墙壁空隙中,据说这样做可以防止蛊毒侵入家中。

第三种方法,让患者口含几粒生黄豆,数分钟后,如果口中豆胀皮脱则表明中了蛊毒,要赶快医治,如果豆不胀皮不脱,则表明没有中蛊。他知道这个方法来自明代楼英的《医学纲目》:“验蛊之法,含一大豆,其豆胀皮脱者蛊也;豆不胀皮不脱者,非也。”

第四种方法,验患者的唾液而断定是否中蛊。这个方法来自唐代的孙思边《千金方》:“欲验之法,当令病人唾水,沉者是蛊,不沉者非蛊也。”还有明代的张介宾在《景岳全书》中也有与此相类似的记载,说:“一验蛊之法唾津在净水中,沉则是,浮则非。”

第五种方法,让患者舔舐蕉心,从而断定是否中蛊。如果误吃了别人放的蛊毒,晚上八点左右用刀将一小芭蕉树拦腰砍断,然后用舌头舔蕉心,第二天早晨去看,如果被砍断的芭蕉树又吐新苗,就说明不是蛊毒,否则,说明你是中蛊毒了。

如此种种稀奇古怪的知识,他都在回答了一声“得了”之后获知,如同这些知识是原本就存储在他的脑海里似的,现在只是被某种力量激发出来了。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让他胆战心惊不知所措,又让他沾沾自喜摩拳擦掌。他很想去试一试脑袋里的东西,只有试验一次,才能确定这些突如其来的知识是不是货真价实。

但是他踟蹰不定,毕竟蛊虫是害人的,搞不好就会要了人命,他与人无仇,不能随便找个人就下手试试。于是,那晚离奇的经历和古怪的想法,他都有意淡忘,就当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样。

可是,这些禁忌都在他情窦初开的时候打破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同龄的女孩,于是,很多年前的那些古怪念想再也抑制不住,他想起了那个老头,还有那个能让所有女孩子主动喜欢上他的情爱蛊。

就这样,他开始了他的养蛊之路。

从他学会蛊术到今已经有十多年,那个老头的印象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模糊得像在当年的印象上加盖了一层毛玻璃。而今这个自称为十几年前出现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栗刚才的眼前,真让栗刚才一时半会分辨不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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