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背影挺拔清冷,此时,他背对着苏悦,笔直的腰身弯了下来,“扶你外公上来。”

苏悦看得一愣,“好。”

外公虽然老了,身形消瘦,但是体重可不轻,苏悦在外婆的帮助下,才吃力地将外公抚上江词的背。

再看江词,两腿扎实,一点也没有摇晃,他轻松地将苏外公背了起来,“带路。”

苏悦赶紧走到江词的身侧,扶着他的手臂,“江词,我们走稳一点。”

“你担心我将外公摔了?”江词扯了扯嘴角,低嗤出声:“放心吧,摔不了。”

江词背着苏外公一声不哼地走着,苏悦走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给他指路,绕开小巷子里面堆放的杂物。她看着

江词,他黑色的刘海有点凌乱,左侧脸上的伤疤狰狞,却不妨碍苏悦觉得他很好看。

去到医院的时候,天气已经隐隐放亮了,黑幕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些许的光。

医院里很安静,只有一些医护人员在走动,等医生给苏外公看完病,苏外公躺在病房里打吊针后,苏悦才松

了一口气。她侧过头去看江词,男人清俊的眉宇间带着几分倦色,而靠着他的江皓延脑袋一点一点地,站着在

打瞌睡,又萌又可怜。

“江词,你带小皓皓先去外婆家休息。”

那边,苏外婆看着苏外公的烧已经退了一点,她这才有精力去看自己的外孙女。之前女儿在电话里说外孙女

变瘦了变漂亮了,她还一阵欣喜。现在看着身形消瘦的苏悦,还真是瘦了,不过也瘦太多了,以前肉肉的看着

健康,现在瘦得让人心疼。

不过,这孩子戴着口罩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悦悦,外婆在这里守着你外公就行,你们先回去休息,连夜赶过来,一整晚没有睡你们怎么受得了。”苏

外婆帮苏外公扯了扯被子。

“外婆你也照顾了外公一整晚没有睡。”苏悦摇摇头,“我留在这里照顾外公就行,你们先回去休息

吧。”

“不看着你外公,我不放心。”苏外婆满脸的倦色。“有我呢,外婆你放心回去睡一觉,等外公醒来后,我们就回来了”苏悦劝说了好一会儿,苏外婆才愿

意回家休息。

苏悦让司机送苏外婆和江皓延先回去,而她和江词留下。

江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他打了个哈欠,“苏悦,肩膀给我靠一下。”

闻言,苏悦将椅子向江词旁边靠了靠,她坐直了腰身,让江词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其实我一个人留在这

里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的。”

“你确定自己能将外公背上车?”江词毫不客气地枕着苏悦的肩膀,跟他坚硬的触感不一样,她像是没有骨

头般,肩膀也软软的,仿佛一捏就会碎。

苏悦怔了怔,“辛苦你了。”

江词的头蹭了蹭苏悦的肩膀,想起上次苏悦醉酒时候他尝到的滋味,他舔了舔唇角,“对,你亲一个,奖赏

一下我。”

闻言,苏悦一双乌黑的眼眸瞪大。

“亲吗?”鼻尖处闻着苏悦的奶香味,江词舒服地闭了闭眼。

苏悦发现这男人最近都在向她,索吻?她红了红脸,“不能随便亲的。”

江词扯了扯嘴角,清磁的声音带着笑意,“不是随便,是合法的。”不给亲也行,反正睡觉的时候,他也可

下一秒,隔着口罩的吻印落在了唇上。

胸口处,一颗心慌乱地跳着,怦动着。口罩下,苏悦的脸涨得通红,热热的,发着烫。

温热的气息从薄薄一层的口罩透出来,江词隐隐感觉到了口罩里的那柔软触感。

一碰即离。

苏悦退了开来脑子有点混乱,她突然觉得戴着口罩,有点呼吸困难。

江词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上面有点麻。他皱了皱眉,有点不满意,觉得苏悦戴着口罩,是敷衍他,但她主

动亲他了,他又觉得,这跟他偷亲她是不一样的。

“苏悦,这不算。”江词舔了舔唇,控诉,“口罩挡着了。”

苏悦抿了抿唇,小声道:“你只说亲一下,已经亲了,做人要知足。”

江词“啧”了一声。

他凑近苏悦,修长的手指触摸上苏悦的脸,指尖轻巧地在她的耳边勾了勾,薄薄的口罩被他掀了开来。江词

满意地低头,将薄唇压了上去。

苏悦愣住了。

唇!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就在苏悦以为他看不见,吻错位置的时候,江词微微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下那沁了

雪色,小巧可爱的鼻子。

“啊。”微微的刺痛,苏悦忍不住低呼一声。

下一瞬,苏悦乌黑的眼眸猛地睁大,唇被重重地碾压了一下,她尝到了冰凉的温度。

逗小孩而已。

心尖颤了颤。

苏悦赶紧将掉落地面的口罩捡起,迅速戴上,遮挡住那红透的脸颊。她抿着唇,嘴里多了清冽的味道,而舌

根有点麻。

脸上的热度已经褪去,苏悦赶紧上前,“外公,你醒了。”

苏外公茫然地看着苏悦,“你”苏悦握着苏外公的手,轻声说道:“外公,我是悦悦”

回到家的时候,苏外公的精神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烧也退了,就是脚还不能完全用力走动。

此时,他坐在木椅上,看着自家完全变了模样的外孙女,中气十足的声音难得放低,“悦悦啊,在家里,你

怎么还戴着口罩,是感冒不舒服了吗?”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病,不光外孙女跑来了,就连这个外孙女婿也来

了。

“在家里不需要戴这些,多不舒服,摘了吧。”苏外婆道。

“不是感冒。”苏悦得声音闷闷的,“前几天我弄伤脸了,有点丑,这才戴着口罩的。”

“你这孩子,怎么把脸给弄伤了?”苏外婆一听,着急地站起来,“我看看,严不严重?”

看着自家外婆一脸的担心,苏悦没有办法,她将口罩摘了下来。

苏外公和苏外婆一看,神色震惊。

“天啊,悦悦你的脸怎么会这样?”苏外婆看着外孙女那黑红色的好几处疤痕,又是惊又是心疼,“这脸

弄成这样哪能成?”白白净净的脸不是被毁了吗?

“这是意外,医生说了过段时间会好的,我每天有按时涂药。外公外婆,你们别担心。”苏悦担心刺激到两

位老人,赶紧开口解释。

“这脸上的疤能好吗?”苏!苏外婆长了皱纹的脸布满了担忧。

“可以的,就是现在看着吓人而已,之后疤会褪的。”苏悦又将口罩给戴上,不想让外公外婆看着担忧。

“怎么这么不小心,女孩子的脸多重要的,哪能将脸伤到了。”苏外婆听到疤痕会好,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虽然外孙女婿的脸上有疤,但总不能悦悦也有疤,两人成疤痕夫妻吧。

好好爱护这张脸。

“就该注意。多漂亮的小脸蛋啊,要真的花了脸,那该怎么办。”苏外婆一颗心安定了下来,“你和江词

还没有休息,先上楼睡一觉,晚饭做好了,我再喊你们。”

想到了什么,苏外婆缓声说道:“被单我都已经铺好了,就是不知道江词会不会睡得不习惯。”这个外孙女

“外婆,不用麻烦,他睡哪里都没有问题的,我也是,随便躺都能睡着。”苏悦说笑道。

“行,那你们上楼吧,吃晚饭我再喊你们,孩子我看着,你们放心。”苏外婆语气和蔼。

对于外孙女嫁过去就做后妈,她是不乐意的,但是这小孩子也无辜,她和老头子做了一辈子老实人咯,也做

不出虐待孩子的事情。再说了,这小孩长得白白肉肉的,五官周正,还真招人喜欢。

房子里只有三个房间,一楼两间,二楼一间,空间还挺大的,不过毕竟是老房子,房间不仅装修简陋,里面

除了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张木桌和木椅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床是一张旧式的木床,白色的蚊帐也变了暗沉的浅灰色。苏外婆一向爱干净,房间倒是收拾得很整

洁,而且通风透气,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味。

方茹想要接父母去b市,但苏外公和苏外婆不愿意离开,说大半辈子都生活在村子里,去了大城市反倒不自

在。苏近东每个月都会给两位来人寄一笔钱,不过苏外公苏外婆一向节省惯了,把钱都存了起来,想着哪天女

儿或者外孙女,外孙有需要了,就可以拿出来应急。

所以,哪怕两位老人再有钱,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

苏悦掀开蚊帐,挂在了床两边的蚊帐勾子上,床单是花色的,鲜红鲜红的,俗得艳丽。

苏悦笑了笑,她将枕头摆好。因为房间里面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把风扇,她将风扇搬到了木椅上,对向

床,忙活了好一会儿才躺落下来。

江词闭上眼睛,从背后抱着了苏悦,懒声道:“我没有那么娇气。”

“嗯。”苏悦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放在了枕头边,她也闭上了眼睛。

风扇或许比较旧了,摆头的时候发出了“哒哒哒”的吵杂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好一会儿,苏悦动了动身体,随即,木床发出了“吱”的一声。苏悦僵了僵身体。

没过几分钟,苏悦又挪动了一下。

“像虫子一样动来动去,你不困?”江词将人搂紧,眼睛依然闭着。

“困。”

苏悦望着灰蒙蒙的蚊帐顶,“我睡不着。”刚才她还担心江词会不习惯这样的木床,没想到,应该担心的是

她自己。

苏悦觉得身下的木板硬得慌,她睡着很不习惯,也难受。平常自己娇气,她知道的,怕痛得要命,没想到,

这副身子现在娇气成这样,躺着木板床,一点也受不了。以前拍戏的时候,在车上,她坐着都能睡着,没有这

么娇的。

她觉得,因为江词,她的皮肤越变越嫩,但身体也越变越娇气了。

先前苏悦也没有多在意,现在才觉得麻烦。

“睡不着?”江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子。

苏悦红着脸,“床有点硬。”她喜欢睡软的。

江词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嘲笑出口:“哦,刚才是谁对外婆说,自己到哪里都能躺下就睡着?”

苏悦抿了抿唇,闷声道:“别幸灾乐祸了,你睡你的,我再睡一下可能就习惯了。”

江词低嗤一声,抱着她一个翻身,“睡!”

苏悦愣愣地看着自己趴在他的胸口处,耳侧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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