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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浮着幽幽的冷意,像是连飘在空气中的这些淡薄的雾气,也都要被这盏中乍泄的寒意冻住。笔%趣%阁www.biquge.info

陆香冷只觉得那寒气贴着她的面颊,却并不叫人觉得寒冷刺骨,只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

地蝎生存在有地热的地方,往往在地面以下千尺处,不同于寻常的蝎毒,属于火毒,奇邪无比,又极霸道。偏生陆香冷又是极阴之体,两相抵触之下,不仅浑身经脉被地蝎毒摧毁,长此以往更有修为倒退之危。

更不用说,她本身实力,被此毒所限,从智林叟下降的排名便可观一二了。

冰藤玉沁乃是成千上万年冰藤所滴的汁液,只是时日长久,有如玉质,遂被寻常人名之曰“玉沁”。

《大药经》有载,此物性极阴纯,驱天下所有阳火之毒,莫有能当者。

陆香冷中毒之后,翻遍了医术药典,也不过是在《大药经》上寻到了这样寥寥一行字,便知道其余再多的所谓灵丹妙药都无甚作用,若无冰藤玉沁,或恐她修为尽废,甚至一死也难逃。

只是冰藤玉沁早在上古时代便没了踪迹,又叫她一个如今的修士去往哪里寻?

这两年多以来,白月谷暗中寻访冰藤玉沁,甚至求助于左三千之中的“上五”宗门,甚至求助于崖山、昆吾,所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没有”。

连昆吾崖山这般的底蕴,都没有这样的东西。

陆香冷想想也知道,再得到冰藤玉沁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没想到……

让整个白月谷踏破铁鞋,寻了千山万水也没着落的东西,如今便以这样一种让她毫无预料,又轻描淡写的姿态,被人放到了她面前。

这一瞬间,陆香冷说不出话来。

她的目光在这两盏冰藤玉沁上停留了许久,才回到了见愁的身上,张口想要问一些什么,可真待将两片嘴唇分开了,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愁也这样注视着她,却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这样的一个晚上,能遇到不也是缘分吗?

她伸手自己端了杯盏起来,同样不说话,只对着陆香冷一举杯。

于见愁而言,这一盏冰藤玉沁也算珍贵,可炼体已过,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或许它可以换很多的灵石,但在崖山的见愁,至今也没有过需要灵石的时候。所以,用一盏没什么用的冰藤玉沁去换没什么用的身外之物,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而今日失了陆香冷的踪迹,却还能遇到,不能不说是个缘分。

善缘难结,遇到了又为什么不能交个朋友?

再说,陆香冷此人,的确与自己投缘。

率性而为,心至意至。

她自己开心了就好,至于旁人会不会说自己暴殄天物,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素白的手掌握着苍青色的杯盏,玉液琼浆只在盏中浮动,晃荡着一盏的月色。

见愁背对着满面平湖而坐,身材纤瘦,可脊背挺直,自有一股卓然的风采。

陆香冷踏入修行之路亦有不短的时间,却还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冰藤玉沁,随手斟入杯盏之中,竟不过是为了还请她昔日所赠之碗,为着一句“区区山泉琼浆如何能与仙子相配”,便放在了她的面前。

此时……

能说一句果真不愧是崖山大师姐吗?

不过,都不需要了。

这一份情,她记在心里头了。

见愁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她又何必在意这些?

也只一伸手,将面前的酒盏端了起来,两手奉着,陆香冷微微一笑:“香冷却之不恭。”

见愁微一颔首,与陆香冷一道,将酒盏往袖中一遮,皆满饮而尽。

冰藤玉沁本就是极霸道的一种灵物,见愁炼体之时也是直接饮用。

于陆香冷而言,整整的一盏冰藤玉沁,有多无少,即便是直接饮用,也似乎完全不怕不够用。

只在冰藤玉沁入口的那一瞬间,她身上浮动的黑气,几乎立时受惊一样,被逼了出来,在她体内翻腾成一片!

手指指诀一掐,一道紫金光芒霎时在她指尖上亮起。

原本一道黑气已经凝成了一条线,从她心肺处延伸而来,穿过手臂的经脉,蔓延过她的手掌,险险已经抵达她指尖。然而在紫金光芒亮起的这一刻,黑线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一样,竟然猛然朝后退缩而去!

它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虫子,被那一点紫金色的光芒催逼着,又不甘心这样退走,竟隐隐有反扑之势。

紫金光芒顿时有摇曳之感。

陆香冷缓缓将双眸垂下,心神一定,手指掐得更紧,紫金光芒重新稳固下来,光芒大放!

顿时如摧枯拉朽一般,那一道黑线疯狂地朝着后方退去,朝着陆香冷心肺之处缩回!

……

见愁只注视着这一幕,虽有些微的惊讶,不过也还在意料之中。

冰藤玉沁的功效太过霸道,一入体内,便引发了一场与地蝎毒的战争。

不过在她自己这里,因为之前已经饮过一盏冰藤玉沁,并且还有一滴精华在内,所以这半盏玉沁,于她却是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感觉自己浑身的血肉,又得到了一层滋养,效果已经不很明显。

毕竟见愁此刻的身体强度已经达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只怕是再喝十盏玉沁,也不会有质上的突破。

所以,从始至终,她都颇为平静。

陆香冷在驱毒,见愁也不打扰。

瞧瞧天边西坠的月,她此刻也没有半分的睡意。修士的精神,也偶尔需要通过睡眠来放松,可今日的她并无此意。

目光从陆香冷的身上渐渐收回,见愁又看向了眼前这棋盘。

陆香冷已经投子认输,可见愁却不敢说自己是真的下赢了。

这一盘棋的原主,应当是个棋力甚强之人。

见愁一下起了更深的好奇,便将棋盘之中的一颗颗黑白棋子捡了起来,趁着天色未亮,不如复盘来看看。

几乎快要满满当当的棋盘,很快就被见愁清了出来。

在之前与陆香冷对弈的过程中,她已经牢牢记住了方才那一局棋的模样,而且分析过了对方的棋路,虽无棋谱,却推出了唯一的行棋路数,于是一颗一颗棋子重新放了回去。

黑子先行,白子随后。

棋子落下无声,一开始便围绕着天元与四角上的“星”厮杀起来。

一步一步,见愁下到某一手棋的时候,忽然心惊了那么一瞬。

……

这棋路,她是不是有些熟?

依稀记得,曾在昏昏的午后,为人复盘一局,便是同样的感觉,同样的满盘布局。自己与自己斗,下到最后,也不过是一盘死棋。

人智之高,或可通天,或可胜天,却偏偏不能胜己。

按在一枚白子上的手指,忽然松了些许。

见愁眸底的神光,就这么冷了下来。

木作的棋台乃是随意用周围的树墩削成,还带着很多细小的木刺,树木天然的年轮一圈一圈盘在棋盘之上,将棋盘分割。

昆吾境内,距离主峰很近的地方,空旷无人的棋台,一点也不新。

“啪。”

见愁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手指离开白子的时候,便听得一声轻响,在这有虫鸣之声的夜晚,并不很明显。

只是当她挪开手指,原来用指腹按着的白子,已经散成了一堆粉碎的石屑。

好一盘棋。

一点点的杀意,在她眸底凝聚。

冷月,如霜!

隔着一片茫茫的西海,遥远的人间孤岛。

青峰庵之内,同样一轮素月笼罩。

隐界里面,无日无月,不分昼夜。

流动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青峰庵隐界之内动荡,几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自成的一方规则本就薄弱,如今被抽空了所有灵气,竟也鲜少能得到补充,整个隐界之中显得空荡荡的。

戈壁滩上的黄沙,不知何时化作一片虚无,消失在隐界中。

无数的山石,也因为规则的损毁而纷纷坠入虚空。

满目的黄消失无踪,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虚空里悬浮着一道带血的身影。

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来自他身下旋转的斗盘。

一条一条坤线延伸开去,光芒却似乎于它的主人一样,有些虚弱和暗淡。于是,万象斗盘不断地向外吸取灵气,却始终难以填满整个斗盘。

天元之中那一点金光,却已经逐渐扩散开来,变得刺目无比。

来不及了……

纯粹的金色,像是在流动一般,终于渐渐达到了一个极致。

于是,一片虚影忽然浮出。

黑子,白子,都如道子,一枚一枚地落下,在这八角斗盘上,凑成一盘近乎完美的和局!

在最后一枚白子落下的刹那,忽然有一片金灿灿的光芒自天元处冲天而起,直贯虚空,像是要将整个如夜的隐界都照亮!

一道烈火,似从天元处燃起,将一片流金炙烤,逐渐凝练……

无数的金光散去,开始显露出一点一点金色的浑圆虚影,初时还小,只在不断的旋转之中变大!

若有任何一名修士在场,只怕立刻就能认出来――

结丹!

谢不臣的眼,始终没有睁开。

他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甚至连之前被山石砸落的伤口都依旧存在。每当一道灵气从恐怖的伤痕上流过,想要愈合伤口的时候,隐约间便会出现一道深蓝色的剑气,从伤口之中浮出,将愈合的进程阻断!

崖山,曲正风!

好一把海光剑……

谢不臣眉目之间忽然浮出了几分痛苦之色,那漫天的金光,巍巍一颤,竟隐隐有几分不稳……

天边,渐渐有了鱼肚白。

见愁望着那一轮逐渐模糊掉轮廓的月,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陆香冷,借着冰藤玉沁之功效,她眉心之间闪过一道霜青之色,指尖的紫金色光芒在一刹的炽烈之后,终于缓缓平和下来。

一缕黑气,从她眉心之中抽离,忽然如烟雾一般飘散到了虚空之中。

风一吹,一下就散了。

在陆香冷指尖的紫金光芒逐渐暗淡的同时,见愁低垂下目光来,伸手轻轻将棋台上的碎屑拂去。

这一盘棋,已经厮杀到了中盘,只是见愁依旧没能完成它。

留在这里的是一盘残棋。

没有胜负,也没有和局,只有戛然而止。

慢慢地收回了手,棋台干净的一片,这时,她才从容地看向了陆香冷。

指尖的紫金光芒,这才完全消失。

陆香冷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际一道金光,刺破了昏沉的黎明,进入了她眼底。

“当……”

昆吾主峰之上,远远出来一声悠长的洪钟之声。

入场选拔的最后一日,也终于到来了。

一夜竟就这般过去。

流淌在陆香冷身体里的,是这两年多来难得的清澈灵力。

不再有污浊的黑气,破坏着她的修行,就连曾被地蝎火性之毒损害的身体经脉肺腑,也在冰藤玉沁的滋养之下,回复了原来的活力,甚至更为精粹!

神光奕奕,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丰满。

她脸上的苍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健康的白皙,就连嘴唇都恢复了一点明艳的血色。

只在这天地昼夜交汇的一刻,昔日的药女陆香冷,又回来了。

见愁还不曾见过这样的陆香冷,只觉她如瑶台的月娥,清冷不可方物之间,又多一种因强大而生的从容。

“驱毒耗时甚久,让见愁道友久等了。”

陆香冷长舒一口气。

见愁笑道:“香冷道友谦逊了。听闻地蝎毒甚是难缠,我虽不知丹道医道如何,却也知若换了寻常修士,即便有冰藤玉沁,没十天半月,也不能成功解毒。相比较起来,香冷道友只用了半夜,若说出去只怕会骇人听闻了。”

“也比不得见愁道友一出手便是冰藤玉沁,来得震骇。”

陆香冷摇头叹了一声。

只怕她若将自己昨夜的经历,对白月谷同门与长辈去说,也会引起一片的目瞪口呆吧?不过因为昔日一碗结交,竟能认识崖山大师姐,且还莫名地饮了对方一盏冰藤玉沁。

这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好运。

见愁却不觉得有什么。

杀红小界一场奇遇,她还有帝江骨玉,风雷之翼呢。

区区一盏冰藤玉沁,似乎也只是杀红小界之主绿叶老祖给小辈们的小礼物。

“如今你我看这冰藤玉沁都觉珍贵,只是若他日你我皆在通天之境,看此物又算得了什么?”见愁乃是有感而发,只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笑道,“小会接天台,昨日还余下一百一十六座,一百一十六接天台中,独少香冷道友一人矣。”

是了。

左三千小会入场的资格争夺,还有最后一天。

陆香冷同样一笑,眼底亦有通透的神采,修为虽未尽数恢复,瞧着身形纤弱,还有几分扶风的病态,可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回来了。

只今日虽不一定能凌于群英之上,但拿下一座接天台,却还是绰绰有余。

“毒既已解,他日当与见愁道友同台。”

新的一日,见愁也需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返回。

按照规则,有主而其人未归的接天台,在新的一天开始之后,其人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回来,否则接天台便重新变成无主之台。

如今见愁的那一座接天台,乃是四座合一而成,是所有接天台中最大的一座。

若是丢了……

见愁思索一下,嗯,有点可惜。

所以,还是尽快赶回吧。

从棋台旁起身,见愁最后看了那棋盘一眼,便面容冷淡,与陆香冷并肩离开了这湖心长道,顺着那一条林间的小溪,朝着昆吾主峰山脚而去。

山脚下,已经是一片的喧嚣。

眼见着便是最后一日了,先前没有出手的高手们,也都终于不再保留,先后出手。

所以钟声一响,随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台,不断有欢呼声,低喝声,哀叹声,议论声……

接天台上争斗不休,众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只是依旧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最高的那一座接天台上。

有来得早的修士,一早就发现上头没人。

那一位崖山的大师姐,竟然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下面人群的一个角落,小胖子姜贺瞪着眼睛瞧着上面:“真的没人……”

“真是怪了……”

沈咎也是有些傻眼。

昨日给了大师姐那一本小册子,他们就等着今日看大师姐大发神威,来个入场第一的好名次,没想到今早起身的时候,去大师姐屋门口敲了敲,里面竟然没人。

原以为大师姐一定是跟之前一样,早早就已经在接天台上了,没想到,竟然是他想多了。

大师姐竟然不在。

下意识地,沈咎朝着自己身前不远处望去。

曲正风一身玄色长袍,负手而立,身边站着的是昆吾白骨龙剑吴端,两个人也都齐齐抬起头望着上头。

吴端思索了许久,竟道:“难道你崖山大师姐又与人相约江上?”

曲正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莫名的神色:“听吴端道友此言,倒似质疑大师姐的行事了。”

“我说的是约战。”

吴端一本正经地纠正了一下。

当然,眼看着曲正风眼神变化,他很聪明地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直接转移话题道:“不知曲兄觉得本届何人能登一人台?”

这还用觉得吗?

曲正风终于懒得再与吴端交流。

昆吾没问题的人,脑子里多少都有几个坑。

吴端平白吃了闭门羹,顿时一脸的悻悻,索性也不说话了。

还就不信了,见愁能不来不成?

另一边。

白月谷众人也慌了神。

冯璃站在原地,四下里望了许久,只觉得手脚冰凉。

“不在,不在……陆师姐不见了……”

“冯师姐,你别急,陆师姐不会出事的。”有人安慰。

“你知道什么?”

一向性情温和的冯璃,一下厉声呵斥。

那相劝的女修吓得一怔:“冯师姐……”

“……”

冯璃一下醒悟过来,她朝旁人发什么火?

一时之间想要笑一声,却不知怎地掉下了眼泪。

陆师姐的毒,已在心脉肺腑之上,如今又在第三日之前消失,叫她怎能不担心?

“陆师姐……”

她低声呢喃。

“快,看那边!”

“我没看错吧?!”

“快快快……”

“看!”

……

一片惊诧至极的声音,忽然从人群的边缘响了起来!

还在垂泪的冯璃,一下就听见了这声音,原本不怎么感兴趣。

却没想,她身边的女修已经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直接一拽冯璃的袖子:“冯师姐,冯师姐你看!是陆师姐!”

“什么?”

冯璃一怔,几乎是立刻回头看去。

这一刻,密密麻麻站在场中之人,也都听到动静。

从人群的边缘,逐渐向着人群的中心,每个人都因为好奇,转过了头去!

在看清那从林间并肩走来的两道身影的瞬间,每个人都是心头一震!

一道月白,一道雪白。

一个是崖山大师姐,一个是白月谷药女。

见愁与陆香冷!

冯璃在认出陆香冷的那一刻,几乎立刻就要奔过去,可在迈开第一步的瞬间,她忽然瞪圆了眼睛,望着陆香冷那一张白皙得毫无瑕疵的脸!

没有人比冯璃更清楚这两年受地蝎毒所侵的陆香冷,到底是什么模样。

如今这分明是没有半分阴郁黑气缠绕!

“师姐的毒……”

解了?

另一边,崖山众人并着一个吴端,也都齐齐扭头去看。

这一看,顿时傻眼了一片。

“呃……为什么大师姐会跟白月谷药女在一起?”小胖子姜贺在看见那明显认识才一起走回来的两个人的一刹,顿时有种无法理解的感觉。

沈咎亦喃喃:“我问谁去……”

明明昨天大师姐还在问陆香冷的情况啊!

这特么你们俩要认识你还问我干什么?!

到底啥情况啊!

曲正风眼底,却带了几分奇异之色。

他没说话,只不发一语地瞧着。

见愁一路与陆香冷行来,也随口聊着本届小会的一些热门人物。

她们也不着急,从湖泊那边行来,走到山脚下,也不过花了两刻,时间是绰绰有余。

“所以见愁道友是以为,本届除却那几人之外,另有几个高手不曾出手,其中便包括这三十年前的天才,通灵阁的姜问潮……”

在听见愁说了姜问潮有关的情况之后,陆香冷也有了些微的思索。

她正走出林间,来到人群边缘,周围便起了一片惊呼之声,似乎颇为惊讶。

于是,只在那么一瞬间。

站在人群边缘的见愁与陆香冷,便看见整个场中人,一个带一个,竟然全数望了过来!

一时之间,气氛奇怪。

这么齐刷刷的目光,到底是要干什么?

见愁默默看了一眼顶上还空无一人的最高接天台,心底已经隐约有几分了然。

如花公子不知何时已经将那一座花台搬上了接天台,此刻正懒洋洋地倚在上面,同样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见愁,也注视着她身边站着的陆香冷。

“看来,大家已经等久了……”

陆香冷微微地一笑,如解冻的冰面。

见愁点点头,目光从人群中一闪而过,便已经瞧见了那边傻眼看着自己的崖山众人,当然包括一个曲正风,附送吴端一只。

陆香冷也看见了。

见愁道:“香冷道友的同门不见道友影踪,只怕也等急了。来日方长,容后再叙。”

“容后再叙。”

陆香冷一拱手,与见愁简单道了个别。

见愁点点头,便直接在众人或是惊讶或是狐疑或者充满挑战性的目光之下,直接穿过了人群,朝着崖山众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师姐。”

诸人都开口叫了一声,曲正风站在旁边没说话。

待得众人话音落地,见愁看了他一眼。

曲正风也瞧了她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点隐约的深意。

唇角一勾,曲正风莫名笑了一声,也唤道:“大师姐。”

啧。

心不甘情不愿啊。

见愁想起之前与曲正风约的一战,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也道了一声:“诸位师弟久等了,昨夜出去偶遇了一位朋友,没想到聊久了一些,险些耽搁了时辰。现如今,没什么状况吧?”

状况?

那倒是没什么。

只是……

曲正风看了一眼见愁之后,便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东面第二十八座高台。

曾与见愁在困兽场有过一场交手的崖山戚长老之子,戚少风,脸上带着一点沉默的腼腆,将身子沉了下来,戒备地站在上面。

双眸里满带着警惕,他注视着自己的对面。

一身暗红色长袍,将身躯的每一处都遮挡得严严实实,指尖都没露出一点。

眉心一道划痕落下,一线血痕!

灿烂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是金阳照残艳,就连眸光里,似乎也带着隐约的暗红。

少年脸上笼着一层阴郁,却冷淡地没什么表情。

见愁顺着曲正风目光望去,顿时心头一震。

封魔剑派――

夏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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