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江问靠在那儿,眼里烧了一把暗火。

逢宁没出声。

于是他们就这样干坐了一会。

逢宁站起来,准备去把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拿过来。

这儿有点窄,经过江问时,手臂被扯住。

逢宁跌坐在他腿上。

江问把人往前捞了点。

她滑下去。他把逢宁的双膝顶开,让她跪在地毯上。

两人对看着,逢宁捧着江问的脸,压上他的额头,“你打算干嘛?”

这个姿势,很明显的,能感受到某处。

不过,逢宁从十几岁就对这种事儿不害臊了,这会更加淡定:“你要是实在难受,我帮你用手?”

江问歪着头,嘴唇默不作声地贴上她的脖子。磨蹭了会儿,张口,咬住。

她疼的叫了一下,“你特么,这么喜欢咬人,你是狗啊你。”

后半夜,跟他闹的没什么力气了。地上硌的背疼,还是去滚到床上睡。

逢宁精疲力尽,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睡了几分钟,又被人翻了个身,按着吻。

反复几次。

...

...

手机铃声响的时候,逢宁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在枕头底下摸索着,接起来,喂了一声。

那边迟迟不说话。

逢宁带着困意又喂了一声,“谁啊。”

赵濒临有点结巴的声音传来:“逢、你是逢宁?”

逢宁眼睛刷的一下睁开,瞌睡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

——她接的是江问的电话。

那头,赵濒临从震惊中稍稍回神,“你...你这是刚睡醒?”

逢宁扭头看了看,江问不在房里。浴室传来隐隐的水声,她坐起来一点,镇定地回答,“哦,是啊。”

“江问他在你旁边吗?”

“在洗澡。”

赵濒临颇有些艰难地应了两声,“那...行,你让他等会给我回个电话。”

逢宁被这通电话搅的睡意全无。

挂电话之后,她从床头柜把自己手机拿起来。查看邮件和微信,挑着回了几条消息。

双瑶今天凌晨发来一条:

双瑶啊摇:【我他吗的,小赵跟我说你有男朋友了,昨晚还待在一起过元旦.............难道你和江问?】

宁:【是的】

一分钟,双瑶给她回了十几个感叹号,二十几个问号,三十几个省略号,以及一大连串锤人的表情包。

手机连续不停地震动。

逢宁一条都不回,等着她自己平静下来。

双瑶啊摇:【你没逗我吧?】

宁:【逗你啥?】

双瑶啊摇:【你不是跟我说你不打算跟江问到一起了吗?】

双瑶啊摇:【我怀疑我失忆了.......?】

宁:【我说说而已:)】

双瑶啊摇:【嗯????说说而已??!!!!?!!!!!!!!!!!!!!!】

宁:【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不想考虑的了,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呢。】

双瑶啊摇:【好,你牛逼,逢宁,牛逼,你最牛逼。】

宁:【...........】

江问走路无声无息,走到床边了,逢宁才发现他靠近。

她打着字,抽空瞄他,“洗完了?”

江问短发湿湿的,发梢还往下在滴水,嗯了一声。

逢宁又回了双瑶几句,丢开手机。她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站起来,“行,我先去浴室刷个牙。”

她头发乱糟糟的,昨晚洗完,没好好吹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指稍微顺了顺,发尾有点打结。逢宁的头发及腰,很怕头皮被扯的痛感,所以平时都用气垫梳。

眼下只有普通的梳子,也只能凑合一下了。

一转眼,和江问在镜子里对上视线。

他靠在门框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要不要我帮忙?”

逢宁动作顿了一下:“帮什么?”

江问眼帘半垂,示意了一下。

她反应过来,“你要帮我梳头发?”

江问嗯了一声。

逢宁心里好笑,面上却没有显出来。她哦了一声,把梳子遥遥递给他,“可以啊。”

弯下腰,对着洗浴台刷牙。逢宁满口的白色泡沫,从镜子里看着江问。

他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只手把她肩膀上,后背的头发,全都抓在手里。一看就没经验,动作有些笨拙,但极富耐心。

抓起杯子,漱了漱口,用扯过旁边的毛巾,擦干净。逢宁直起身,唉哟了一声。

江问立刻抬眼:“弄疼你了?”

“没,我故意逗你的。”

说实在的,逢宁有点扛不住江问这个黏腻磨蹭的劲儿,“别梳了,我扎个马尾吧。我们下去退房,然后吃饭。下午的飞机等会给误了。”

他们俩都没什么胃口,到附近找了家面馆吃了一点。

去机场的路上,逢宁和师远戈聊微信。

两人都坐在后面,江问挨着她,“你在和谁聊天。”

逢宁低着头,也没看他,随口回了一句:“我师兄。”

江问哦了一声,把头转过去。

司机放着歌,车里一时间没人说话。逢宁查了查师远戈发来的客户资料,一会之后,侧头对江问说,“哦对了,赵濒临给你打了个电话,你等会给他回一个过去。”

他没说话。

她喊了声:“喂。”

江问看着窗外,依旧没动弹。

看不到江问的表情,都能感受到他那股不高兴的劲。

逢宁回忆了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又跟她怄气了?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聊天的屏幕给他看,“我和我师兄聊点工作上的事情。”

江问的眼皮子低垂下来,看了看手机,终于肯跟她讲话,“他什么时候打的。”

逢宁回答:“早上,你洗澡的时候。”

下了高速,前面拐个弯,到了南城机场,两人下车。

上飞机之前,江问给赵濒临回了个电话:“什么事?”

“你下午三点到?”

“嗯。”

赵濒临憋了半天,大骂:“操,你他妈的把逢宁追到手了?”

“我没追。”

赵濒临拔高了声音:“那今天早上逢宁接你的电话,难道你们两昨天晚上不是在一起???”

江问很平静:“在一起。”

赵濒临更加激动了:“有没有搞错,所以她只跟你打个炮,不打算对你负责?你也太惨了吧哥们。”

江问面不改色地说,“她跟我表白了。”

赵濒临:“......”

错愕之后,他说:“这是什么意思。”

江问:“听不懂人话?逢宁跟我表白了,我勉为其难答应她了。”

赵濒临说:“你妈的是臆想症又犯了吗?”

江问把他的电话挂了。

...

...

飞机上温度调的很奇怪,让逢宁脱了羽绒服有点冷,穿着羽绒服又觉得太热。她找空姐要来两个毯子,丢给江问一条,自己裹上一条。

离到上海还有一个多小时,睡也睡不成,也没的事情可以做。逢宁百无聊赖,说:“江问你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我们俩听几首歌吧。”

江问把手机递给逢宁,一人戴上一只耳机。

她把他的歌单打开,点开最近经常播放的排行榜。

排行第一的是个本地文件mp3直接导入的。她有点好奇,“这是啥?”

江问伸出手,快速把屏幕往下滑,“没什么,一个美片,我用来练听力的。”

逢宁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有鬼,她不动声色哦了声。

江问往下翻了一会,“算了,我手机里没几首歌,用你的听吧。”

“我懒得打开手机了,我搜一下我的账号,听我的歌单。”

江问靠回自己椅子上。

“你刚刚那个有什么不能见人的。”逢宁又提起来。

江问蹙眉:“我能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美片?”

“嗯。”

她猜测:“不是黄色电影吧。”

“听黄片入睡?”江问敷衍说,“我没你想的这么猥琐。”

“是吗,那就好。”逢宁邪笑一下,“那我也来练练听力。”

江问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正想抬手阻止,逢宁比他快了一秒,点开那个mp3的播放键。

是首歌。

前奏很快过去。

你是我梦里陌生、熟悉、与众不同...

眼睛彩色是你...黑白是你...低落欢欣...有始不见终...

熟悉的,低缓带点温柔的女声放出来,两人俱是一愣。

逢宁噗地笑出来,“你偷录我唱歌?”她回忆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唱过《种种》?哦,是那次迪士尼?”

江问把她的耳机扯下来,有些恼羞成怒。

逢宁还在笑。

江问脸色不好看,“别笑了。”

逢宁给他保证,“行,我不笑了。”

安静几秒之后,又笑出来。

恼怒的江问把膝盖上的毯子掀起来,盖到她的头上。

逢宁的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来:“你要是喜欢听,我到时候就去郁南城的ktv办个年会员,咱俩有事没事可以去k个歌。”

她把毯子拽下来,露出脸,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

...

不论耳边怎么调笑,江问闭目养神,当逢宁是透明人。

这趟航班的空姐开始挨个派发水和饮料。

经过他们,逢宁要了杯咖啡。

空姐问到江问,他眼睛没睁开,淡淡地说,“谢谢,不用了。”

逢宁随手翻着杂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翻过去几页,无意识地哼了个调子,断断续续的。

江问刷的睁开眼,恼怒地瞪她,“逢宁,你有完没完?”

逢宁这回闭嘴了。

算了,不逗他了,等会逗急了又要哄。

一个半小时,飞机在浦东机场落下。

机场航站楼。

看着从安检口走出的两个人,赵濒临把墨镜从脸上取下来。

江问维持着往日矜持冷淡的样子,右手牵着逢宁。

他们穿着相同款式的外套。

等人走近了,赵濒临意味深长地说:“江问,你让我来机场接你,故意准备秀我一脸吧?”

江问懒得理他。

赵濒临对着逢宁明知故问:“唉,我真的是服了,所以你们俩,穿成这样,这是要干什么,情侣装?”

逢宁也没回答他。

赵濒临锲而不舍:“你们说话啊倒是,到底什么情况,旧情复燃了是吗?”

江问不耐烦,终于出声了:“谈恋爱。”

“啊?”

“我们俩,谈、恋、爱。”江问看了他一眼,“听懂了吗?”

谈恋爱。

赵濒临被这词乐了半天。

赵濒临开车来的。

八卦了整整一路,逢宁倒是心情不错,陪着他唠嗑。

刚好到了晚饭的时间点,他们去南京西路那边找了家川菜馆吃饭。

饭桌上,逢宁和赵濒临喝酒,她没准江问喝。

趁着赵濒临正在回别人消息,不注意,逢宁小声说:“我怕你喝多了又抱着我哭。”

江问:“......”

她语气邪恶:“我认识你这么久,才发现,你还挺能哭的,梨花带雨,怪惹人心疼。”

江问:“你要不别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逢宁笑的好开心。

她觉得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

放下手机的赵濒临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看逢宁笑,他说,“什么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呗。”

江问一直瞪着逢宁,话却是对着赵濒临说的:“有你什么事。”

赵濒临磨了一下牙,操了一声,“江问,我跟你说,要不是看你这货是我发小,迟早不得削了你。讨厌的你!”

一顿饭吃的还算开心,大多时候都是逢宁和赵濒临聊。江问没喝酒,饭后,分别把两个人送回家。

先送的赵濒临,然后送逢宁。

她明天早上要上班,连着两天晚上都没睡好。这会需要回去补一觉。

车开到郁南城附近,江问把车拐进一个人少的小路。车停下,熄火。

逢宁低头,解开安全带。

车门嗑哒一声,落了锁。

她侧头,“嗯?”

江问默了一会,说,“再待会儿,十分钟。”

“那你锁门干嘛?”

“怕你跑了。”

逢宁:“......”

他把车窗降了一点点下来,清冷的空气流通。

逢宁摊在椅背上,望着前方的路,黑漆漆的,只有一盏路灯,她忽然开口:“你是我梦里,陌生,熟悉...”

刚唱了半句《种种》,江问抬起手,捂住逢宁的嘴。

她在笑,嘴唇动了动,湿热的气息喷在他的手上。

这个动作有种挑逗感,她却毫无知觉。

逢宁下半张脸被盖住,只露了鼻梁以上的部分出来,眼睛眨啊眨的。

江问压低声音,“故意的?”

她瓮声瓮气,无所谓地说:“你不要这么敏感啊。”

“再唱,后果自负。”

听到他的警告,逢宁好奇:“自负什么后果?”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江问把手撤下去,身子往她这边倾斜,掐住她的下巴,换唇堵住她。

浅浅地亲了会,逢宁被他亲笑了,“后果就这样啊......”

她意犹未尽的样子:“那我还挺喜欢的。”

江问:“......”

逢宁随随便便一个**的手段用在江问身上,他都招架不住。

江问盯着她看,呼吸越来越重。

停了足足有十几秒,眼神也有了灼烧的温度,“这样呢?”

逢宁想拨开他的手,被他用另一只手制住,反剪到身后。

“我是个正常男人。”

逢宁仍笑着:“你会吗?”

江问声音完全哑了:“要不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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