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一放下电话忧心忡忡, 苏颜见她脸色不好,奇怪问道:”怎么了?是小染姐姐?”

“嗯,她说今天也有事,晚上不来吃饭了。”

白文雪颇为担忧, “最近那么忙啊, 可要让她注意身体。”

“嗯……”

陶婉一听花染又不来, 好遗憾地道:“花染妹妹好久没来,蛋糕也好久没得吃了。”

苏颜看不成器的孩子似的看她,“你怎么只知道吃, 出院以后胖了多少了?”

高考在即,白书一和苏颜自然都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正好陶婉也要养身体,白文雪就经常炖汤品给几人喝。连白书一这个小吃货都有些被补怕了, 只有陶婉每次十分捧场。

可想而知, 她比起之前圆润了多少。

“干妈!”陶婉刚开始被苏颜欺负欺负还不敢说话, 现在知道嚷着白文雪叫委屈了。

白文雪发现了, 这就是两个冤家,哈哈笑道:“你原先太瘦了,是该多吃点, 多吃身体才能好。”

陶婉得意地看着苏颜,苏颜撇撇嘴, 无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白书一没有加入这和乐融融的对话, 饭也没吃下多少——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花染了。而且不止是没有见面的问题, 就连通电话也十分短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花染在躲着自己。

离高考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白书一虽然明白不该想东想西,但花染最近太反常了。她思来想去找不到理由,只想起好像是自己说了想要进一步之后不久花染就变成了这样,心底不禁有些忐忑。

她是想要亲近花染,但也没有那么急色。她只以为这算情侣间黏黏糊糊的情趣,没想到花染会那么排斥。

白书一越想越不安心,干脆借口给花染送鸡汤从家里溜了出来。

花染生病了,今天请了一天假在家,从早上一直睡到了下午。傍晚起来给白书一打了个电话之后又迷迷糊糊睡了回去,但混沌的噩梦一直纠缠着她。

她这些天一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有的时候会觉得那一天也是梦境的一部分,从萧俊生那里听到的话全不是真实的。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荒唐的事呢?怎么可能……

“染染,染染你在家吗?奇怪,难道还没回来?”

花染恍惚间听到了白书一的声音,先是在叫她,接着似乎是在和谁说话,而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她想起来开门,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染染,染染?你没事吗?染染,我要进来了!”

是了,小白有这里的钥匙,她自己可以进来的。

花染想到这里稍稍安心了一些,不再挣扎着起来。开门声很快响了起来,然后她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

白书一有这里的钥匙,但不打招呼她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她给司瞳打了电话才知道花染今天生病请了病假,顾不上冒不冒犯**,直接开了门进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随手开了灯,一下就看到了床上病恹恹的花染。

“染染?”白书一见她还有意识,放轻了声音,“你怎么样?有没有吃过药?”

花染脸色通红,意识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白书一担忧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热度惊人。

“小白?”花染微微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

“染染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说?”白书一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吃药了没?”

花染摇了摇头,看着她焦急担心的脸一阵心痛与委屈。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们?明明遇到了最好的的人,却连勇敢的机会也不给。

“我去给你拿药,你吃完再睡。”

“小白别走。”花染拉住她的手,满脸依恋与不舍。

白书一以为她是烧糊涂了,安慰道:“我不走呢,就给你倒点水,难不难受?”

“嗯……”

白书一难得见她这样撒娇,不禁露出了笑容,“你自己还在药店工作,生病了也不知道吃点药。”

“我以为睡一觉就能好了……”

白书一摸摸她的头,“你就是不珍惜自己,还骗我说在忙工作。”

花染有点想哭,“我怕打扰你学习……你怎么过来了?”

“怕你工作那么忙累到嘛,给你送点鸡汤过来。还好我来了,否则你打算生着病就一个人啊?”

“明天应该就能好的。”

白书一嘟了嘟嘴,佯装生气道:“不是这个问题啦,生病了一个人多惨啊,你又不是没有女朋友。”

她说着自己笑了一下,“好啦,你乖乖躺好,接下来我要尽女朋友的责任了。”

花染见她毫不知情,无忧无虑的模样,心中更加难受。

“嗯……”

白书一手脚利索,发现没有热水后烧开了水冲了冲剂,又翻温了给花染喝,伺候得十分周到。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嗯……”

“真是的,你没有我可怎么办啊,对自己那么马虎!”白书一说得老气横秋,过足了女朋友的瘾,“鸡汤就别喝了,我去给你煮点粥,冰箱里还有菜吗?”

“不用另外煮,还有一些剩饭,弄成泡饭吧。”

花染不想拒绝白书一对自己的好,现在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她不知道究竟还能持续多久。

白书一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啦,我去看看,估计要一会儿,你可以再眯一下。”

“嗯……”

花染目送她进了厨房,而后再忍耐不住眼眶的酸涩,流下泪来。

她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萧俊生的话。她甚至在想,那一天其实是自己的一个噩梦。

白书一跟着在厨房打了那么久下手,其他没学会,粥倒是做得有模有样。花染的柔弱让她燃起了熊熊的怜爱之心,恨不得什么都替她做了。

“染染,可以吃了……你眼睛怎么红红的?”白书一端了青菜粥出来,看花染眼睛通红,担忧地道,“哭过了?还那么难受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花染自己坐起身来,笑容虚弱,“已经好很多了,刚才是眼睛有点干。你做了菜粥吗?看起来比以前好吃多了。”

“我用剩饭做的,加了点青菜和肉糜。”白书一献宝似地端到花染面前,得意地道,“怎么样?我进步很大吧?”

“嗯……”

花染想接过碗,白书一躲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啦,你没力气万一拿不稳怎么办?我喂你。”

花染乖顺地没有反驳她,安安静静地任由她喂完自己一碗粥。

白书一看她吃得干净,安心了一些,“怎么样?还好吃吧?”

“嗯,很好吃。”

“嘿嘿嘿,我也是学得会的嘛。以后咱们住一块儿,我肯定不让你一个人做饭,也会一起帮忙的。”

花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咙里差点出口的哽咽,“我知道……”

白书一渐渐察觉到一些异样,担忧地道:“染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像……不开心?”

“嗯……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一点儿困难,有些力不从心。”

一讲到工作,白书一就毫无办法了。

“唉,要是我能帮上忙就好了。”

“没关系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我摆正心态就可以了。”

白书一点点头,“嗯嗯嗯,我会在别的方面支持你的,譬如像现在这样照顾你!”

她努力证明着自己的可靠,花染的表情却愈发悲伤。

“小白,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去白姨该担心了。”

白书一能感觉到花染的不对劲,可因为最近实在没发生其他反常的事,导致她无论如何都猜不出原因。

“没事的,我刚才给妈妈打过电话,说会晚点回去。”

而且她觉得该给花染更多的空间,成熟的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临近毕业,白书一更多地开始思考将来要怎么样。花染已经成为了这样优秀的人,她也一定不能输。

花染没有赶她,“好……离高考是不是只剩下半个月了?你准备得怎么样?”

对其他学生来说,这个话题或许压力很大,白书一却是自信满满。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目前说是最后的冲刺阶段,其实和临时抱佛脚没有差别。大部分都是靠平日累积的,我不是很担心。”

花染觉得,白书一的这种自信正是她的魅力之一。

“小白,你总是那么有信心。”

无论是学习也好,工作也好,或者是对和自己的感情也好,小白总是那么积极向上。

她曾经多希望她能永远这样,希望自己可以保护她这份天真的勇气。可现在,她注定要让她失望。她们不可能,也没办法走到最后。

“咳咳咳,染染,我是不是太自大了一点?”白书一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因为我平时很努力啦。”

花染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喜欢你这一点,小白,我喜欢你那么自信。”

她喜欢小白的一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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