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桑酒在地板上坐了一会, 才慢悠悠地挪进浴室,但她的脚伤又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好全的。
第二天,温行知和桑玫都看到了从楼上一瘸一拐走下来的桑酒。
“才一晚上, 脚就受伤了?”
桑玫怔住了, 快步往楼梯上走,生怕桑酒走不稳,摔下来。
而温季瓷的房门在此时刚好打开,桑玫的那句话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不知是不是两人心虚, 桑酒和温季瓷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对上视线的几秒后,又动作一致地别开了眼。
温行知没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而是问了温季瓷一句。
“阿瓷,你昨晚睡得迟,你知道小酒怎么受伤了吗?”
温行知昨晚听到温季瓷关门的动静,那时候已经不早了。
温季瓷稍怔, 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又历历在目,仿佛根本无法从他的脑子剔除一样。
抗拒再多也只是徒劳无功。
下意识的,温季瓷看了桑酒一眼, 神情复杂得让桑酒有些心惊。
沉默几秒后, 温季瓷刚要开口,桑酒立即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就是不小心摔倒了, 哥哥怎么可能知道。”
桑酒可不敢让温行知和桑玫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也不想把她和温季瓷之间的矛盾给展露出来。
只能打着马虎眼, 把事情圆了过去。
温行知他们当然没起疑心, 他们让桑酒坐在客厅里, 整理的事情让她完全别插手。
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阿瓷, 把小酒扶上车。”
温季瓷倒是没拒绝,温行知说完后,他就走到了沙发旁。温行知见状,和桑玫去把车子开过来。
温季瓷站在桑酒面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朝桑酒伸出了手。
桑酒看了看眼前那双好看到过分的手,正朝她展开,掌心的纹路清晰可见。
只是迟疑了几秒,桑酒就转开了头。
桑酒坐在沙发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温季瓷收回了手,不紧不慢地问道。
“不走?”
经过这个晚上,桑酒突然找到了另一种方式,来和温季瓷相处。
桑酒发现,如果自己故意出言挑衅温季瓷,而不是用以前那样偷偷讨好的态度,温季瓷反而会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换句话说,就是和温季瓷对着干。
要是换做以前,桑酒才不敢这么对温季瓷。
可温季瓷都能对她冷漠了,现在她也没必要讨好他了。
桑酒转开头。
“用不着你管我。”
温季瓷却低笑一声。
“那由不得你了。”
桑酒扶着沙发的边沿,准备自己站起身,一边还用言语警告着温季瓷,看上去挺厉害的样子。
“反正你最好离我远远的,我不保证会一直给你好脸色看。”
“那我倒是挺想看你生气的样子。”
温季瓷四两拨千斤地将桑酒的话堵了回去,然后不顾她的意愿,把她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桑酒又怎么可能会拗得过温季瓷的力气,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地跟着温季瓷往外走。
没想到第一次这么对待温季瓷,桑酒就落于下风。
不甘心的桑酒故意用单脚跳着,不把全身的力量放在温季瓷身上,似乎这样就能维持她最后的倔强。
桑酒摇摇晃晃地跳着,看上去让人心惊胆战的。而温季瓷只用了一招就让桑酒投了降。
温季瓷先是看着桑酒的动作皱了皱眉,忽的伸出,圈住桑酒的腰侧,把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桑酒的双脚都离了地,更别说做其他动作了。
“喂!”
桑酒连哥哥都不叫了,却也没动摇温季瓷半分。
温季瓷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了,一路抱着着她,走到了车子前,连呼吸都没变急促。
车子后门已经打开了,温季瓷直接俯下身,把桑酒拦腰抱起,放到了车子后座上。
被温季瓷单手拎着,腰间的肌肤都被扯疼了,桑酒也顾不得揉,然后转头瞪了温季瓷一眼。
“那你有本事就跳车好了。”
温季瓷漫不经心地笑了,轻飘飘地回答。
跳车的本事桑酒没有,也没这胆子,但是生气不理温季瓷,她还是能应付自如地表现出来。
桑酒挪动着身子,贴近车门,试图离温季瓷最远,然后紧盯着窗外,一副不到家不回头的气势。
看着桑酒退避的模样,温季瓷勾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轻轻弯腰,坐进了车内。
温行知和桑玫看向对方,皆看到对方眼底的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刚才在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两人一出来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而温行知他们担心得太早了,因为从这天起,接下来桑酒和温季瓷都像换了个人似的。
桑酒锲而不舍地挑衅温季瓷,偶尔无端挑起他的怒火,温季瓷则慢条斯理地将话怼回去。
然后又激起了桑酒的好奇心,两人一来一回能吵上几次。
温季瓷和桑酒之间说的话是比以前多上了许多,可一点即燃的情况也发生了不少。
之间近乎和谐的场面被打破了,桑酒已经彻底放弃粘着温季瓷,接近温季瓷。
温季瓷仿佛也更习惯于这样的场景。
对于温季瓷和桑酒之间的相处模式,温行知和桑玫无奈却又无能为力。
反正其他家的兄妹也有像这样的,吵吵闹闹的,关键时刻相互扶持就够了,他们也不再强求两人的关系变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桑酒和宋佑蒋少游都成了朋友,又通过他们认识了楼月和庄澜。
在他们看来,桑酒和温季瓷一贯的见面就是一来一往的斗嘴,互不相让。
明明两人好像已经彻底离心,却意外地藕断丝连,即便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
就像是在桑酒的百般挑衅下,温季瓷厌倦了这样的相处,毫无预兆地出了国,一去就是三年。或许是她自作多情,温季瓷的突然离国也许和她无关。
温季瓷想去便去了,只是没义务和她知会一声。
在温季瓷离开的这三年里,桑酒进了娱乐圈,仿佛已经适应了没有温季瓷的日子。
不冷不淡,平平淡淡。
直到温季瓷突然回国。
灯火通明的琴水湾,闯进一个人。
在桑酒试图弯腰捡起去地上掉落的衣服时,长窄明亮的试衣镜上倏地出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看见了温季瓷。
依旧是眉眼出众,身材颀长。
似乎变了些,全部的情绪都被温季瓷收敛在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
低磁的声音落下。
“三年不见,连哥哥都不会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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