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豪德寺美树夫被叫到会客室。相较于沉着冷静,具备成熟气息的真一,美树夫的特征是年轻。他今年春天离开大学之后,没有好好就职而是悠哉度日,堪称是飞特族。既然是豪德寺家的二儿子,其实不工作也不愁吃穿,志木不禁羡慕起来。

砂川警部提出和刚才真一相同的问题。

「那么,豪德寺美树夫先生,你昨晚在哪里做什么?听说府上昨晚是在八点多用完晚餐,后来呢?」

美树夫思索片刻之后缓缓游说。

「晚餐吃完确实是八点多。后来的话,我想想,对了,我原本想在客厅看电视,但老哥看起无聊的棒球赛,我就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人躺在床上听音乐看推理小说,不知不觉就打起盹。嗯,这种事很常见。当时我当然独自待在房里,没人能证明这一点,所以我没有不在场证明。

一般来说,我都是这样呼呼大睡到天亮,不过昨晚有点不一样。快要换日的晚间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有人敲我房门,我跳起来开门一看,家母说矢岛医生来了。是的,矢岛医生是我们家的主治医生。不过家里没有人忽然生病,其实是我忘记当晚要和医生一起看电影。

啊?问我们是不是看河内龙太郎导演的《杀戮之馆》?我说啊,刑警先生,请不要瞧不起我。我为什么要悲哀到刻意在深夜邀请客人,欣赏那种次级巨匠的大烂片?我和医生都没那么闲。别看我这样,我对电影很挑剔,对河内龙太郎导演那种赶流行拍的作品没兴趣。何况这是怎样?《杀戮之馆》、《战栗之岛》、《复仇之村》……他的作品都是抄袭以前热门的电影钜作吧?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啊?问我为什么这么熟悉?我、我、我就不能熟悉吗!

总、总之,我和医生一起看的不是那种电影。虽然同样是早期电影,却是超级名作。刑警先生,您知道吗?就是山中贞雄导演的《丹下左膳轶事·百万两之壶》!内容我不赘述,总之是杰作,著名的『望远镜场面』,我现在看到还是会笑。是,我知道,要我回到昨晚的话题是吧?

对,快睡着的我,在晚间十一点四十五分左右被母亲叫醒。医生对时间管控得很严格,为了准时欣赏凌晨零点的电影,确实在十五分钟之前抵达。我们至今也做过类似的约定,他每次都是这样。后来我们喝着母亲泡的咖啡等待电影开播,母亲端出咖啡与点心,说她想睡之后就回房,客厅后来只剩我们两人。

我们从电影开播到结束,当然一直在一起。片长没有很长,大约一小时半,所以看完电影大约凌晨一点半。我当然有看时钟,时钟就在电视上方,不想看也看得到。看完电影之后,我又去泡咖啡,后来两人畅谈电影话题好久,聊了一小时……不对,聊了快一个半小时吧?对,一个半小时。医生是在凌晨三点离开,所以聊了这么久。

问我后来做了什么?当然是睡觉啊,熟睡到天亮。我昨晚的行动大致就是这样,如何?我的不在场证明得以成立吗?反正肯定不会。」

不,他的不在场证明应该成立了吧?志木抱持惊讶的心情,以手册比对美树夫与真一的证词。

不晓得是巧合还是事先串通,两人行动虽然不同,内容却有酷似之处。

首先是晚间十一点。这是真纪前往温室,被某人以药物味道迷昏的时间,真一与美树夫都供称自己当时独自待在卧室。真一在听棒球转播、美树夫在睡觉,两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再来是凌晨零点左右。这是成人高招财猫出现在温室出口的时间,不过在这个时间,真一出现在酒吧「田园」,美树夫招待矢岛医生来访。换句话说,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因此将成人高招财猫搬到案发现场的人,至少不是真一或美树夫。毕竟要搬运那种物体,肯定需要花费相当的时间与劳力。

那么,接下来的时段又如何?依照法医判断,行凶过程最晚也在凌晨一点结束,但真一在酒吧一直喝到凌晨两点,美树夫直到三点都和矢岛医生在一起,代表他们没有机会行凶。

「不过,还不能全盘相信他们的说法。」砂川警部等到美树夫离开会客室之后,吩咐志木提高警觉。「总之,得先向矢岛医生确认。」

砂川警部再度叫有空的刑警过来下令。

「到矢岛医院侦讯矢岛医生,具体的问法是……」

「那个……」这名有空的刑警打断警部的话语。「矢岛医生就在这座宅邸。」

「他在这里?为什么?」

「他来为真纪诊疗。虽然早就诊疗结束,但那个医生后来也一直陪着她,毕竟她正如警部所见非常漂亮……」

「喔,是这么回事啊。」

警部像是「我懂了,无须多说」点头回应,下达别的命令。

「很好,那就由我们侦讯吧,找矢岛医生过来这里。」

砂川警部看着会客室的门关上之后,以志木听得到的音量自言自语。

「呼呼,仔细想想,十年前的案件也好,这次的案件也好,明显都有矢岛父子的影子。矢岛洋一郎在上次案件完全是受害者,但这次究竟如何呢?如果矢岛医生对真纪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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