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啊咋整啊。

朝灯烦躁地抓挠头发,想破头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身份被抹掉,他已经成了黑户,如果去打.黑.工,自己的长相和能力会惹来什么麻烦可想而知,要是靠能力招财骗钱,后果估计比进监狱更严重,不如让楚驰誉带回去……太可怕了!快停下这种假设!

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不管怎么样,先跑了再说,君子见风转舵,小人磨磨唧唧。

他匆匆离开公用电话亭,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首都是楚驰誉的地盘,没完成任务前,他能在对方眼皮底下晃荡,时不时想办法给大少爷找点不痛快,现在星星已经刷满,再留在这儿就是让自己不痛快。

一直躲肯定不行,楚家权势滔天,他不敢保证到三个月月底都能不被找到,与其躲躲闪闪,不如主动出击,干脆老子每到一个地方就给他写封情真意切的认错信,年轻人嘛,哄哄就好了。

这种想法在远远望见十辆路虎堵在中央广场的五个出口,从车上下来的搜查员快速没入人群后消失殆尽。

骗、骗人的吧。

为什么弄得比抓连环杀人犯还严!幸好已经出来了。

朝灯赶快混入人堆里往列车站的方向走,中央广场离车站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抵达,不幸的是离开前有搜查者发现了他的踪影,朝灯咬咬下唇对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眨了眨眼,露出恳请的神情:“让我离开,好吗?”

后者呆了般不发一言,朝灯趁机扭头就跑,跑远了才听见背后男人惊觉的喊声:“在那里!发现他了!”

我x!

接到同伴传令,追踪的搜查员们越聚越紧,迫不得已他只能改变方向躲进小巷里,一把扯过堆放在花店外五颜六色的礼盒阻碍追踪者,朝灯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前方突兀出现了拦路高墙,墙头上插的几片玻璃渣闪闪发亮。

后面的脚步逐渐密集,他一咬牙,手脚并用两三下爬上墙翻了过去,因为穿着单薄的秋装,他的小腿和手掌都被划出血流不止的伤口,好在暂时甩掉了那些人,七拐八拐在深巷里持续狂奔,等他头晕眼花冲出狭窄的巷道,朝灯才发现自己又跑回了中央广场,不同的是,那些先前堵在这里的路虎此刻全部不见了。

他摸了把额头的汗,喘着气直接坐在广场的地面上,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太刺激了,生死时速啊。

流血的伤口已经开始闭合,系统赋予的体质使他能永远不伤不死,愈合力强得变态,体力在渐渐回复,余光瞟到的东西却让他脸色一变——

又有一辆路虎回来了。

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可能逃跑,朝灯小心地站起来,确定那头还没注意到这边果断搭上了旁边女孩的肩,他朝女孩安抚性地笑了笑,柔声道:“你好,能让我抱一会儿吗?”

“好……好的!”

感受到男生修长的手臂揽住自己,她双颊粉红,忍不住将头靠在对方身上。

他搂着女孩一步步向广场外走去,看见又有几辆路虎驶回来,意识到很可能有人通过卫星地图命令他们前往自己会出现的位置,朝灯的眉头深深蹙起。

该怎么办。

目光扫过女孩手里的购物袋,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他若有所思道:“你的假发……能不能借我用用?”

在五星恨意值的誉誉面前,男性尊严算什么。

“楚少,四处都查遍了,我们没有找到你要的人。”

那头传来的消息令楚驰誉滑动鼠标的手停止下来,他听见汇报的男人以恭敬的语调继续道:“结伴而行的情侣或两三个一起的男性我们都确认过,他的身高应该很明显,但兄弟们没有看见。”

“二十分钟前一条小巷口的监控拍到他出来,他一定在,”楚驰誉考虑片刻:“分开从五个方向驶离广场,别看男生了,都留意长得高、皮肤白的女生。”

“您的意思是…!”

“他很漂亮,”发令人的声音平静而冷淡:“非常、非常漂亮,如果所有目光都被同一个人吸引,那就是我要找的人,无论他以什么姿态出现。”

联络官见那头挂了电话,将太子爷的意思传下去,十辆车上的搜查员毫无质疑按照他的命令行事,太子爷最后的提示缭绕在脑中,他将视线放宽,几秒过后,他发现自己情不自禁被一个女孩的背影夺走了呼吸。

黑色如瀑布的长发,白蔷薇似的皮肤,红蔷薇色的裙子,尽管她走路的姿势匆匆忙忙,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却说不出地引人瞩目。

“头儿,那妞好高好漂亮。”

副驾驶的赞美令他心下一跳,他拿出对讲机,朝所有人发出追捕指令,女孩似乎察觉到异样,本就不慢的脚步更加急促,等她跑起来冲进人堆里,联络官已经十之八.九确定了她的身份。

“抓住她!是楚少找的人!”

没有人质疑这条看似突兀的命令,就像没人疑惑他们的追捕对象突然从男人变成女人,七辆路虎堵死了她的退路,过路人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指指点点,却没谁敢上前,联络官跳下车拿出手机,朝她打开视频对讲。

“朝灯,”俊美的面容在小小的屏幕上映出清晰轮廓,那双湖泊般的黑色眼睛饶有兴趣打量他的样子:“你这样真可爱。”

你一点都不可爱,小混蛋。

朝灯虚伪地笑笑:“看在我可爱的份上,放了我?”

“别闹了,”他专注地看着他,浓稠的睫羽使楚驰誉的注视近乎有温柔的错觉:“来,乖乖回到你的笼子里。”

通红结束,联络官示意朝灯上车,出发之前所有人被要求不许与目标说话,尽可能少看目标的脸。

但联络官忍不住飞快瞄了瞄让楚少心心念念的人,结果直到对方下了车,被强制带进楚家主宅,他依旧无法自拔沉浸于恍惚和回想。

庞大的简洁建筑隐逸在深街之中,四合院式的屋舍,外表看上去是再普通不过的方正楼房,内部却雕梁画栋、别有洞天,会客厅老式西洋味的沙发套装整齐排列,巨型的液晶电视下摆放着几副vr眼镜,室内布置将现代与古旧结合却又意外地自然流畅,带他进来的人将朝灯领上三楼,在那里,楚家的少爷正撑着下颚悠闲等待。

该怎么惩罚你呢?

进来的人肤白如雪,樱唇桃面,裁剪精致的红色裙装勾勒出高挑纤长的身形,左眼皮上一颗泪痣时隐时现,忽然从外锁上的门让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白净的手指握了握复又松开。

真人比在视频里看到的还要勾人,裙摆下秀美的长腿洁白无瑕,让人只想在上面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楚驰誉忍不住猛地将他压在门板上,单手拉着他的双手举过头顶,用能捏碎那两只莹白手腕的力气控制身下人的动作,同时亲吻上娇嫩的双唇,以舌尖扯动潜伏在里边香甜的软物,目光里满含欲念。

弄烂他。

弄到他只能在地上爬,只敢哭着不断呜咽,只能记得自己的名字。

“你这么敏感,玩儿哪都一样吧,”楚驰誉舔着他的耳朵亲昵道:“我们一个个地试,怎么样?”

好啊!只是这种程度的报复灯灯一点都不介意!灯灯超爱你!

“我联系了北美最好的疯人院医生,”楚驰誉吻着他,漫不经心道:“做完这一次,他会将你催眠,慢慢洗掉你所有的记忆。”

“……”

哦……哦!?

“每一天,你都会一点点忘记自己是谁,”带着特殊清澈质感的嗓音令人心弦一荡,说出来的话却使朝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不寒而栗:“等你完完全全变成一张白纸,我会给你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统妹!]朝灯第一次可以算焦急地呼唤系统:[如果他说的事情发生了,还能跳跃时空吗?]

[可以。]

[早说嘛那我就——]

[才怪。]

[……]

“誉、誉誉…!”被他把玩的美人用快哭出来的嗓音和水光粼粼的眼睛乞求道:“别这样……!求你…!”

[我绑定的是你的灵魂,自我意识丧失不会使我们的关系中断,却能使灵魂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呜呜呜哇哇哇,救命!]

他连唯一的外挂都要被剥掉,超残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跟一个普通人无异,鬼知道楚驰誉会给他怎么洗脑,童养媳吗。

[自救。]

[快滚。]

“等等…!”朝灯努力让自己在楚驰誉身上保持清醒:“你喜欢的不止是我这张脸吧?如果连性格都变了,你也能接受?”

快说不能!

“不能,”楚驰誉的额头与他相抵,明明动作温情得要死,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养出你现在的性格很麻烦,又自我又开朗,应该需要从小宠着吧,但这里,”他的手落在朝灯的心口:“太随便了,我不想要。”

“……别这样!”其实我可专情了,我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朝灯不停摇头:“你把我关起来吧,锁住也可以,别洗记忆行不行?我绝对不做那些事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誉誉誉誉誉誉——”

“乖,”楚驰誉时轻时重啃咬他的脖颈:“别说话了,我不想听。”

“不要这样……楚驰誉…对不起……”快感和恐惧的双重作用让朝灯流出泪水:“对不起,你饶了我吧,我会听话的,啊啊啊啊啊——!”

“我说了,”压在他身上的人头也不抬:“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醒来时,全身没有一处皮肤完好,尽管身体爽得不行,心理却前所未有地紧张,朝灯注意到自己的双手被铐链锁紧固定在床头,布满掐痕的腿一左一右锁在床尾,别说起身了,连扭动挣扎都很难做到。

妈的,人生大困境。

想起楚驰誉先前的威胁,他只感觉寒意从脚升到头,整个人如坠冰窖,没等他缓过神,有人拉开门走了进来,在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朝灯瞳孔一缩,锁链因他剧烈的挣扎叮零作响。

“不用怕,”楚驰誉走近他,从几只标着英文说明的药盒里拿出花花绿绿的药丸,修长的手指抵着他的唇瓣:“我想了想,暂时不洗掉你的记忆,自己张嘴吞下去,或者我卸掉你的下巴。”

“这是什么?”

朝灯垂眼。

“治病的东西。”

楚驰誉不会撒谎,虽然没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他犹犹豫豫地将药丸吞进口,身体渐渐酥麻,又升腾出酸涩的*,慢慢地,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的喘息急促,楚驰誉没回答,拿起棉签不慌不忙涂抹他的手臂,消毒后,针头尖细的注射器靠近了白嫩皮肤,朝灯想挣扎,却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冰蓝色的液体注射入自己体内。

冰.毒、大.麻甚至浓缩万忧解和佳静安定,无论哪个,都能在一瞬间毁掉他的人生。

“只是肌肉松弛剂。”淡然的嗓音落在耳边,楚驰誉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好整以暇看着他:“喂你吃的是烈性药,国内很多地下夜店用这种进口药训练新人,药效大概有十二个小时,很安全,不会给身体留下后遗症。”

“……”

誉誉,你,好狠,的,心。

怎么能这样对灯灯,灯灯要干晕你啊。

“我不会碰你,自己熬过去,”他说着,坏心眼地揉了揉朝灯的头:“你一共背叛我三次,这次结束后,还有两次。”

那简直是如同炼狱般的经历,让人恨不得下一秒就此死去。

等惩罚结束,朝灯的眼泪都像流干了,因为体质,他的眼睛没有肿,只是红得如兔子一般,锁链随着他全身停不下来的颤抖不停响动,楚驰誉轻轻解开困住他的锁链,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朝灯,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还在抖,脸上的表情迷茫又空洞,楚驰誉一下下拍着他的背,轻柔地安抚:“好了,没事了,我抱着你呢。”

“……呜。”

“没事了,不难受,来,靠着我,”明明是他把人弄成这般精神恍惚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比谁都柔情蜜意:“别哭了,再哭我会心疼。”

“我……我讨厌你…”

朝灯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喃喃。

“不许讨厌我,”楚驰誉吻了吻他的侧脸:“我喜欢你,你也必须喜欢我。”

朝灯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顺着他秾丽的小脸,一点点汇聚在尖尖的下颚,无声地砸进床单上。

他看起来实在非常可怜,红肿破皮的手脚皮肤,青紫的爱痕,即使如此,仍然美得惊心动魄。

“好了好了,”楚驰誉哄他:“不哭不哭,我不弄你了,不再用这些药,也不洗你的记忆,你亲我一下,好吗?”

察觉到唇上轻柔的触感,楚驰誉心满意足地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他喜欢的人,似乎终于懂得了什么叫畏惧,在他面前收起了那些违逆的心思。

[爽吗。]

[嘻嘻,]朝灯面无表情:[不爽,没有和誉誉睡觉爽。]

早知道装可怜有用的话,被抓回来就该开始演,演死他。

深黑双瞳近在咫尺,俊美的年轻人神色温和抚摸着他的脊背,想起接下来的三个月,只觉得人生真他妈无望。

如果冷漠是最正常的人格,想起那些等待搜集的碎片——

他好像,正在惹上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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