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紫水晶耳饰

笛形杯可以长久保持香槟气泡,而郁金香杯能拢住酒的香气;从外形来看,郁金香杯流线更美,但是运用太过广泛,笛形杯相对会别致一点,却不如郁金香杯那般饱满圆润。

所以这两种杯形到底选择哪一种?

盛夏正在认真斟酌,秦念就已经冲到她眼前,还没等盛夏开口,人就已经被秦念拽走。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秦念决定宴请亲朋大肆庆祝一番。

于是她请了公关公司布置场地,盛夏就是公关公司的职员,当然,她还有另一重身份。

“秦念姐,我还没忙完呢。”

盛夏不敢挣脱,声音有些怯怯的说。

秦念昂首挺胸踢着正步,朗声道:“让她们忙去吧,你跟我走。”

盛夏为了追赶秦念的步子,几乎要跑起来,气息也开始不顺,“咱们这是要走哪儿?”

秦念微微回首上下瞄了盛夏一眼,“今儿什么规格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打算穿着一身黑色工作服出席?”

说完,推开一扇门,盛夏还在恍惚中,就已经被几个人摁着坐下,含含糊糊的被人上了妆、换了衣裳。

在这些工序之后,她看着被镜中的美人,有些惊呆了。

也已经换好礼服的秦念站在盛夏对面细细打量,不时和设计师耳语几句,盛夏就要再次被推进更衣室,重新换一套让她从头到脚都别扭的礼服。

最后,一套紫色斜肩长裙虏获秦念的心,盛夏不时用手搓着裸露的肩膀,极其不适应这样的装扮。

“你已经到了?

那你直接上来吧,对,我就在隔壁,推门就能看到我。”

秦念讲完电话,开始吩咐设计师给盛夏搭配合适的饰品。

不出十分钟,和她讲电话的人就推门而入。

正是秦念已有多日未见的旧识好友,沈乔。

沈乔今天刚回国,家都没来得及回,就直奔酒店参加秦念和周子俊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她对秦念的感情,可是如同长江水一般源远流长绵延不绝的,奈何如此漂亮的妞,是别人的老婆。

秦念一看到沈乔,就扑过去把她抱个满怀,开心之余还不忘数落:“大小姐,您总算肯回来了。”

沈乔勾起秦念的下巴,眉波流转,薄唇翕动:“有你这个大美人儿惦记着,我哪儿舍得不回来?”

秦念却拂开沈乔的手,冷笑:“你快省省吧。”

沈乔高中毕业后出国读书,读完硕士才肯回国。

一别六、七年,期间她们只寥寥见了数面。

沈乔很少回国,每次回来都像大使出访似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挨个接见所有亲朋。

能排上号的,就见一面,排不上号的,只能轮到下次。

秦念和沈乔其实并不算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但是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在一起厮混数个年头,说如胶似漆有些过,但说是闺蜜好朋友,一点儿都不过分。

“这位是?”

沈乔注意到了身着紫色晚礼服的美丽女子,二十出头的年纪,温婉可人。

秦念的胳膊搭在沈乔肩膀上,避重就轻的介绍说:“一个朋友,今天帮我布置会场,所以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沈乔听闻挑眉,偏头看着秦念,“不错嘛,妞现在可是文采飞扬啊。”

说完,沈乔友好的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沈乔,秦念的好朋友。”

盛夏赶紧回握,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盛夏。”

秦念因为沈乔那句“讽刺”的夸奖,把她推开到一边,指着设计师们说:“项链就用这个,再给她配一对儿耳饰,最好有紫水晶。”

盛夏低头看了看颈间熠熠生辉的宝石项链,有些不安握住。

她可从没有带过这样昂贵的东西,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沈乔仿佛能看透盛夏的心思,笑着说:“放心,秦念一向大方,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即便是丢了,那也是你损失。”

说话间,沈乔已经取下自己耳朵上的紫水晶耳坠,戴在盛夏小巧的耳朵上。

盛夏后知后觉,赶紧制止拒绝:“沈小姐,真的不用了。”

可是沈乔不顾盛夏的制止,自顾的说:“穿衣配饰,既然相送就得送全套,缺东少西可不好,是不是啊周太太?”

话至此,耳坠已经完好的戴在盛夏的耳朵上,沈乔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满意之意无以言表。

但是,盛夏就不这么想。

她帮助秦念布置会场,作为答谢秦念送她礼服她可以接受,但是这位沈小姐,和她见面不足10分钟,就送这样珍贵的耳饰给她戴,这让她怎么能接受?

秦念安慰说:“既然给你,就戴着吧。

刚好我这边也没有与裙子相配的耳饰。

可别小看这串儿耳饰,这是天然紫水晶,有价无市,求之不得的宝贝。”

盛夏听完更加忐忑,说什么也要把耳坠还给沈乔。

秦念按着盛夏去摘耳坠的手,并且凑近她耳朵低声说:“有人真心实意要送你东西,那你就大方收下,当众驳人家面子,这不礼貌,听话。”

盛夏咬着唇,收起手握在一起,“谢谢你,沈小姐。”

沈乔笑说:“不用客气,叫我沈乔。”

盛夏接了一通电话,低眉娇笑,收了线之后就先离开化妆间,说是男朋友已经到了,她要出去找他。

秦念又帮她理了理裙子,对于这束装扮,秦念是相当满意。

设计师们开始专注的替秦念设计打扮,她才是今天唯一的女主角,相比刚刚青春靓丽的盛夏,秦念要更加高贵典雅,奢华大气。

沈乔也在一旁帮忙参谋着,秦念看似无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把耳坠送人?

没记错的话,那可是杨乾送的。”

沈乔若无其事的继续挑着发箍,不疾不徐的说:“用一样东西是因为习惯,放弃一样东西,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说着,将挑好的发箍放在秦念发髻间比了比,“这个如何?”

可是,沈乔,你知道盛夏是谁吗?

你所谓的减少麻烦,恐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秦念望着镜子,微微勾起唇角,恰好最近日子平淡,是该来几处好戏看一看。

“好,听你的。”

盛夏走近宴会厅,宾客已经开始入场,现场的灯光和布置都由她亲手把关,装饰和点缀出温馨幸福的氛围,可能很多细节不会引起宾客的注意,但是只要他们在这样的氛围中觉得舒服,那就代表她已经成功了。

盛夏四处望着,明明说已经到了,为什么却连人影都没有?

盛夏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当她从手包里拿出电话时,却被人从背后抱个满怀。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着实把她吓坏了,还好身后的人及时捂住她的嘴巴,她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中扯破喉咙叫出来。

盛夏吓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轻咬着唇,杏目圆睁瞪着杨乾。

他的身材高大,抱着她的时候几乎遮住了他背后所有的灯光,将她笼罩在他为她投下的阴影之下。

杨乾的薄唇微微勾起,英挺的剑眉之下贪婪的目光毫不掩饰打量着她,“我就说,这是谁家的小妞这样貌美居然还敢一人儿跑出来,如此绝色、如此良机,我怎么能放过呢?

结果呢,居然是我家的!”

“你还说!”

盛夏恼羞,作势要捶打他,还好杨乾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低头凑近她,“怎么?

夸你也不行?”

盛夏忍着笑意,偏头不理她,“流氓。”

“流氓你还喜欢?”

盛夏咬了咬唇,转身要走,“不理你。”

“等等。”

杨乾一把拉住她,他凝视着她耳边的吊饰,笑意点点散尽,声音中的温柔被冰冷取代:“耳坠也是秦念给你的?”

盛夏摸了摸耳朵,笑着说:“这个不是,一位姓沈的小姐给我的,我本来不想收的,但是秦念也说她那边没有和裙子配套的耳饰……”盛夏以为杨乾生气了,拽着他的衣服,小心的说:“我是不是不该收?

我去还给她。”

杨乾拉住她的胳膊,笑意又恢复如常,好似刚刚的冰冷没有存在过,“水晶不适合你,不过既然送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丢了就是了。”

说完,在盛夏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杨乾已经取下耳饰,顺手一丢,紫色水晶耳坠从他手间脱落,掉入松软的地毯中,慢慢没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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