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寨里土生土长的二虎想要避开巡视,简直就像在自家后花园里漫步一样简单。

他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摸』黑到了南院,径直翻入了沈珠曦所在的院子。

想到那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二虎就不禁咽了口口水。

他在山上山下横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般极品的货『色』。

早晚寨子也要拿他们三人去换赏金,大美人要是落到王文中那个面慈心狠的双面人手里,左右也逃不过一个薄命的结局。

没命也算好的——

说不准王文中那禽兽为了一泄私愤,还会让她沦落风尘!

比起王文中,他今晚要做的事算得了什么?

如果她知情识趣,配合他找乐子,说不准他一个心软,还会想办法留她下来做姨娘呢?

做姨娘,总比没命甚至做『妓』/女要好很多吧?

二虎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去做坏事,而是去做好事的。

像他这样的大好人到哪儿去找?

希望那大美人能够明白他一番苦心才好,不然……是要吃苦头的。

二虎『摸』进院子没一会,耳边就捕捉到了浴房里传出的水声。一个主卧,一个书房,一个浴房,明明三个地方都亮着灯,但他像是被蛊了魂,在听到沐浴水声的那一刻,就再也看不见浴房以外的其他地方了。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美人,爷来和你快活了。

精虫钻进他的大脑,啃食着他的理智。

一些白日里可能发现的疑点,在这时候被他自动忽略。

二虎轻手轻脚地趴上浴房门扉,食指在口中蘸了蘸,轻轻戳破了格栅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大美人,你的亲亲相公来啦……

二虎压抑着急促起来的呼吸,将眼睛凑近破洞,努力往里望去。

浴房里热气缭绕,视野模糊。大美人背对着他坐在浴桶里,颈部以下都浸在水里,一头青丝打湿后漂在水面上,和雾气一同半遮半掩着曼妙风景。

二虎看得入『迷』,血『液』集中往身下涌去,原本就不占上风的理智再次被挤压到身体角落。

他吞了口口水,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猫着身子走了进去。

从门槛到浴桶之间的距离只有四步,二虎蹑手蹑脚地停在大美人身后,用双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亲亲美人儿——你猜猜我是谁?”他『淫』/笑道。

大美人一动不动。

没有尖叫,没有慌张,也没有他说出“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时机,空气突然寂静,时间好像凝滞了,只有浴桶里的水波在流动。

这发展出乎二虎的意料。

二虎有点回过神了。

他一脸狐疑的表情,捂在“大美人”眼睛上的双手四处『摸』了『摸』——

不对啊,这怎么——

一只肌肉紧实,麦『色』皮肤的手从水桶里伸出,捏在二虎的手腕上,他杀猪般的惨叫还未来得及出口,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着栽进了浴桶。

热水涌进他的耳朵,他在水里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神智出了问题。

那是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吗?

怎么这么长又这么大?

二虎的双手在浴桶外奋力挣扎,窒息的前一刻,浴桶里的人终于提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流从两人身上流下。

一张英俊但痞里痞气的脸出现在二虎面前。

“我猜你是活腻的老寿星,”李鹜说,“你又来猜猜老子是谁?”

“你——你究竟是谁——”二虎气得五官扭曲。

这里是他的地盘,本该做他女人的人吃他的用他的,竟然还敢在他的地盘里藏男人!

“你猜啊。”李鹜说。

他光着身子,一脸自在。

二虎的视线往下瞥过某处,嫉妒像油一样浇在他燃烧的愤怒上。他猛地挣开李鹜的手,后退两步远离了浴桶。

“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二虎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浴桶里的人,“只要我大叫一声,你的命马上就会没了!”

“你会后悔的。”李鹜说。

“你才会为你愚蠢的行为后悔!”二虎狞笑一声,大叫道,“来——”

咚!

二虎的脑瓜和砸上他后脑勺的铜瓶一起发出震『荡』的回响。

翻着白眼的二虎倒下后,双手高举铜瓶的沈珠曦从他身后『露』了出来。

李鹜洗澡的时候,她从垫桌脚的东西里找到了半本《论语》,拿到书房打发时间时,忽然听见对面浴房传出的声响,急急忙忙赶来查看情况就看见了这一幕。

二虎要是声张出去,不单李鹜没命,他们所有人都会没命。

情急之下,她拿起了一旁装饰的铜瓶。

当的一声之后,沈珠曦紧闭双眼,两手颤抖,带着哭腔向李鹜确认:“打晕没有!打晕没有!”

“打晕了——”李鹜拿过她手里的铜瓶,“真是呆瓜。”

沈珠曦刚一睁眼,立即又闭了回去。

这一回她还是带着哭腔,只是原因已截然不同。

“你快把衣裳穿上!”

她面如红霞,毫无气势地说道。

“你看吧,我不介意。”李鹜吊儿郎当道。

“我介意!”沈珠曦的脸被浴房的热气冲得越发滚烫,她转过身,背对李鹜道:“你快些,一会他又醒来了……”

“他敢醒来,老子直接把他送去和阎王爷喝茶……”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在身后响着,过了一会,拖着二虎单只脚的李鹜从她身旁经过。

“走,换个地方。”他说。

沈珠曦连忙跟了上去。

脸颊青肿还未完全消散的二虎在途径门槛时,正面和坚硬的门槛发生了碰撞。

沉重的闷声让沈珠曦的鼻子都感到一阵疼痛。

撞了正面后,二虎的脑袋歪向一边,被沈珠曦用铜瓶砸过的后脑勺又和门槛再次亲密接触,发出了咚的一声。

“……他不会死了吧?”沈珠曦面『色』发白。

“死不了。”李鹜一脸笃定。

他抓着二虎的一只脚,像拖一把寻常的破拖把,一路闲庭漫步着将人拖进了小院主卧。

李鹜拖着人往里面走,她就在后边关门『插』门栓。

比起习以为常的李鹜,缺乏相关经验的沈珠曦就显得紧张多了。

关好卧室房门后,她匆匆走进内室,李鹜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脚踹昏着的二虎,脚脚直冲二虎腹部下方的要害。

“敢偷看老子洗澡,老子让你余生都当阉人——”

“先别打了!”沈珠曦一脸急『色』。

“他偷看老子洗澡,老子还不能——”

沈珠曦打断他的话:“他要是醒来大喊大叫,或者直接逃跑怎么办?”

她阻拦的理由出乎他的意料,李鹜一顿,抬起的脚慢慢收了回去:

“你说的有道理——给我找个绳子来。”

沈珠曦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拆下了床帘上的帘绳递给他。

李鹜三下五除二地将二虎的手脚紧紧捆了起来。

他一抬头,沈珠曦又递来一张擦地的手巾。

李鹜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接过手巾塞进还昏着的二虎的嘴里。

“沈珠曦,你长进了不少啊。”李鹜说。

虽说受到夸奖的原因是帮凶有功,但沈珠曦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分开了不止三日,我怎么会没有长进?”

“呆瓜可教也。”李鹜大力『揉』了『揉』她的头顶。

虽然弄『乱』了她的头顶,但她也不觉得生气,反而嘴角翘得更高了。

等李鹜把二虎绑成一条堵着嘴的『毛』虫后,沈珠曦这才开口道:“二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狗东西,定然是奔着你来的,只是没想到自己撞到了鸭口上。敢偷看老子女人洗澡,比偷看老子洗澡还该死——”

李鹜说起这事又冒出火气,狠狠一脚踹在二虎身上。

他的力气不可小觑,一脚下去,二虎的身体竟然发出了麻袋一样的闷响,原本昏『迷』不醒的二虎也随着一声呻/『吟』,逐渐睁开了双眼。

“唔唔——”

瞧见面前的李鹜,二虎像条受惊的蠕虫,剧烈扭动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刚刚做什么去了?”李鹜一脚踹到二虎腹部,骂道,“老子是不是告诉过你会后悔?”

二虎受痛又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哭泣一般的模糊哀鸣。

“我们现在拿他怎么办?”沈珠曦不安道。

“来都来了,别急着走了。”李鹜一脚踩在二虎肿胀的脸颊上,用力碾了碾,说,“留他下来做两天的客。”

“这哪里有藏人的地方?”

“交给我吧。”

李鹜抓起二虎的发髻,一个手刀打在后颈,把呜咽求饶的二虎重新打晕过去。

……

“什么?二虎逃婚了?!”

大虎面『色』大变,怒视着慌张报信的小喽啰。

迎亲的队伍已经在山寨门前聚集整齐,大虎到底担心受骗,筹备婚礼时多了个心眼,故意用一些沉而不值钱的东西充斥聘礼——反正牛弼也没要求聘礼数量。

他防了牛弼,却忘记了二虎!

万万没有想到,把牛弼请回山的二虎临到阵前却逃跑了!

这要他怎么办?把阳痿的小虎送去娶妻吗?

“少当家!少当家!有人『射』了一条留言进来——”

一个小喽啰从塔楼跑下,手里挥舞着一支箭矢和布条。

有人忍不住叫道:“这是二少爷昨日穿的衣裳……”

大虎扯下布条一看,气血倒涌上头。

布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想要你弟弟安全回来,就将三千赎金准备好,我们未时交易。”

“少、少当家……背后好像还有字……”

小喽啰不确信地指了指布条背后。

大虎转过来一看,表情快速一凝。不待旁边识字的人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他猛地攥起布条。

布条背面,一首短诗——

《致富经》

“不给银子,去根归还。”

“再给一万,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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