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去看看,明天一早爹爹还得进宫,我让富贵送你们过去。”楚倾没有阻拦,他也没有理由阻拦。

得了允许,含珠心里总算好受了些,瞅瞅眼前的男人,含珠暂且放下程钰的事,关心楚倾道:“爹爹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女儿没有因为表哥忘了爹爹,楚倾心头那点不满彻底没了,挺直腰板,很是不屑地道:“爹爹岂会让区区几个刺客伤了?菡菡放一百个心,爹爹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好了,时候不早了,菡菡进屋去吧,明天爹爹回来再好好陪你们说话。”

含珠嗯了声,站在门口目送他,“爹爹慢走。”

等男人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含珠继续站了会儿,才回了内室。

躺下后,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毒箭,命大才没死,若是命不大呢,是不是就……

现在还昏迷不醒……

越想越心疼,还后悔。

既然喜欢他,之前为何没有马上写信告诉他?万一他再也不回来了,再也醒不来了,至死都不知道她其实并不在乎他的身体,他该有多苦,她是不是也会抱憾终身?

不用写信了,明天她就亲口告诉他。

次日一早,含珠早早起来收拾,早饭后帮阿洵戴好小帽子,强颜欢笑道:“表哥回来了,姐姐带阿洵去看他。”

阿洵很长时间没见到表哥了,早想了,跟着姐姐往外面走了两步,忽的停下来,扭头看看,指着桌子上的桂花糕道:“给表哥吃,表哥爱吃桂花糕,姐姐做的最好吃了。”

含珠眼睛发酸,命四喜去取食盒装桂花糕。

两刻钟后,云阳侯府的马车停在了静王府门前。门房先去通传,很快十二岁的程岚迎了出来,笑着对含珠道:“楚姐姐来的真巧,二哥刚醒,父王正准备派人去给你们递信儿呢,对了,舅母他们也到了。”

谢氏性子冷淡,她却落落大方,举止说话很是周道。

程钰醒了,再对上程岚由衷的欢喜笑容,含珠心头的乌云也散了,朝她笑笑,牵着阿洵往里走。

长风堂,之前程岚出来时程敬荣与谢氏便走了,屋里头只剩程钰与周家四人,程岚热络地将含珠姐弟送到院门外,识趣地没有再跟进去。

含珠朝她道谢,看看上房门口,突然很是紧张。

昨晚决心下得死死的,早上也毫不犹豫地来了,知道他醒了,高兴之余,勇气却退了。

“姐姐走啊。”阿洵着急见表哥,拉着她手催道。

含珠抿抿唇,拉住弟弟,轻声问他:“姐姐在马车里告诉你的,阿洵都记住了吗?”

阿洵歪头想了想,咧嘴笑了,“记住了!”

含珠脸红了红,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而陈朔早就将姐弟俩来了的消息送进了内室。

她们会来,这都是意料之中的,方氏抹抹眼睛,瞪着外甥嗔怪道:“看看,就因为你不好好爱惜自己,惹了多少人担心。”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程钰穿着中衣靠在床头,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眼睛看着自己身上,没往门口瞧。

他不敢。

不敢看她,怕在她脸上看到同情。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鄙夷他,但她的同情,他更不想要。

时间一点点过去,心跳越来越不受控制,程钰右手悄悄攥紧,恨不得时间在此时停下来,永远都别让他见到她,别这样光明正大地见到她。

含珠却不知道该盼望时间过得快些还是慢些,而没等她选好,人已经到了内室门口,陈朔低头为他们挑开了门帘。

心砰砰地跳,含珠垂眸走了进去,目光扫过守在床侧的周寅夫妻,周文庭与妹妹,甚至床上的锦被,就是没敢看床上的人。

阿洵可没想那么多,颠颠跑到床头,趴在床上笑,“表哥真懒,现在还没起床。”

小家伙并不知道他的表哥受伤了。

程钰左臂尽量不动,抬起右手摸了摸男娃又白又嫩的小脸蛋,“阿洵又长高了。”

左臂虽然缠着纱布,因为穿了中衣,单看外面确实很难看出他受了伤。

阿洵有很多话要告诉表哥,趴在床上一件件念叨了起来,例如黑黑要当娘亲了,重阳姐姐做好吃的菊花糕了,他还去爬山了,清脆稚嫩的童音特别好听。程钰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注意力都在方氏旁边多出来的那袭淡紫长裙上。

含珠本来还发愁如何跟他打招呼的,现在阿洵一句接一句,她就静静听着,趁他注意力都在阿洵身上,她悄悄看他,就见男人瘦削的脸庞苍白,一看就是亏了身子的。

心里一疼,那些羞涩紧张便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趁阿洵说累了,含珠往前面探出半步,鼓起勇气看他的眼睛,“表哥身上的毒都清了吗?伤口还疼吗?”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一道温暖阳光,流经他全身各处。

程钰左臂剜了一块儿肉下去,疼得厉害,此时却忘了那疼,看着阿洵回她:“好多了,表妹不用担心。”

他看都不看她,含珠有些失望又松了口气,正好阿洵好奇问表哥怎么了,她就又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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