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云进了太师夫人所在的包厢,里面坐了六位夫人,除了太师夫人以外,另外几位都是同太师夫人关系还不错的官太太。太师夫人一看见她就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其他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自然明白了苏雪云在太师夫人眼中的地位,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

苏雪云礼数周全地对她们行礼问安,看到桌上摆着的一些首饰衣裳,便细心地为她们讲解其用料和图案的寓意等等。几人刚开始只是看在太师夫人的面上给她一些好脸色罢了,后来却发现苏雪云不仅心灵手巧,还博学多才,简直比他们府中请的那些女夫子还出色,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物会跑来开铺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一边买东西一边开心的聊天让几位夫人都心情舒畅,说起宁王妃的事更是同仇敌忾。大家都是原配正妻,偏偏宁王妃是个扶正的狐狸精,待人接物都透着小家子气,只会装无辜装可怜骗骗那些不知情的人,和那些以色侍人的小妾没半点不同,谁要是认同她那才掉价呢!

于是苏雪云就听了一场讨伐会,那些夫人们说起不省心的小妾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然后就是对太师夫人如何如何羡慕,华太师几十年如一日的敬重太师夫人,在京城众多后院中也是一个传奇了。苏雪云见太师夫人眼中充满得意之色,摇头笑了笑,又叫人为她们添了一次茶点,然后告辞去了朱聘婷那边。

朱聘婷一个人自得其乐了好半天却半点不无聊,看见苏雪云还高兴地说她挑了多少多少好东西,让苏雪云算钱。苏雪云看着堆了一桌子的琳琅满目的东西,无语道:“你这是把一年的份都买了吧?想搬空我们仓库啊?”

朱聘婷兴奋道:“刚刚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脸都绿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倒霉,居然当街和男人撞在一起,我只要一想起来就笑得停不下来啊。还有你刚刚不让她进门真是太解气了,哼,冒牌货就是冒牌货,京城的官太太们根本没一个理她的,她以为她是谁啊!”

苏雪云走到桌边翻了翻东西,说道:“那跟你买这么多东西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你是想让你爹心疼银子?你不怕他骂你吗?”

朱聘婷笑容一收,蹙眉想了想,点头道:“说来也是,虽然我一直对我爹有意见,但是有时候我爹对我也很好,至少我想买什么他都会给我买的。可是前阵子他突然叫我和那个女人不要总是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嫌我们奢侈呢!”

苏雪云到窗边的小几倒了杯茶喝,宁王会突然吝啬的原因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那个藏宝图虽然是假的,但距离却非常远,宁王如果想拿到宝藏,势必要花费巨额银两才能到达那个地方。正是用银子的时候,他自然看不惯家里浪费的行为了。

苏雪云为了朱聘婷着想,还是劝了一句,“最近你正在转移你爹的注意力,不宜惹恼了他。几人他嫌你奢侈,那你就意思意思拿一件回去送给他算了。他收了你的东西总不好意思再骂你吧,几天你也算表明身份给我做靠山了,这次就不收你银子,你选个合适的带回去吧。”

朱聘婷对苏雪云很是信服,闻言点了点头,叫安安再去找适合男人用的东西,对苏雪云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本来想带这么多回去气死那个女人呢。你想想,她进不来的地方,我可以随便买,还买了这么多精品,比她的东西好那么多,她那么爱美怎么会不生气?最好气得她越来越丑,丑得失宠就好了!”

“说起王妃,你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免得被人告了黑状,到时候你再说什么也讨不到好了。”苏雪云指指窗外,示意她看天色。

朱聘婷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对!我爹还有半个时辰就回家了,她敢打着我爹的旗号在外头耀武扬威,这次我一定要将她一军!”

安安端了个木盘进来,里面铺着一层绒布,绒布上放了头冠、戒指、腰带扣、玉佩等等适合男人佩戴的东西。朱聘婷连忙上前挑选,半晌后咬着指尖纠结道:“秋月,这些都是你做的?一件比一件好看啊,我怎么选?”

苏雪云好笑道:“你只管选最好看的那个不就行了?”

“可是……都很好看啊。”朱聘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哪个都不想放弃。

苏雪云喝了口茶,摇摇头说道:“你再磨蹭下去,那个女人就占了先机了。”

朱聘婷一着急,索性闭着眼睛随便点了一个,拿起一块玉佩就往外跑,还不忘喊道:“我选的那些都是我喜欢的,秋月你一定要留给我啊。”

苏雪云从二楼看到她和安安一路跑远,不由自主地笑了。这么活泼、这么充满朝气的女孩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可惜朱聘婷的爹太不着调,不能把她真正当做公主一样捧做掌上明珠,也不知道宁王造反之后,朱聘婷心里会有多难受,可是宁王的性格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这件事她真的帮不了。只希望将来朱聘婷和文征明在一起之后不要太难受吧。

珍宝阁一开张就是客似云来,太师夫人介绍了五位官太太,这五位官太太又介绍了不少太太、小姐过来,还有闻讯过来给娘子买好东西的男人,秋香和祝小莲每天晚上对账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祝小莲帮祝枝山开过书斋,秋香看过太师夫人私产的账簿,她们都知道一间普通正常的铺子是什么样子的。像她们的铺子这么猛的势头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她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生意会这么好。

苏雪云教了她们一些现代的营销策略,她这次不仅提前做好了上层推广招揽一大批高消费的客户,还“不畏强权”树立了好形象,给人一种童叟无欺的感觉,同时她又借助了郡主和太师夫人的名头,抬高了铺子的地位,使珍宝阁三个字仿佛刷了一层金漆一般闪耀,最后又送了农妇玉簪表明了绝不会看不起普通人。虽然她没有刻意的去做这些,但这些全都是铺子成功的因素,其他的诸如货物质量和铺子的店员等等,都是成功的关键,没有人能靠运气得到一切的。

秋香和祝小莲听了之后对苏雪云钦佩不已,也越发觉得自己懂得太少,从此一有时间就围着苏雪云问各种问题,让苏雪云哭笑不得。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铺子基本不用苏雪云管了,两个极有责任心极其热情的姑娘很快就把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了,苏雪云只需负责货物的设计和出出主意就好。而她这时候空闲下来也好,恩科马上就开始了,苏雪云每天给陈小生三人做饭都会放上一些灵泉水,有一次还听到文征明在为最近耳聪目明而高兴,背书都多背了几篇呢!

在恩科的前一天,皇上亲自下旨恢复了周文宾的考试资格,还为周文宾爷爷那件案子平反了。不仅这样,皇上让小达子查了事情始末,知道朱子健真的仗势欺人、以权谋私,直接将朱子健打入了大牢,只等恩科过后再行发落。

宁王因此被皇上狠狠的批了一顿,在满朝文武面前脸都丢尽了。赶巧前些天宁王妃曾试探着替朱子健说过好话,宁王下了朝就把宁王妃好一顿骂,气得宁王妃一下子晕了过去。这一晕却晕出了大事,宁王妃没有意识,朱聘婷就见缝插针叫安安去请自己相熟的太医,太医来了之后,她以一个女儿的身份郑重拜托太医一定要好好检查宁王妃的身体,重点检查宁王妃到底能不能生!

虽然朱聘婷说得很隐晦,但太医还是听得冷汗直流,又见王爷脸色阴沉,吓得战战兢兢地去为宁王妃诊脉。结果这一诊就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太医立马面露喜色,干脆利落地起身行礼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有喜了!”

宁王和朱聘婷都愣住了,直到屋内的下人都躬身行礼,宁王才回过神来,大笑道:“有喜?本王的王妃有喜了?哈哈哈,太好了!”

朱聘婷皱眉道:“等等,她真的有喜了?可是怎么可能呢?我看她一点都不像有喜的样子啊,你有没有仔细诊脉啊?”

宁王不悦地看向朱聘婷,沉声道:“聘婷!爹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她,可是她现在怀了你的弟弟,你不为爹高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太医见势不妙,忙说:“回禀郡主,王妃娘娘确实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可能是月份还浅,所以孕状不显……”

“你说什么?两个月?”宁王脸色一变,紧紧盯着太医问道。

太医吓了一跳,结巴道:“是,是两个月无误。”

宁王缓缓将目光定在宁王妃身上,眼中的冷意让朱聘婷心惊。电光火石之间,朱聘婷忽然想起,两个月之前宁王有事去了外地,如果孕期是一个月或三个月、四个月都合理,可是两个月绝对不可能!她瞄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宁王妃,虽然一直想扳倒这个女人,但这时候还是感觉有些懵。

朱聘婷迟疑地说道:“额,既然已经看完了,那就……爹,我送太医出去了。”

朱聘婷说完就对太医使了个眼色,带着安安匆忙出去了。宁王紧紧咬着牙盯了宁王妃半晌,下令让心腹去请两个大夫来给宁王妃诊脉。结果两个大夫先后诊出的月份都与太医一样,不多不少就是两个月无疑,宁王再也不能自欺欺人,气得一把掀了桌子!

宁王妃被这么大的声音惊醒,她爬起身按着心口,迷茫地看了眼宁王,忽然委屈问道:“王爷,您刚刚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难道连我病了还要挨骂吗?我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惹您这么生气,就算要死也得让我知道个缘由吧!”

宁王早已让所有人退下,此时听了宁王妃的话更是愤怒,大步走到窗前掐住她的脖子,阴沉沉地说:“缘由?好,我就给你个去死的缘由!你怀了别人的野种这个缘由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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