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夫人刚刚差点听了唐伯虎的主意罪犯欺君,此时当真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便淡淡地说了一句,“秋香言之有理,来人,将他堵住嘴关到柴房里好生看管,今日决不能让他出来惊扰了圣驾,若他再敢惹事,等皇上离开就打他三十大板撵出府去!”

唐伯虎瞠目结舌,他现在动一动就浑身疼,要是再挨三十大板岂不是要去掉半条命?他一脸悲愤地指着苏雪云和秋香,道:“你们两个不愧为姐妹,居然都这么恶毒?秋香,亏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不像秋月那么冷冰冰的,谁知道你竟然是这种人。”

秋香冷冷地看着他,神态居然和苏雪云如出一辙,“我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评判,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只不过是天底下的一只蝼蚁,能捏死你的人比比皆是,有什么可自大的?”

唐伯虎倍感屈辱,伸着的手指都有些颤了,“你说什么?我是蝼蚁?哈,我唐伯虎乃江南第一才子,多少人为了求我一幅画打破头,你居然把我比做蝼蚁?真正的蝼蚁是你,你区区一个丫鬟,我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嚣张的本钱。”

苏雪云挥手将桌上的杯盖扫了出去,杯盖疾速旋转,瞬间就划过了唐伯虎的脸,接着反弹的力道又划了回来,稳稳地落入苏雪云手中。苏雪云轻轻将杯盖放到桌上,道:“脏了。”

唐伯虎“啊”的一声捂住脸,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痛楚,把手拿下来一看居然抹了满手的血,杯盖在他脸上划出了一指长的伤痕!

唐伯虎气愤地道:“秋月你好狠!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会为了你进太师府,枉我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你根本就是个冷心冷肺没有感情的人。”

祝小莲腾地一下站起来,冲上去打了他一巴掌,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觊觎我嫂子?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嫂子?你才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祝小莲这一下半点没留情,正打在唐伯虎那道伤口上,让唐伯虎痛得倒退了好几步,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祝小莲道:“小莲!连你也变得这么野蛮了?!我就知道,跟秋月接触久了没一个不变的,老祝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说不定秋香也是因为认了她这姐姐才……”

秋香忍不住冲过去狠狠踢了他一脚,唐伯虎猝不及防地挨了这一下,直接扑到了地上,下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听着都觉得疼!秋香冷哼一声,“对你这种人谁都忍不下去,打你是轻的!”

秋香转过身对太师夫人福了福身,歉意地道:“夫人,我们失礼了,实在是这个人太过分,上次在庙里他就调戏我,今日又侮辱我姐姐,简直是个混账!”

太师夫人这才回过神,有些发懵地看着他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刚说什么?他是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太师夫人惊讶道,“那不就是秋月说的那四大才子之一吗?他怎么会成了华府的家丁?还这么嚣张无礼,他真的是江南第一才子?”

苏雪云起身行了一礼,道:“夫人恕罪,此人确实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唐伯虎,他与我有旧怨,我们一家人同他早已恩断义绝,不相往来。这个人自大张狂,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令人烦不胜烦。他之所以会进华府,我想是因为秋香上次在庙里让人教训了他,他自认从不吃亏,所以才要接近秋香报复秋香。”

太师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堂堂江南第一才子,富户人家的少爷,竟然会因为同一丫鬟置气而跑来做家丁?这得多小心眼才能做得出来?而且恩科在即,他此举分明是把堂堂太师府当做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这简直是对太师府的侮辱!

唐伯虎捂着下巴爬起来狡辩道:“我不是为了报复秋香,我是为了和秋香解释清楚误会,想让她帮我和你解开心结。你不要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行不行?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苏雪云像没听见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唐伯虎那种无力感又来了,每次面对苏雪云都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堂堂才子为了苏雪云来当家丁,是个女人都应该感动,苏雪云竟然对他这么冷漠!

太师夫人沉下脸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起身道:“好你个唐伯虎,竟敢愚弄我和太师?秋月的人品我了解,她是难得的大气之人,反倒是你,小肚鸡肠,枉为才子,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蓝红玉生平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哼,看你长得尖嘴猴腮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把他拖到后院的柴房关起来,记得堵住嘴。今日老爷大寿,我不动你,到了明日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两名家丁迅速走进来把唐伯虎架了起来,唐伯虎惊慌地喊道:“你凭什么打我?我不是你们府里的家丁,我是唐伯虎,我签的卖身契不作数,就算是太师也不能打平民百姓!”

太师夫人冷笑一声,道:“卖身契不作数?难道你按的不是自己的手印?你既然在我华府,就要守我华府的规矩,再吵就打断你的腿!”

唐伯虎又冲秋香喊道:“秋香,要不是你叫人打我,我也不会来做家丁,我落到这个地步也和你有关,你不是这么冷血吧?”

秋香挑挑眉,说道:“与我有关?那你应该去祝家做家丁啊,我早就赎身不在太师府做事了,你来这里做家丁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伯虎立时瞪大了眼,“什么?!你赎身离开了华府?不可能,我来选家丁的时候你在华府,刚刚你又在安排华府的事,你怎么可能不在华府做事?”

“我只是随姐姐来拜访夫人,过来做客的。”

唐伯虎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秋香对家丁使了个眼色,那家丁立即拿出块布来塞进唐伯虎嘴里。那块布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唐伯虎翻着白眼干呕了好几下,可惜布塞得太紧,他吐不出来,脸一下就白了,被两名家丁顺利地拖了出去。

没了唐伯虎的吵闹,屋内总算安静了。苏雪云说道:“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没想到会遇到唐伯虎,是我们扫了夫人的兴。”

太师夫人摆摆手笑道:“一点小事而已,你们要是早说,我一定不会让他过得那么舒坦。”

秋香笑道:“他现在也过得不舒坦啊,我刚刚看他脸上有好多伤,身上还臭的要命,想必这些天没少吃苦。对于他一个大少爷来说,也算是教训了。”

冬香想起了什么,说道:“我见过他,他是负责刷马桶的,听说因为他嫌马桶臭,不肯好好干活,还被关师傅给打了一顿呢。啊,对了,他的人缘也很差,好像其他家丁都讨厌他,每天吃饭的时候他都会吃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看来真是活该啊,原来江南第一才子是这个德性!”

苏雪云笑了笑,说道:“之前府里都没人知道他是谁,他还混的那么惨,只能怪他自作自受了。好了,我们别说他了,时辰不早了,赶快为夫人打理一下,准备出去吧。”

太师夫人扶了扶头上的钗,笑道:“对啊,你们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乱,衣服合不合身?”

几人帮她抚平衣服的褶皱,笑着赞道:“今天夫人一定是席间最受瞩目的女眷。”

太师夫人满意地笑弯了眼,“那我们就走吧,今天石榴可是拿出看家本领了,你们都多吃一点。”

“好啊,我们不会客气的。”秋香笑着扶住太师夫人,同她一起出了门。

到了摆席的院子,苏雪云带着秋香和祝小莲坐在了末座,陈小生、周文宾和文征明已经坐好了。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臣一齐跪地行礼,三呼万岁。皇上笑容满面地走到上位坐下,温声道:“众爱卿请起,今日是华太师大寿之日,大家无需多礼,满堂尽欢才好。”

“是,皇上圣明。”

宁王看着对面的华太师,笑道:“太师,平日里无缘见到令郎,想必是太师极为看重,在家中悉心教导。”

宁王身边的臣子附和道:“是啊,太师,听闻令郎取名‘文武’,想必太师对令郎是寄予厚望,定然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啊,将来入朝为官,皇上又多了一个可用之材。”

皇上颇有兴趣地笑问:“华太师,令郎何在啊?朕也想知道被太师教导出的青年才俊是何等出色。”

华太师不紧不慢地起身行了个礼,谦虚地道:“皇上,臣为犬子取名‘文武’,正是因为他自幼便不喜读书习武,臣这才想在其名字上弥补一二。若是考校文武,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宁王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心情极好地道:“华太师何出此言?前几日在大殿上,太师也没有反对诸臣说夸赞令郎的话,怎么今日突然反口?莫非太师你欺君罔上?”

皇上坐直了身子,露出些许不悦之色,“华太师,王叔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在欺瞒朕?”

第一时间更新《头号炮灰》最新章节。

相关阅读

原著杀我

扶桑知我

儒林外史

吴敬梓

衣柜里的贼

劳伦斯·布洛克

兄长在上

程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