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电台开始安静下来。

电视台记者为珠宝案杀人事件,专程去马尼拉作了采访,报社也热闹了一阵子。现在对此似忘却一般,关心着别的新闻。电台和报社认为两个罪犯死了,事件已经了结。

和田和中原绿子在世浦岛游玩了三天,回到日本,继续经营珠宝店。

十津川和龟井两人去珠宝店拜访和田。和田把店铺交给中原绿子和另一个店员,自己则把十津川、龟井领到附近咖啡馆。

“本店从今天开始继续营业,请多多关照。”

“有没有便宜一点的珠宝?”十津川笑着问道。接着又问:“听说你和中原绿子去了世浦岛?”

和田搔搔头皮,尴尬地说:“连这种事你们也知道啦。其实,我跟她早就有了关系。抢劫事件中她受了惊吓。趁去马尼拉的机会,我带她去世浦岛散散心。她早想去那儿了。”

“你打算跟她结婚吗?”龟井问道。

“说不清楚,不过,有这个可能。”

“你在马尼拉鉴定过宝石了吗?”十津川刚问完,和田急忙说:“我也希望是失窃的珠宝,可是非常遗憾。翡翠倒是翡翠,但不是本店的货色。”

“珠宝的持有者马尼奥被人杀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罗敦利格斯让我看了珠宝,但没让我见马尼奥。”

“江上在马尼拉郊外被人谋杀,你对此有何高见?”

“这个嘛……我和中原君都认为两个罪犯都已经死了。一个在新干线被人杀了,另一个在马尼拉死了。那些珠宝可能被杀害江上的菲律宾人拿走了。”

“电视台也是这么报道的。”

“我们在世浦岛遇见了一个人,很象江上。”

“真的吗?”十津川的声音不知不觉地高了起来。

“中原君先看到他,在旅馆的水他边。她说那个人很象抢劫犯。”和田低声说道。

“后来怎样?”十津川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说不可能。因为两个罪犯,一个在新干线上被人杀了,另一个在马尼拉死了。但是中原君脸色苍白,这时,我才朝那人瞧了一眼。”

“象吗?”

“一模一样。当时,罪犯戴着墨镜和口罩闯入我店。那个人戴着同样的墨镜,动作、姿态也非常象。”

“真有趣。”

“对我来讲,与其讲有趣,不如讲恐怖。因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以后怎样?”

“情绪被破坏了。我头脑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江上也许没有死。后来,我向别人打听了。”

“噢?”

“那个人名叫加尔洛斯,是菲律宾人。”

“果真是菲律宾人吗?”十津川问道。

和田神色异样,但镇定地说:“是的。周围认识他的菲律宾人,都叫他加尔洛斯。而且他操英语。”

“江上的英语也不错。再说亚洲人长相差不多,很难区分。”

“但是日本人能变成菲律宾人吗?”

“中原绿子也认为是菲律宾人吗?”

“不,她至今认为是抢劫犯。也许心有余悸吧。我却以为是菲律宾人。因为他身旁有一位女郎。那女郎分明是菲律宾人。他们似乎是一对情人。”

“他们跟你们住同一个旅馆吗?”十津川问道。

“好象不是。因为我们住的那个旅馆,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不住旅馆的人也可以在旅馆里用餐、游泳。那人傍晚时分乘车走了。”

“我们还想听听中原绿子的想法。”十津川说。

十津川和龟井在同一个咖啡厅,找中原绿子谈话。

这次重见,十津川觉得她肤色白净,体态轻盈,脸上露出一付讨好男人的神色。也许因为知道了她与和田关系的原故吧。

十津川跟她一谈起江上,中原绿子就杏眼圆睁:“非常可怕。”

“长得那么象吗?”

“哎。觉得跟罪犯闯入店内,用枪逼着我时一样。”

“听说是菲律宾人?”

“是的。身边的女人叫他加尔洛斯。”

“你认为是菲律宾人吗?”

绿子停顿片刻后说:“老板说是菲律宾人,我总觉得他是抢劫犯中的一个人。”

“那人看见你们了吗?”

“哎。他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令人心惊肉跳。老板说,这是因为我们盯着他看的缘故。可我觉得不是。”

“那人神态如何?”

“如刚才所说,他盯着我们看,听到有人喊他,他才和那个女人乘车回去。”

“你现在仍然认为那人是江上吗?”

“我不知道。江上已经死了,因此那个人不可能是江上。”

“马尼拉的尸体,如果不是江上呢?”

绿子听后大吃一惊。“真的吗?”

“有这个可能。江上为了造成自己已死的假象,杀了长相跟自己一样的人,然后逃之夭夭。”

“如果在马尼拉死的是别人。那么,我们在世浦岛遇见的一定是闯入店内的抢劫犯。”绿子斩钉截铁地说。

绿子走后,十津川与龟井仍留在咖啡厅里交谈。

倘若事情发生在日本,那么不管北海道,还是冲绳岛,都可以立刻去调查,然而现在,事件发生在菲律宾,那就谈何容易了。

“加尔洛斯。”十津川自言自语道。

“你认为那是江上吗?”龟井问道。

“有可能。毫无疑问,江上逃到了马尼拉。听说他和菲律宾女人同住。那女人是某俱乐部的女招待。江上抢了价值两亿五千万元的珠宝,逃到马尼拉,悠闲自得地和俱乐部女招待同居,其中必有原因。”

“你认为俱乐部女招待跟马尼拉黑社会有联系吗?”龟井问道。

十津川要一杯咖啡后,说道:“马尼拉是个唯利是图的城市。江上通过菲律宾女人要达到三个目的。其一,请她物色跟自己长相一样的人。其二,请她搞一把枪。他在日本时,用枪袭击了珠宝店,又在新干线杀了宫本。但是他出逃时,没有带枪。因为一旦被发觉,祸患无穷,况且,他在菲律宾有办法弄到枪。”

“其三是搞一张假护照吗?”

“是的。他用的是菲律宾人加尔洛斯的护照。江上在马尼拉郊外,开枪打死了替死鬼,然后毁其容,焚其指,并把自己的护照塞进他的口袋。”

“造成江上死亡的错觉。”

“是啊。由于惯窃偷了死者身上的护照和零钱,马尼拉警察署的搜查误入歧途。”

“江上制造死亡假象以后,摇身一变成了菲律宾人加尔洛斯,逍遥自在地游玩世浦岛。”龟井说。

十津川呷了一口咖啡后说:“我以为加尔洛斯就是江上。”

“倘若确系江上,那么被和田、中原绿子认出来以后,恐怕已经逃之夭夭了吧?”

“对,同感。”

“假如他赖在菲律宾,我们奈何他不得啊。”

“是啊。即使请罗敦利格斯帮忙也无济于事。因为他坚信江上已经死了,所以他不会去世浦岛搜查。而我们自己又没有搜捕权。”

“刑事部长恐怕也不会同意。因为我们拿不出江上活着的证据。”

“这也是个问题。”十津川深深地叹了口气。

“照此下去,搜查本部只得解散啦。”龟井说。

“只剩下三天了。”十津川叹道。

三天里,马尼拉警察署没有任何消息。恐怕罗敦利格斯没有搜捕到罪犯吧!死者是个日本人,搜捕不卖力,恐怕也是个原因。当然,罪犯如果逃往别处,无法搜捕,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白白地等着时间流逝吗?

这时,突然传来江上美矢子被拘留的消急。她关押在四谷警察署。十津川便去四谷探望她。关押美矢子的警察对十津川说:“这是一个脾气很犟的女人。”

“她干了什么啦?”

“她用背包殴打M银行四谷支行行长山本先生,山本的嘴唇被皮包打裂,打得鲜血淋漓。”

“难道她去那家银行了?”十津川想起了山本的脸型。美矢子为什么要去找山本呢?十津川暗暗思忖着。

“我可以见见她吗?”十津川问道。警察让十津川在审讯室和美矢子见面。

“听说你打了山本支行长?”十津川笑着问道。

美矢子一声不吭,斜视着十津川。

“你为何去银行?请你心平气和地说一说。你认为令兄无罪。你为了证实这一点去见支行长的吧?”十津川问道。

“你们警察不是认为我哥哥是罪犯吗?”美矢子以咄咄逼人的眼光注视着十津川。脸上露出“跟你们这种人有什么可谈”的神色。

“是啊。至今我仍认为令兄和宫本抢劫了珠宝店。但我更尊重事实。如果有材料证明令兄不是罪犯,我就更正自己的看法,并愿作不懈努力。”

“……”

“我想助你一臂之力。你若一声不响,会推迟释放时间的。”

“我不相信哥哥是罪犯。去银行是为了证实失窃的珠宝是否存入银行了。”

“由于这个原因,跟山本吵起来啦?”

“嗯。”

“这不是使支行长很为难么?当时银行职员只见他把黑包放入金库,没有看见包里的东西。”

“那支行长说,我哥哥让他看了包里的东西,还说包里有许多珠宝。”

“山本真这么说了吗?”

“真的。他胡说八道,我一气之下,就用包打了他。”

“真怪啊!”

“他该打吧?因为我哥哥不是罪犯。”

十津川离开四谷警察署,立即去M银行四谷支行找山本。山本嘴唇上贴着膏药。

“啊,警察先生。”脸上显出痛楚的样子。

“听说江上美矢子打了你?”

山本显得更加沮丧。“好凶的女人,用包拚命打我。”

“可是你为什么说谎呢?”

“我没说谎。”

“江上包里有珠宝,他把包存入金库,你对美矢子这样说了吧?”

“哎,是的。”

“你当时不是对我说,皮包里放什么东西不清楚吗?现在为什么对她说皮包里放着珠宝?”

十津川问后,山本支行长答道:“您当时问我时,确实不知道,所以就那样回答了。”

“后来呢?”

“后来我又问了经手人。”

“是管小金库的职员吗?”

“是的。”

“那时,我不是也问过他吗?”

“哎,只是江上最后一次来银行时,那个职员出差了,由另一个职员陪江上去地下室。”

“是江上取皮包的那一次吗?”

“是的。当时由近藤君陪江上去地下室金库。因为小金库必须有两把钥匙才能打开。”

“把近藤君叫来。”十津川说。

山本遵命喊来近藤君。此君三十岁左右,对工作充满自信。

“您来时,近藤君出差了。”支行长说道。

“2月10日,江上取走了皮包,是吗?”十津川问道。

“是的。”近藤肯定地说。

“那天,经管人不在,由我陪他去地下室。”

“那时,他让你看珠宝了吗?”

“我当时漫不经心地问他,‘包里放了什么啦,’他说‘让你看看吧’,就取出用白布包着的珠宝,我当时大吃一惊。”

“你问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珠宝了吗?”

“没有。对顾客不能问这种怀疑性的问题。江上当时很得意,似乎是发了财买的。”

“这个情况你跟支行长汇报过吗?”

“江上要我不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对支行长也没讲过。”

“他让你看珠宝时,洋洋自得吗?”

“是的。”

“他没说值多少钱,从哪儿买来的吗?”

“没有。他很快就后悔了。我从他脸部表情中看出来了。他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我把它埋在心底,对支行长也没说。”

“你知道银座珠宝店失窃的事吗?”

“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江上的珠宝和这个案件的关系?”

近藤搔搔头皮说:“支行长也问过这个问题。很抱歉,我觉得毫无关系。”

“也许如此。”十津川说。

龟井曾把与案件无关的珠宝拿来,十津川对他说这跟案件不相干。近藤说的事,恐怕与此同出一辙吧!

“你要上法院告江上美矢子吗?”十津川问支行长。

“我不想小题大做。”山本说。

“那就请原谅她吧。因为她心里难受。”

十津川回搜查本部后,就向龟井叙述美矢子和M银行四谷分行冲突的事。

“我觉得不可思议,你以为如何?”

“江上让银行职员看珠宝的事吗?”

“是呀。”

“我以为并不奇怪。一般地说,让别人看偷来的珠宝,确实不可思议。但江上显示欲极强,这就另当别论了。他把宝石给别人看,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富裕,但不久就后悔了。”

“说得有理。是显示欲的表现。”

“这不正好证明江上是罪犯吗?尽管美矢子一直矢口否定,但她心里明白,一旦将藏有珠宝的皮包存入银行,罪证就确凿了。可见,美矢子知道珠宝的事。”

“嗯,她知道的。”十津川说。

两小时后,江上美矢子来搜查本部。

“托您的福,我被释放了,特来向您道谢。”美矢子对十津川说。

“不,不,这点小事,自会释放。不用道谢。”

“不过,我以为哥哥无罪的看法始终不变。”

“你真执拗呀。”龟井说道。

“我哥哥不会杀人。”

“可是令兄让人看了皮包里的宝石。”

“令人难以置信。”

“让人看偷来的东西,你觉得不可理解吗?”

“是呀。”

“有些小偷显示欲极强。明知那样倣对自己不利,还是把赃物让人家看了。江上便是这种人。”

“我哥哥是无罪的。请不要把他跟小偷相提并论。”美矢子斜视着龟井抗议道。

“不管怎样,他让银行职员看了珠宝。这些珠宝是从银座珠宝店抢来的。你认为这也无罪吗?”

“无疑,银行职员作了伪证。”

“银行职员为何要作伪证呢?他还被支行长臭骂了一顿呢!”

“那么是警察叫他说谎的。”

“我们?”

“是的。你们不是千方百计要使我哥哥成为罪犯吗?所以,他存入银行的必须是抢来的珠宝。你们要银行职员作伪证:江上包里有许多珠宝。肯定是这么一回事。”

“天方夜谭!”龟井耸了耸肩说。但美矢子坚决地说:“除了警察还有什么人呢!”

“不对。”十津川说。

“为何不对?”

“包里有珠宝,珠宝存入银行,这一证词确实可以证明江上袭击过珠宝店。但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如果江上是罪犯,他为什么将抢来的珠宝让别人看呢?这是一个疑问。”十津川说。

美矢子听后眼里闪出光芒:“对吧?哪有让别人看自己罪证的道理!”

“不过,龟井说显示欲,也不无道理。”

“那么,就没有疑问了吗?”

“不,仍然有疑问。”

“但是,我哥哥是罪犯的想法,恐怕没有改变吧?”

“目前还无法考虑是别人。而且,江上如果不是罪犯,那他为何要逃往马尼拉?你对此作何解释?”

“我曾经说过,哥哥去马尼拉是为了干一番新的事业。”

“可是令兄却跟马尼拉某俱乐部女招待鬼混。”

“也许出于某种需要。”

“你说你哥哥为了干一番新的事业去马尼拉。这新事业恐怕一个人不行吧。必须有合作者或资金提供人吧?”

“哎。”

“你若能说出合作者的姓名,我就相信你的话,否则不相信。”

“理应有合作者。哥哥受其托付才去马尼拉,因为哥哥熟悉菲律宾。”美矢子说完问道:“你们不相信我哥哥死在马尼拉吧?”

“是的。他杀了替死鬼后逃走了。手里有价值两亿五千万元的珠宝。”龟井说。

“我可以证明哥哥已经死了,如果哥哥已经死在马尼拉郊外了,你们是否承认我哥哥无罪?”美矢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十津川和龟井。

“可是遗体已经火化,怎么证明呢?”十津川问道。

“马尼拉警察署不是有验尸报告吗?他们已经把复印件交给你们了。”

“是的。”

“请复印一份给我。我要让熟人和医生看一看,让他们证明死者是我的哥哥。”美矢子说。

十津川将验尸报告复印件交给美矢子。

马尼拉警察署仍然毫无音讯。目前,菲律宾政局动荡不安,罗敦利格斯已无暇顾及刑事案件。据报道,马尼拉街头游行队伍与警察发生冲突,五人死亡。罗敦利格斯恐怕正在为此而奔波吧?在这种情况下,要罗敦利格斯去世浦岛搜寻加尔洛斯,显然不适宜。

十津川给田岛挂了电话。他在中央新闻报工作,是十津川大学时代的同窗。

“听说你们要派员去菲律宾?”十津川问道。

“不光是我们。菲律宾事件成了新闻中心,其他报社、电台也要派人去那儿采访。有什么事吗?”

“你派几个人去采访?”

“三个人。”

“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采访组去不去世浦岛?如果去的话,请顺便调查一件事。”

“请等一下。”田岛翻开记事本说:

“明天有一个记者要去世浦岛采访关于秘密制造枪支弹药问题。你要调查什么?”

“世浦岛有个丽莎宾馆。”

“我知道。”

“有个名叫加尔洛斯的菲律宾人住在那宾馆里。同住的还有一个女人。他身高约一米八十,戴一副墨镜,外貌象杀人犯江上。”

“怎么回事?”

“一般人都以为江上已经死了,可是我们不这么看。”十津川说。

“原来如此。搜查本部迟迟不解散是这个原因吗?”

“是的。”

“江上杀了替死鬼,然后化装成菲律宾人,住在世浦岛对吗?”

“哎。那儿假护照很容易到手吗?”

“是的。你要调查这个问题吗?”

“哎,就这个问题。”十津川说。

过了三天,田岛打电话给十津川。

“我要告诉你的不是好消息。”

“没有找到加尔洛斯吗?”

“从结论看是这样。本社记者伊知地昨天去世浦岛调查秘密制造枪弹的情况。调查完毕后去了丽莎宾馆。”

“情况怎样?”

“伊知地君英语和塔加洛语都非常流利,昨晚住在丽莎旅馆。他在服务员、传达室、客房女服务员和旅客中作了广泛调查。并把江上的传真照片给他们看。可是大家都摇摇头。”

“他没有住在旅馆里,仅仅在那儿用餐或游泳。”

“那儿也作了调查。”

“也没发现吗?”

“是啊。他说银座珠宝店老板在那儿住过。”

“这我知道。是和田与中原绿子发现加尔洛斯的。”

“原来如此。可是据伊知地调查,水池管理员、餐厅服务员都没有看见加尔洛斯。”

“是吗?”

“没有完成任务,很抱歉。”

“哪里,哪里。”

难道是和田、中原绿子撒谎?但这种撒谎有什么必要呢?

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事态毫无进展,照此下去,搜查本部只得解散。大家心情沉重。

“连你也一筹莫展,那还有什么办法!”十津川对龟井说。

“实在没办法啊,那情景一直浮现在我眼前。”

“什么情景?”

“我一直忘不了新干线上宫本被打死,西本受伤的情景。”龟井心情沉重地说。

西本背部中弹,鲜血淋漓,横倒在走道上。宫本则僵硬地倒在厕所里,双脚伸在厕所门外,背部也淌着血。

“宫本死了,确实令人遗憾,但那不是你的责任。西本君很快出院了。”十津川安慰道。

“可是,西本君的话却一直令人难忘。”

“他被枪弹射中时,大声对宫本说‘别出来,危险!’这句话吗?”

“是啊。西本君拼命喊叫,可是宫本为什么还要从厕所里出来呢?西本君对此百思不解。”

“答案很清楚。”十津川说。

“西本君大喊‘危险,别出来’时,宫本在狭小的厕所里反而更加恐慌,因而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结果被打死。”

“恐怕只能这样解释了。”

“是吗?……”龟井含混地应道。

“也许他是为了让同伙打死,才从厕所出来的。”

“……”

“总而言之,宫本在新干线上被人杀了。”

“这我知道。”

“江上取了珠宝,逃到马尼拉去了。”

“是的。”

“但是,西本君的话仍然令人深思。”

“是呀。”

“那么,我们去乘一趟新干线怎么样?”十津川提议道。

“行吗?”

“反正坐在这儿也干不出什么事。”十津川说完就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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