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逸离开后,花漾在家各种发愤图强,先是节制饮食,把吃多出来的那几斤肉都瘦了回去,毕竟从前身轻如燕飞檐走壁的人如今竟然爬树都能压断树枝,就算原逸不在乎,花漾自己都看不下去。

严格执行了五天的水果蔬菜饮食,外加各种运动,终于成功瘦回了九十斤时,家里也收到了夏玉婵打来的邀请电话。

老太太邀请花漾一家,包括苏一凤,一起去海城参加她的生日宴。

然而已经深冬,天气寒冷,从南原到海城又是一段遥远的距离,苏一凤身子骨不硬朗,郭荷芝和花鹏更是要参加南原当地每年一次的农业科技展,几人都无法抽身,便婉拒了这次见面,说等空了会亲自来重新给老太太过一次生日。

路途遥远不能来也能理解,可末了,电话里夏玉婵试探着问,“那漾漾能回来吗?”

苏一凤迟疑了片刻,“不清楚呀,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想的。”

夏玉婵:“……”

孙媳妇迟迟不归,老太太心里着急,一直怪原逸在南原的时候没有把工作做到位,没能把老婆哄回来。

可原逸却觉得,他回来之前已经把彼此的问题都摊开讲明了,那几天的相处也很愉快。不知道为什么都快到夏玉婵生日了,花漾还不回来。

给她打电话,得到的回复就是——法拉利还没做爸爸,她得陪产。

因为这事儿,弄得原逸几度十分郁闷。

到了夏玉婵七十大寿生日当天,夏玉婵就在碧江澜庭的院子摆了两桌,宴请的也都是原夏两家的亲戚,年龄大了,不喜热闹铺张。

宋孜作为夏玉婵的儿媳妇,自然是迎在最前面招待来客的,原逸接待的是一些叔父和同龄兄弟,大家在一起聊聊最近的股市和经济情况。

剩下的一些妯娌,自然就是宋凌在旁帮忙招呼着。

宋凌从南原回来后诚心诚意地在老太太面前哭了一晚上,哭诉自己被一个晚辈当众打手心并因为两颗果子被扭送到派出所拘留的事情,并各种渲染花漾是个多么无理,多么没家教的孩子。

她反复对夏玉婵说的一句话就是——“那丫头在咱们家的乖巧淑女都是装出来的!您被骗了!”

原本让宋凌去南原给花漾道个歉,没想到最后狼狈地进了派出所,因为不在现场,夏玉婵对宋凌的话半信半疑,尤其是说花漾拿树枝打她手心,老太太更是不太信。

花漾多乖的一个姑娘啊,怎么可能那么凶悍?

但到底这一遭出行是让她受了罪,看在宋孜的面子上,夏玉婵没有多追究,暂时还留她住着。

临近晚宴时间,来的客人多了,自然就有人问起了花漾的事。

这种事不好当面问正主,于是有人悄悄向宋凌打探,“原逸那老婆怎么没在?”

宋凌嗤了声,“上不了台面呗。”

原逸和花漾结婚至今,除了当初在公司官微上发布了一则结婚的消息,就再无音讯。家里的亲戚都没见过这个原太太是何方神圣,长得如何。

众人听闻宋凌的话,顿时觉得内有乾坤,纷纷问道:“怎么回事?长得很丑?”

要说长相的话,宋凌摸着良心,花漾长得不丑,而且还比大部分人都漂亮。

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更不想往她脸上贴任何金。

她还记得自己被一群小屁孩架在树林下打手心的屈辱事,现在花漾不在,她更不可能说她一丝一毫的好话。

“丑得没眼看。”宋凌压着怒气,“农村来的,粗手粗脚,没一点气质,满口脏话,还爱打架,就是一个没见识的乡下妞。”

众人听得皆是一惊——

“不会吧。”

“难怪一直不露面了。”

“我就说,夏奶奶七十岁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让她出席,肯定有原因。”

“真没想到原逸千挑万选找这么个老婆……”

来的这些亲朋都属原夏两家的分支,长辈们都爱互相攀比自己的子女,眼光都极高,现在听到这样的话,一个个都不禁对原逸生出几分同情,往日里事业上比不上原逸的这时候也觉得高他一等,扬眉吐气起来。

原逸的堂兄原巍常年在国外做电子业务,其老婆听见了这件事,偷偷跑去告诉了原巍,两人一顿低笑,恰好这时原逸走来,原巍不怀好意地拦下他,挑起这件事:

“怎么没有看到弟妹呢?”

原逸淡淡,“她家里有点事。”

“哦?”原巍似笑非笑道:“结婚这么久都不带出来给我们看看,难道是弟妹长得太漂亮,怕我们看到了自愧不如?”

原逸在职场上见多了这种看似玩笑实则嘲讽的话术,他笑而不语,本懒得解释,可想起那晚看流星雨时花漾映着火光的笑脸,不觉无意识地低声回了一句:

“是。”

原巍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抵回来,尴尬地笑了笑,向四周起哄:“那你就让弟妹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众人成功被他带起了节奏,吵着要见这位神秘的原家少奶奶花漾。

夏玉婵见状有些为难,正欲出面解释,外面张阿姨进来说,

“少爷!小太太回来了!”

原逸愣住,“什么?”

张妈身体让开,身后缓缓走进来一个窈窕靓丽的女人。

原逸:“……”

众人:“……”

花漾穿着米白色的羊绒斗篷,带着同色系的贝雷帽,帽子上有个小巧的红丝绒蝴蝶结,点睛醒目。黑色小脚裤,高筒长靴,整个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黑顺的长发温婉地垂在肩上,皮肤白皙,明眸皓齿,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色,裹着一路的风尘仆仆。

她解开斗篷,摘下手套,笑盈盈地走上前,声甜人美:“奶奶,生日快乐,祝您寿比南山,青春常在。”

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略陌生的女人,原逸有些懵。

原逸对花漾最近的记忆还停留在三阳农场时那个骑着马,爬着树的调皮姑娘身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现在面前这位从衣品到气质都高贵优雅一身精致名媛范的女人,他根本不敢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甚至有一秒钟,他在想,是不是花漾还有个同胞胎的妹妹?

原逸动了动唇,“……漾漾?”

花漾终于扭头看向原逸,暧昧地眨了眨眼,“不好意思,老公,航班延迟,我来晚了些。”

原逸被这个wink和那声酥甜的老公闪到了,心间顿时如潮翻涌,喉头轻滚——

真的是她……

夏玉婵看到花漾来了,高兴地拄着拐杖往前走,握住花漾的手上下打量,“漾漾啊,奶奶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花漾温柔地握紧夏玉婵的手:“奶奶,您过七十大寿我怎么会不来呢。”

宋孜也展露笑容,“赶回来就好,奶奶一直盼着你呢。”

这边一家人其乐融融,那边刚刚听了宋凌那番话的亲戚们也看懵了。

尤其是原巍的老婆,看到花漾这一身高级又年轻的打扮,瞬间把自己比了下去,不禁有些酸,

“二姨,你不是说原逸他老婆农村来的,长得不能见人,乡下妞吗?怎么,逗我们?”

宋凌万万没想到花漾竟然回来了,而且还这么巧卡在夏玉婵生日宴会上。她胡扯的一通话被当众打了脸,只好强行给自己小声挽尊:

“人靠衣装,都是打扮出来的,里子就是个花瓶,一点内涵都没有,我估计她大学可能都没读过。”

她虽这么说,但到底是不是打扮出来的,大家都有眼睛。

花漾几乎没有怎么化妆,只是淡淡几笔描眉涂唇就足够惊艳。

尤其那皮肤,更是白到像雪豆腐。

原巍的老婆跟宋凌翻了个白眼,一副被玩弄了的样子,大家也都远离了宋凌,宋凌见状不淡定了,为了给自己挽回面子,故意跳出来道:

“漾漾来了啊,真好。今天奶奶过大寿,你给奶奶准备了什么礼物吗?”

夏玉婵生日,众人送的不是翡翠玉镯,就是名贵虫草,每样挑出来都价值不菲。宋凌这么一提,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花漾的手上。

可她却好像没什么准备,两手空空地进来。

原逸立即给花漾打圆场,“我送的就是我跟漾漾一起送的。”

夏玉婵也说,“对对对,人来就好,我什么都不缺,不讲究那些虚的。”

同时,暗中给宋孜递了一个【管好你妹妹的嘴】的眼神。

宋孜见状,赶紧跟宋凌使眼色,宋凌收到被警告的信号,总算讪讪闭了嘴。

可张阿姨却解释道,“小太太没有空手来,她带了一份礼物,因为太大了,我先放在了偏厅。”

“是吗?”夏玉婵喜笑颜开,觉得是一份突然的惊喜,“漾漾给我送什么了?”

“对啊,藏起来干什么,让我们都看看呗。”原巍的老婆看到原巍的目光一直在花漾身上扫,边暗中掐自己男人边不甘示弱道。

花漾不好意思地笑:“一点小心意,上不得台面,当然不能和大家的比。”

她越是这么谦虚,大家就越是被勾起了兴趣。

“看看吧。”

“对啊,看看吧,反正宴席还没开始,闲着也是闲着。”

既然如此,夏玉婵便笑着问:“漾漾,你介意给大家看看你的礼物吗?”

花漾垂眸,一举一动极为淑女端庄,“当然不介意。”

说完,她喊张阿姨,“张姨,麻烦你帮我把礼物拿过来一下。”

没过几分钟,张妈和另外一个阿姨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进来,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等她们把裹着的外包装拆开后。众人的目光微微一怔。

“一幅画?”

这幅画看着平平无奇,画上是两个穿着朴素的女人靠在一起,看着远方。

实在是没有看出有什么亮点,也不是什么名家名作。

房内所有人,包括原逸都没有看出这幅画的意义。

原巍的老婆笑了,轻轻端着茶杯:“这幅画画的什么?恕我学识浅薄,没太看出来。”

花漾不卑不亢地对这个话里夹枪带炮的女人弯了弯唇,“你看不出来没关系,画是送给奶奶的,她能看懂就够了。”

原巍的老婆被白白赏了这么一句,脸色有些难看,气得没再说话。

夏玉婵被人扶着走上前端倪画,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画上内容,须臾,声音都打着颤,“漾漾,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太太语气激动,一看就是喜欢到了心坎儿里。

原逸也有些疑惑,“奶奶,这画是?”

“这是我和漾漾她外婆当年认识的时候在一处树林里拍的照片,你看,伸手的这个是我,旁边这个是她。”

原逸:“……”

众人:“……”

这张属于夏玉婵和苏一凤年轻时的照片早已泯灭在时光中,彼此都没有备份,花漾凭着苏一凤的回忆,和家中两人的旧照,巧妙地用油画的方式重新恢复了这张照片,用色彩呈现于纸上。

夏玉婵喜欢得爱不释手,反复问花漾:“漾漾,你请谁画的,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老太太一连说了好几个像。

花漾特谦虚又小骄傲地笑了笑,“我自己画的,让奶奶见笑了。”

“???”

宋孜和宋凌双双睁大眼——

怎么可能?

她这么一个乡下来的姑娘会画出这么逼真的画?

这起码都得是好几年的功力才能画出来。

旁边有一个亲戚轻轻跟宋凌打趣道:“你们家印印还出去找什么油画老师啊,这不现成的吗。”

宋凌被奚落得有些难堪,自己的女儿竟然被这么一个乡下妹比下去,她心里当然是不服气的:

“漾漾,你想哄奶奶开心这份孝心是宝贵的,可我明明记得上次带你去看画展的时候你什么都看不懂,我还特地送了副画给你学习,这才几天啊,就学成高手了?”

宋凌这话一出,众人脸上又有了几分玩味。

夏玉婵护着花漾,不悦道:“不管谁画的,这画我很喜欢,是我今儿最喜欢的礼物!”

“奶奶。”花漾不慌不忙地劝道,“您别生气,小姨那么想也是正常的。”

花漾转身对着宋凌,施施然地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小姨说送我的那幅画是这幅吗?”

宋凌垂眸,正是当时画展上送给花漾的那幅草帽姑娘。

“你还拍到手机里了?”

“小姨当时非常欣赏这副作品,说是大师水平,所以买下来送给了我,可小姨却连作者的署名都认不出来。”

宋凌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署名?”

花漾极轻地笑了笑,把手机立于众人眼前。

原夏两家多的是有水平的,只需两眼,便有人立即认出画右下角的篆书印章的署名——

“花漾?”

花漾笑眯眯地收起手机,深藏功与名:“客气了,我就是花漾。”

再转身,一脸真诚地看着宋凌:“小姨,买我的画送给我,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伤您的心,所以才…”

众人:“……”

包括夏玉婵都惊讶地看着花漾。

所有人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唯独原逸早已知道了这一切,看着身旁女人此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傲视四方,低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这女人可真行。

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挑这么个场景,还风风光光地秀了一场,打肿了宋凌的脸。

宋凌瞬间被活脱脱打成了一个弱智的形象,她根本不相信花漾的话,“同名同姓的那么多,谁能证明那个花漾就是你?”

她那架势,好像花漾不当场做幅画都难消大家的疑虑似的。

这时候只有夏玉婵出马制止,“宋凌,今儿是我生日,不是什么辩论会,我这里不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漾漾这幅画我很喜欢,谁画的都不重要。”

花漾转身对夏玉婵眨了眨眼,“奶奶,您也不信啊?”

“奶奶不是不信,就是……”

谁乐意陪一个疯子无休止的闹下去啊?

“行,奶奶,这样。”花漾问张姨,“张阿姨,什么时候开席?”

“快好了,再等十分钟就可以入座了。”

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花漾靠在原逸耳边说了句什么,原逸扫了她一眼,拿她没办法:“好。”

原逸转身去了二楼,花漾扶着夏玉婵坐在主厅沙发上,“奶奶,刚刚那副画是我跟外婆一起送给您的,现在我再单独送您一件礼物,好不好?”

夏玉婵被哄得心花怒放,“好好好,漾漾还有什么礼物?”

正说着,原逸从楼上下来,拿着笔墨和纸。

原逸的父亲喜欢国画,家里常备这些,过世后宋孜也都保留着纸墨。

花漾接过一张空白卷轴,很有大师范地铺在桌面上。

众人觉得好奇,不知不觉围到桌子旁边。

只见花漾挽着衣袖,一只手轻轻拿着毛笔蘸墨,低头的时候长发垂落下来,她没有空出的手去整理,原逸非常适时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同时暗暗跟她交流了一个眼神,【你能行?】

花漾回敬了一个——【瞧着吧】

花漾起笔,姿势非常沉稳老练,像个练家子。

第一笔的横就非常有力,紧接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毛笔快速在手中颠绕,几秒后,一个字跃于纸上。

——【寿】

整个执笔过程挥洒自如,随性洒脱。

众人愣了几秒,看呆了,纷纷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夏玉婵率先笑出来,“好啊!好!”

老太太让人把这个字立起来,“漾漾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太喜欢了。”

花漾绝对性的胜利压到了宋凌,大家都鼓起了掌,“还是老太太有福气,找了这么好的孙媳妇,漂亮又有才。”

夏玉婵被吹捧得喜笑颜开,“行了,礼物也送了,咱们入席吧?”

热热闹闹后,众人去了餐厅,酒席丰盛,席间不断有人来跟花漾敬酒。

前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花漾彻底扭转了宋凌在所有亲朋面前给自己建立的乡下妹的印象。

不仅扭转,还来了个绝地反杀,杀得宋凌目瞪口呆,措手不及。

酒席结束后,前来祝寿的亲朋们离开,夏玉婵让人把花漾送来的画和写的字送到自己卧室,顺便,把宋凌叫进了房。

见大家都散了,收拾结束,原逸也拉着花漾,“走了。”

打了个胜利翻身仗的花漾还未过瘾似的,“就走啦?再玩会嘛。”

原逸只想马上跟花漾二人世界,拖着人往外走:“回家。”

花漾:“……噢。”

两人出门,花漾正要回以前他们住的那个房间,谁知刚到车库,原逸却拿钥匙开了车。

花漾一愣:“你要出去吗?”

原逸:“回家。”

“???”

花漾懵了,被原逸拉到车里坐下,关上门。

“去哪啊?我们不是已经在家了吗?”

原逸发动汽车,倾身过来,轻轻捏着花漾的脸颊:“回我们的家。”

“……”

汽车轰鸣,驶出碧江澜庭。

花漾还没回神,不知道原逸要把自己带到哪里,而且事发突然,她没有一点准备。

“可我穿的用的都在那边呢。”

“不需要了。”原逸淡淡回着,“家里都有。”

花漾:“……”

哪个家啊?她怎么不知道。

原逸边开车边回味刚刚花漾在家里的表演,想起宋凌那无话可说的表情,仍止不住笑意上扬:

“你会画画我知道,可写字我倒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学的?”

花漾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我学会很久了啊。”

“是吗。”原逸问,“学的哪派?”

“额……”花漾摆了摆手,“那啥,我这种江湖中人,不谈笔法。”

原逸不说话,忽然把车停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江湖中人?”

花漾被看得有些心虚,顿了顿,终于抵抗不住这架势,老实招认,“是了是了,我临时练的,本来想练寿比南山,可太难写了,光一个寿字我就练了几百遍。”

得亏她有美术基础,农场里有个专门给人写对联的大爷,花漾屁颠屁颠地跟着练了几天,速成了一套江湖书法。

然而蒙骗过了那帮外人,还是没能骗过原逸。

原逸觉得好笑,看着她又烫回来的直发,再看这身名媛装扮,“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你妈你奶奶不都喜欢这样的吗?我要穿得花里胡哨的来,我怕奶奶爆血压,小姨那边更有话挑刺儿。”

这么打扮虽然的确漂亮,可不是原逸喜欢的那个花漾了。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没必要,我还是喜欢农场时那个你。”

花漾一怔,琢磨他这恋恋不舍的样子,试探道:“你难道……喜欢我的羊毛卷?”

原逸虽然不想承认自己的审美竟然开始脱离了时尚标准,但还是含糊地嗯了声。

花漾听到他承认,顿了半晌,“不早说,那我就变回来好了。”

原逸:“?”

还未等原逸开口问什么意思,花漾倏地取下贝雷帽。

带了一晚上,快闷死她了。

她揉了揉头发,舒展了下,“啊,舒服。”

原逸看着突然又变成一头羊毛卷的花漾,“你……”

花漾笑眯眯地指着自带假发的贝雷帽,“道具,嘿嘿。”

原逸“…………”

原逸有些应接不暇了。

这女人哪来那么多招数?她还能再搞怪一点吗?

正慢慢让自己接受这顶神奇的假发帽子时,原逸忽然又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在车子里响起。

轻轻的,绵绵的,萌萌的。

“什么声音?”

花漾被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来什么,“啊,是毛豆!”

原逸:???

花漾赶紧翻出自己带来的大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软软的小家伙。

“毛豆你饿了是吗?都怪我忘了!”

原逸惊了:“……这是什么?”

花漾:“法拉利的女儿啊,前天才出生的,它长得特别像以前的毛豆,我觉得是毛豆投胎来我家了,舍不得,就带着它一起来了。”

画面不仅魔幻,突然还走向灵异了起来。

这一系列操作弄得原逸大脑有些卡壳,半晌说不出话。

花漾抬起头冲他挥手:“发什么愣呢,快去给毛豆买奶粉啊,毛豆饿了!”

原逸:“……”

我冷静一下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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