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禹坐在车里,吩咐前面的冯司机:“开车。”

话音落下,立马遭到了旁边人的反对。似乎知道商禹要送她去哪里,章子h立马拒绝,带着两分赌气的口吻同商禹说:“不要,我还要留在澜市继续玩几天。”

商禹没有理会这个反对。

章子h命令前面开车的人:“老冯,你停车。我要下车!”

“商先生,这……”老冯有些为难,当然也只是做做样子。

商禹没有多余的话,再次吩咐说:“直接去机场。”

“好的,商先生。”冯司机掉了一个车头,回的当然是商禹的话。

不用过多解释,前头开车的冯司机在商禹娶谢静怡之前就给商禹做事,商先生和章小姐之间,他当然只听男主人的。何况,这个章小姐也不是什么女主人。

黑色轿车又快又稳地往国际机场方向驶去,章子h一直没有说话。车厢气氛阒然,只有前面的保姆低垂着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点数着她今天扫来的货。

章子h更是来气,什么气最难受,心里的气焰永远被旁边这个男人压制着。她知道商禹妻子要生日了,故意挑了这个时间点来澜市。来到澜市之后,她给商禹拨了电话,商禹挂断了她的电话;她又联系了老冯。

所有的有恃无恐都是有原因,商禹还是出现了。

章子h同商禹置气,所以她在嘉利中心不停购物故意让商禹等着她;商禹也很有耐性,愿意花时间等她。只是一见面,他又要把她送回岛市。

黑色轿车停在机场临时停车点,商禹没有下车,对老冯说:“帮我送下章小姐。”

老冯答应下来,下车帮章子h拎包、办理登机手续。

章子h不同其他低声下气的小三,直接推开门下车,然后,手被拉住了。

服软的人还是商禹,他拉住了章子h的手,将她带入自己怀里,轻轻开口说:“子h,我最近真的很累,听话一点。我说答应下个月过来看你,肯定就会过来,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一个男人这样说话,是最温柔最令人动容。

章子h消气了,商禹给的这个台阶,她也下了。事实她也知道自己软肋是什么,她抱住商禹宽厚坚硬的后背,依依不舍地说起来:“saint,我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

“我很嫉妒你的太太……”章子h又说,不加掩饰地表露了自己的嫉妒之情。

商禹笑了,他伸出手刮了刮章子h的长眉,如果她不是太令他闹心,他真的很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总令他特别回味。像是另一种安慰,商禹以一种特别温和的语气开口道:“你应该知道的,我太太可能更羡慕你。”

章子h没有气也没有话了。事实没错啊,这个男人差不多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章子h抿了抿唇下车了,下车之前戴上了墨镜,然后走了贵宾通道。

老冯办好手续回来,恭恭敬敬地对车里的商禹交代一句:“商先生,章小姐已经送走了。”

“嗯。”商禹应道,然后他压了压身体里的情绪,开口对老冯说,“刚刚停车那会,我看到商言了。”

“什么,小言他看到了吗?”老冯一下子着急起来,替商禹考虑起来,“商先生,如果小言知道了,怎么办?”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商禹简单地说了说,没有心思继续交流下去。事实他除了看到商言,在商言同一个方向里,他还看到了一道难以置信的年轻侧影,特别得相像她。

女孩侧对着他,随意站着,似乎在等人。

他只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二十五年,相像的背影和面容他看到多少个了?早已经不足为奇。商禹缓缓地闭上眼睛。

老冯选择安分地开车。他跟了商先生那么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保持沉默。只是,商言真的看到了商先生接送章小姐了吗?

……

商言视线收回的时候,有意走到广告牌这一边,挡住自己。黎珞走到了商言身边,笑宴宴地问了问:“怎么了?”

“……没什么。”商言摇摇头,身体里的情绪已经翻江倒海,还是强撑回一丝笑容。他将手中一个冰激凌递给了黎珞:“给。”

“谢谢。”黎珞接了过来。

毫无疑问,商言看到了刚刚车里的人是谁,即使没有看到人,父亲的车他也认得出。黎珞也是先认出了车牌,没想到二十多年了,商禹的车牌没有换过。

不过有时候男人念旧,也不是因为深爱。

黎珞要赴约了,同商言告别,她有些担心商言,关心地对商言说:“我看你面色不太好,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见。”

商言真的受了不少打击,神色僵硬地对黎珞点了下头:“……明天见。”

黎珞转过身,打开手机查看地址。绿灯亮了,她和等候的行人一起走过了马路,再次回过头看了看商言,他还坐在嘉利中心的花坛旁边,似乎还在消化看到的一切……

很多事情看着好像有很多可能性,事实谁都知道只有那么一个可能。比如那个女孩可能是商禹朋友的女儿,或者其他什么不要紧的身份。然而,像商言这样的大男孩,他照样看得明白,想得明白。

大家都不傻,有心有脑子判断亲眼看到一切。

黎珞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轻视二十五的时间,真的觉得一切都万无一失了么?她只认识二十多年前商禹和林希音,对他们的认识和了解同样只停在二十五年前,时间会修炼人性,将人越磨越精,不管是贪婪还是善念。所以比起商禹和林希音这样的老手,她的制胜点又是什么?

黎珞一个人走在愈来愈热闹的街头,来到对面的广德大厦,然后乘坐扶梯从一楼直上五楼。广德大厦五楼有一家澜市出名火锅店,受众非常年轻化,她到的时候外面已经等着好多排队叫号的年轻人。

今天要见面的男人就是和她约在这里,对方已经将桌位号发了过来。这个男人,年纪应该是最近给她介绍里最大的,没想到选择吃饭的地方倒是挺年轻的。

黎珞走了进去,跟着服务员绕过一道道古色古香的屏风,来到大堂最靠里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好,我就是黎珞。”

“你好,我是秦亦谦。”男人笑意盈盈回她,然后解释他订这家店的原因,“我在黎小姐朋友圈看到黎小姐貌似喜欢吃火锅,特意在这里排了队。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老男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

不过,林佳绮这次倒是给她介绍对了人。她回澜市那么久,一直没有合适的身份进入那个圈子,这位姓秦的倒是可以作为考虑的人选。

只不过,这些适婚又没有结婚的公子哥们,个个是人精,他们会玩会说会暧昧,表现得温文尔雅有内涵,俨然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对待年轻女孩,他们永远慢慢吞吞不着急,巧妙地把握着女朋友和女性朋友的尺度。终于等女孩按捺不住了,主动送到了他们的嘴里,然后才一点点地吃干抹净。

眼前的秦亦谦就是这样的典型。

晚上11点,这些不结婚不找女朋友的老男人相聚在了一起,正慢慢悠悠地喝酒聊天,检讨人生。秦亦谦和谢蕴宁年龄相仿,同样是三十一枝花。两人高中同过校,学生时代一个学渣一个学神,不过交情倒是一直不错,一块参加球赛好几年。傍晚谢蕴宁就是叫了秦亦谦打球,不过秦亦谦以约会为由拒绝了。

不过晚上,两人还是见上了。秦亦谦凑过去坐到谢蕴宁旁边,打趣问:“蕴宁,最近相亲怎么样啊?”

谢蕴宁懒得说话,两人难兄难弟,谁也别挤兑谁。

秦亦谦倒是有话要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蕴宁,你跟我不一样。我知道你是真心要找对象,不比哥哥我还想游戏人间几年。所以我想给你几句建议。”

“什么建议?”谢蕴宁问,给了点反应。

“你要扩大择偶范围。”秦亦谦说,一语中的。

“怎么说?”谢蕴宁抬了下眼皮。

“你要像我一样尝试接受不同程度的年龄差。不说我说你啊,你一个才三十一岁的男人,二十出头女孩子一律拒绝,像是隔了好几个年代一样,你觉得合适么?不仅不合适,还大大减少了相中的概率……我真要问问你,你是对年轻女孩有偏见吗?你不要觉得女孩年龄小会怎么样……你别不信,比如我今天,我就见了一个年轻女孩,感觉特别不错。”

“呵呵,你今天又老少通吃了?”谢蕴宁笑了笑,说得还算客气。他不会过多评价朋友之间不同的观念,不影响他打趣一句。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么?”秦亦谦举起酒杯,谢蕴宁看了一眼,还是拿起杯子碰了下。

“等会,我给你看。”秦亦谦放下杯子,拿出了手机,同时对谢蕴宁说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现在就给你看看这些年轻女孩的知识领域,是多么多么滴丰富!”

然后,秦亦谦把黎珞的朋友圈给谢蕴宁看了。

谢蕴宁接过手机,很快沉默下来,他把手机还给了秦亦谦,只说了一句:“这个年轻女孩,你不要动。”

神了!秦亦谦不可思议道:“不会吧,就这几眼你看上了?可以啊,好朋友,我让你。”

“不是。”谢蕴宁放下酒杯,相当认真又正经地说起来,“她是我学生。”

“学生?”秦亦谦不相信,“……蕴宁,你什么时候改行教书了?”

谢蕴宁:“澜大研究生过来跟组的,半个学生吧。”

秦亦谦:“……所以,有关系吗?”女研究生们不都已经成年很久了吗?

“有关系。”谢蕴宁站了起来,没心情坐下去,他站起来看着秦亦谦说,“作为她的老师,我想我有必要教育一下她的择偶观,学会区分人和禽兽区别。”

谢蕴宁走了。

秦亦谦愣了,他学生时代外号“小禽兽”,随着年龄递增外号也变成了“老禽兽”,谢蕴宁话里的“区分人和禽兽的区别”,无疑是正经八百损到了他。目送谢蕴宁离开,秦亦谦着实反应了好一下。

……他类个去,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将占有欲表达得这样道貌岸然。

佩服,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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