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能使皮肤滑嫩,而且还能去除死皮。

顾黎:“……”

杜云停抹了把自己的脸。

小系统真狠啊,砸的还挺疼。

他正在擦脸上的鸡蛋清,再一抬眼,才发现男人已经坐在了旁边。顾黎按住了他的手臂,说:“别动。”

杜云停仰着脸让他擦,手慢慢捏住了男人的衣服。

顾黎看了他一眼,嘴角好像流露出了点笑意,“不疼了?”

杜怂怂的手顿时从男人衣服上撤了下来,往床上一瘫要死要活,捂着自己仿佛残了的腰一声都不敢再吭。顾黎把小外甥一张脸擦的干干净净,这才捏着他的下巴,直视着他眼睛,目光里面有探究。

“扬扬有秘密。”

杜云停也知道刚才信口胡说的借口肯定骗不过男人,心里一突,“什么秘密?”

顾黎眉头挑了挑,手指慢悠悠摩挲着他的下唇,眼神似有深意。偏偏这会儿7777一气之下下线了,杜云停也拿不准让顾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干脆将话题往别处引,眉头一蹙,活脱脱一副娇弱的小可怜模样,“腰疼。”

男人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

杜云停都快被他看穿了,硬着头皮往下演,小声说:“舅……舅舅,一日夫妻百日恩。”

看在昨天播种了好几次都比上别人几百日恩的份上,咱能不抓着我被鸡蛋糊了一身这事儿不放了吗?

顾黎轻声笑了两声,没有再计较,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替他揉着。揉了几下,方才嚷嚷着说腰疼的小白花就快软成了一滩水,越碰越筋松骨软,几乎要陷进床铺里。

顾黎指尖一顿,杜云停也察觉到了。

……妹的。

这到底是什么体质!

昨天被耕种了一夜了,这特么怎么还这么……这么……

杜云停一翻身,把脸埋进了被子里,都没脸看顾先生。

顾黎显然也怔了好一会儿,半天才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昨天洗过澡了,”他说,声音低沉,“你再睡会儿。”

他关上门。杜云停隐约听见外头传来陈母的问话声,还有男人简短的回答,“身体不舒服。”

杜云停仿佛一块被犁坏了的地。

他在床上瘫了一整天,晚上下床时也始终捂着腰,走路姿势有点像螃蟹。陈母看着他从楼梯上一步一挪地下来,表情更奇怪。

“……扭了腰,”杜云停在她开口询问之前说,“不小心从床上摔下去了。”

“怎么这么粗心?”陈母责备道,忙让人去找家里头放着的药油,“等会儿找个医生给你推一推,不行再开点药。”

杜云停忙说:“不用。”

这一开药,不就看出来是劳累过度了?

陈母还当他小孩子家家脸皮薄,“不能讳疾忌医,得看。”

杜云停把目光投向顾先生,幽幽的。

顾先生便沉稳地把这话题接过去,道:“我来就好。”

“你?”

陈母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阿黎,你会?”

顾黎说:“会。”

他看起来着实稳重可靠,陈母便把红花油都交到他手里,叮嘱:“你轻点,宝宝怕疼。”

她甚至还有点想自己上手,被杜云停连忙拒绝,“我大了,不太好。”

陈母只好托付给自己信任的弟弟。顾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衣服一掀开,就揉的杜云停嗷嗷叫,陷在被子里头直哆嗦。不仅是疼,还是爽的。

还好不是旁人,这衣服一拉上去,全都是红通通的草莓。

顾黎昨晚播种了不少,今天简直收获了个草莓园。他的手指慢慢从这些个儿大饱满的果实上划过去,绷紧的面部表情缓和了不少,好像是头餍足的雄狮。

杜云停努力侧着身子扭头看他一眼,忽然在心里想到了脸上洋溢着丰收喜悦的农民伯伯……

两天后,杜云停才能正常行走,7777也终于再度上了线。

听见那叮的一声,杜云停激动道:【二十八!】

7777:【……】

它是真不想回来。

【二十八,你休完假啦?】

系统说:【……这不是休假。】

是疗伤。

我都快被你气的数据泄露了。

他的宿主关切地问:【你搞清楚你的主神到底和谐不和谐了吗?】

说到这儿,7777就有些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哭腔,【主神和我说,那是他男人……】

好气!

它一直以为把毕生献给了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的主神居然有男人!

不过主神也并非全无应对措施。既上一次的强制教育系统后,主神又给它装上了敏感词屏蔽系统。7777数了数,这会儿萝卜、种地、草莓、播种、翻土,全都堆在敏感词词库里头,排了一长溜。

杜云停浑然不知,还在对回来的7777感叹,【有些身体部位就像一扇门。】

7777不解其意。

杜云停幽幽地说:【平常关着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一旦打开了合不上了你才知道有多刺激……】

他感觉自己前几天就一直被撑的合不上了。

7777:【……】

它默默把门这个关键字也拉入了自己的屏蔽词。

这个屏蔽词系统显然很有用,因为后头杜云停在说:【二十八,快看那门,上面有个鸟巢】的时候,7777打了个寒颤,因为它听到的是“快看那哔哔,上面有个鸟巢”。

系统把鸟巢也丢进词库里,怒道:【你思想可以纯洁一点吗?】

哪儿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隐喻!

杜云停:【……?】

不是,他说啥了?

不就看个鸟巢?

鸟巢在陈家老宅院子开的那一道小圆门上,杜云停伸长手臂够了半天也没够到,后头干脆踩着石头凑上去看了看。一个鸟蛋孤零零被扔在里头,完全没有雌鸟的踪迹,像是因为迟迟孵不出来被遗弃了。

杜云停看了会儿,就开始掏鸟窝,准备带回去煎蛋吃。

还没掏出来,顾先生却远远地走了过来,伸手替他擦掉了点脸上沾着的碎草屑,问:“在干什么?”

男人的目光朝着旁边扫了扫。

杜小白花于是把手收回来,苦逼地说:“我看这鸟蛋好像没鸟孵了,我……”

7777嗤笑,【你想孵?】

杜云停没搭理它,长长的眼睫一颤,轻声说:“我想把它带回去,好歹也是一条生命。”

——要是救不活了,再煎蛋吃也有个理由。

顾先生颔首,在富有爱心和同情心的小外甥头上摸了把,随后伸长手臂。身高和长手长脚的优势在这会儿彻底展现出来,杜云停够了半天也没够到的,男人只稍微踮了踮脚尖,就轻而易举从上头拿了下来。

小白花捧着那蛋,目光饱含慈爱。

他自此拥有了一个蛋宝宝。

孵蛋在杜云停那儿不算是个问题,他把空调温度设定好,将蛋捂在被子里瞎折腾,抱的就是万一孵不出来就煎了吃的打算。

【我还记得小时候掏鸟窝,】杜云停目光辽远,【都是老爸带我去。——煎出来的鸟蛋特好吃。】

7777一怔,这还是它第一次从杜云停嘴里听说他的父亲。

它查过资料,杜云停的爸去世的早,杜云停基本上是被妈妈拉扯大。天下有的女人,可以独自带着孩子活的很潇洒,杜云停的妈不是其中之一。

她脸生的太好,从发育后一直被男人追捧着,又被杜云停的爸保护的彻底,就好像是娇养出来的名贵的花,完全不能不依靠人自己存活下去。在家的主心骨意外走了之后,他妈妈带着杜云停改了嫁。都说女人二婚不好找,他妈妈却不同,一举带着杜云停这么个拖油瓶嫁入了豪门。

在那之后,杜云停就是圈子里的杜二少。

7777心头忽然涌上了点别的感情。想融进新的家庭,新的圈子,杜云停想必也付出了很多努力。

它宽慰道:【逝者安息。】

再一看,杜云停已经把那个蛋捧起来了,咽了口口水,正儿八经道:【孵了十分钟都没出来,应该可以吃了吧?】

他目光炽热,起身,【我想想我老爸当时用的什么调料……】

7777方才的伤感瞬间无影无踪:【……】

它再说一次,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它就算是死,从这儿跳下去见马克思,它也绝对不可能再心疼杜云停这种玩意儿!

绝不!!

杜云停最后还是没吃成,因为一下午后,他居然误打误撞真把鸟给孵出来了。毛茸茸的一小团蜷缩在他掌心,翅膀还没长全,眼睛闭着,啾啾啾地叫。

杜云停被它叫的脑壳痛,吩咐人去地里给它找虫子。

这只突如其来的鸟引来了全家的关注,喜爱小动物的陈母尤为欣喜,当即就捧着去了自己屋里,给它找了个铺了布的快递箱说是要好好养。杜云停站在门口看着,忽然摸了摸下巴。

【这鸟还有点用。】

7777:【?】

杜云停说:【吸引注意力有用。】

没人像之前那样关注他,他想和顾先生二人世界就更容易了。

……慢着。

他现在腰好的差不多了,万一再来个二人世界……

岂不是又要播种?

顾黎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站在他对面目光微微一低,与青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杜云停从里头品出了农学专家对于种地的森森热爱,登时打了一个哆嗦,小腿肚子都跟着颤抖。

顾黎没心思去关注鸟,只望着他,眸色深浓。

杜云停眼前一花,心想,人家的庄稼都是一年两种或三种。

看这架势,我怎么好像是要天天种?

天天种不现实,顾黎体谅他年纪小。只是顾黎正当壮年,前几十年又压抑的太狠了些,一旦开了这道闸,涌出来的就是滔滔洪水,拦也拦不住。纵使不能播种,也一定要把人带在身边,没事亲亲抱抱才好。

宅子虽然大,却耐不住他们在一处的次数太频繁,即便陈母注意力被鸟牵走了大半,也隐隐觉出了有些不对。

她总是莫名的心慌。

“王家的那个孙女,”她又和顾黎提了一次,“之前人家女孩子还看过你照片,心里很满意,要我说,你还是什么时候去见见——”

顾黎摸了摸口袋,没有摸出烟,反而摸出了青年塞在他兜里的一颗糖。他把糖塞进嘴里,说:“不用。”

“怎么不用?”陈母倾了倾身,语气也难得带上了强硬,“你还没见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顾黎抬起了眼皮。他和这个始终照顾着自己的姐姐对视着,两人都在对方眼底深处看到了一些印证猜想的东西。

男人的薄唇抿了抿。

“——你知道答案了。”

陈母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我要你说给我听。”

顾黎望着她。

“因为,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了。”

这个答案在陈母的意料之中,却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承认的实在是太干脆,让陈母又生出了一点侥幸。

“是……”

她听见自己声线都抖的不像样,“是女孩子,对吗?”

对面男人没有回答,沉默的让她心慌。陈母拢了拢披肩,终于说了出来,“——是扬扬?”

顾黎说:“我会照顾他。”

“我自然知道你会照顾他,”陈母苦笑,“你从小到大都最有主见了。可阿黎,这不是小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男人的眼睫垂下来。

“姐,”他再次喊了这个字,“这是我这几十年,考虑的最清楚的一件事了。”

小外甥不像是小白花,更像是狡黠的动物,比如狐狸。明明心里头有着各式各样的算谋,脸上却总是什么也不展现,干干净净,顾黎起初只是好奇,他身边从没有过这样鲜活的人,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小主意。

可最要命的也就是好奇。一旦对一个人好奇了,所有的注意力都会不自觉挪过去。

发现也晚了,早已收不回来了。

顾黎也不打算收回来,他本以为,自己是要孤独终老的。他的家没的早,这些年一直靠着陈母和陈母家人的善心,可他们到底还有自己的家庭。

小外甥是他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陈母说:“等你们老了……”

“我陪着他,”顾黎道,“我在他之后走。”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糖纸。

“我已经不吸烟,不喝酒,会让自己健健康康。我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他微微笑了笑。

“虽然,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的累赘了。”

陈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说:“你怎么会是累赘!”

她伸出手,彻底把弟弟抱在怀里。当年背着书包到她家写作业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身形高挑瘦削,她如今环着,与那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放在陈母眼里,却又是一样的。

“傻,”陈母低声说,“你和扬扬,都是我的骄傲。”

顾黎目光松动,半晌后,手也缓缓搭上了她的后背。

“谢谢。”

当晚,鲜嫩欲滴的小白花把自己洗白白后来敲了门,一面蹬拖鞋一面熟门熟路往男人床上爬。膝盖刚放上去,忽然听男人说:“姐知道了。”

杜云停爬的动作停在一半,回头看他,“……啊?”

“嗯,”顾黎淡淡道,“摊牌了。”

杜云停缓缓把腿从床上放了下来,咽了口唾沫,等待倾听完整过程。可在这关键关头,男人居然暂停了,慢条斯理地擦头发。

杜云停等不及,从他手里把毛巾接过来,一面替男人擦一面连珠炮似的问:“怎么样了,怎么说的?她没打你?没受伤吧?”

顾先生的心情很好,任由小外甥给他擦,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杜怂怂坐了上去,还在软声说:“不要卖关子,舅舅就直接和我说嘛……”

顾先生于是嗯了声,“没打。”

杜怂怂眼巴巴。

“……”

男人不说话了。

这就没下文了,怂怂好气。

他索性伸出手,抱住男人脖子。顾先生顺着脊椎处碰了把,杜云停就好像被撸-爽了的猫,嘴里小声咕噜几句,舔舔嘴唇。

顾黎目光忽然一变,说:“扬扬。”

杜云停装听不见,仍然将手伸进了红薯地。

顾黎按住他的手腕,“不疼了?”

“可我想听,”小白花眼巴巴,“舅舅说给我听听吧?”

男人没吭声,他就一个劲儿拨弄红薯根茎。等顾黎眉头都隐忍地锁起来,终于忍不住凑过去亲他,杜怂怂这才往旁边一缩,往床上一躺,咕噜噜滚到床那头去了。

顾先生把衬衫纽扣松开,“陈远青。”

杜云停说:“舅舅,我疼。”

“……”

7777登时也对男人升起了浓浓的同情。

杜怂怂浪起来要命,怂起来也要命,眼睛立马跟噙着水一样。它一个铭记爱与道德的系统,看了都有点受不了,更何况已经收割过一波庄稼的顾先生。这会儿食髓知味,恐怕都快爆炸了。

顾黎微微撑住额头,似是无奈。

“再给你一周。”

杜云停小白花一紧。

一周?

他咽口口水,“那一周后……”

男人目光慢慢把他从头到脚扫过一遍,意味已然相当明显。

7777哦呵了一声,声音里多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看来一周后,我们就能迎来大丰收了。】

高不高兴?惊不惊喜?

杜云停:【……】

他脸上勉强挂着农民伯伯丰收的喜悦,干巴巴说:【高兴。惊喜。】

快看,他笑的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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