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羽毛在心里叹气, 太难受了。

就像一盘很美味的菜,放在你眼前,却告诉你,每次只能吃一小口, 因为菜很脆弱, 吃大口他会坏掉的。

非常考验耐心。

吃饭的时候, 羽毛认真地夹了几次菜给他, “哥哥,多吃点儿。”

一副老父亲殷勤关怀的样子。

夏与唐嚼了几口菜,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

“你笑什么?”羽毛好奇看他。

他摇头,“没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 生活挺有趣。

吃过饭, 夏与唐去收拾, 放进洗碗机里, 羽毛跟在他身后, 装模作样说:“你做饭, 我洗碗吧,怎么样?不然显得我只吃不干活。”

夏与唐回身,手抚了下她后颈:“不用,我来就行。去洗澡吧!”

她会做饭, 但厨艺很一般, 因为怕麻烦, 总是做很简单的东西。也不爱洗碗,所以一定要买个洗碗机。

这会儿说这话,显然是不好意思而已。

“干嘛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他看她还在犹豫,便捏了下她的脸, 问。

羽毛摇摇头,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锁骨上,侧头轻轻咬了他一口,撒娇:“我好喜欢你啊!”

夏与唐没有动,就那么抱了她一会儿,“嗯。”

羽毛黏着他,什么也不让他干,就想这样抱着他,抱到宇宙毁灭都成。

夏与唐挪了下位置,将身子倚靠在洗水台上,好让她抱得舒服点,似乎永远对她耐心很足。

“不去洗澡?”

羽毛哼唧,“再抱一会儿。”

“嗯。”

羽毛乐了,“他们说我欺负你,我本来觉得很好笑。但我现在真有一种我在欺负你的感觉。”明知道他很少拒绝她,所以天天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夏与唐阖着眼皮低头看她,半晌才应了声,“如果这算欺负,那你可以更过分点。”

羽毛笑得胸腔震动,抬头,啄吻他的嘴巴,漆黑的眼珠亮晶晶看他,“这样?”

她亲他鼻尖,继而亲他脸颊。

最后划到他耳边,咬他耳垂,“还是这样?”

羽毛的手掠过他的衣摆,搭在他的腰上,流氓上身一样,一副调戏人的样子。

夏与唐眸色沉了沉。

羽毛还没嘚瑟完,整个人被反身压在台子上,他整个人笼罩过来,气势从温和变得压迫感极重。

声音也低沉:“……你先撩拨的。”意思是别说不行。

羽毛:“……”对不起,放火烧身实在不是她本意。

羽毛想推开他,但身子软得没有力气。

“哥哥……”

他说:“明天上班吗?”眼神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羽毛还未搭话,他已经从记忆里找到了答案,“上夜。”

他点点头,将她抱了起来,洗碗机还在工作,厨房还是狼藉一片,夏与唐却不想管了。

他无声在她脖子咬了一口,羽毛没防备,惊呼了声。

卧室里灯没开,羽毛被放在床上的时候,整个大脑都缺氧似的迟钝,只记得自己抱住了他,他问她:“要不要先洗澡?”

羽毛“嗯”了声,小声埋怨,“你怎么这么不经撩?”

夏与唐气笑了,没答话,只是抱她去了浴室。

羽毛警惕地说:“一次。”

夏与唐只是歪头问了句,“怎么算一次?”

-

“这样算一次吗?”

“还是这样?”

“羽毛……真不想?”

“那你抱我会儿。”

“没事,你不用理我,我不难受。”

……

羽毛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但她还是投降了。

偶尔放纵,应该……应该没事。她自我安慰。

凌晨才睡,羽毛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还是挣扎着去摸了下他额头,确认没发烧,才放心。

夏与唐:“……”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她又骤然惊醒,再次去探他额头。

夏与唐无奈地抱住她,垂头在她额头亲了下,小声说:“别乱操心,我好得很。”

羽毛瓮声嘟囔了句,“我爱你。”

夏与唐被她突然起来的表白说得愣了下。

“所以哥哥你要长命百岁,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好。”

顿了片刻,“我也爱你,睡吧!”

羽毛其实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睡得醒不过来,哥哥过来叫他起床去上班的时候,她把自己往被窝里缩了又缩。

夏与唐把她剥出来,她又缩回去,最后躲不过去就折起身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你可以不穿衣服吗?”

夏与唐:“……”

说完,羽毛自己点点头,“是的,我是流氓。”

他最后半提半抱地把她带去洗手间去洗漱了。

-

昨日大雨,今天还没停。

夏与唐进公司的时候,一群人目视他提了一把粉白的长伞进来。

一、他一个上午都没来,下午也迟到了。

二、他拿了一把粉色伞。

人消失在视野中,办公区的人才收回目光,三三两两嘀咕着。

“哇,我也想当老板,可以想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上班。”

“以前二老板也是按时上下班的人,如今……啧啧。”

“听说上班时间和老婆上班时间同步了,也不加班了,很多工作都在家里做,然后让齐助来回跑。”

“二老板果然是闷声干大事的人,就过了个年,竟然证都领了。”

那日里秦桉到处给人发喜糖,许多人还在问:“老板你结婚啊?”

秦桉没好气,“你看我像是结婚的人吗?我天天忙得要死,哪里有时间结婚。”

“像啊怎么不像,老板你毕竟一把年纪了,不然你发喜糖干什么。”

“替某人发的,他给老婆买糖的时候顺便多买了。请你们吃喜糖。”

有人笑了声:“哟,好腻歪啊!还给老婆买糖,这个某人就是老板吗?你别不好意思啊!我们又不笑话你。”

秦桉举起一根手指在脑袋旁画圈圈,“你们就不能开发一下自己的小脑瓜?”

大家猜了一圈,也没猜到点子上,倒是有人猜是二老板,但是……“给老婆买糖什么的也太腻歪了,感觉不像是二老板会做的事。”

而且唐小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爱吃糖的小女生。

猜到最后,秦桉听不下去,摊手道:“该猜的不猜,你们夏总结婚就这么不合理?”

当然不合理了,全世界都脱单了,二老板可能还得再等等,印象里知道二老板和唐小姐在谈恋爱,好像才多久?

“我去,这都是闪婚了吧?”

秦桉歪头想了想,“我觉得不算。毕竟认识二十多年了。”

然后大家就越来越觉得,夏总变了,虽然仍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总给人感觉比以前心情好。

大家每天以观察他为乐。

那粉色的伞,一看就不是他的,迟到显然是因为下雨送老婆上班了,上午没来,当然是因为老婆没上班。

秦桉得知他来了,过去他办公室找他,推开门,夏与唐正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天色阴沉,玻璃窗反射出他的侧脸轮廓,表情柔和。

“没淋雨,放心……不要瞎操心……在你包里放了便当,夜里饿了吃,别忘了。”

秦桉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看了看表。

等了大约五分钟,他才挂了这个没营养全程羽毛在瞎担心的电话。

于是秦桉“啧”了声,“你对你老婆的耐心指数百分之二百啊!”

夏与唐回身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然呢?”

秦桉偏头笑了起来。

“真不错。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夏与唐“嗯”了声,“把假期给我留出来。”

“什么时候?”秦桉皱眉,“能不能有点事业心,你知道现在养个孩子多费钱吗?”

夏与唐懒得理会他的激将,“婚假,产假。随时,我看她时间。”

秦桉拍了拍额头,“你饶了我吧!产假你也要,你去生啊?”

夏与唐:“……”

“婚假一个月够了吧!还够你度个蜜月了。产假两个月?”

夏与唐撩了下眼皮,没吭声,意思是不够。

“三个月?”

“四个月?”

“我去,六个月最多了,她又不是玻璃娃娃,得你时刻看着。”

“她很怕无聊。”夏与唐表情认真,“怕疼怕进医院怕麻烦,我不放心。”

秦桉:“……”

-

羽毛下车的时候拿错伞了,故意的,因为觉得黑色比粉色好看,但到了急诊大楼,透过玻璃墙看自己的倒影,忽然又觉得不好看。

于是幡然醒悟,不是伞好看,是拿伞的人好看。

羽毛提着一个大大的纸袋。

今天科室里有些冷清,大约是暴雨的缘故,也可能是二月魔咒被打破了,难得清闲。

羽毛来得早,收了伞,给哥哥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淋湿,因为怕他嫌弃粉色伞而不用,得知他把伞带上楼的时候,乐得差点笑出来。

然后她把纸袋打开了,里面是她精心准备的喜糖,装在抽绳纱袋里。科室的前辈和晚辈对羽毛都很好,之前也很关心她的感情状况,所以好几天前,羽毛就想分享一下喜悦,可惜太忙了,总也没有空。

今天难得准备好了,恰巧科室也不太忙。

君君姐来了,歪头看了她一眼,“什么……哇,喜糖啊?”

羽毛点点头,笑道:“前几天就想告诉你们了,我和男朋友领证了。”

君君姐震惊溢于言表,“天呐,真的吗?”

羽毛点头,“就……前两天请假回家的时候。”发了朋友圈,但羽毛最熟悉的君君姐也是唯一加了微信的人,却不玩朋友圈,所以也就没机会外传了。前段时间太忙,她也没机会说。

“恭喜恭喜!”

君君姐帮她把喜糖分了,于是下午看见羽毛的人都要说一句恭喜,并且震惊于她竟然不声不响就结婚了。

“婚礼什么时候办?”

“那得看主任什么时候给我匀个长假出来了。”

甚至还有人偷偷问她,“哎,羽毛,我没有别的意思哦,我就想问一下……不会……你不会是……有了吧?”

这么着急领证,按照惯例,很大可能是奉子成婚?

羽毛摇摇头,“没,就是……”她停顿片刻,笑了,“就是觉得太喜欢了,所以想早点下手,晚了跑了怎么办!”

她半开着玩笑。

其余人被逗得直笑,“你老公这种极品大帅哥,确实得看牢。”

羽毛夜里十二点下班,磨磨蹭蹭快十二点半了,出了大楼,看到哥哥的车在老地方停着,她疲惫被荡平了些,跑着上了车,趴过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夏与唐有些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羽毛便在他另一边又亲了下,故意似的,移过来又啃了下他下巴。一副你越反抗我就越要亲你的架势。

夏与唐表情无奈,拍了下她,眼神示意她往前看,羽毛扭头就看到同事从车前走过,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继而笑了,作了个揖,意思是无意冒犯,不小心看到的。然后快步往前走去。

羽毛脸瞬间红到脖子,耳朵都是烧的,她乖乖坐好,系上安全带,“完了,社死现场。我是不是像个逼良为娼的流氓。”

她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夏与唐闷声笑,“有点像。”

一直到下车,羽毛都别扭着,他只好安慰她,“没事,人之常情。同事会理解的。”

羽毛还是苦着一张脸,“你就不这样,你一点都不主动,你看到我都很淡然。”网上说热恋期就这样,恨不得无时无刻黏着对方,看到对方就荷尔蒙上头,想做任何亲密的事。

但似乎只有自己这样,每次他都只有那什么的时候才显得失控。

羽毛脑洞大开,“你不爱我,你只是为了发泄欲望。”

“羽毛,摸着你的良心。”

“开……开个玩笑。”

进了门,夏与唐将她竖着抱起来,一边上楼一边接吻,他吻技越发好,大约人聪明,又善于观察,把她的敏感点和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羽毛进卧室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意乱情迷,抱着他的脖子,呼吸错乱。

她哼哼唧唧的,一声一声撩拨他耳膜。

何来淡然,不过是克制惯了,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失态。

两个人最后也没干什么,羽毛工作到现在,早已经筋疲力尽疲倦不堪。

可是即便只是接吻,羽毛都快招架不住。

最后心满意足窝在他怀里睡。

睡了会儿,她又忍不住说:“哥哥,你能不能脱了衣服睡?”

夏与唐沉默片刻,“你怎么这么恶趣味。”

羽毛撇撇嘴,“抱着不舒服,不然我去抱玩偶去。”

她虚张声势,努力挽尊。

夏与唐又沉默了会儿,然后默默脱了睡衣。

“睡吧!”

羽毛趴在他怀里,嘴巴咧到天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前两天发烧,实在太难受了,所以答应补更没有补,~

文案有抽奖,算个小小的补偿,明天中午十二点开奖。

今天四千字,明天也会补字数~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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