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子里放着几乎翻烂了的十七篇日记, 可见常翻。

第一篇日记。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厌君,在那个数百米的高台上,周身烈焰包围, 但是我却觉得他浑身上下都裹着一层坚冰,你一定很寂寞。

我说我要他, 族里他们都笑我,说我活腻了。

我看着他, 但是他没有看我,因为我真的太渺小了,没关系,我要他。

第二篇日记。

我妖力还不错,被选到潜山来跟你学法术。

他看我就像看一棵草一块石头,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可是我每天净想着怎么把它弄脏, 所以我学的一塌糊涂,被他骂了。

我还是想要他, 他骂我的样子真的很漂亮,他不知道, 他明明这么凶, 我却觉得迷人极了, 他只对我这么凶。

第三篇日记。

我觉得再不好好学他可能要把我赶下山去了, 于是我开始认真学,他的腰带掉在地上, 我来找他的时候看到,偷偷藏起来了,今天的课有人问他为什么换了一条青色腰带。

他冷冷看了他一眼,他不敢说话了, 我心想,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

第四篇日记。

这次来山上的都是山精树怪,就我一头白泽,我要吃肉。

厌君大人不许荤腥在山上出去,我只好跑到山野深处去,找了只小小的小鹿抓住刚想咬他就出现了,动作极快地将它抢走,抱在怀里冷冷看我。

“你也想吃?”我问他。

“不许吃荤腥。”那张冷漠的脸送了几个冷冷的字出来,居高临下看着我,他的白袍子和袖子都沾到山野间叶片上的灰尘了,弄脏了。

“我是白泽,要吃肉,不然我过不了这几天的月圆之夜。”

他不忍杀生,抱着小鹿看我半晌,“过来。”

我还是白泽的形状,朝他跑过去趁机在他腿上蹭了蹭,他有些不适,微微皱眉被我看到了,我当做没看到,又蹭了一下。

他将小鹿放了,修长漂亮的五指从袖子里伸出来,就着冷白的月光,他好像也在发光,银色的清辉。

摸我摸我,我想。

他伸手在叶片上划了一下,白皙指尖立刻积出一颗血珠,他面无表情地将手递到我嘴边。

“喝了我的血你就可以安然度过月圆之夜。”

我想扑上去直接把他全身的血都吸光,但是我知道这样不行,于是克制的舔了舔他的手指。

“嗷呜。”

他说:“白泽应该不是这么叫的。”

我:“喵。” 

第五篇日记。

月圆之夜,每逢这个时候我都会全部兽化并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攻击别人,掠取厮杀所有擅自靠近的生灵。

这次我喝了厌君的血,这个世间最尊贵的凤祖。

今天他来上课了,我撑着头看他但是他怎么总不看我,我踊跃回答问题,就连法术测试我都第一个跑去,考得最好,他还是不夸我。

他夸了第二名那个笨蛋,说他进步大。

他配吗?他不配!!一点都不配!!!

那个笨蛋还天天请教我问题,让我教他法术,我比他厉害多了,叶厌没有眼光,凤祖的眼睛肯定没有白泽好。

如果我们成亲了,我的眼睛遗传给孩子,长相随厌君,那一定完美。

第六篇日记。

法术比试,我和那个第二名分在了一组,厌君又开始盯着那个第二看,他就那么喜欢第二?

我不信,他一定喜欢强者,于是我提出和厌君比。

同学们说我疯了。

我抽了根竹枝指向他,“我要跟您比。”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低下头来像是看着众生一样的眼光看着我,“不要妄为。”

我执意跟他比,结果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就输的很惨,物种的差距其实很难跨越,我大概再修炼上万年都比不过他。

他问我认输吗?

我说不认。

“执着无益。”

我趁他说话的间隙,扔了竹枝一把将他从高台上扯下来,两人均从数十米之上跌下来,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推开我催动法术落地。

我抱着他落在地上,牢牢将他护在怀里。

“厌君,我抱住你了。”

他耳朵好像红了一点,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如何,圆润的耳珠透着粉,我想舔,把他浑身都舔一遍,里里外外全部沾上我的唾液。

他骂我:“混账!”

第七篇日记。

他今天没来上课。

第八篇日记。

他今天还是没来上课。

第九篇日记。

他今天来了,好像脸色不太好,我作为学生自然要去探望的,爬上后山的树摘了好些山果用荷叶那么大的阔叶包着从他的窗户跳进去。

他在休息,在小榻上,白衫半解露出白皙的胸膛和圆润细致的肩头,以及……触目惊心的撕裂伤!

我扔了果子飞奔过去,他醒了。

“出去。”他立刻起身要扯衣服,但因为受了伤动作没有我灵敏,被我压回小榻上躺着,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生气。

“谁伤你!”

“出去。”他重复。

我一向不听话,族中人人知晓,厌君也很明白。

“师父,您知道吗?白泽的唾液可以治伤。”

他表情稍有一瞬凝固,很快要将我推开,“不需……唔!”

我变作白泽兽形,前爪按在他雪白肩头,低下头一口口轻轻舐去那道凝着干涸血迹的伤口,听见他零散的吸气声,似痛似愉悦的压抑吟声,都把我叫得受不住了。

他声音真好听,叫/床的时候一定更好听,我想听那张口中溢出清清淡淡却饱含痛苦的声音,叫那双腿绕上来。

我想跟他交/配。

第十篇日记。

我很强,厌君的伤第二天就好了,但他没有跟我道谢,我一直在等。

他怎么还不跟我道谢啊?

他还不来,我怎么借机让他以身相许啊?

他是不是看透我的目的了,所以不来啊?

我再等等。

第十一篇日记。

他还不来,我知道了,他是白眼儿狼。

第十二篇日记。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以身相许了。

我都忍不住要喊我愿意了,不行,稳重,要稳重。

我朝他行礼,礼貌问他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也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看了我一眼,“不需要你的唾液我也能复原,对于你羞辱冒犯我的事,下不为例。”

我:“?”

他说:“以后不许私自进我的房间,不然你就滚下山。”

谁稀罕啊,我也很生气,我说:“滚就滚,我最会滚了。”

他愣了一下。

我破罐子破摔了,呲着牙朝他靠近,“您知道吗?我上山就是为了您来的,我跟族人说我要你。不光我要舔你肩头,我还想把你全舔一遍,还想跟你□□,让你怀上小白泽……”

啪。

一向面无表情的高岭之花厌君,整张脸都红了,打我的那只手一直在发抖,可见气得不轻。

“滚出去!!”

第十三篇日记。

他这次没旷课,但是脸色好像不太好,肯定又受伤了。

我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能真就那么莽,只好找了许多有药效的山果放在他门前,轻轻敲三下,然后就离开,躲在墙角的地方看他会不会出来拿。

第一天没有。

第二天没有。

……

第七天,他出来了,看着地上的山果,蹲下身来拿了一颗咬下去,眉头随即皱起来,那颗是最苦的,我就说吧他眼睛不好。

我舍不得他吃苦,也不管那么多就跑出来给他喂甜果,“快,吐给我!”

他看着我,我也愣了,刚打算收回手就看他真就伸出舌尖将苦果子的果肉吐在了我掌心,然后咬住甜果吃了,眉头才稍微松懈。

“其实良药苦口,那个果子吃了也有好处的。”

他没理我,把门关了。

我看到他耳根有点红,扔了他吐出来的苦果子,趴在窗沿掀开一条缝儿问他,“厌君,我能进去吗?”其实我已经进去了。

他坐在桌边,上面放着几个封印法宝。

我说自己有困惑,能不能请师父解答,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不太确定对方会不会喜欢我,那我应该勇往直前吗?还是不努力就放弃,然后后悔几万年。”

他看着我。

我站在他身边,低下头去找他的唇,距离仅有半寸的时候我停了,“厌君,给我吧。”

他偏过头,“胡闹。”

第十四篇日记。

我感觉到有法术在抵抗但不强硬,我相信他是喜欢我的,从我上山到现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从一开始的冷漠变得会失控,还会脸红。

喜欢就要上,我才不要放弃。

他是我的。

我变作半兽形,胡乱地撕扯他的白衫,按住他肩头,低头去找他的唇,亲一下问一句,“厌君,赏了我吧。”

“厌君,赏了我吧。”

……

我问了数十遍,他呼吸都散了,衣衫被撕烂成布条散落在地上,修长双腿又白又直,因为害臊并拢在一起曲着,鼠蹊部折出白腻凹痕。

“厌君,厌君,厌君。”

他别过头,“别闹了,起来。”

我也不要那么草率就要了他,践行了将他浑身舔过一遍的诺言,伺候他出了第一次,他已经羞臊的窝在我怀里说不出话了。

“厌君,你好乖。”

他又打了我一巴掌。

第十五篇日记。

厌君不许我常去他房间,床下还是那个高冷不可亲近的厌君。

这样也好,那些笨蛋不敢靠近他。

他脾气其实很好,冷漠外表下温柔的不可思议,我偷偷跑来跟他睡,他只骂我一句就由着我来,从第一次羞耻射在我嘴里之外,之后倒也自然了,偶尔还会半推半就让我帮他弄。

我喜欢伺候他,用爪子尖点他顶端出来的地方,他会发抖骂我。

很快我们的求学就结束了,我想请族中长老安排十里红妆迎娶厌君,但觉得八百里都拴上红纱都是侮辱他,我得想个好一点的,配得上他的。

我让八百里潜山开遍凌霄,漫山遍野的红,如火一般。

衬得上他。

凤祖,浴火重生。

第十六篇日记。

我带回了厌君,族中那些说我活腻了的人都惊掉了下巴,跑来偷看这个凤祖是不是冒牌货。

我让他们全滚蛋。

厌君倒大大方方朝族中人颔首,以我、以誉舟配偶的身份自居。

我觉得委屈他了,他说没有。

大婚这天晚上,我骗厌君说我们族里大婚,尤其是族长,要全族都听见配偶的叫/床声才能证明族长厉害,他要大声叫,不许压抑,不然我抬不起头。

他叫不出口,压抑着嗓子轻轻呻/吟,我把偷藏的那条腰带蒙在他的眼睛上,他骂我混账,但很快就顾不上骂我了,情到深处时两只眼睛都红了,如果我不用法术做出隔音防护,全族真的能听见他的叫/床声。

早上来人伺候,他脸红的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地下。

我让他们出去,亲自伺候他穿衣服,在他快把自己嘴唇咬出血的时候低头咬了他耳朵一下,“别怕,我做了隔音防护,你的声音只有我能听。”

他伸出手,“我恨不得打死你。”

我亲他,“你昨晚都差点咬死我了,那么贪吃,吸……”

啪。

他太爱打人了,不过这次不疼。

我亲了他掌心一下,“带你出去玩,我们遥山很漂亮的,虽然我配不上你,但是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在这里会很开心,相信我。”

他也亲亲我的掌心,“誉舟,你配得上。”

第十七篇日记。

厌君怀孕了,全族都高兴坏了,几个长老三天两头送补品,耳提面命交代我凤祖尊贵,孩子也尊贵,让我好好伺候。

我一族长,好没面子。

我伺候的很乐意,喂饭穿衣擦身,厌君说自己能做不用这么伺候,我不许,我就得喂他,我喜欢看他被我宠在掌心里的样子。

他肚子很大,才六个月就已经重得很难走路,白衫外头的腰带已经不能系,松松垮垮的穿着衫子,走起路来要用手捧着肚子,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说觉得不捧孩子要坠下去。

我也害怕,特地问了族中生养过的长老,她们说无事,只是没怀过孕,第二胎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他这时候需求变得很强,脱力捧不住肚子的时候就骂我,这人真难伺候。

但是我喜欢他,喜欢伺候。

我的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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