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言呼吸微乱, “童倦, 松口。”

“你不喜欢啊?”童倦抬起头, 一瞬不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 “你眼睛也好红, 松言哥哥你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下去。”

顾松言轻轻呼出一口气, 闭上眼。

童倦不开窍的时候还好,开了窍这么要命。

“你喜不喜欢我亲你?”童倦终于放过了耳朵, 挪到了他的下巴上, 轻轻咬了一口, 带着黏糊糊的软。

顾松言伸手揽住他后背, 无声的回答了这个问句。

童倦伸手扒拉了下顾松言衣服的领子,露出交错的疤痕,低下头轻轻吻过一遍,又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弄得顾松言手指掐紧,胸膛绷的好像石板一样坚硬。

“哥哥,你很紧张吗?”

顾松言没明说, 但童倦今天这个表白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只有自己知道, 心跳声、肌肉的紧绷, 每一滴汗都是他紧张的表现。

他只是强装冷静。

“顾松言。”

“……嗯。”声音很抖, 一波三折。

“你有我了。”

顾松言没明白他的意思,垂眼看他。

童倦指尖细细描过每一道伤痕,“你有我了,以后你想要我的时候, 你就随便……随便那什么,不要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随便什么?”顾松言扣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轻轻揉了揉。

童倦被他炽烈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闪躲了下却又被抓的更紧,只好转回来看着他,嘴唇贴上旧疤痕在他的战栗下轻轻说。

“给你亲?”

“只有亲吗?”顾松言看着他,声音带了一点莞尔,似乎要逼他再多点承诺,再多割一片领土。

“那抱抱?”

童倦看他仍旧笑,眼底笑痕让他莫名心口发热手指发麻,实在受不了的别过头,“不能再多了啊,你不能得寸进尺。”

“那我先得一寸?”

童倦茫然。

下一秒两个人就掉了个个儿,嘴唇自上而下覆盖下来,带着一点微凉的濡湿,舌尖抵着唇缝描绘了一遍,再到齿缝轻轻叩响。

他不自觉松了口,感觉灵巧的舌尖蛇一般游进来,在他的牙龈口腔里扫荡。

童倦双手都被十指相扣的压在病床上,仿佛只能仰着头承受这个缓慢至极温柔至极又不许躲避的吻,对比他刚才那个只能叫蜻蜓点水的触碰,红痕一点点从耳根蔓延,烧了整张脸。

他有些不服,顾松言要是只喜欢他一个,凭什么这么会!

顾松言拇指在他的掌心里揉按,带起一阵难以明说的暧昧指向,骨子里的偏执占有让他恨不得在这里就把童倦按照梦里那样折腾一遍。

理智让他只浅尝辄止,慢慢上移在眼睛上亲了一下,这种地方还不如嘴,让童倦陡然哆嗦了下,尾椎一下子泛起蚀骨的痒。

“别……别亲了,尾巴。”童倦不自觉求饶,在他嘴唇的描摹下睫毛轻轻颤动,带着一点湿痕。

“这么不经碰。”顾松言指尖在他眼睛上擦了擦,逼得他又抖了抖睫毛。

“那你不也是初吻吗?你为什么这么懂!”童倦不服。

“不是初吻。”

童倦眼睛一下子瞪大,“你不是只喜欢我吗?居然还去亲别人?”

他装作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大度的摆摆手,“说吧是谁,要是人还行的话就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是你。”顾松言轻轻揉了下他的头,眼底全是温柔。

“放屁。”童倦冲口而出,说完发现有点不太好,但他脾气就这样,说句脏话顾松言不喜欢也得喜欢。

“上次你去孤山找我,跟我睡在一起,我偷偷亲过你。”顾松言耳朵梢也有一点红,对这种偷偷亲别人的行为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童倦却开心了,一把勾住身上人的脖子拉向自己,“你偷亲我啊?”

“嗯……”

“就亲过一次吗?还有没有其他的快点从实招来!”

“你住在我家的时候也偷偷亲过。”

童倦随口逼问,没想到顾松言真就点头了,顿时感觉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别说了别说了。”

顾松言捏住他耳朵,轻轻揉了下,“耳朵这么红。”

刚才撩他的那句话被扔了回来。

“老子没害羞!”

童倦嘴硬,但脑海里全是他在床上睡的无知无觉,顾松言像刚刚一样肆意亲吻。

那次在孤山,他窝在人家怀里那不是兔子给狼送上门吗。

他越想越觉得心热,尾椎麻痒的感觉也逐渐苏醒,连忙克制住让自己不能再想了,可是乱了的心却一时不能恢复平静。

“哎呀邓医生,你家童倦没事儿吧,我听说一身血被送到医院来吓死了,她们也都挺担心说要过来看看呢,让我下去买点水果。”

“哎呀没事没事,小孩子皮糙肉厚的吊点水就行了,别破费了那臭小子不吃水果。”邓书仪笑着回应。

童倦翻白眼,“果然是亲妈。”翻完突然瞪大眼睛,“完了,我妈看见我趴你身上非揍死我不可,我先走了!”

不等他下去,顾松言一把将他扯到自己旁边躺着,“藏好别说话。”

童倦闷在被子里,鼻尖轻轻在他手腕蹭了蹭,然后被拍了一把。

邓书仪放了水壶在桌上,“松言,谢谢你救了我们倦宝,不过你们两个实在吓死我了,我跟他爸爸再晚一秒钟你们小命都没了,这应沛当年就应该杀了他,结果在狱中表现良好居然提前放出来了!”

顾松言礼貌回应,“应该的。”

邓书仪叹气:“哎别说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了,倦宝不懂事儿一直欺负你,你可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多教训教训他。”

童倦在被窝里掐他的手,无声问他自己欺负他了吗?明明是他欺负自己好不好!

顾松言:“不用了邓阿姨,童倦没欺负我。”

“你懂事儿,不像我们家那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会不好好管教就出事儿。”邓书仪说着,顿了一下作为转折,起身给他鞠了一躬。

郑重至极。

“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童倦两次,我代他爸爸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已经失去他两次了,还害得你被玉书罚,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顾松言受宠若惊,下意识要起身却想到童倦还在被子里躲着,好在邓书仪知道他受伤也没让他动。

“别起来了。”

顾松言:“邓阿姨,如果是我有危险童倦一定也会救我,您别放在心上。”

他从小和徐采柳顾玉书就不亲,邓书仪反而更像他妈妈一样,给童倦的东西永远给他一份,眉开眼笑的夸他乖,叫他去家里吃饭。

顾松言一直很尊敬邓书仪。

以后却要让她失望,自己在她的疼爱下,拐走了她最疼爱的儿子。

“行了,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童倦,你童叔叔一会忙完了也过来看你。”

邓书仪起身拍拍他被子转身走出病房,童倦一把掀开被子长呼了口气,“艹憋死我了,你说我妈是不是偏心眼儿,我怎么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好不好,明明喜欢我还跟我针锋相对。”

顾松言擦擦他鼻尖的汗,“对不起。”

“哥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童倦翻身下床,走了两步又回来亲了他嘴唇一下,“走了啊。”

他拉开门左右看了看,发现邓书仪不在走廊里才大摇大摆的出去,拉开了自己病房的门。

“哎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给你俩办完手续,身上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邓书仪眼睛有点肿,一看就是哭过,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

童倦有点内疚,“对不起啊妈妈让你担心了。”

“担心?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个混账东西到底心里还有没有你妈!我告诉你应沛快出来了要注意,派了人保护你你也让离远,今天要不是松言,你老娘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邓书仪性子也烈。

童倦伸手给她拍拍背,“消消气消消气,您这头发漆黑年轻貌美连一条皱纹都没有,出去选美都照样大热门,哪儿就白发了,胡说!”

“少嬉皮笑脸!我还没骂完!给我站直了!”

童倦立刻站直,冲她行了个礼,“是,长官!”

“噗!”邓书仪让他逗笑,伸手打了他一下,“臭小子,吓死你老娘了。”

童倦嘿嘿一笑抱住她肩膀,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你眼睛都哭肿了,不漂亮了,我不是没事儿吗,也没少一只胳膊少一条腿,别哭了啊。”

邓书仪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你都不知道我找到你们两个的时候,你一身都是血,松言也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应沛在你们身后举起那把破镰刀,我魂都要吓掉了。”

“哎呀,我妈妈的光芒拯救了我。”

“还贫,要不是松言机敏,你现在都没有嘴来贫了,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别再欺负人家了知不知道?”邓书仪交代。

他们家真的欠了顾松言太多。

邓书仪这话没有其他意思,但童倦刚跟人家告白完,还被压在床上亲过一边,下意识就想歪了。

心说:你儿子哪有那个本事去欺负人家,都让人家不知道欺负到哪儿了,往后还不知道要被怎样欺负。

童倦想到那个绵密如蛛网一样吻,耳朵又是一热。

“你放心,我以后好好对顾松言,不让他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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