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13号”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新地划破漆黑的夜幕向前急驶。

搜查一科科长本多和北野在洗漱间里洗了洗脸。

“不要紧吧?”十津川走过来向他们俩人问道。

虽然是这样问别人,其实十津川自己也洗了好几次脸了,但头还是很痛,眼睛也十分干涩。

本多一边擦着眼睛一边问道:

“10亿元钱不要紧吧?”

“干的真干脆,全都没了!罪犯一定是用氯仿将1号车厢内的乘客全都麻醉后将那10亿元掳去了!”

“到底是怎么干的呢?”

“这还不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这列火车在水户停车之后就没有在任何车站停过车。但准确地说,这列火车2点11分时在平站停了有6分钟。不过,这只是为了上下货物和补充水份的运行停车,并没有乘客上下车,而且车厢的车门也没有打开。”

“也就是说,罪犯还是在这节列车上?”

这时,一筹莫展的本多眼睛一亮,说道:

“还不能光考虑赎金运了下去,恐怕这些钱还在车上呢!车厢的车门没有打开,窗户又是那种固定式的。”

听到这里,北野也兴奋地泛着眼睛看着十津川。

十津川把眼光投向了列车长问道:

“能不能告诉我以后的停车站?”

“包括运行停车的车站吗?”

“嗯。”

正当十津川点头的时候,他们只听见“轰”的一声,上行开往上野的另一列“仙鹤号”在窗外疾驶而过。

于是,列车长将记录着本次列车以后的停车站的笔记本递过去让他们看。

●3:13桃内站(停车3分)

●3:30原街站(停车2分)

●4:13逢隈信号厂(停车3分)

●4:36仙台站(停车2分)

5:46一关站(停车2分)

6:08水泽站(停车1分)

6:23北上站(停车1分)

7:00盛冈站(停车2分)

7:58一户站(停车30秒)

标有●的为运行停车。

“从这个表上看,乘客上下车的车站是早晨5点46分一关车站以后各站了?”

十津川像再次核实似地又问了一下列车长。在这个本子上写着,从一户站后,依次还有三户站、八户站、三泽站、野道地站,到达终点站青森车站的时间是上午9点55分。

“是这样的。”列车长在一旁点着头答道。

“会不会是罪犯用氯仿将我们麻醉后将这10亿元钱运到别的车厢去了呢?”北野望着十津川。

“只能这样考虑了。他们把这些钱放到了自己卧铺的下边。我们没有见过他们,因此他们不必担心。我想等到了早上,列车停车的时候,注意有没有人运出去就行了。”

“不过,警部,有10个口袋呢!每个重13公斤,要是一个人的话,无论如何也带不出去呀!”

“有5个人就够了,因为一个人可以提两个。这些人一定是诱拐‘神秘号’列车的罪犯,绝不会是单独作案。”

“非运行停车的第一个停车站是5点46分到达的一关车站。罪犯们会不会在这一站把这10亿元钱运出去呢?”

“说不好。我们是不是先派人埋伏好哇?”

“具体怎么干才好呢?”北野问道。

这节1号车厢的乘客因氯仿的作用仍处于深睡伏态,其他10节车厢的乘客在这个时候大部分也是正在睡眠之中。因此,现在还不能采取把每个人每个人都挨个叫起来,搜寻每个人的卧铺的做法。如果采取这样的做法,整列火车上肯定发生一场骚乱。

“卧铺解体是什么时间?”十津川向列车长问道。

“上午7点左右。”

“7点?那不就到达盛冈了吗?”

“是呀,从那时开始将卧铺解体,全部改成座席。”

难道就一直等到那个时候?可在这之前,还有一关、水泽和北上三个停车站哪!如果一直等到7点,那罪犯要是逃跑了可怎么办?

于是,十津川便给列车长出了个主意:

“我们在行车中和外边联系一下怎么样?”

“车上不是和东京总调度室有无线电话联络吗?”

“这样也行。我们通过无线电话让每个车站来几位铁路警察什么的帮助一下吧。”

“需要多少人呢?”

“这列‘仙鹤13号’是11节车厢的客车,要全部监视起来。像这种6式卧铺火车只看住一头就可以了,所以,一个人就可以检查一节车厢的全部乘客。这样一来,我们3个人可以检查3节车厢,那么就还需要8名铁路警察。”

“我们乘务人员也协助你们!”列车长说道。

“那太感谢了!不过你们还有照料乘客的工作呀。但我们还是希望能和你们合作的。”

“我懂了!”

“下一站是桃内站的运行停车吧?”

“是的,可因这是个小站,所以铁路警察——如果到了下一个站,就是原街站,再找铁路警察也许也来的及吧?”

“也可以。那就快点联系一下吧!如果万一人数不够,最好能请福岛县的警察帮一下忙。”

无论他们采取什么样的措施,目的都是一个:决不允许罪犯带着那10亿日元从这列火车上逃出去。

他们很快便与东京总调度室进行了联系。他们并没有将理由说得很明白,只是要求让8名铁路警察在原街站待命。

于是,接到了命令的警察便迅速地从各个车站赶到了原街站。

“仙鋭3号”在桃内站停站3分钟后继续行走,3点30分进入了原街站的月台。

月台上看不见一个乘客的身影,只有荧光灯闪烁着蓝白色的光,把月台照的雪亮。8名铁路警察站在灯下十分显眼。

于是,十津川让列车长打开了车门,自己和本多下了车,来到了月台上。

大概这里靠近大海吧,吹到月台上的风有点儿凉凉的。

站在月台上向“仙鹤13号”望去,它像一条沉睡着的巨大爬虫。每节客车的车窗上,窗帘都未打开,大概乘客还都处于睡眠之中吧。也许罪犯就在他们当中。

十津川让这8个警察看过他的身份证后对他们说,有一伙儿没见着面而掳走了一笔巨款的罪犯很有可能在这列车上。

“这些钱都装在宽25厘米、长70厘米的10个口袋中,总金额达10亿日元。袋子的颜色是浅褐色的,每个口袋重约13公斤,总重量为130公斤。”

“这么说,罪犯不是一个人了?”这些警察表情紧张地问道。

“的确是一个团伙。不过,对于罪犯的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长得什么样、年龄多大、男女各多少我们都不清楚。另外,罪犯也很有可能将这笔巨款分散装到小型旅行包和大手提包里,关于这一点,也务必请诸位加以注意!”

“罪犯和这10亿日元肯定还在这个列车上吗?”

“是的。凌晨零点46分,本次列车到达水户站的时候,这10亿日元还没有丢失。在这以后,这列车上也没有乘客下车。除了正常的运行停车外,火车始终是在行进中的。”

原街站只停2分钟。于是,在十津川进行简单的交待后,这些警察便迅速登上了火车。

“仙鹤13号”连发车铃也没有响便驶出了原街站,大部分乘客可能根本不知道停过车,还在梦中呢。

十津川上了车后,便在1号车厢的通道上和这几名警察商量了一下,随后他们便分头去了各个车厢。

十津川他们3个人也分别到了1号-3号车厢,站在了车厢门口。

随后,列车依次在逢隈信号厂、仙台站作了运行停车,没有一个乘客下车。

车窗外渐渐亮起来,酷热的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

早晨5点46分,列车准时到达了一关站。车门打开了。

十津川所在的1号车厢中,所有的乘客都是前往青森旅游的集体游客,所以没有一个人下车,也没有上车的乘客。大概是由于氯仿的作用吧,他们好像还在梦中呢!

在一关站,有17个乘客下了车。他们都带着很大的行李,所以在车打口被警察拦住,详细地检查了行李。这便引起了一场小小的骚乱。但是,这些警察及时向下车的乘客解释了一下,说是车上有抢劫银行的逃犯,要求乘客给予配合。大概是这些乘客也怕不积极配合会背上逃犯的嫌疑,因此,检查工作基本上还是比较顺利的。

停车2分钟后,“仙鹤13号”继续向北行驶。在一关站下车的17名乘客中,也许就有罪犯,但的确没有发现那10亿日元的踪迹。十津川想:罪犯也不至于将好容易弄到手的钱白白地丢在车内而只身逃跑的呀!

列车继续依次在水泽、北上站停过车,然后于早晨7点整到达了盛冈车站。

不用说,在这个地方上下车的乘客特别多。

早上7点可能是个“黄金时间”吧,有26名乘客下车。由于他们大概都是许久没有回过家的人,所以随身的行李是非常多的。

当然,全部行李都被检查过了,但还是没有发现10亿元巨款。

随后又上来了5名乘客。由于7点钟车厢内将由卧铺改成座位,所以上车也不再需要卧铺票了。

这时,从月台上上来了5名专门进行卧铺解体工作的操作人员。原来这项工作都是国铁职员干的,但现在这样的事情都委托给当地车站雇员干了。

这5个人都是20多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当“仙鹤13号”驶出盛冈站后,他们便动手干了起来。

他们像变魔术似地十分熟练地干着,乘客们也都用十分佩服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时,十津川和8个警察也随着这5名操作人员一个一个车厢地走着。在操作人员进行卧铺解体时,乘客们都要站到车厢的通道上去,所以此时很容易检查和观察到卧铺和行李架的情况。

从盛冈到下一个车站一户,要运行1个小时的时间。十津川他们便利用这段时间彻底地检查一下。到目前为止,十津川绝对相信这10亿元巨款还没有从车厢内运到车外边。

卧铺解体的方法是将上铺升到车厢的顶部,将下铺改成座位。由于相互分隔的窗帘被打开了,所以要想存放那10口袋巨款的地方也就不存在了。他们只要看到有疑问的行李包裹便将货主叫来打开检查。

当然厕所也是不能放过的了。

十津川他们3个人,加上那8名警察一共11个人,分成两路,一路人马从前方的11号车厢,一路人马从最后一节车厢1号车厢,同时进行检查。但结果呢,别说10亿元,就连100万元也没有发现。

他们仍不甘心,又查了一次,这次请了两名乘务员帮忙,结果还是大失所望。即便是把钱从口袋里装入了手提箱之类的行李中,那10条空口袋总还应该在什么地方吧,但连一条口袋都没有!

不一会儿,列车就到了一户站。

难道罪犯成功地逃脱了?十津川的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那10亿元巨款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能找的地方全都找过了。”本多耸了耸肩膀说道。

这列火车的窗户都是固定式的,根本打不开,所以也不可能把10个口袋从窗户那儿扔出去呀!如果说有可以打开的地方,就只是厕所的窗户,不过厕所的窗户充其量也不过只能打开10厘米。那10个宽25、长70厘米的口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那么小的空隙中扔出去。

但也许他们是将里边的钞票取出来一捆捆地扔出去的吧?不过那可是10亿元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而且,把厕所关那么长的时间,也一定会招致乘客和乘务员的怀疑的。

这些钱是按100万元一捆包装的,如果一捆捆地扔下去,散落的范围是相当大的,再把它们收集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当时列车的时速是每小时70公里呢!如果从车上扔下1000捆100万元一捆的纱票,恐怕根本捡不干净的。

“啊,会不会在行李车厢?”本多小声地问。

“行李车厢?”

“是呀!如果罪犯中有国铁的职员,这是完全可能的。而且,1号车厢旁边就是行李车。也许是在我们被氯仿熏昏过去的时候,他们将这些钱运到行李车厢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怎么检查客车车厢也不会查出来呀!”

本多接着说下去:

“诱拐‘神秘号’列车事件的本身,不就暗示着与国铁有一定的关系吗?如果这次的事件

又是与国铁有关系的话,不是也可以把他们的同伙隐藏在行李车中待机行动吗?而且,尽管有几次运行停车并没有乘客上下车,但确有行李的装装卸卸呀!既然他们能够将10亿元巨款运到行李车上去,那他们也许会趁那个时候将这笔钱和其它行李一道运到火车外边去的吧。”

由于总裁的秘书北野也在身边,所以本多开始时还是注意尽量小声地说,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了,大概被北野听到了,于是北野插了一句:

“我并不认为有国铁的职员卷入了这两次事件!”

听到这里,十津川也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这样看。不过本多科长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因为行李车确实与我们放10亿日元的卧铺车厢为邻并连接着,那笔钱是非常容易运送到那里的。所以说,这的确是我们忽视了的一个地方。”

“行李车可不一样呀!”北野断然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懂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从1号车厢的客车车厢是走不到行李车厢的,因为门被锁着。而且,客车车厢是客车车厢,行李车厢是行李车厢,这是互不相通的两节车厢!并且,客车车厢门的钥匙是在列车长手里拿着的,难道能把他看成是罪犯的同伙?”

“不,当然不能把列车长看成是一个罪犯啦!”十津川连忙解释道。

本多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十津川的看法。但他又很快地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如果这也不是,那也不一样,10亿元巨款到底上哪儿去了呢?”

正在这时,“仙鹤13号”载着十津川他们的疑问开进了一户站。

下一个车站是三户,两个车站都只停车30秒。因此,似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车就又开动了,而且都没有上下车的乘客。8点34分火车到达了八户站,这个站停车2分钟。

八户是一个有名的渔港,还是个商业中心。从盛冈上来负责进行卧铺解体工作的那5名操作工在这里下了车。

另外还有29名乘客在这里下了车。不用说,没有一个人是带着10亿元巨款下车的。

接下来便是三泽车站,但恐怕在这一站也同样查不到那10亿元钱,当然也不会抓住罪犯的蛛丝马迹了。

“那几个操作工靠得住吗?”十津川突然问道。

这时,“仙鹤13号”已经开动了。本多从车窗向月台上望着那勾肩搭背走着的5个操作工的背影。这5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可这几个人是什么也没有拿下车的呀!”

“这点我当然知道了,他们只是来干了一下卧铺解体的工作。当时,乘客都被轰到通道上去了,下铺改成了座位,当然谈不上将那10亿元钱藏在哪里了。可是,上铺却被推进了车厢顶上,所以,难道没有借机将这10亿元钱隐藏起来的可能性吗?”

“如果这些操作工确实隐匿了那10亿元钱,那他们就应该在八户下车吗?”本多问道。

列车不断加快速度,向着下一个车站——三泽疾驶而去。强烈的夏季的太阳光从打开了车窗窗帘的窗户里射进来。

“也许是做为合伙犯罪,他们各自都有自己不同的任务吧?这列火车到达青森后,是应该在车辆基地进行例行保养维修吧?”

“嗯,要在青森进行检查、整修的。”北野说道。

这时,在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的十津川以十分肯定的口吻说道:

“这么说极有可能是他们了!肯定是在青森的车辆基地早就有同谋犯等在那里,伺机将这几个人隐藏了的东西取出来!”

“不过,十津川君,我们可是始终和这几个操作工呆在一起的呀!无论他们要干什么,我呆在一旁是看的十分清楚的。我认为我们几乎是两个人跟着一个操作工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隐匿那10亿元巨款的机会呀!”

本多这么一说,北野似有同感地说道:

“我也和本多先生想得一样。我也认为这几个人没有作案的机会的。”

“可这样一来,那10亿元钱的行踪就愈发使人莫名其妙了。”十津川一筹莫展地看了看车厢的周围。

因为收起卧铺改成了座位,所以这列火车便改成了普通特快列车了。

列车上的乘客们面对面地坐着,海阔天空地聊着天儿。

面对此时此景,十津川不禁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整列火车上的乘客都不会是罪犯吧!无论谁看到这一片和睦的气氛,都会感到他们全都与此事无关。

难道是这300多名乘客瓜分了这10亿元钱,平均每个人可得到300万元的赃款呢!而且,如果每个人拿到300万,无论藏在哪里都是不会被发觉的。

不过,连十津川也感到这样的想法是不能自圆其说的,因为,虽然每个人可以得到300万元的收入,但为此来诱拐“神秘号”列车上的400名乘客似乎又太不值当了,而且,这个犯罪团伙也不可能有力量把手又伸到了这次的“仙鹤13号”列车上。

“说不定这10亿日元已经被运出火车了。”十津川自言自语地说道。

实际上,这句话就等于他们承认自己完全败在罪犯的手上了,在罪犯脱身的时候,还把那10亿元巨款一点不剩地弄走了!他们完全失败了!!

他们不但让罪犯逃掉了,更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竟还没有见到过罪犯长得什么模样呢!做为警察,再也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但他并不想承认失败。他还抱有一线希望:这10亿日元还在列车上!而且罪犯也还没有下车呢!他希望在下一个车站能够得到一次将劫持了10亿元巨款的罪犯抓获的机会。这样的话,就有可能将那些罪犯逮捕归案,将那笔巨款重新夺回来。

然而,凡是能搜查到的地方已全都查过了呀!

“不过,警部,是不是可以认为无论罪犯怎样干,都已经设法将那笔钱弄走了呢?”北野问道。

“我们在离开水户车站的时候,不幸被氯仿麻醉了过去,全都失去了知觉,那会儿正好是半夜1点钟左右,罪犯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已经将那笔巨款弄出了列车?因为我们在原街站请来了8位警察,而且还逐一地检查了所有乘客的随身行李,但不都一无所获吗?”

“警部苏醍过来的时候,火车还在行驶着吧?”

“是的,那时是以每小时近70公里的速度行驶在漆黑的铁路线上的。可那装着10亿元巨款的口袋却无影无踪了。”

“那么期间停车的只有‘平站’一个车站,而且在这个站上车门没有打开,也没有乘客上下车吧?如此看来,要把这10亿元钱带出火车则是不可能的吧?”

“到现在我也还考样想。但我们不是都沏底地搜查过了吗?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吗?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这10亿元已经没有了。因为没有乘客上下车,所以我想,罪犯会不会把这10个口袋通过一个什么地方扔到了列车的外边了呢?我认为极有可能是事先就有同谋者在预定的地方等着。因为是黑夜,所以被发现的机会少,危险性也小。”

“可他们从什么地方扔出去的呢?”北野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他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这样做。

“哎,我也这样考虑了,可——”十津川立刻收住了口,仔细地在车厢内环顾着。

开车门的只有一处手动装置,会不会是罪犯将此打开,从行走中的火车上将这10个口袋投入了黑色的夜暮中呢?

但是,这个手动装置虽是自动控制的,然而却只有列车长才能操作。

再有,窗户是固定式的,根本打不开。

另一个就是厕所间的窗户,但也已经查过了。

万般无奈,十津川只好对大家建议道:

“咱们还是走走看吧!”

十津川从1号车厢向2号车厢走去。本多也一起跟着走过来。

把这10亿元巨款扔出列车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呢?

十津川到了2号车厢,又走到了3号车厢、4号车厢。突然,他站在4号车厢与5号车厢联结处的铁板上不走了。

“怎么回事?”本多在他背后差点儿撞上。

“这铁板下边有什么机关吧?”十津川蹲了下来问道。因为这时火车还在高速行驶着,所以他晃晃悠悠地站不稳。

“我想这个下面应该有一个联接器。”本多说道。

于是,十津川便将这块十分沉重的铁板用力地搬起来观察。

但下边并没有联接器,只有一个像暗箱似的口袋,一直通向车厢两侧的外缘。它被用螺丝钉固定着。

这是一块合成革制成的袋子。

“如果把它撕裂了呢?”十津川看着本多说道。

本多试着要把身子从这里探出去。十津川一边用手敲着这个袋子一边说道:

“如果把它的下部撕开一个大口子,问题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你是说他们就可以将那10个口袋从这里扔到火车外边了?”

“正是这样!他们把那10个口袋依次从这里扔到了线路上,然后他们的同伙在那里等着,一一收了起来。这样一来,车上就没有必要要五六个人,只需两个人就够了。”

“难道这就是那个地方?”

“不!地点肯定是在1号车厢和2号车厢之间的联接处。因为一号车厢是团体乘客,是一节很重要的车厢,而且,在中途查票后,乘客和列车长便都不再来这里了,那他们就可以十分放心大胆地干了。”十津川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1号车厢的方向走去。

他走过了2号车厢,来到了与1号车厢相联接的地方,把那块铁板抬起来一看——

“看!果然是这样的!”

这个布袋子被撕开了一个长方型的口子,从那儿便可以看到地面!

十津川用力将那个裂口处向两旁分开,窟窿立刻变得更大了。这是一个宽25厘米的洞!

“畜生!”本多这位难得说句粗话的人也不由得十分气愤地骂了出来。

“口袋的宽度正好是25厘米,从这儿扔到外边可是太容易了!”

“而且高度正好是70厘米呢!这也正是卧铺的尺寸。从这里扔出去,还与地面的高度有关系呢。因为此处距地面不到1米高,顶多有八九十厘米吧,所以,过高的口袋就不会顺当地到达地面,而如果是70厘米的话,就比较顺当了,这可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呀!”。

“这么说,那10亿元已经……”本多十分遗憾地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时,十津川又盖上了铁板,站起来分析道:

“这伙罪犯用氯仿把我们麻醉过去之后,很快就干了这件事。当然,还有同谋犯事先就等待在他们说好的地方了。他们守候在铁路沿线,专等着这列车的到达。虽然是黑夜,但他们在几天前注意观察几次‘仙鹤13号’的话,就可以详细地掌握住它几点几分通过,走哪条轨道等等情况,而车内的罪犯则按预定的时间、地点,将这10袋巨款一一扔下车去。其实,如果时间定好了,地点自然也就定好了。他们把这件事干完之后,再将铁板回复原貌,然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自己的卧铺上去,而且,他们在一关车站,也就从从容容地下火车了。”

“这些混蛋!”本多气愤地又骂了一句。

十津川将袋子的裂口处也让北野看了看。北野十分吃惊地看着这么大的窟窿说道:

“这么说,我们已经失去捕捉罪犯的机会了。这可是抓住这次诱拐事件的罪犯的唯一机会呀!”

“不,还不能这样想。”十津川十分果断地说道。

“可是我们在被罪犯劫走了那10亿元巨款之后,连罪犯的长相都没见到呢!”

“确实是这样!”

“而且,事情还是发生在深更半夜,所以,要找着到他们的同伙收集失落在铁路沿线上的口袋的情景的目击者,恐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由于‘仙鹤13号’是特快列车的最后一班车,因此不能考虑会有车站工作人员或巡道工看到这一事情。可以说罪犯选择了这列火车是万无一失的呀!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地去把散落在地上的口袋一一收集起来。”

“还有400名乘客的人质呢!”

“罪犯会把人质送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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