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伎俩已不灵啦,老实交待吧。”宫地望着眼前的小柴说。自从逮住小柴已经一整天了,“我们根据你的指纹,知道你是小柴利男。那套孪生子的迷魂阵再也无用啦。”

“那就起诉吧!”小柴利男呕气似地,用粗暴的口气说道。他两眼通红,说明他在拘留所彻夜未眠,“反正不会判重刑,我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小柴利男耸起了双肩。

这时,铃木走进审讯室,他在宫地的耳边喃咕了几句什么。宫地马上变得凶狠起来:“你刚才说什么?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不会判重刑,”宫地非常激动地说着,“但是,你是杀人凶手。你射出的子弹击毙了一个小姑娘。刚才,医院来了通知,经过抢救无效,小姑娘不幸身亡了。六次抢劫加上杀人罪,完全可以判处你死刑!”

“死刑?”刚才还很硬气的小柴利男,此时惊慌失措了,“死刑太可怕了。我还没有活够哩。”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是连续六次抢劫的强盗——”

“不都是我干的,其中三起是哥哥做的案。”

“此话当真吗?”

“嗯。我们预先讲好了的,两个人轮班,一个人干一次。这绝非谎言。三件的话不会判死刑了吧?”

宫地对他置之不理,站起身走到审讯室外面,朝正待命的刑警打了个“OK”的信号。昨天,逮捕小柴利男的同时,以同谋嫌疑犯的名义拘留了小柴胜男。如果小柴利男承认六次案件都是自己干的,警察当局缺乏小柴胜男是同案犯的证据,将不得不在四十八小时内释放小柴胜男。现在,小柴利男供认了三起是小柴胜男做的案,宫地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宫地又回到审讯室:“你们的幕后人是谁?”

“幕后人是什么意思?”

“指的是给你们写信的教唆犯。”

“你怎么知道有人给我们写过情呢?”

“笨蛋!你想想,我们为什么会埋伏在R银行?”

“这个——”

“告诉你吧。有人写来告密信,跟你们收到的《做案计划》一字不差。”

“这个畜牲!”小柴利男的脸歪扭的非常难看,嘴里嘟嘟哝哝地骂着。

“是谁?快说写信人是谁?”宫地追问道。

“不知道。”对方摇了摇头。

“不知道?岂有此理!”

“真不知道嘛。去年年底前收到了那么一封信。信上没写发信人姓名。我们看了之后觉得切实可行。加上我们两个人都有前科,而且赋闲缺钱呀。我们手中有枪,于是照信上写的最初抢了酒店,做了一次试验,结果非常成功。”

“所以就明目张胆地连续抢了六次,是不是?”

“我们哥俩主要是试试信上写的灵不灵。”

“这不能成为理由。”

“我知道。不过,有些事不明白呀,刑警先生。”

“什么事?”

“简直不懂,为什么写信人在这种时候突然出卖我们?”

“我正想问你哩!”宫地冷冰冰地说。这个问题对于警察的确还是一个谜。

大概是自一开始就准备出卖小柴兄弟,才去信教唆他俩犯罪的,或者因为某种理由而突然背叛的。目前,对于这些事都无从知道,现在连教唆犯是怎么样的人还不知道哩。

宫地走出审讯室,向工藤警部汇报了小柴利男的供认情况:“关于那个写信人,他说不知道,似乎是真的。”

“和小柴利男的供词一样啊!”

“虽然小柴兄弟已落法网,可任那个教唆犯逍遥法外,颇有画龙缺少眼睛的感觉啊!”

“是啊!而且死了一个女孩子。”工藤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关于小姑娘的死,最好要有精神准备,准备受到报界的抨击。当然,这并不是你们的责任。”

“不,是我的责任。虽然期望万全无误,没料到小孩子会突然跳到街上来。应该属于我的责任。”

“算啦。不必如此责怪自己了。”工藤微笑了一下,为了缓和宫地的情绪,于是改变话题说,“去K镇的泽木刑警,不知怎么样了。”

“似乎听说今天到达‘观雪庄’。”

“‘观雪庄’真的发生了连续杀人案么?”

“根据直升飞机的观察,只见到两个人和五个坟墓一样的雪堆,完全可以相信那里出了事。”

“真是连续杀人案的话,泽木这位名侦探就大有用武之地啦。”宫地轻轻地笑着。他想幸亏那里的事和东京的连续抢劫案无关。所以,他的口气显得比较轻松。

泽木等一行在深雪搏斗中前进,人人已经筋疲力荆当观雪庄出现在面前时,疲劳一下子全消失了。不知是谁大声呼唤了几句,旅馆方面却毫无反应。一名当地的警察拔出腰间的手枪,连连对空勾了几下扳机。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然而没有人从旅馆大门中出来,也无人打开窗户张望。

大家沉默了一瞬,立即个个脚下扬起了雪烟,连滚带爬地朝旅馆奔去。新闻记者们恨不得头一个抢到镜头,家属们急切想知道自己亲人的情况。

泽木本想制止大家,转而一想不会有人听从。这种情形并非自己所能阻止得了的。最后,连泽木自己也跟着跑起来。他边跑边密切地注视着旅馆。因为如果真是连续杀人案,必然有凶手,很难预料凶手此时会采取什么行动。但是,一直到了旅馆大门口,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旅馆仍是一片沉静,叫人毛骨悚然的沉静。

新闻记者和家属们已经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旅馆。家属们高声呼唤着亲人的名字。却没有听到一声回答。

泽木一进入大厅,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惊叫声,他循声跑去。

声音是从餐厅发出的。一位年轻女子趴伏在木制的圆餐桌上。新闻记者和家属们把餐桌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紧靠着那个趴着的年轻女子。凭直感就能知道这个女子已经死了。新闻记者们的镜头对准尸体,刺眼的镁光灯此起彼伏。

泽木看见死者的手里握着圆珠笔,餐桌上有一张旅馆便笺,便笺上用圆珠笔写着几个字。字体较大,即使离远一点儿也看得清清楚楚。

我错了

太地亚矢子

泽木记得旅客中有太地亚矢子这个名字。女旅客是两名,还有一个叫户部京子。“我错了”这句话是什么含义呢?靠在死者身边的那位妇女渐渐抬起头来,眼泪泉水般地涌流着。

“她是太地亚矢子女士吗?”泽木叮问道。

对方点了点头:“是我的妹妹。不会是别人。可她为什么死了呢?”

“我也跟您一样,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不过,这几个字是您妹妹写的吧?”

“嗯。是妹妹的字体。”

泽木把脸凑近尸体。死者的两颊泛出淡粉红色,这是氰酸中毒的特征。泽木发现桌子底下倒着一个咖啡杯,他戴上手套,拾起那只杯子轻轻地放在桌上。杯子底部的咖啡渣已经干了,如果从咖啡渣中化验出氰酸的成份,亚矢子将确定为中毒死亡。

太地亚矢子的姐姐,又开始捂着嘴呜咽起来。

泽木走出食堂。除了太地亚矢子,其他旅客们在哪儿呢?滑雪板的干燥室、游艺室、酒吧间、二楼的客房里,都空无一人。泽木围着旅馆外面授寻时,发现了直升飞机所报告的雪坟。

长方形隆起的雪堆,确实是坟墓。据直升飞机的抿告,雪堆是五个,而眼前却排列着六个。大概是后来又添了一个。每个坟堆顶部立着一根地球的靶棒宛如墓标。真是一派奇特的景致。新闻记者和家属们呆若木鸡,瞪着这一排雪坟。雪里是不是真的埋着尸体呢?

“挖不挖?”自卫队员手持铣锹,向大家发问。家属们默默地点着头。

四名自卫队员开始从最左端一个坟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众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铁锹起落的地方。铁锹每插进雪里发出“嚓——”的声响,就锹动一下大家的心。起初,从雪里露出了两只脚。正在定神凝视着的人群,顿时嘈杂起来。新闻记者们的镁光灯又是一阵忽闪。自卫队员的动作吏加谨慎了。接着从脚到裤子,又露出了下衣。看样子是个年轻男人。当死者的脸从雪中一露出来。人群“哇”地一下乱了套。家属中的妇女们惊叫着扭过头去。

遗体的脸被残忍地砍得乱七八糟,惨不忍睹。脸上一片模糊的血、肉和雪,就连亲属们也没有马上认出来是谁。隔了一会儿,才弄清楚那具遗体是矢部。矢部的母亲是个初老的妇女,她掏出手绢轻轻地盖在儿子那副可怜的脸上。

泽木的记事本上记着旅客的全部姓名,他在矢部的名字上用笔画了个圆囿。到现在为止,包括太地亚矢子,已经发现了两个人的尸体。

第二个坟里挖出一具年轻男人的遗体,面目同样被砍得无法辨认。这具尸体没有家属认领。泽木蹲下身检查死者的衣袋,从里面掏出一份田岛信夫的驾驶执照。恐伯此人就是在东京杀害出租汽车司机的凶手。但是,相貌看不清楚,只有依靠采集指纹来调查他的身份了。

第三,第四,一个坟一个坟挖掘着。每一座坟里都是一样,埋着一具年轻的男尸,而且每一具尸体的脸都被砍得一塌糊涂。泽木渐渐恶心起来。实际上家属中早有人蹲在地上难受地呕吐着。

为什么凶手把死者的面目砍烂呢?泽木不理解凶手是什么心理。难遵是深仇大恨的表现?还是别有用心而故意砍的?后来,经过家属们仔细辨认,并根据死者身上的遗物,证实了第三具尸体是森口克郎,第四具尸体是五十岚哲也。第五具尸体无人认领,大概就是这家旅馆的主人早川。这具尸体的脸被砍得更加模糊。

从第六个雪坟中挖出来的是一具年轻的女尸。不知什么缘故,这个死者的脸上却没有一条伤痕,白白净净的。泽木又不知所以然了,她的脸为什么未被破坏呢?一对年老的夫妇认领了这具尸体,死者是户部京子。

所有的雪坟都挖完了,泽木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现场被极度的疲劳和阴惨的气氛支配着。体格健壮的自卫队员丢下铁锹,一屁股就坐在雪上了。家属们蹲在亲人的尸体旁,边哭泣边拾缀东西。新闻记者们虽然见过种种世面,今天也惊讶得目瞪口呆了。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期待着报道连续杀人案的耸人听闻的消息,然而,在今天这个场面里,也不能处之泰然了。

“是谁干的这惨绝人寰的事呀?”一名家属呻吟地说。这句话使泽木恢复了往日的镇静,作为警察,必须设法抓住凶手。

泽木把两名一起来的当地警察叫到身边。中年警察相当老练。年轻的那一位早已吓得面如涂蜡。

“这里需要县警察署的帮助啊!”泽木对他们俩说。

中年警察点点头:“如果电话能打通就好了。另外,能修好走雪车也解决问题。因为县警察署也没有走雪车。”

“您和自卫队员们一起修一下电话和走雪车,怎么样?反正去试一试吧。我去勘查旅馆里面的情况。”泽木又委托那位年轻的警察作自己的助手。

新闻记者们陆陆续续回到旅馆,泽木把他们召集到大厅,强调了几点注意事项:“诸位摄影自由,但是不允许乱动这里的东西。更不要沾上您们的指纹。”

记者们表示理解。但也有人性急地质问泽木:“凶手到底是谁?”

“凶手是不是太地亚矢子?旅馆里总共有七个人,六个人的尸体埋在雪里,最后一个人服毒死亡。这种情况下,再没有别的考虑了吧。那张写着‘我错了。’的便笺,是不是悔恨不该杀人的遗书?”甚至有人主观臆断地发表着意见。

泽木苦笑一声,慎重地回答:“调查完毕之前,无可奉告。”

泽木首先检查旅馆的办公室。屋里井井有条,角落有一个保险柜。泽木打开办公桌的抽屉,翻出保险柜的钥匙。他用带着手套的手,小心地打开了保险柜的柜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十万元左右的现金。泽木对钱并不感兴趣。钱束的旁边放着一个大牛皮纸信封。泽木拿到手里感到沉甸甸的。他打开封口往下一倒,一份这一带的地图,一把登山刀,一个白信封,“哗”地一下掉在地板上。泽木的眼睛突然一亮。因为他看见刀子上明显地沽着黑乎乎的干血痕。

“哎呀!是血。”刀身旁的年轻警察声音有些紧张。

“是谁的血呢?”泽木自己问自己似地咕哝了一句。然后把视线转移到白信封上。收信地址是“官城县K镇观雪庄旅馆”,发信人是“东京都新宿区四谷×丁目四谷操”。大概是住在四谷的四谷操吧。泽木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从头至尾读了一遍。

突然去函,不胜惶恐。本人想租贵旅馆招待六位朋友,玩赏雪国风光。——泽木开始读时,脸上还若无其事。信中列举着六个人的姓名:户部京子,森口克郎,太地亚矢子,田岛信夫,五十岚哲也,

矢部一郎。当他读到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化了。他对上述人名和。另外,下面的“请把餐厅的餐桌做成圆形。”的话引起了注意。

“你把这封信拿去给家属们看一下。它可能是某个旅客写的,我想知道这个旅客是淮。”泽木把信递给年轻的警察去办了。

泽木从办公室到干燥室,看到一堆粉碎的滑雪板残骸。不知是谁破坏的走雪车和滑雪板,使这座旅馆变成了雪原孤岛。他又来到二楼。每到一处,屁股后面都跟着一群记者。泽木在他们的闪光灯中皱着眉头,心想:哪怕有一名旅客活下来也好啊!现在只知道是连续杀人,可是,最重要的杀人经过还是一无所知。泽木渴望着这一点。

每一间房门上都贴着纸条,纸条上写着旅客的姓。而且,每一间房门都没有上锁。泽木跨进了第一个房间。

这时候,年轻的警察“咚咚咚咚”跑上楼来。“泽木先生!”他有些激动,“这封信是太地亚矢子写的?她姐姐证明是妹妹的笔迹。”他说完把刚才那封信还给了泽木。

记者们“忽啦”一下子围拢过来,盯着泽木手中的信。

“太地亚矢子是凶手,已经无疑了吧?”

“男尸的脸全被砍得乱七八糟,惟独户部京子的脸完整无损。这不是女人犯罪的最好证据吗?”

“这种凄惨的犯罪,无论怎么考虑,也象是女人干的呀。”

记者们议论纷纷,更倾向于太地亚矢子是凶手了。但是,泽木一言未发。他也曾产生过太地亚矢子可能是凶手的念头,有几条理由又使他踌躇不定,难以断言凶手就是太地亚矢子。泽木冷静地提醒着自己,决不能带有先入之见,一切要从零做起。现在,不仅最关键的犯罪动机一点都不知蓝,犯罪的经过也不了解,甚至谁最先被杀害的都不清楚啊!泽木检查完第一个房间,同记者一起来走廓时,奉命检查电话和走雪车的中年警察慢腾腾地走上二楼。

“电话,不请专家来,是查不出故障位置的。”

“走雪车怎样?”

“自卫队员们检查过了,只要送来零件就能开动。他们通过无线电联系的结果,直升飞机马上把零件空投下来。”

泽木听了这个汇报放心了。走雪车是这里的唯一交通工具,它一开动,县警察署就能来人增援,电话局也能来人修理电话,事事都好办了。新闻记者们也都放心了。他们心想,走雪车一开动,新闻稿就可以发出去了。所以,有的记者为了尽快写出报道,已下到大厅开始咬文嚼字了。

泽木让这位中年警察也帮忙,继续勘查每个房间。泽木还没有发现自己所期待的东西。死者的行李中,尽是些滑雪用品,什么滑雪衣、滑雪帽之类的东西。泽木看着这些东西,不由想到一个问题,旅客们有过事受滑雪的时间吗?这些随身物品,看来对了解案情没有多大用处,最后只能交给家属们带走。

至此,唯一有参考价懂的资料,是在旋客的随身物品中发现的一封观雪庄发出的请柬。

突然致函,不揣冒昧。

本店庄纪念开业三周年之际,决定免费招侍数位家居东京者——这份请柬的确能引起收信人滑雪旅行的欲望。大概是早川收到保险柜里那封信之后,向六名旅客发出去的吧。泽木把那份请柬装到口袋里。但是,重要的材料仍然一件也不知道。泽木打开窗户,为了使心情平静下采,刚叼上烟卷,忽听有人大喊:“泽木先生!”

声音是从门上写着“户部”的那间屋里传来的。泽木一进去,那位中年警察兴奋地把一扎厚信纸伸到他眼前:“请看看这个吧。装在这个信封里,压在被子底下。”

泽木先看了一眼那个信封。上面写着“警察收”三个大字。泽木又把视线移到便笺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我是观雪庄的旅客之一,名叫户部京子。我之所以到观雪庄朱,因为去年年末收到一份奇怪的请柬……

泽木读着读着,发现这封信正是自己想要找的东西。虽然是户部京子一名女客人亲眼看见的事情,因为依序写着从她接到请柬一直到她想逃离旅馆的整个过程。据此可以基本了解观雪庄连续杀人紊的经过了。泽木读完“现在是二时四十六分,衷心祈祷能平安地与亲人相会。”这句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泽木觉得信有两处前后不连贯,象是有人从中抽去了几张纸一样。他把这一想决告诉了那位发现信的中年警察。

那位警察说:“我也有同感。有两处总感到少点什么。户部京子等人刚到旅馆时的情况;还有京子、亚矢子、五十岚、早川四个人在餐厅议论凶手的地方,仿佛被抽去了几张纸。”

为什么这两处被抽掉了呢?是户部京子本人写完之后认为不理想,把那几张纸撕碎丢掉了吗?还是有人在泽木他们之前发现了这封信,只把对自己不利的部分抽掉了呢?

“这封信中多次提到的卡片在什么地方呢?那个画有奇怪符号的复仇卡片。”中年警察对泽木说。

“找找看吧,我也很想见到实物啊!”两个人走出了户部京子曾住过的房间。

后来,再没有从其他房间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阅查完最后一间屋子,泽木等人刚想下楼时,听到下面的大厅里一阵吵嚷。泽木从楼上下来,记者们正在打算摘下大厅墙壁上的一个匾额。泽木仔细一看时,镜框里不是画而是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六张卡片。最上面一张写着:“至此,对第一个人的复仇结束”,最下面一张卡片上写着:“至此,对第六个人的复仇结束”。

这神秘的卡片被发现了,而且符号的中心还残留着钉过图钉的痕迹。泽木心想这就是户部京子信中所说的卡片。泽木盯着卡片,复仇?为什么复仇呢?

这时候,直升飞机的“嗡嗡”声由远而近。泽木走到窗边,仰望着天空中,一个降落伞飘飘摇摇地正在下降。那就是走雪车的零件吧。

走雪车一开动,新闻记者们的稿件将被送到K镇,明天的晨报一定五花八门,热闹非凡。一起耸人听闻的“观雪庄连续杀人案”即将轰动全国。

茫茫雪原,已经渐渐变暗了。远处的杂木林,成了黑乎乎的一片。一个人喘着粗气,正在深雪里朝西边拚命地走着。看样子,他恨不得快些远离“观雪庄”似的。太阳坠入了西山,气温在急剧下降。他不停地在跋涉,手脚已经酸痛无力了。真的能逃到目的地吗?无论怎样,必须逃走,一旦被人发觉,整个计划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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