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我就没能走出过他家一步,换句话说,我被软禁了。

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是想慢慢折磨我,一点一点的,不动声色的。

就像他平时动不动就踢我,打我耳光,虽然这样的殴打算不上暴力,不会太痛,也没留下什麽伤痕,但充满侮辱。用那样不屑的而不是愤怒的表情一脚踢过来,好象在打一条挡路的狗。

陆风好象很忙碌,忙得不可开交,他身边有太多的事和太多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太多时间"照顾"我。

我有在房子里四处自由走动的权利,但我并不经常使用。在走廊或者客厅里会撞见陆风带著年轻陌生的男人动作狎昵,让我很尴尬;有一次他当著一个孩子的面无缘无故扬手给我一个耳光,那孩子瞪大的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轻蔑,从那以後我就不大走出房间了。

他晚上在我睡著以後会进来看我。用他的话说是欣赏我睡梦里的丑态。

我觉得真没意义。我有什麽样子他没见过。我们曾经那麽熟悉。我紧张的时候会说梦话,咬指甲,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抽泣,这些习惯还是他以前在隔天早上笑著告诉我的。

为什麽又要特意半夜起来坐在我床边看呢,难道我老了,真的就会如他所愿的比以前丑恶得多?

我终於还是又梦到他了。梦到在X城海边的那座大桥上,没有行人,只有车辆飞驰著从身边呼啸而过,夜幕很重,天上有一点星星,我们面对面抱在一起,脚下是平静的大海。

他那麽高大,一伸手就轻易把我搂进怀里,头顶著他的下巴,鼻子被压在他坚实的胸脯上,有点痛,感觉很温暖。

"好象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呢,"他说,"现在发誓吧,发誓永远都要留在我身边。"

"万一是你赶我走呢?"我开玩笑。

"那你也不能走。"

"喂,你不讲理……"

"好还是不好?"

"好。"也许只要是这个人的要求,再无理我也会接受。

"你要是跑了,我会不择手段把你抓回来。"

"恩。"

"把你锁起来,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跑不掉。"

脸贴得那麽近,他的表情几乎要烙在我视网膜里。

"就算你恨我我也会那麽做,明白吗?"

那又有什麽关系,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

想紧紧抓住他的时候突然惊醒了,茫然的视线对上上方一张梦里出现过的脸。

"你做了什麽美梦了?"他嗤笑,"连梦话都说得那麽有趣?"

我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半边脸藏在枕头里,偷偷把做梦的时候流出来的一滴眼泪蹭掉。

"对了,想到有样好东西要给你,都差点忘了。"一张光碟丢到我面前,玩味我困惑的表情,然後又补上一句,"这可是你主演的。"

我蓦然瞪得要爆裂一般的眼睛似乎让他觉得很愉快,坐下来继续微笑:"效果很不错,你要不要看看……当然,我不会让外人欣赏,你大可以放心。"

我僵硬的表情稍微放松,他笑笑地补充:"只不过寄了一张给卓文扬,你没什麽意见吧?"

他若无其事地看著我霍然站起来,抖著嘴唇说不出话的样子,就像看见什麽有趣的东西一般笑出来:"干嘛那麽激动,分给他一张那是再应该不过的事了,一个是他敬爱的爸爸,一个是他亲爱的心上人,怎麽能不让他看看。"……

"怎麽,那麽吃惊?你不知道吗?"他同情地摇摇头,"都跟你说了不要激动……你看,摔倒了吧?而且他现早已经看过了,你现在就算冲回去又有什麽用?"

接下来的几天他没有再理会我,让我独自一个人做我的惊弓之鸟,听见手机铃声就会条件反射地惊跳起来,害怕是文扬。

文扬终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发烧。

奇怪陆风居然替我叫医生,我还以为他根本不会理会我,或者根本就不会发现我在生病。他忙著和那麽多人周旋,对我不屑一顾,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连眼睛都不会斜一下。

一手拖著吊瓶,一手忙乱地把手机贴到耳边。

"爸爸。"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文扬,我不是……"我惶惶然地想做一点徒劳的辩解。

"我知道。"他大大喘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是。不关你的事……是不是?"

我颤抖地抓著电话。

沈默了很久,他才轻轻说:"我相信你,爸爸。"

我都不敢相信会有这麽宽宏大量的判决,怔怔抓著电话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怎麽,卓文扬来找你了?"不知什麽时候站在门口的男人伸展一下修长的肢体,微笑。

文扬无条件的信任让我觉得又慢慢有了勇气:"他没有怪我。"

"哦?"陆风挑高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

"他相信我。"唐突地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是吗?恭喜你啊,你儿子把你想得那麽高贵,"陆风还是那麽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这麽快就精神起来了?他一句话比什麽药都来得见效啊,看来你很在乎自己好爸爸的形象嘛。"

持续不退的热度终於慢慢降下去,我想我很快就要好起来了。

陆风一直没有碰过我,我知道他不屑,他也一再强调过对我这样又老又没姿色的男人完全没兴趣。

为这个我应该感谢他。我好象已经老了,儿子不知不觉都像自己当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麽大,再被做那种事,未免太过羞辱。

"你在发什麽呆?"那个高大的男人打开门的方式总是很粗暴,力气又大得惊人,难怪这里的门窗大多要纯钢制作,原来是为了耐摔耐用长久免修。

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走进来,重重坐到床上。混乱的香水味道里面还有浓郁的酒气,不知道刚从哪里应酬,或者……享受回来。

"你真碍眼。"他喃喃地,显然有点醉了,不然不会一边说这种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看著我,"光是看就觉得……"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他索xing不再说话了,低头愣愣地望著我的脸。

自从病了以後,陆风好象对我温和了一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再打我……

才刚这麽一想,他的手就伸过来。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往後缩了缩。

预想中脸颊上剧烈的一痛迟迟不来,下巴却被抬起来了,嘴唇上蓦然一热。

"还不错。"

我有如电击一般捂住嘴唇,惊恐地看著他。

"我今天想换换口味。"他笑,轻易抓住我。他的力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得惊人,根本无从反抗。

"不,不要!!"

我已经不年轻了……你不会看得上眼的……我费力地在他的压制下挣扎,你放过我吧……

"你怕什麽,"他低低轻笑,"又不是没做过,干嘛这麽紧张?再说了……"他用膝盖顶住我乱踢的腿,"也许碰过以後……觉得你表现不算太差,我就原谅你了……那也说不定呢。"

我大口大口喘著气,太久没有运动过,一番挣扎就觉得精疲力竭。

上衣完全敞开来,他居高临下地端详我赤囧著起伏不定的胸脯,突然一口咬上来。

胸尖上掺著痛楚的刺激让我胡乱地伸手想推开他的头,手腕却被牢牢抓住固定在头侧。无力反抗的姿势,羞耻夹杂著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潮水一样涌上来,我失声尖叫:"不行……陆风,求求你……"

"你叫什麽?"他唇舌更用力,"我肯碰你,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不是吗……"

一口咬在腰上,然後慢慢舔舐:"你怎麽不幻想一下也许我是重新爱上你呢?"

手已经被放开了,我却动弹不得,长裤不知道什麽时候被褪下来,大腿内侧柔软敏感的地方突然被紧紧用力吮吸,他的嘴唇水蛭一样贴住那娇嫩的神经密布的位置。

血液都往下冲,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手脚痉挛著,嘶声叫了出来:"不,不要……"

"真的不要?"他松开嘴唇,手指勾开nei裤,舌头朝著谷间探了进去。

太多年没有人触碰过的地方……舌头的蠕动让我疯了一样地想直起上身挣开他,却还是无力地倒回去,在床单上全身紧缩地痉挛著。

最後一点遮挡也被扯破,舌尖毫无阻碍,肆意地舔舐著探入卷出,我双腿紧张地蜷缩起来,颤抖的膝盖被用力抓住分开,他在双腿间吮吸亲吻得更加用力,前前後後一寸也没有漏过,直到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干涩的细小的声音。大腿被高高抱起来,我混乱地推拒著,可是悬空的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看著他贴过来,一言不发地压在我臀间。

"不行,陆风……"我还在机械地重复,他已经重重一挺身,强硬没入。

"……"我发不出声音来地大口喘息,背部在床单上剧烈地来回摩擦,又麻又痛的感觉。下半身被动地摇晃,在激痛和炽热的冲击中全然无力地瘫软著,酸痛滚烫得不象是自己的。

热……得难以忍耐。

他的身体和这种激烈的痛楚,在记忆里都已经遥远得陌生了,可是似乎又隐隐觉得……那麽熟悉,似乎模糊只是因为隔著一层薄薄的纱。融合在一起,身体密切地紧贴著,就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距离,就那漫长的二十年也只不是他离开我到客厅为我倒了一杯水而已,就像我们从来都是这样在一起,连一分锺也没有分开过。

他粗暴地把我的腿折到胸前压住,然後更深地挺进来,我绷直了脖子,被他逼出的声音只发出一半就被堵住了。

他在吻我。

我迷惑地睁开眼睛……真奇怪,我……我不明白,为什麽要吻我呢?

不是只要xing就好了吗?这样深入的吻……会不会太多余了?或者说……太……慷慨了?

为什麽要吻我?

下方狂乱的冲撞让我几欲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费力地在他唇齿间寻找著呼吸的机会,

他嘴唇一直没有移开,执著地贴著我辗转吮吸,舌头探进来纠缠著,呼吸炽热,自然而熟练地亲吻著我。

"……小辰……"

我怎麽觉得一点都不真实。你是在叫我吗?……好象很久了……都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我都差点忘了……

"小辰……"

我也知道自己很软弱,只是几个深吻,只是那样轻轻叫了我几次,就好象重新被他爱著一样,就好象从来也没有怨恨过他,好象他从来也没有伤害过我,好象可以像从前一样,只是简单地抱著他就什麽都不用怕……

"小辰……"他温热的大手在背後熟练地寻找到我薄薄的蝴蝶骨,用力托住,来回摩擦著。

你,你是不是还记得,只要这样抚摩,我就不会觉得痛了?

我抽泣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陆风,我是真的,一直,都很想你……

"爸爸。"

动作骤然停止了。陆风宽阔的肩膀挡著我的视线,我什麽也看不见,可是那轻轻的两个字那麽清晰地,尖锐地穿过耳膜,一直刺入心脏。

我僵硬地躺著,一动也不能动,四肢和血液都凝固了。

陆风直起身来,表情冷漠地看向门口,他没有惊诧,没有意外,好象文扬的出现根本就在他掌握之内。

我一瞬间完全明白过来。

什麽爱抚,什麽亲吻……都是假的……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只不过是想让我出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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