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某个电竞号发了一张排位的连胜截图:告诫一下艾欧尼亚的王者,最近没事不要打排位。

――Fish昨天下凡在一区屠杀了一晚上。

懂得都懂。

因为陈逾征突然丢出的一颗重磅炸弹,给了无数人极强的心理冲击, 甚至可以说炸翻了LPL整个圈子。微博和贴吧上热闹了好几天, 所有人都在吃这件事的瓜, 一时间沸沸扬扬,都快把TG夺冠的风头给盖了下去。

还有某个圈内人调侃:Conquer这手偷家就你妈离谱,建议和余戈互相操上家底, 最后一波直接决胜紫禁巅, 谁输谁入土。

【Fish已经入土】

【表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何必闹的这么下不来台?实则:打起来打起来快点给我打起来!!!!(兴奋)】

【整活这块还是得看Conquer】

【Conquer:对不起, 哥】

【上面的沙雕, 你一句话把爷逗笑了】

【Fish还在平A,结果Conquer反手一个R下来,Fish整个人直接自闭。唉, 说到底, Conquer你是不是输不起?偷别人妹妹算什么?】

任别人如何议论,余戈依旧保持了一贯的风格。外界掀起了一片的腥风血雨,他依然丝毫不为所动。

*

总决赛过后, 今年所有的比赛宣告结束,所有战队都放了长假, 开始进入休赛期。

11月底, LPL全明星开启投票窗口,选出人气最高的十位明星选手参加今年的表演赛。

其他战队的粉丝看热闹不嫌事大, 把OG和TG的队标拼在一起, 背景是一个又红又大的帧

原本水火不容的两个战队已然是变成了亲家队,让人禁不住感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次全明星的十位明星选手里,每个战队的名额上限是三个。

OG作为近两年最有底蕴的豪门战队,粉丝和路人盘遥遥领先,基本稳拿三个名额。

而TG虽然上个月拿下总决赛冠军,但粉丝基础一时间还没积累起来,加上WR前几年太过辉煌,就算老将退役,这些年来还有周荡死忠粉撑着,支持率一直都保持在LPL战队前几,至少能投出一到两个选手,TG只能保二争三。

AD位基本是最没悬念的,两个名额必然被余戈和陈逾征锁定。但因为众所周知的一些原因,虽然TG和OG在的队粉在一片祝福声中,已经隐隐有化干戈为玉帛的趋势,但陈逾征和余戈的粉丝因为过往种种纠葛,非要争个高下。

余戈的粉丝至今还是觉得离谱至极,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陈逾征成为她们的妹夫,甚至怀疑他有蹭余戈热度的嫌疑。

而陈逾征粉丝虽然也觉得是自家儿子高攀了有些理亏,但一码归一码,蹭热度也是不必了,Conquer现在粉丝也不比Fish的少。

于是两家都憋着火,卯足了劲投票,谁也不想被压一头。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一周,最后结果出来,余戈第一,陈逾征的票数紧追其后,位列第二。

两个人的票数只有几百只差,甩了其他位置的人一大截。

别人基本只是他们的零头。

OG毫无悬念地拿了三个位置的名额,分别是阿文、Will、余戈。

WR两个。

其他两个战队一队一个。

TG本来大部分的粉丝都在和余戈粉丝battle,冲票陈逾征,其余精力也只够堪堪保住一个Killer。

谁知道在投票通道关闭的最后两天,在自家名额已经稳了的情况下,OG的队粉突然帮忙抬了一手,在超话里帮奥特曼拉了一下票,压过WR的辅助,把他硬生生地送进了全明星。

TG最后也拿到三个名额。

这简直是史诗级的联谊。TG粉丝感动的眼泪汪汪,OG粉丝高冷地表示只是举手之劳。

TG超话里。

【兄弟们,把泪目打在公屏上。Conquer这个大舅哥找的真是太对了,哥,太对了,哥太对。】

【原来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算了,抱就抱吧,TVT我太爽了.....】

【#论有个强大的亲家队是个什么感受#】

TG基地里。

奥特曼十分动情对着Killer说:“下个赛季,我打算转会去OG了,我觉得我现在就是OG的人。”

Killer嗑着瓜子。

奥特曼捧着手机,又检查了一遍官方发的名单,自己就卡在最后一个。他美滋滋地欣赏完,发觉自己跟陈逾征的票数差了十万八千里,又忍不住愤愤道:“算了,我不转会了,下赛季我要转AD,辅助这个位置真是吸不到粉!”

Killer白了他一眼:“AD不AD的,也不重要,主要是Fish和Conquer帅啊,你要还是这张脸,指定是没戏。想吸粉,建议先去整个容。”

奥特曼丢下手机,过去掐他脖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陈逾征翘着二郎腿,心情颇好地跟余诺发着消息:“杀哥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

奥特曼哽了两秒,开始膈应他:“话说,你这次投票又输给人家Fish了?”他装模作样地惆怅了一番:“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拿了冠军都没用,还是比不过别人,心疼疼。”

陈逾征长长地啊了一声,微笑,“都是一家人了,还用得着计较这些?”

奥特曼:“......”

*

12月18号,LOL全明星赛。

选出来的十个选手,5V5的表演赛,随机排列。奥特曼和Killer都和余戈分到蓝色方,而陈逾征和OG的打野上单分到红色方。整场游戏下来十分欢乐,下路交火一如既往地激烈。

对彼此都太过了解,陈逾征每动一下,奥特曼都知道他下个走位要去哪。他预判几次,疯狂对着陈逾征甩钩,痛击队友毫不留情,余戈的艾希精准狙击。机器人一声唢呐吹响,直接把陈逾征愉悦送走,拿到一血。

就这么接二连三地来了几次,阿文看情况,赶来下路支援。

“这一幕怎么看着这么喜感?”解说笑出声:“你说这个表演赛打完,TG这下路会不会决裂?”

女解说:“不得不说,奥特曼这个辅助当的太敬业了,不论是TG还是OG的AD,他都不区别对待。”

比赛结束,蓝色方获得胜利,MVP给到奥特曼。

赛后,十个人全部上台接受采访。

主持人问奥特曼:“你和Fish配合得这么默契,在下路打的这么欢快,有没有考虑过Conquer的感受?”

奥特曼思考了两秒,一本正经地说:“Conquer是谁?别问了,真不熟。”

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连主持人忍俊不禁。

陈逾征神色自若,隔着人群瞄了他一眼。

轮到Killer,他也神情认真:“和鱼神打比赛的感觉确实挺好的,我和奥特曼刚刚商量了一下,有考虑下个赛季转会OG。”

陈逾征:“........”

“什么情况?TG两员大将纷纷倒戈OG。”主持人笑着问余戈,“Fish你怎么看?”

余戈淡淡道:“欢迎他们。”

赛后采访的节目效果直接拉满。

阿文咳嗽了一声,接过话筒:“我挺喜欢Conquer这种狂野的风格,和年轻人一起战斗,能激发打比赛的热情。”

主持人故意问:“那你要不要考虑下赛季转会TG?”

阿文很配合,笑了笑,“也不是不行。”

陈逾征顺着接话:“欢迎你。”

直播间弹幕全是哈哈哈哈。

【不愧是亲家队!!!!】

【有生之年还能看到OG和TG的选手这么互动?爷青结】

【Conquer队友的胳膊肘都快拐骨折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TG的人太搞笑了,Killer和奥特曼也是绝了,老阴阳人了】

【TG中辅和AD鱼死网破,今晚就走!!!】

【OG和TG锁死了】

【我居然磕起了两个队的CP,快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

...

...

全明星的表演赛打完后,下一个环节是Solo King,十个选手分成五组,两人1v1battle。一血或者一百刀,谁先拿到谁获胜。

前几场打完,轮到最后一场的时候,男解说难掩兴奋:“重头戏来了。”

女解说:“什么重头戏?”

男解说:“恩怨局,懂得都懂。”

正在进行赛前准备,冷不丁地,导播把镜头切给余戈。

他已经把耳机戴好,旁边工作人员弯腰跟他沟通着什么。余戈点了点头。

解说:“Fish这个表情好严肃。”

另一个人意味深长:“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也不是吧,他一直都这个表情。”男解说调侃,“入行以来,就没怎么见过鱼神笑。”

不管解说怎么cue,余戈都不抬眼,气场冰冷,保持着面瘫的冰山脸,表情匮乏,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于是镜头又切给正对面的人。

比赛都快开始了,他还没个正形,摊在椅子上,见镜头扫过来,懒懒地勾了勾唇,抬起手给观众打了个招呼。观众席上的粉丝开始尖叫。

解说:“Conquer选手看上去很放松,势在必得啊。”

比赛界面进入嚎哭深渊。

两人走到交战的区域,余戈待在草丛里,陈逾征点着地板,在塔下来回走动,操作的太快,导致人物都在抽搐。

解说感慨:“Conquer太调皮了。”

他们俩SOLO环节,让整个全明星赛事的收视率唰唰往上涨。

【操,官方太会搞了!!!!】

【我有预感,Fish要教Conquer做人了】

开始还没两分钟,两人就打的难舍难分。

“两边开始A对方的远程兵,Fish的Q技能没有角度。”

“Fish的女警选择往前压,Conquer则是往后靠了一点。不得不说,鱼神对线的压制力是实打实啊,现在好像Conquer这边稍微处于一点下风?”

解说讲着讲着,陈逾征就在塔下漏了一个兵。

小梨:“左边这个女警有点过分,Conquer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缩在塔下,不像他风格啊。”

直播间弹幕热议。

【赛场不是法外之地,面对大舅哥的暴打,该怂还是得怂】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Conquer你变了,你变得好陌生!】

【要不是对面的人是Fish,就按照Conquer枪抵后脑勺,该骚还得骚的臭德行,高低要整几手绝活,可惜现在也是骚不动了】

五分钟。

男解说突然拔高了声音:“Fish想硬来了,直接Rush b,他冲上去了,打算硬刚Conquer。Conquer反身甩了一个QE,Fish被扫下半血,他还有一口治疗!继续往前追,挂点燃烫到Conquer!!!!天哪,Fish靠一波爆发直接带走了Conquer!!”

“啊,这局比赛结束的太快了!这就是高手过招吗,招招致命!”

忽然,台下的观众都叫起来。

就在游戏屏幕出现Game Over的一瞬间,皮陈女警一个收抢动作,对着死在泉水的陈逾征,噗嗤一下,亮出了两极无仪的图标。

这下,连同观众席加解说,纷纷笑了。直播间弹幕也刷疯了。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哈哈哈哈哈哈哈妈的我笑的想死,SOS】

【操,鱼神居然也对Conquer亮标了!我感受到了,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所以,SOLO哥哥赢了,妹妹怎么说?】

【你们都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其实Conquer在太空层,输一场SOLO怎么了?能哄哄大舅哥,血赚不亏。】

...

...

最后一场SOLO赛结束,陈逾征和余戈两人站在台上接受采访。

主持人含笑:“Conquer今天输给鱼神了,有什么感想?”

陈逾征坦然自若:“心服口服。”

主持人乐不可支:“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吗?”

陈逾征陷入短暂额沉默,似乎想了两秒,他说:“哥,之前是我错了,咱以后都别亮标了。”

余戈:“.......”

他这个吐字清晰的“哥”一喊出来,在场人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有了几秒的凝滞。紧着着,台下响起口哨和起哄的声音,反响很热烈,就连职业选手也开始鼓掌。

TG和OG的几个人都笑到不行。

镜头专门给到站在旁边的余戈。他就像在上演一出静默的哑剧,表情接连变幻。所有人都看出来,余戈竭力控制着面部肌肉,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扭曲。

快乐都是短暂的,一片欢声笑语中,全明星告了一个段落。

后来,当初调侃他们的圈内人又出来爆料:全明星赛事结束后,有人看到Fish和Conqeur一起去吃饭了....

*

跨年那天,TG几个人组队,全部跑去了陈逾征的公寓一起过节,Van还专门把女朋友也带了过来。

晚上,大家一起围在餐桌前吃火锅。

红白的鸳鸯汤咕噜噜跑着泡泡,青菜圆子、肥牛卷在滚汤里漂浮着,灯光晕黄温暖,腾腾热气散开。

女生胃口比较小,谷宜和余诺吃了一点就饱了,放下筷子。几个男的还在喝酒,奥特曼喝高了又开始四处找人划拳。

她们就坐在旁边小声聊着天。

聊了一会,谷宜去上厕所。余诺起身去厨房,切了一点水果端出来。

她把果盘放桌上,习惯性地捡了一块草莓准备喂给陈逾征,手伸出去一半,忽然发现不妥,正打算把手缩回。

陈逾征握着她的手,直接把草莓叼过来,眼睛斜上去看她,“干嘛,调戏我?”

余诺:“.....”

陈逾征慢悠悠道:“不可以哦。”

他挑着眼尾,看向余诺的时候,眼角眉梢都似乎含着情,平添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旖旎。

坐在对面的Killer:“.......?”

表情空白了两秒,Killer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逾征问Killer:“我和我女朋友调情,你看这么认真干什么?”

Killer感到一阵反胃,问余诺:“你有没有感觉?陈逾征他现在真的越来越娘了,指定是瞒着大家伙偷偷跑去泰国做了变性手术。”

“杀哥,你也早点找个女朋友吧。”

陈逾征松开余诺的手,细嚼慢咽,把草莓吞下去,舔了舔唇角,“不然总是这么无能狂怒,也不是个事儿啊。”

“.......”

“你他妈....”Killer说不过陈逾征,转头又冲着余诺嚷,“你说,余诺,你说说!你来评评理,陈逾征才19岁就这么贱,这合理吗?”

余诺笑。

陈逾征轻嗤:“你看,他又破防了,单身狗的心理防线就是这么脆弱。”

“操.你妈的。”Killer涨红了脸,撸起两边袖子,“老子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奥特曼和托马斯在旁边大声吆喝着划拳。

余诺嘴角含笑,单手托着下巴,就这么专心地看着陈逾征和Killer吵闹。

过了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有几条微信消息提示。

余诺拿起来看。

Conquer:「这么多人在呢」

余诺:「.....?」

Conquer:「姐姐再这么看下去,我怕我忍不住亲上去」

余诺抬头。

陈逾征一边跟Killer讲着话,一边风轻云淡地收起手机。

...

...

房间开了地暖,昨晚睡得太晚,余诺吃饱了有些犯困。她跟陈逾征说了一声,到沙发上,盖着毯子小睡了一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余诺睁开眼。

客厅里已经恢复了安静,陈逾征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戴着耳机靠在沙发上正打着游戏。

她坐起来一点,揉了揉眼睛:“奥特曼他们人呢?”

陈逾征:“回去了。”

余诺哦了一声,“他们不跟我们一起跨年了吗?”

“跟他们跨年有什么意思。”

余诺刚睡醒,有点口干,端起茶几的水喝了一口,“几点了?”

“十一点半。”陈逾征把游戏关掉,盯着她。

余诺放下水杯,嘴唇湿润,摸了摸自己的脸:“干什么,我脸上睡出印子了吗?”

陈逾征挑眉:“姐姐穿红毛衣真好看。”

余诺:“.......”

*

钟表滴滴答答,一圈一圈地走,还有最后几分钟就到了十二点。

他们坐在卧室的落地窗旁,看着窗外的夜景。

陈逾征幽幽道:“今年马上就过去了。”

余诺感慨:“时间过的好快。”

玻璃上映着万家灯火,以及两人模糊的倒影。

他转过头,看着她,突然冒出一句话:“流星雨果然没听见我的愿望。”

余诺:“.....?”

“这玩意儿就是不靠谱。”

余诺不自在地动了动。

她一动,陈逾征立马翻身把她压住。

一只手不安分地钻进她的毛衣里,顺着腰往上滑,越来越过分。他声音沙哑,咬着余诺的耳朵,“姐姐...”

余诺手腕被人牢牢按在地上,想挣扎都动弹不得。她艰难地嗯了一声。

陈逾征俯身在她上方,瞳孔颜色浓的像深潭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她脸红的都快烧了起来。

见余诺不说话,陈逾征继续偏过头,自言自语:“我想通了,求老天爷有什么用呢。”

天边一弯冷淡的月亮,楼下的商场聚集着一起跨年的年轻人,伴随着烟花升空绽放,和浓重的夜色交融,五彩的暗影交错。

其余声音在耳旁统统消逝。

柔软湿润舌尖滑过她的耳垂,他气息微重:“求人不如求己,凡事还得靠自己。”

“姐姐,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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