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鸿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再度坐在了那个入定之后才会出现的空间里。

这空间还是原本的感觉,却又有一点不一样。原本这空间里的字符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坐在空间里最深处的那个人却已经能够看清楚模样。

白衣僧衣的模样看上去和谢征鸿很是相似,但是细看之下,又有些宋清的感觉。谢征鸿将自己脑海里的前世的模样和眼前之人对照,几乎都能找到一些相似之处。

谢征鸿敲敲自己的头,是自己着相了,佛有千相,就算这白衣僧人和他们半点不相似,也没什么关系。

“你终于来了。”白衣僧人的身体从空中飞了下来,微笑着看向谢征鸿。

谢征鸿定定的看着白衣僧人笑了笑,“能够见到阁下,小僧也觉得十分幸运。”

白衣僧人笑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谈何见不见?”

谢征鸿但笑不语。在他看来,他们虽然是一体,但因为各自经历的缘故,总会有些差别。

“我在这里等了你许久。”白衣僧人似乎并不在意谢征鸿如何回答,“轮回下界前,道祖的封印有些松动。道祖为人慈悲,下手并不太重。我心有疑惑,法印破碎,便留下了这抹神念在身,以免日后轮回为红尘所迷。”正当谢征鸿以为对方要说起闻春湘的事情的时候,白衣僧人却转了个话题,“你很好。”

谢征鸿不知道这白衣僧人究竟想要说什么,但只要不拿前辈做筏子,一切都好说。

“十万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白衣僧人叹道,“我在此等候,也只是为了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谢征鸿疑惑问道。

白衣僧人笑了笑,“不急,你听我慢慢说。”

轰!

闻春湘听见伏虎罗汉那么说,握着一点绣生刀的手硬生生往右偏了一个位置,无与伦比的刀势以难以想象的力量朝着另一边劈了过去。

红光大盛,灿烂了整片天空。

刀锋顺着天空劈下,一路蔓延到地面。

只听见天地间传来一声碎裂之音,天空与地面之中都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刀痕,痕迹深不见底,周围千里之内没有任何仙气,一片死寂。

“你们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闻春湘头上滴下几滴汗水,声音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一般,嘶哑的越发厉害。

“我们骗你做什么。”伏虎罗汉怒道,“是,我们是没能去寻找佛子,可我们也等了十万年。你一人一千年的时光,就想将佛子从我们这边夺走,何其可恶?难道就因为我们是佛教弟子,便不能生气,只能看你们逍遥,放任诸多的弟子不顾么?如果只为我们自己,当初我们便可死皮赖脸的跟着佛祖离开!”说完,伏虎罗汉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了,沉下心来思考了一番继续道,“佛子从我们佛教所出,天生便与我佛教气运相连,他不归位,自然不能继续享受佛教气运。三十重天不开,就终有寿元枯竭之时。”

“说来说去,你们不过怕死而已。”闻春湘冷哼了一声,“就算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也难逃一死,何况你我?小和尚若死了,我陪着他就是了,我怕什么?”

“闻施主,你先放下刀罢。”文殊菩萨轻声叹道,“一点绣生刀会过度吸收你身体里的力量。”

说完,文殊菩萨又看向双目赤红的闻春湘,将碎成两半的镇魔印收回,掐了这镇魔印一角捏成粉末,朝着闻春湘撒了过去。

闻春湘半点也不曾躲闪,那粉末掉落在闻春湘身上,他双目中的赤红色很快消退了下去,恢复成了原本正常的模样。

“啧,老和尚多管闲事。”一点绣生刀刀身颤抖了一番,从闻春湘手中飞出,很快化为人形,微笑着看着闻春湘,“难得想要吃一回东西,都不能吃饱,唉,我也太惨了。”

闻春湘看着和季歇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一点绣生刀,心下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点绣生刀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我帮你破了镇魔印,我吸收你身体里的修为,很划算的交易啊。”

说完,一点绣生刀又看向闻春湘笑道,“你的真元味道还不错,既沉重又通透,我从来没有想过,佛道和魔道的真元结合起来会是这般美味。”一点绣生刀上下打量了闻春湘一眼,眼神颇有些暧昧,“不过这佛道真元不纯,怕是染了你道侣的真元了。”

顿时,文殊菩萨,降龙伏虎罗汉还有四方天帝都朝着闻春湘看了过去。

沈破天咳嗽了一声,不自觉的移开目光。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然而听在文殊菩萨等人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你和佛子他……双修过了?”降龙罗汉惊讶不已问道。

闻春湘被他脸上的表情逗乐了,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丝,似笑非笑,“我与他是双修道侣,双修道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话说完,降龙罗汉的脸色称得上是面如死灰。

文殊菩萨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名义上是双修道侣,但并没有进行到那一步才是。就算双修,也并非一定要行阴阳交、合之事,也可以单纯的相互传功修炼。可看闻春湘这回答,这表现,怕是真真切切的双修过。

文殊菩萨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佛子当年无情无欲是出了名的,除了对佛祖还几个佛修有点好脸色之外,平时不是修炼就是念经,这样给的佛子竟然会选择和一个魔修双修,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文殊菩萨想起之前见过的谢征鸿给,分明也是禁欲模样,怎……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说佛教不要求弟子必定要是元阳之身,可佛子向来都是清心寡欲的象征……

头疼!

“怎么,你们是觉得小和尚与本座双修过,不配当你们的佛子了?那正好,由本座接收了。”

“不行。”文殊菩萨摇头道,“佛子不能跟你走。”

“文殊菩萨,本座尊敬你才称你一声菩萨,可你也不要太过分。”闻春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镇魔印已碎,我就算拼命,也能拿起一点绣生刀,将你这里劈个粉碎!”

“闻施主见谅。”文殊菩萨还是摇头。

“你!”

闻春湘简直要被这群人气笑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我看两位各执一词,都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不如等到佛子出来,问问他也就是了。”北方天帝不得不出来打了个圆场。文殊菩萨都败在了闻春湘手下,接下来就算再来两场,闻春湘估计也是赢的那个。。

北方天帝话音刚落,边上的几个罗汉的脸色有些变化,沈破天当即抢白道,“若闻施主当真能够影响佛子心境,左右佛子的决定,那么也就证明佛子尚未到归位时机,让他们离去也无妨。若是佛子愿意留下解开封印,那么这场架也就不必再打了。再说,佛子都已经与这位闻道友双修过,这因果关系想要斩断,也不容易,诸位大师何必枉做恶人呢?”

沈破天身为东方天帝,这话说完就得到了另外三个天帝的附和。四方天帝均在,道家这边可比之前沈破天一人所在的形势要好太多了。

“若是可以,谁愿意来做这个恶人?”闻声得果尊者叹气道,“我们这些人终究是等得起,只是不少后辈佛修明明有机会更进一步,却因为三十重天关闭而缺少那么一味或者两三味材料而失败。这十万年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这天下,谁能保证自己绝不会行差踏错?明明有机会可以再来一次,却不得不饮恨重修,更甚者连重修机会也无。我们见的太多,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才会如此紧逼。如今想来,或许是我们太过着急了也不一定。”

一开始,佛界中人也不是没有将希望放在佛子身上。

可是一万年过去了,两万年过去了,三界又爆发了大战,死伤无数,佛子依旧没有回来。一直等到如今佛教弟子不知道更迭几批,才有了佛子踪影,他们如何能不急?

十万年,并不是每一个仙人都能忍得住这么漫长的等待。

文殊菩萨所收的几位弟子,绝对都是修佛的上佳人选。若佛祖还在,三十重天还打开,完全可以在他们冲击失败之时将人救回。可惜时间不等人,等到文殊菩萨想要挽救自己的弟子之时,他们都已经身死道消。这十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优秀弟子死在了这上面。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想以后佛子知道一切厌恶他们。文殊菩萨甚至愿意破戒,可依旧无法。

“罢了。”文殊菩萨抬头,看向四方天帝和闻春湘,“就按照东方天帝所说的吧,我们便在此地等候。”

“菩萨。”

“菩萨!”

“不必多言。”文殊菩萨笑道,“时间不早,我们该做晚课了。”

场面陷入了一个沉默的氛围。

佛修们在一旁念经,法修们在边上默默看,闻春湘和一点绣生刀并几个魔物则是呆在一旁休息。这么看上去,还可以说得上是其乐融融。只是从头到尾,也没有人说出一个字来。

哦,当然,神识之间的交流是片刻也没有停止过。

就拿沈破天来说。

他作为最先到达这里的一位天帝,又和闻春湘和谢征鸿相识,自然就成为了其他三位天帝逼问的目标。

“我说小东,你这样就不太对了啊。”南方天帝一脸虚伪的笑道,“之前我们四人说好了,不管谁找到佛子,都要说出来。可你特意隐瞒,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要不是事情快变成你没法收拾的模样,你会好心叫我们三个人过来?”

“之前我尚未确定谢征鸿是不是佛子。”沈破天辩驳道,“他们两人不过是刚飞升的新人,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我为何要怀疑到他们身上?再说,佛界那边都没有动静,我想当然的,自然以为佛子还在下界了。”

“再说,如今谢征鸿尚未出关,他究竟是不是佛子还有待商榷。”

“闻声得果尊者和文殊菩萨都来了,这还能有假?”

“哪又有何不能?”沈破天反问道,“只要三十重天没有打开,我们就不能确定佛子到底是谁不是么?”

“强词夺理!”

“三位道友也没有找到佛子,我并不觉得我做的不对。”沈破天干脆耍了无赖。这也算是下界之后学到的一项不错的本事。四方天帝都是准圣门下,心高气傲,根本不屑多说一句废话。可沈破天想要保住他,想要在谢征鸿出关之后保证自己的话语权,就少不得要狡辩一番了。

闻春湘好奇的看了看沈破天那边,虽然他们没有说一个字,但四人之间的气氛可是半点也不轻松。闻春湘稍微想想,就能明白其中关窍。沈破天虽然不能如在下界之时一般站在他们身边,却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尽量保全这段友谊。

所以说啊,小和尚运气就是好。

闻春湘心里暗暗笑了笑,看向登天塔的目光也带着其他人不曾见过的温柔神色。

“动了,登天塔动了!”

众人朝着登天塔看去,见登天塔里很快就射出一道光芒,光芒缓缓化身为人形。

“这就是佛子么?”西方天帝喃喃自语道。

闻春湘瞥了一眼,眼里的欣喜之色瞬间收去,这才不是他的小和尚!

“敢……敢问诸位前辈名号?”那光芒里走出一个仙君修为的仙人,脸上的高兴之色还未褪去,光芒一散开就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着好些个深不可测的大能,稍稍对视几眼,就觉得全身都发软。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四方天会突然起了什么变化了不成?

“原来是四方天会的参赛者。”北方天帝叹了口气,不等那仙君有话要说,一挥袖就将这第一个走出来还茫然无措的仙君给扔出了这里。

四方天会啊……

闻春湘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词语离他有些遥远。但其实一点都不遥远啊。仔细算算,似乎也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原来,他已经有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小和尚了啊,怪不得自己这么想他。

登天塔内的修士一个个出来,表情几乎都是惊恐。其中有几个家世好的曾经见过在场某个大能一面,再推测一番这大能身边的其他的人的等级,一口大气也不敢出。不认识的人好不容易修成了仙君,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刚出塔就发现了这么多的大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不昏倒过去已经是定力过人了。

“这都几个了,怎么佛子还不出来?”南方天帝见到来人又不是佛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再这么下去,他总觉得佛教的那些和尚和魔界的那几个人还要再打一架。

“急什么,佛子身份不凡,自然是要晚一些出来的。”北方天帝瞥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不看看那边的菩萨,他们可淡定多了。”

“哼,指不定他们心里比我们还着急呢?”南方天帝回道。

“三十重天若是打开,对你我也有好处。”北方天帝平静说道,“说不定当我们进阶准圣之时,便可奔赴无尽虚空同师门并肩作战。我无数次后悔当年在师门下为何不努力修行,只能困守三十重天以下,默默等候他们的消息。”

“大家都差不多罢。”沈破天插嘴道,“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一时。”

闻春湘闭目养神之时,忽然睁开眼站了起来。

一点绣生刀在旁笑了一声,“来了来了。”

见过谢征鸿的没见过谢征鸿的,此刻都不由的起了好奇之心,不约而同地朝着登天塔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一身穿白色袈裟之人缓慢从登天塔最高层里踏出,步伐不紧不慢,有些闲云散步式的优雅,又有些不落凡尘的出尘。他一头如墨青丝无风自动,柔顺的铺在肩膀两侧,和那白色袈裟结合在一起,出奇的不让人觉得突兀,反倒很有些美感。而他手上则是挂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并无什么不同,他的脸上同样浮现着一抹细微笑意,仿佛这世界万物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少不同。

在他出来的那一刻,没有见过谢征鸿的人都在想,这人必定就是佛子了。

而见过谢征鸿的人则会更加惊讶,短短一段时日之后,谢征鸿的气势竟然已经壮大至此了么?

谢征鸿的目光并没有往四边看,而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闻春湘。

闻春湘也恰好专注的看着他。

这样两相对视,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小和尚,你……你出来了。”闻春湘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还是欣喜谢征鸿的变化。他一直在想,若是小和尚恢复了所有记忆,他还会记得闻春湘么?所幸谢征鸿并没有忘记他!

咳咳……他当时吸收气运赤珠的时候也不是故意忘记小和尚的,看了春宫图才想起一切什么的绝对是黑历史,绝对绝对不能让小和尚知道!

“前辈,你辛苦了。”谢征鸿展颜一笑,“我出来了。”

话音刚落,闻春湘已经遁到了谢征鸿跟前,拉住了他的手,“是有点辛苦,不过当时我在吸收魔气的时候,你也在外面守护着我,我什么都知道。”现在不过是他们倒过来而已。

仔细想想,除去一开始相依相伴的一百年,后来他与小和尚之间一直都是聚少离多,每每觉得可以顺利之时,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出来阻碍。可是他和小和尚之间并没有半点间隙,还是一如既往。有小和尚相伴,他就算吃点苦也不算什么。

谢征鸿紧紧握着闻春湘的手,“嗯。”

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们两人就真的要缠缠绵绵到永远了。

目光一下子都落在了沈破天身上。

沈破天有些愣神,疑惑不解的看着众人,为什么是他?

只有你和他们最熟,不是你是谁?其他人立刻瞪了回去。

沈破天无奈的很,却也不得不肩负起这个重任来,他来这里到底是来干嘛的?不是让这对道侣一个先走,就是要打断他们的相会。想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谢道友都不会想要看到他了。

“谢道友。”沈破□□着谢征鸿拱拱手道,“恭喜你修得佛尊之位。”

眼下谢征鸿的修为,可不是跨越了两个阶级,成为佛尊?

“多谢沈道友。”谢征鸿笑道,“在修行的时候遇见些机缘,阴差阳错的如了时光秘境,在里面呆了近一千年才有如此修为。”

“那也是谢道友福泽深厚。”沈破天笑道,“还是得恭喜一番。”

谢征鸿笑着还礼。

和沈破天寒暄过后,谢征鸿才将目光看向佛教那边,“弟子神秀,见过诸位菩萨,诸位罗汉。”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降龙伏虎罗汉连忙摆摆手道吗,心里也暗暗的掐了把汗。

奇怪了,这神秀和以前的佛子只有那么一半像,但这架势可是半点也不输人啊。记得佛子以前看他们这些菩萨罗汉就和看路边的花花草草没区别,现在这谢征鸿倒是将他们都看在眼中了,但是比当年佛子给人的感觉还要可怕的多了。

闻声得果尊者和文殊菩萨见到此般形状的谢征鸿之后,越发确定谢征鸿就是佛子无疑了。

“不知神秀可否记起前尘?”闻声得果尊者试探性的问道。

这神秀身上所穿袈裟分明就是当年佛子身上的那一件,独一无二,翻遍三十三重天里也未必找得出第二件。若是谢征鸿没有记起一切,这袈裟怎么也不该回到他身上。可若是记起了一切,他的表现又似乎有些奇怪。

“作为神秀的一切,我都已经想起。”谢征鸿微笑着回答道。

“当真?”文殊菩萨等人齐齐惊喜的看着谢征鸿,若是全部记起,就要好办的多了。

闻春湘握着谢征鸿的手,小和尚手心的温度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就算记起一切,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他不应该去怀疑小和尚。

“不错。”谢征鸿点头道。

“那佛子可曾记得使命?”伏虎罗汉继续问道。

“是打开三十重天之事么?”谢征鸿反问道。

“自然。”

“哦,记得。”

“那……”伏虎罗汉正欲再问,却见谢征鸿的目光已经冷淡了下来。

“现在并非打开三十重天的好时机,小僧暂时不想管这事。”谢征鸿摆摆手道。

“为何?”现在归位,打开三十重天才是马上要做的大事,功德无量啊。

“三十重天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打开。”谢征鸿慢悠悠道,“小僧不才,出来之前已经算过,在接下来的两百年里,不会有佛修因为三十重天不打开而身死道消,既然如此,那便不急。”

“再说,诸位菩萨的立场小僧也很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小僧,诸位菩萨大慈大悲,说的做的也不能算错。可小僧终究是意难平。”谢征鸿看向文殊菩萨等人,手里紧紧握着闻春湘的手,“选谁做道侣,要不要做道侣,都是小僧自己的事,要不要归位成为佛子,打不打开三十重天会受到怎样的因果罪孽,小僧都会一力承担。小僧实在不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小人与诸位菩萨的事情,为何要将小僧道侣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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