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丰也在生气呢。值得您收藏XS。

他气儿子太蠢!

这位老神仙在雍州经营了几十年,称得上是根深蒂固了。只可惜中间离开得时间有点久,把事业交给了长子。长子那就是接班人,尤其楚丰做了太尉之后,把雍州刺史的位子弄给了长子楚攸,这态度就更明白了。留守之人,皆以楚攸为主。

初时,无论上下,还要琢磨着“如果是太尉在此,当如何做”、“不知太尉是怎么想的”。时日久了,楚攸一应事务渐渐上手,拿的主意连楚丰都夸奖,心也就渐渐大了。算一算年纪,楚攸的孙子都好能成亲了,再事事听爹的,那才是悲剧。

如果楚丰一直做他的太尉,楚攸掌管雍州,那自然是平安无事的。如果天下太平,父子俩再有什么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有足够的缓冲。现在是亲爹带着人从京城千里奔袭杀了回来,然后天下大乱了。

听谁的?

再者,原本楚丰的次子楚源与楚攸的差距颇大,结果楚源往京城里转了一圈回来,行政级别也不比楚攸低了。更因经过了京城的锻炼,行事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楚攸还不觉得有什么,依附于他的人先有了小九九。总想撺掇着楚攸显一显威能,正一正嗣位。放到和平年代,他们也就不用这么急了,反正楚丰也不是个老糊涂。但是战乱时期,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楚源若有所觉,面上却不显,心道:多年不见,老大怎么突然变傻了?现在的事儿,固然是楚家自己的事,却也不单是楚家的事了。一旦他表弟颜肃之大业得成,楚氏这个出嫁女,在娘家的发言权就大大地提升了。这种背后瞎捣鼓的事儿,别人不敢说,只要楚攸敢做,楚氏就能看明白。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楚源的心里,他跟姑妈楚氏一家近年来相处得颇为愉快,与其跟哥哥人头打成狗脑子地争家产,还不如趁着乱世,去扛一扛济阳王。在庶务之外,再练一练用兵的本事。两家总有联手的一天。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他凭自己的力量,再加一点裙带关系,挣自己的基业。

这么想着,楚源就于楚家拒了济阳王的求婚之后,请命往前线去实习,居然在楚家老将的指导下,将济阳王的攻势给扛了下来。

楚攸的智囊们大急,一天给楚攸洗脑八回,回回都是说:使君怎么还能坐得住呢?雍州之主,却反不如别人对雍州的贡献大,这合适吗?

弄得楚攸也比较烦。

益州刺史之妻舅更使人递了消息过来,正合了楚攸这里的心思——至少是要做出点事情来,显出长兄的能耐,达成压倒性的优势,安雍州上下之人心。一个家,不管是不是皇家,如果法定的继承人的本领不足以统御众人,那么人心就会散。楚攸这个想法,不能说不对,却未免有那么一点器量不足。

作为雍州之刺史,他是能够全权代表雍州的。事实上,在楚丰离雍的这些年来,他也把雍州上下的事务都收到了手里,并且守得很好。一见益州来使,楚攸细一思量,颇为意动。

楚源扛住了济阳王,楚攸却只是庶务见长,未免有些不大够看。益州之事,正是一个好机会!他便暗示来使:让你们家刺史给我写信,我才好答应,不是当家主的话,我不接的。

那边欢天喜地地回去复命了,这边楚丰接到了楚氏的信。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楚丰对自己当皇帝,要说不想是假的,但是一想到这中间的难度,他就宁愿当皇帝他舅了。反正,外甥去拼杀,他也不跟外甥争,适当的时候也给外甥搭把手。如果外甥赢了,少不了他一分好处,外甥输了,他也会尽力保妹妹一丝血脉。

没有早点向外甥表示合作,他也是端着一点舅舅的身份,也是因为觉得时机未到。

有些牌,握在手里比打出去效果更好。打的时候不对,效果也会有折扣。当颜肃之称帝的时候,他这个亲舅舅、前朝太尉、旧族耆老再第一个响应,那是多么给外甥撑门面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接到楚氏的信的时候,楚丰一点也没觉得为难:他就没想拖着益州去投颜肃之。那一家都不是吃素的,他何必巴巴的去费这么个心?弄出误会来,那就不好了。臣子势力太强,在虞氏的时候没问题,楚丰终虞氏一朝在雍州经营出了一个半独立的王国——楚丰不大瞧不上那家土鳖的智商。但是妹妹的智商和外甥的病情,他是很明白的,跟这样的老板较劲,岂不是找死?

现在双方达成了共识,楚丰还是蛮开心的,胡须都比以往亮了好几度。正准备给长子提点两句,也是安抚一下长子。太乙真人对俩儿子之间的暗潮涌动早有察觉,长子的想法不能说不对,次子想做事也是情喇中。归根结底,还是长子没有安全感,他认为需要对长子进行安抚。

不曾想才开了一个头,就听楚攸跟他汇报,道是已经跟益州接触了。楚丰头一回这么傻眼:“你再说一遍?!”

这就气上了。

楚攸还认为自己想得有理:“昂州那里,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有贤者亦有小人,却都早早追随。虽然终是要到他那处去,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

“不上不下,你想要做甚?”万万没想到啊,我的儿子怎么会这么蠢?!楚丰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把楚攸吓了一大跳,忙给老爹顺气。看到楚丰被气着了,他也慌了:“阿爹,阿爹您这是怎么了?”

楚丰只得把道理给儿子掰开了、揉碎了讲,楚攸倒是听明白了,心下却颇不自在,以为父亲过于小心,自己想的也没有错。不过看在楚丰面上,不好明着反驳,只说:“我已示意彼来求婚,如之奈何?”总不成要反悔吧?

楚攸还是颇为自矜的,自以如果颜家不是嗣子求婚,还是竞争不过楚家的。益州刺史夫妇亦是旧族,应该会主动与自己联系。

楚丰一听,一把将楚攸挣开:“蠢物!他在那里收权,你在这里夺地,不是找死么?”

楚攸唯唯,然而事情已经做下,楚丰不得不再写信给妹妹,让楚氏代为转圜。及接到颜神佑产子的消息,又命妻子好生准备厚礼,作个台阶。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父子兄弟之间有些嫌隙也一床被掩了。岂料益州刺史夫人处来信,道是颜家已主动求亲,刺史应下了,对楚家十分抱歉。惹得楚攸大怒:“无赖子恁般作弄人!求亲也是他,反悔也是他!”又说颜家太不要脸,居然主动拉下面子跟这样的无赖求亲。

被楚丰听到他骂颜肃之,恨得要拖他过来施家法。一时之间,也是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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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刺史也被夫人念叨得两耳发麻。

益州刺史也与楚家一般,并无争雄天下之心。初时想的是割据一地,做个土皇帝。乐得奉一个共主,但是这个共主顶好不要插手益州事务太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见几方兵戈连兴,晓得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只恨济阳王太不争气,获胜的几率太低——以虞家的风格,倒是有可能容忍。有心与济阳王联合而攻楚,惊觉楚丰外甥也在自己的旁边,最后谁被夹击还不一定。得,那就站颜肃之这一边儿得了,益州方面也想在归顺之时少出点力、多捞点好处。

如此共识之下,其余的主张都被排斥了,就剩下解昂派与夫人派在刺史耳边天天念叨了。

夫人是想附于楚氏的,益州刺史“势单力薄”,在将来的大局中不占优,必须与其他人结盟,才能保证自己的利益。

解昂总以为这个夫人是妇人见识,看不清形势。依附楚丰,楚家接不接收是一回事。接收了,颜家怎么想,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颜肃之不好跟舅家翻脸,拿你当个出气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解昂一面跟霍白勾结,在背后给刺史弄鬼,一面也还存着一丝情谊,也若有若无地劝着刺史。刺史因颜家主动求婚,觉得颇长面子,而楚攸却让他再主动求婚,这让他心下不喜,终于应允了颜氏求婚。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老婆好像一百只小蜜蜂一样,天天在他耳朵边嗡嗡嗡。解昂心喜,暗道这位旧主终于明白了,说得反而少了。

刺史天天接受老婆的洗脑,也有了那么一丝丝悔意。只是解昂并不知晓。

夫人说:“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去,争得过谁?”

夫人又说:“追随太尉还好有个依靠,昂州那里,他们识得你是哪个?”

夫人还说:“我生养了个女儿,也不想要她攀附于谁,只要她平安喜乐。楚氏名门著姓,行动以礼,难道不是良配?他们家自然是有傲气的,你便为了孩子应一声又能怎样?”

这些话似乎也都在理。

奈何刺史已经先头脑发热答应了颜家了,再反悔,那就落人口实,他也是极不好意思的。可夫人不乐意,天天跟他吹风,要他改口。

颜希礼就是在这么个情况下跟南宫醒、霍白等人到了益州的。颜肃之以己度人,认为二侄子牺牲甚大,给他做足了面子,下聘的队伍绵延十数里,霍白正好借此机会多点兵马,一路护送前行,连粮草都自己带了来。颜肃之又写了亲笔信,言辞十分客气,他也不想侄子没结婚就先跟亲家闹翻了。能和气还是和气,霍白的计谋,终究是有失阴毒。

颜希礼自己却不觉得委屈,逢此乱世,似他这样身份位置的年轻人,休说是乱世,就是太平盛世,婚事也不是自己作主的。长辈固然会考虑到晚辈的情感因素,婚姻却终归是两家的事。

而益州之风物与旧京、昂州颇为不同,他一路行来颇觉新鲜,竟将各种计较都抛到脑后,兴致勃勃地观起景来。霍白与他并辔而行,两个年轻人指点着四周,说些趣话,道是原来益州地气也颇为炎热,有些地方庄稼已经成熟了——此时已经快到七月了。

益州相迎的使者连听数日,这大舅子和妹夫两个都无一语说及政务,竟似真的只是来求婚一般。

益州刺史收到使者的汇报,道是颜希礼生得也是一表一材,言谈举止颇为文雅,还笑对夫人道:“如何?”

夫人肚里有气,然而女儿婚事,作主的终归是亲爹,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勉强应下了。愤愤地道:“你相中的女婿,自然要说他的好话。”

刺史道:“夫人此言差矣!他要不好,难道我还非得将女儿嫁与他不成?”

“你见我应了,才来说这巧话!”

刺史也不恼,捻须而乐:“非也非也。夫人想,既然原本想与颜氏结为盟好,与他家结亲,岂不比经太尉之手更便宜?难道尚书令是摆在那里好看的?又或者女婿不是摄政亲侄?”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现在颜肃之还没登基呢,颜希礼也没个正经的爵位,夫人心中才显不快。她先时觉得兄弟说的对,现在听丈夫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对啊!颜希礼他爹不比楚丰更有用么?

夫人便说:“可知道新女婿爱吃什么?我去置办来。”说完又觉得自己矮了气势,忍不住再加一句,要是女婿不好,她看不上眼,这婚事也是作不得数的。

刺史摇头笑道:“你就是这张嘴巴不饶人!以后可得改改了。”若非知道老婆对自己没外心,他也不于凡事都肯听老婆念叨还不嫌她讨厌的。

夫人果然只是嘴巴不太好,做事还是靠谱的,命人去问了颜希礼等人的饮食。颜希礼生于京城长于京城,自然是京城那里的饮习惯了。却又天生喜欢吃鱼,益州有一种鱼,巴掌大,刺软而肉嫩,味道极是鲜美。整条鱼下锅里炖,汤成奶白色,滋味鲜得能让人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若吃这鱼,顶好是现宰现剖,略放一刻,待肉软时,再下锅里。

夫人样样筹划得周到,刺史看着也觉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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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刺史那边,还算是真心实意,颜希礼这里,就是藏着猫腻了。

他正在跟妹夫、他大伯的狗头军师三个人一块儿琢磨着怎么坑岳父家,南宫醒先发言:“多作些准备,张益州(益州刺史姓张)若眼明心亮,情愿结两姓之好,那是再好不过。若是夫人有异议,益州又偏听妇人之言,当动手时须动手。”

霍白道:“先礼后兵,也是应有之义。”说着,便拿眼睛去看颜希礼。

颜希礼头一回领了这么重大的任务,还有一点兴奋。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却不像霍白那样过分冷静狼,心里还是希望张刺史能够识相一点,不要逆潮流而动。老老实实合作了,大家还是好朋友。见霍白看向他,他便说:“我尽力恭敬守礼,兵者毕竟不详。”

霍白心说,你又不是我老板,你要兜不住事儿,我可不会管是不是你岳父,不识趣的一样打成烂羊头!他并不怕颜孝之一家有什么不快,他叔祖霍亥是六郎正经的老师,他跟山璞还有同袍之谊,他跟颜神佑也挺熟的,他老婆颜静娴跟颜肃之一家混得特别熟!谁怕谁呀?

板着脸也点了个头。心里实盼着张刺史不识趣一点,他好动个手,这才算是将军正确的立功姿势。

南宫醒道:“不用动手最好,一旦动手,擒贼先擒王。”

霍白道:“兵马不入城、不用益州补给,凡事自理。下聘后,二郎可请张益州出城赴宴。”

颜希礼一惊:“十二郎?”都定了亲了,还调人家出城来,你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眼儿呀?

霍白存了坏心眼也不能跟颜希礼交实底,装成不明白颜希礼说什么:“做甚?”

颜希礼心下狐疑,讪讪地道:“没什么。”

南宫醒鬼精鬼精的,瞬间就明白这两人的立场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不同。他的心里,却是跟霍白一个想法。益州如果不伤筋动骨,还是个半独立的王国,以后还要再收拾。不如趁此机会,跟解昂通个气儿,把反对派搞死几个,削弱一下不同政见者的力量。打定了主意,他就帮着霍白来糊弄颜希礼:“万事看二郎怎么做。”

颜希礼一想,也对,大不了到时候他就跟着岳父不离身,总能保下这个岳父的。

南宫醒见稳住了颜希礼,便说:“我这便修书一封,发文益州府,言明军士并不进城。”

益州原本还担心他们带的兵马颇多,是否有不良企图。现在接到了这样的书信,刺史心下颇喜:“甚好,甚好!”又命解昂修书一封,发往雍州,内容也十分光棍:不好意思,颜家人直接堵我门上要结亲了,要不你们两家商议一下?反正,你们本来就是亲戚嘛,自家亲戚好说话。实在不行,让解昂亲自去解释一下,毕竟楚家也是不好得罪的。

至于迎接新女婿的事儿,张刺史却交给了妻舅。以妻舅原本看好雍州,而与昂州接触得少。有心让妻舅与昂州方面接触接触,也好培养一点感情。

解昂心下不忿,雍州的事儿是夫人兄弟惹下的,凭什么让他去陪笑善后?好处却都给了夫人娘家!他原本就有些二意,经此一事,便将旧谊抛下,一心要让张刺史吃个大苦头!思及与霍白勾结之事,一些计划因要他配合,他也知道了个大概,便有心让颜、张两家闹翻。

他本是州府长史,打听州府内的消息是十分方便的,说不得,州府杂役里也颇有几个他的人。听说夫人在准备炖鱼,赞一声:好贤惠的妇人。却动起了歪脑筋来。

话分两头。

颜希礼这里,一路行来霍白约束部卒,皆不许扰民,颇得几分赞誉。反是中途一益州校尉看了,心下颇为惆怅:“军容整肃,所谋者大,恐张益州不得保全首领。”

霍白果然如先前所言,在益州城外二十里扎下营寨来。解昂三拖二拖,并不曾往雍州去,也讨了个差使,跟张刺史的妻舅房宽一道来见颜希礼。南宫醒作为颜肃之的代表,自然也出席了见面会。

颜希礼一见房宽长得相貌堂堂,白面有须,很是斯文。想舅舅长得不错,外甥女应该也差不多,登时放下一颗心来,对房宽更是尊敬。

南宫醒近来声名大噪,解昂与房宽对他都颇为客气,霍白更是一颗新星,相较之下,颜希礼这个新女婿居然不怎么显眼了。搞得颜希礼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怨气。解昂是个精明人,见状忙与颜希礼又套起了近乎,将他给说转了回来。

南宫醒想要哄人的时候,尤其是哄房宽,哄得十分到位。解昂正好与霍白捉对,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一挤眉一弄眼,低头交换数句,一个相当阴险的计谋就成形了——计划不变,解昂趁机生事,而霍白暗中整军,就等着一声令下,好杀进城来。

解昂与房宽回到城中,房宽去见他姐,说颜希礼虽然比霍白略差那么一点,也是一表人材一类。房夫人心下稍宽,口上嘀咕两句,专心整治酒席去了。不止要奏乐,还在后面立一屏风,想让女儿悄悄看上一眼。合了眼缘是最好了,如果不合,那再想办法。

房夫人不闹腾了,解昂却又生了坏心。私下与一些人说:公等与济阳相亲并不附颜,恐两家结亲,要拿你们祭旗。又说张刺史与颜肃之等都有此意,张刺史要拿反对派做投名状,颜肃之也是要立威。弄得这些人颇不自安,解昂趁势引导,要这些人当场与颜家翻脸。

他又私下往厨房那里插手,刺史宴女婿的时候,也不要投毒,也不要如何,就是趁势将一条只去鳞而没有除内脏的鱼丢入锅内。

那一边,霍白的级别最高,说话先开口。与张刺史说些官场上的事情,南宫醒又代颜肃之保证,张刺史还是做他的益州刺史,还要录他的子侄为官一类。张刺史便夸这三人都很不错,自家女婿不用说,霍白也是一表人材,南宫醒也是一时俊彦。霍白的战功是明摆着的,张刺史着力夸他,又说霍亥真是有骨气的名士。

南宫醒笑道:“老先生的学问世人皆知,眼光也是极好极好的。”

张刺史道:“此言对极!”说得开心,就请军士入城。

霍白道:“人多,恐扰民。”

说话间,炖鱼上来了。颜希礼见为他单独炖了鱼,十分感动,先敬了刺史一盏酒,才举箸而食,果然滋味鲜美。张刺史见他吃得开心,也捻须而笑。

吃到第二条小鱼,颜希礼忽觉得口感不对,一低头,哇的一声,把吃的都吐了出来——吃货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满满恶意。此变一生,解昂对旁边使了一个眼色,亲济阳派便先发难:“使君与夫人盛情相待,郎君这是何意?”说着便拔出佩剑来!

颜希礼吃了一口鱼内脏,正满世界找清水漱口,来不及回答,霍白当场就掀桌。他也拔剑:“你们要闹事怎地?”

相骂无好话,越骂越上火。由骂而至于打,张刺史也惊呆了:“这是怎么了?”

颜希礼惨白着脸道:“使君,这事可不好这么做!我家诚意求婚,使君何以戏弄于我?”

解昂拉着南宫醒,两人装模作样地过去,解昂伸头一看,也变了脸色,对张刺史道:“是腐鱼!”

济阳派听便大怒:“放P!这么鲜美的炖鱼,怎么会是腐鱼?你们是故意生意想要动手么?”

霍白心里暗乐,这动手可是你们说的。他也放话:“你们这是以武力相胁么?我却不怕你们!”

济阳派自以早有准备,干翻了颜希礼等人(并未领兵入府),联络济阳王,两个夹击雍州,好做济阳王的功臣。也掀桌,与霍白对峙,更请张刺史点兵。霍白借题发挥:“你有兵,难道我便无兵么?”

身后近侍摸了个烟花一点一扔,场面彻底混乱了起来!济阳派喊道:“他们要调兵,快擒下此贼!”

霍白一个箭步,直取张刺史,将剑架到了张刺史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吃货好惨的……尤其是一直吃一直吃,但是不运动的吃货。自从回家,被肉娘喂胖了五斤QAQ。这才不到两个星期啊!肉娘还让我减肥。亲娘,这要怎么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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