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到福冈的大岛探员和山本探员回来了。

三原招呼他们坐下,说道,“辛苦了,是不是现在就可以报告?”

“警司,这次收获可大了!”大岛兴奋得喘不过气来。

三原警司一边听他的报告,一边作纪录。当他听到福冈食品工业公司的职员梶原武雄在二月六日午夜十二时到翌晨四时半之间,真的手持摄影机在和布刈神社摄影,心都怦怦地跳了。

“这一点没有搞错吧!”

“这是梶原的朋友山冈讲的,他同梶原非常熟,我觉得这话可靠。”

“他怎么知道梶原手持照相机到和布刈神社边照像呢?”

“梶原武雄喜欢俳句,偕同俳坛的朋友们前往和布刈神社,一方面行吟,一方面给祭礼照像。”

“什么,梶原也作俳句?”三原不知不觉地这样问,“梶原也”这三个字,分明是指峰冈周一也以喜欢俳句见称。

“可不是,不但喜欢俳句,而且热爱摄影。他在福冈食品工业公司的宿舍里还有个简单黑房呢!”三原又感觉到意外,“这么说,他不到福冈市区里的冲印店去印照片。”

“是啊!”

三原一想,这也正确。过去调查过福冈的冲印店,都没有找到这一类照片。当初就曾经想过,大概是照相的人自己冲印。

大岛的报告最重要的地方出现了:“警司,我发现山冈所描述的梶原照片,构图与峰冈照片一样。”

不仅是三原警司听来激动,就是向他报告的探员大岛也紧张万分。

“梶原没有把这批照片交给山冈?”

“我对这一点也很注意,问得很详细。他说,梶原这个人很重视自己的艺术摄影,绝不会把底片借出去猞别人使用。”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把照片借出去,给别人提供了翻拍的机会。”

“据说也没有,梶原只准许人看,而不许借走。此外,他从没有在照片展览以外的情况下把照片借给别人。后来,我又仔细地问了一句,会不会有人把他的照片偷走了。山冈说,也不会,因为如果有此事,梶原一定大嚷大叫起来。”

三原警司也曾想到这一点,结果,这一看法又告幻灭。

“那么,梶原这个人,到哪里去了呢?”

“这就有些奇怪。住在大川町的他父亲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梶原则根本没有明确表示就向福冈食品工业公司辞职。山冈也以为梶原真的是回到他父亲那里去了。”

梶原为什么失踪了呢?是不是峰冈在背后动了手?

峰冈周一与梶原武雄都喜欢俳句。只有这一个共同点才能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

“梶原武雄属于哪个俳句团体?”三原问。

“听说叫作筑紫俳坛。”大岛查过笔记本后报告。

“什么”筑紫俳坛?“三原听见过这名字。似乎是什么地方的俳句杂志的名字。

(对了,这是上次到骏河台去访问江藤白叶时,江藤拿出来看的杂志。)

江藤白叶主编的俳句杂志名叫“荒海”。他那地方有许多交换寄赠的俳句杂志。当时看到的,就有“筑紫俳坛”这个名称。

“筑紫俳坛是当地有名的俳句社。梶原在那里工作,虽然人很年轻,倒非常活跃。”

“你从哪里听来的?”

‘“是筑紫俳坛负责人大野残星说的,他是福冈寺的主持,我去登门拜访,特别请教的。”大岛颇为得意。

“你倒真是仔细啊?”

“大野残星这和尚,已经近六十岁的人了,自称欣赏俳句标准很高。他认为梶原武雄是个相当有希望的青年,可惜一心二用,另外又喜欢拍照,所以始终没有好的俳句创作。”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每逢行吟集会,总是由梶原拍照。”三原推测。

“是的。我问他,梶原今年照的和布刈神新祭礼照片,他手里有吗?他说没有,只有快近天亮时大家一同拍摄的纪念照片。我因为借回来也没有用,所以没有借。”

“这位主持知道峰冈周一吗?”

“他完全不知道。我说这个人也是俳句爱好者,他仍然说不知道此人。”

现在,梶原行踪不明,显然出自峰冈周一的关系。但峰冈周一怎么认识梶原这个人呢?用什么方法同他接近呢?如果筑紫俳坛主编的和尚知道峰冈的姓名,也许他们是因为俳句联系起来的,现在却又不像。

“警司,峰冈的线索既然无从找到,何妨再回过头来,由须贝同梶原的关系下手?”

“这意见值得考虑……”

三原警司嘴里虽然这样说,看那表情却不一。被勒死在水城的须贝新太郞是北海道人,在名古屋作人妖艺伎,连俳句的“俳”字都不认识。他同从来没有离开过九州的梶原武雄,根本不会发生任何联系。探员大岛头脑之单纯,由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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