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结完账的时候,是贺云醒把购物袋给拎出去的。

边梨不看还好,这么一瞅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整整装了两大袋。

“你给我买的也太多了吧。”只是在这儿待着个三四天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去荒岛避难了。

贺云醒面色淡淡,“这不都是你自己挑的?”

这句话一招毙命,边梨瞪了他一眼。

她拉着他去了超市外面一侧的自动贩卖机那儿,点名要吃冰淇淋,垫着脚尖儿看口味。

“感觉都好好吃,你给我买一个?”边梨朝他眨巴眨巴眼,撒娇的意味很浓。

贺云醒侧过身来,敛眸看她,“刚刚明明说撑得不行了,还能吃得下?”

“我当然能啊。”边梨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小脑袋快要嗑在上面了,半点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不行。”贺云醒点了点下巴,示意边梨跟上他,而后长腿一迈,一副要走的模样。

边梨觑他,气得要命,站着不动,“喂!你怎么这样啊?”

“那你自己买。”贺云醒挑了挑眉,故意来了这么一句。

她换衣服的时候走得匆忙,压根就没来得及带钱包。晚上说要吃大餐的时候,她就小声地跟他埋怨,他倒是没什么反应,说他带了就行,想要什么都给买。

现在可倒好,男人心,海底针,这么快就反悔了。

边梨秀眉皱得紧紧的,赖在原地不走了,嘴儿撅地高高的,“你明明知道我想吃,啊我不管,不给我买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贺云醒脚步顿住,看了她良久,认命般地转了回来。

“那这一袋你给我提着?”说着,贺云醒将袋子稍稍晃了晃,上下提了提。

边梨见他有所松动,连忙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就知道你最好了。”

贺云醒冷冷嗤了声,“只准吃几口,不然不给买。”

边梨最喜欢看他别别扭扭,然后口是心非的模样。

现在只想哄着他先给买了再说,其他的不管。

思及此,边梨忙不颠点点头。

贺云醒到底也没让她帮忙拎着袋子,只是放在了地上,而后单手掏出手机,开始扫码。这儿的贩卖机服务很方便,以往来这儿的中国游客多,支付种类也逐渐普及。

“你带手机了?“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带了啊。”因为要和他通话和定位,这个她可忘不了。

贺云醒沉思了一会儿,“你自己也可以买。”

他一直拖延着,实际上并不怎么想给她吃,肚子要是撑到了,可真有她难受的。

“我自己买的不稀罕,我就稀罕你给我买的。”

边梨本来在踩着地板玩,看贺云醒侧脸认真无比,她就绕到他身后,张开双臂,从背后拥住他,满足地用小脸蛋儿去蹭,像个小花猫咪。

她很享受这片刻的亲昵。在国外就是好,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一切,边梨又夸赞了一遍沈总,当然,是在心里暗戳戳的那种。

贺云醒听了她这话,面色稍缓。

“要是你吃了以后积食怎么办?”刚刚吃晚饭她太尽兴了,吃完难受得不行,非要他给她揉揉。

“运动运动呗。”饭后散步形式可多了,在边梨的认知里,逛超市和眼下的闲逛,都算在了其中。

“运动运动?”贺云醒睇了她一眼,神色疏散。

边梨点点头,开始选味道。

她挑了草莓牛奶味儿的,贺云醒神色淡淡,手里拿着个冰淇淋蛋筒看向她的时候,边梨莫名觉得他很萌。

边梨接了过来,立马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伴着从树林那边吹过来的傍晚海风,甜津津的,边梨真真体会到了透心爽。

“你也买一个吧?”边梨说着又咬了一口,看贺云醒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又问道,“这个味儿很奶,又有草莓的香气,奶甜奶甜的。”

“还有一口。”贺云醒不紧不慢地提醒她。

边梨锲而不舍,只想绕过这个话题,“那你和我一起吃吧。”

说完,她献宝似的,将这个冰淇淋递到他面前。

贺云醒垂眼看她,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他凑近撇开她的手,而后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向上微微抬起,吻了下去。

这个吻结束得很快,但贺云醒愣是把她的嘴儿给吃得红通通的,边梨恼他,“让你一起吃,又不是……”

贺云醒笑起来,眉眼在这夜间蓬荜生辉,“是挺奶的。”

说着,他骨节明晰的手抚上她的唇角,动作轻柔,又补了一句,“不过,没你奶。”

边梨咬唇,内心里开心喜悦地要炸开来,到底抵不过羞赧之意,低下头来,假装淡定地啃冰淇淋。

然而还没来得及啃几口,冰淇淋就化了。

边梨望着融成一滩的冰淇淋,呆呆地,欲哭无泪,“……都怪你……我都没吃几口!”

贺云醒伸手接了过来,“刚好可以不用吃了。”

说完,他利落地扔掉,动作怎么看怎么潇洒。

边梨:“……”

真是要命了,这个狗男人。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讨厌不起来呢。

“那我拿点软糖吃吧,刚好是我没见过的牌子,我要尝尝到底好不好吃。”边梨边说边去碰贺云醒手里拎着的袋子。

她刚刚明明都看见了,贺云醒拿了五颜六色,色彩缤纷的整整两大板,估计把味道都买全了。

两人一齐往回走着,贺云醒没让她碰袋子,“回酒店再拆,别急。”

边梨没有多想,应了声好。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地聊着天,一般都是边梨在叽叽喳喳,贺云醒敛着眸,却是认认真真地在听,再时不时地给点意见。

从酒店大厅一直到了两人所住的那一层,贺云醒面上神色都很淡然,然而在边梨刷卡进入自己房门的时候,他就毫不掩饰地暴露了自己。

他直接紧跟着进来,丝毫没觉得自己脸皮厚。

接受到边梨疑惑的眼神,他也十分理所当然,“帮你把零食拎进来。”

说得这么好听,然而他放下零食袋子以后,就跟块儿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着,怎么赶都赶不走。

边梨哼哼两声,“你还要我给你倒茶呀?跟个大爷一样。”

说着她坐在床侧,开始扒拉起购物袋,刚才她就想要吃糖了,他拦着不让。

翻出那一整板水果糖,边梨拆开外包装,才发现是一盒一盒的。

她好奇不已,还要继续拆的时候,总算看到了上面标着的英文字母,是闪闪亮亮的几个字——condom。

边梨觉得自己仿佛捧了个烫手山芋,烫手得不行,她直接抛开,说话磕磕绊绊,几近结巴,“贺……贺云醒!你买了什么呀!”

“你不是看到了吗?”贺云醒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语调懒散。

“可我以为是软糖,我没有仔细看!”

“那没有办法,这就是……”他刻意停顿,而后朝着她,蹦出了三个字。

边梨脸热得和赤道徘徊的光没什么区别了。

“这,还是你自己选的。”贺云醒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刀。

回忆里是这样没错,但是边梨还是又忿又赧,梗着脖子不去看他。

贺云醒缓缓起身,走到她一旁,将被甩开在一旁的那两板花里胡哨的东西拿起来,放到了床头柜上。

“你搞什么啊……”边梨余光里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

“能搞什么。”他来到边梨跟前,微微俯身,就这么看着她,“今晚你那儿还是我那儿?”

他意思很明显了,边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抓准他的意图和命脉,好一会儿才小声呐呐,“那……你别走了吧……”

贺云醒笑了起来,胸腔里都是愉悦。

边梨站起来捶了他一拳。

“你这儿有浴袍吗?”

“你要干嘛……”边梨忍不住多窥了他两眼,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我去洗澡。”他摸了摸边梨的脸蛋儿,“等久了,我有点忍不了。”

边梨用手背抵住自己发热发烫的面颊,递给他酒店的浴袍,连忙赶他,“那你快进去……”

“知道了。”贺云醒语气促狭,“既然你这么心急,那我一定快。”

“……”

等到他颀长的人影踏了进去,水声也渐渐地传了出来,边梨才缓过神来。

她不是没有想到过这方面,事实上,自从知道要来斐济,她内心就有一块遮蔽的小角落,藏着的都是对这次的小小期待。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会来得这么快。当一切即将要真切地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她还会有点儿慌乱。

她三步作两步跑到自己行李箱那儿,开始翻找自己带来的睡衣,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边梨缓缓地攥紧了紫色蕾丝的那件。

贺云醒出来以后,就看到小姑娘像风一样钻了进去,将磨砂玻璃门关得紧紧的。

他挑挑眉,不动声色。

边梨买的这件淡紫色睡裙清新可爱之间不失魅惑,只是等她洗好澡的时候穿上,才发现,领口往下居然是心形的镂空设计。

她羞愤不已,有点后悔自己只拿了这么一件进来。

她磨蹭了有将近半个世纪,才酡红着小脸儿,不是很情愿地迈了出去。

贺云醒已经半躺在床上了,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清瘦的骨架隐在浴袍里。

听到声响,他缓缓抬眸,和边梨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空气中仿若有无形的火花,互相挤着碰撞着。

良久,他将手机随意地扔在一旁,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边梨慢吞吞地挪了,还没靠近的时候,就被贺云醒一把捞了过去。

“你很紧张?”他挑了挑眉,手紧紧地箍住她。

边梨故作镇定,“没有啊。”

贺云醒看她双手抱肩,脑袋沉沉垂着的模样,显然是不信的。

边梨咬了咬唇,缓缓地放下了手。而后,她感受到了贺云醒的呼吸,明显慢了一拍的节奏。

他将她拉得更近,“你这穿的是什么?”

“睡……睡衣啊……”边梨耳垂红得能滴血。

贺云醒没说话,摁住边梨直接亲了下去。

过了良久,两人分开。此时此刻,小姑娘侧首埋在雪白的被褥里,面颊上散着凌乱的乌黑卷发,小嘴儿被吃得红红的,勾人得要命。

淡紫色的蕾丝衬得她一身玉白的肌肤雪白得耀眼。睡裙十分窄紧,箍得腰细细的,不堪一握。

贺云醒望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这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浅尝即止都要来得勾魂摄骨,他喘了会儿,缓缓开口,“宝贝儿,你这不叫睡衣。”

边梨也喘得厉害,只觉得自己落入赤红的深渊,挣扎间也不得其法,听他这样问,低低地应道,“……嗯?”

她声若蚊呐,贺云醒听了凑地更近,抬眸觑她,嘴角的笑容勾得很坏,“你这叫,情,趣,内,衣。”

边梨听了他这句话,只觉得脸火烧一般,呼出的气都是带着肆意的燥。

贺云醒没给她休息的机会,俯下身来,又含住她的嘴儿,末了没命地嘬儿,十分蛮不讲理,霸道极了。

边梨本来就在轻颤儿着,被他亲得颤得更加厉害,咬着唇,“你别这样……”

他眼底涔了一片幽深的海,哑声道,“可是你很喜欢。”

边梨说不过他,热到快要爆炸,闻言只是呜呜地啜泣。

灭顶的酸意直直地往上涌,那股子涩聚集在一起,越来越急,越来越密,而后汇合成尖锐的感觉,像海上巨浪,直接就把她这艘晃荡不停的小船给打翻了。

“这样又喜欢了?”贺云醒能感受到她又放松下来了,在她耳侧低声询问。

“嗯……”边梨颤音儿扬起。

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哼,贺云醒有点儿受不了,寻到她的樱唇,勾着她的舌尖吮吸,“宝宝,可以了吗?”

边梨小小地回应他,唇舌交缠之间,声音断断续续地,“……记得那个……”

贺云醒长手往床头柜旁边一伸,直起腰来,室内一时都是克制不住的呼吸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他才又俯身下来。

他额前黑发微湿,宽劲的肩微微起伏,“乖啊,放松点就好了。”

边梨鬓角都汗湿了,细细密密的刺痛感像是针扎一般涌了上来,闻言软着嗓哭起来,“鬼知道怎么放松啊……我有点儿不舒服,早知道我就多吃一点儿冰淇淋了,太亏了一点都不划算!”

贺云醒双眸半阖,下颚紧紧地崩着,线条利落又性感。

“现在呢?”

“还好,一点点儿。”小姑娘双眸水水的,声音细细的,整个人都紧紧地贴住他,依偎在他的怀里,嗅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饶是他定力惊人,也到底是个初哥儿,再怎么自以为运筹帷幄,都还是小瞧了那温柔乡的魅力。

贺云醒心里过了一遍自己写的歌词歌曲,那股子冲动才缓和了下来。

边梨这样也觉得十分满足,微睁着眼。

初初结束得很快,贺云醒望着还处在迷蒙之间的小姑娘,自觉没了面子,而后不由分说,卷土重来。

有了刚刚的经验,他已经能够有所把握,一心要边梨知道他的好。

“云醒哥……我好难受……”边梨紧紧地抱住他,小声啜泣。

贺云醒嗓子喑哑得不行,“你别咬我。”

“……我没咬你呀……”边梨还在小声地啜泣。

贺云醒笑得很坏,低头歪在她耳侧,轻轻说了句什么。

边梨小声地尖叫,羞恼得不行,在他脖子那儿挠了两把,都挠出了印儿。

两人都是初次尝试新事物,觉得新奇得不已,探索着,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就再探索。

起起伏伏,竟也是闹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斐济开始下雨,隔着透明的落地窗,边梨都能感受到黑夜雨气的湿润,就跟她现在所处一样。

最后边梨实在是困得要命,沉重的眼皮上下打架,压根儿睁不开,两人累得都没清洗,直接昏睡了过去。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还在外面下着,拂过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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