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历练”,让方超有了彻头彻尾的蜕变。当他已经做好“偷盗”准备时,“烟杆”却把他带进了另外一个行当。起先方超对这行是一无所知,他每天只是机械性地按照“烟杆”的意思,把一包包牛皮纸送到指定的地点,然后再把对方给的现金放在背包中如数带回。

方超不是傻子,1万元有多重他心里清楚,那么一小包的东西,能换来几万元的现金,用小脑想想都知道牛皮纸袋中装的是什么。但方超习惯“看破不点破”,“烟杆”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从来不多问一句、多言一语。

就这样,打扮成中学生模样的方超每天背着书包,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而他的所作所为,则全部在“烟杆”一伙人的掌控之中。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方超做完交易,照例将书包交给了“烟杆”。

“三伯,今天的纸袋全部交接完了。”

“烟杆”嘿嘿一笑:“小超,你是个聪明孩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伯这一个月让你送的是什么?”

方超摇摇头:“三伯不说自然有三伯的道理,小超只管照做,不会细问。”

“烟杆”欣慰地点点头:“三伯没看错人,你是我近几年见过的最优秀的小伙儿。”“烟杆”说完,从腰间掏出一个牛皮纸包撕开,袋中雪白的粉末忽然散落一地。

之前方超只是猜测,可当亲眼见到这些东西时,他还是吓了一跳,在黑煤窑他可没少听过关于“吸贩毒”的事情,偷盗被抓到最多只是坐牢,可贩毒却是要被枪毙的“行当”。

“烟杆”见方超大惊失色,心里猜出了七七八八:“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让你送的是什么,是不是?”

“是,是的,三伯。”

“什么时候猜到的?如实回答。”

面对“烟杆”的威压,方超只能实话实说:“送货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哦?第一天就知道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钱的重量。”

“重量?”

“嗯。”方超点点头,“1万元旧钞大约重3两,我第一天送货换回来的钱总重有1斤多,折算起来大概是4万元。我以前在黑煤窑听别人说过,一小包毒品就能卖上千元,三伯你第一次给我的牛皮纸袋,加起来还没有一袋方便面重。这么点儿东西,换回来那么多钱,我就琢磨着袋子里装的是不是毒品。”

“烟杆”“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你这一个月有没有打开包装?”

“没有!”

“既然你怀疑是毒品,为什么不打开?这要是被警察抓到,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方超这一个月想过无数回,说不怕,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事到如今,他又哪儿来的退路。好在他今年才12岁,距离14岁还有2年,有了年龄上的“保护罩”,他不会太过担心。与其现在撕破脸被送回黑煤窑,还不如将计就计,缓上2年再寻找出路。于是方超按照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回答道:“是三伯把我从黑煤窑解救出来,如果不是你们,我说不定就累死在了黑煤窑。与其在那里暗无天日,还不如跟着三伯闯江湖,就算有一天被枪毙了,也比死在黑煤窑中强百倍。”

“说得好!”“烟杆”用手指从地上抠起一点儿白粉抹在方超口中。“细腻无味”,这是舌尖的味蕾传递给方超的讯号。就在他还在诧异传说中的毒品为何与面粉一个味道时,“烟杆”又紧接着从书包中掏出了牛皮纸信封,信封中一张张印着“玉皇大帝”的钱币被他倒落一地。

“纸钱?那我刚才吃的……”

“是面粉。”“烟杆”拍了拍一脸茫然的方超,“恭喜你小超,你过了最后一关,从明天起,三伯带你干大事,不过你放心,每次带货前,三伯都会给你规划好路线,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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