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继续对现场进行重建:“邵芬、范芳、葛明远的尸体除致命伤外,体表无其他明显外伤。而在葛亮身上,我发现了头部钝器伤、手脚捆绑伤、上半身淤青以及脸部巴掌印。头部钝器伤呈凹陷状,嫌疑人使用的为圆柱形钝器,头骨骨裂不明显,钝器材质较轻,推测为木棒。从力的方向分析,伤口为后击而成,嫌疑人是站在葛亮身后用全力击打了这一棒。

“葛亮被击晕后,嫌疑人将其捆绑在木椅上,接着又把其他3具尸体移至客厅。随后,凶手对葛亮猛扇耳光使其清醒,葛亮在看到父母、奶奶被害后,因恐惧开始拼命挣扎、反抗,于是在手脚上留下了捆绑伤。”

明哥停顿了一会儿说:“目前来看,葛亮身上的大部分伤痕都可以找到合理的推断,唯独淤青有些模棱两可。淤青,在医学上被称为挫伤,是由于一些较小的血管破裂,致血液逸入组织所形成。人死后血液不会在毛细血管中流动,所以淤青必定是生前伤。而淤青会根据人的体质表现出不同的物理特征,比如有些人稍微磕碰一下,就能形成久聚不散的淤青,而有些人则恰恰相反;葛亮身上的淤青要么是嫌疑人在行凶时泄愤所致,要么就与之无关。案件调查结束之前,这个疑点只能暂且放一放。”

明哥点燃烟卷,深吸一口:“本案中,邵芬、范芳、葛明远均是直接致命,只有葛亮是被击晕后又打醒,接着被折磨致死。从作案手法上不难分析,凶手一定和葛亮存在某种仇恨。如果该仇恨是单方面的,他不会选择灭门这种极端的方式。因此我推测,仇恨应该是来源于被害人一家,只不过源头在葛亮身上。”

胖磊捏着下巴:“这么看来,本案可以100%定性为熟人作案。”

明哥“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中心现场附近有没有监控?”

胖磊一摊手:“一个管用的都没有。”

明哥望向我:“小龙,你那边什么情况?”

“痕检方面处理了多个物证,我先说第一种:锁芯。

“现场一共有7扇门、7把锁芯,分别是院子大门,彩板房铁皮门,1层防盗门,4扇卧室木门;7扇门中,除院子大门为‘B级十字花’锁芯外,其余均为‘A级一字形’锁芯。在显微镜下观察,被撬的锁芯只有两个:院子大门和1层防盗门。

“痕迹学上研究的撬锁方式有多种。常见的有暴力撬开、锡箔纸开锁、铁丝钩锁以及配钥匙开锁。暴力开锁无技术含量,破坏痕迹大,排除。锡箔纸开锁是将锡纸条模具插入锁孔中,来回调试,再利用专业的工具配合,进行开锁,使用这种方法会在锁芯内部形成大面积的擦划痕迹,现场锁芯没有这一特征,排除。铁丝钩锁会在锁芯内部形成线条状痕迹,这种情况也不存在,排除。最后一种是配钥匙开锁,针对‘十字花’和‘一字形’两种简易的锁芯钥匙,使用普通电子配钥匙机便能配制。配钥匙机的工作原理是:一端夹着原配钥匙,一端夹着钥匙坯,机器通电后,钥匙坯按照原先的钥匙纹路切割,便能完成配制。新钥匙的匙牙上会有切割后的金属凸起,当它插入锁芯并扭动时,会在锁芯内腔上留下特有的痕迹,该痕迹与现场撬痕十分吻合。也就是说,凶手使用的是配制钥匙开门入室。除此之外,贤哥还在锁芯内发现了大量的金属残渣。”

老贤接过话头:“残渣的主要成分是含碳量大于2%的铸铁。样本铸铁含有大量杂质,像是多种铁制品熔铸后的产物;市面上的钥匙坯为白铜或黄铜的,不可能会用这种劣质材料。我怀疑凶手并没有用钥匙机配钥匙,他选择的是另外一种方法——塑泥浇铸。这种方法是将钥匙用陶泥包裹,制作成模具,随后在模具中灌入铁浆,待铁浆冷却后,即可完成配制。杂质铁的熔点是1300摄氏度,陶泥模具在这个温度下会因水分蒸发缩小一定的比例,因此配制的钥匙会比原配钥匙稍小一些,开锁时需要多次扭转,这样就很容易在锁芯中留下铸铁残渣。不过凶手无论用哪种方式,至少可以证明一点:他接触过原配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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