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再一次感叹风家的卦术,真的是准得不能再准了,说遇着贵人,这不就遇着了。

一时间,姐妹二人的心里都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是一个比一个会做戏,非但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反而一个个瘪起了嘴巴,好生不乐意。

白鹤染说:“亲威哪有说换就换的,再说我们家在凤乡也没有别的亲威,要如何换?”

男人听她如此说,直接拱手冲着她鞠了一躬。

白鹤染吓一跳,立即往边上躲了一下,“大叔这是干什么?

好端端的给我一个小姑娘行什么礼呀?”

男人又是叹气,“姑娘也看到了,我家夫人因为小女离世受了大刺激,直到现在都接受不了小女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整日都活在幻想中,但是她也从来没有把旁人当成小女错认过。

今日许是姑娘与小女离家那日穿了一样的衣裳,所以她……”白鹤染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因为要在外赶路,也因为不想太惹人注目,所以她并没有穿什么华贵的衣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身骑马装,黄色的。

“大叔真是说笑了,一看您跟那位夫人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衣裳都穿得这样好。

我这一身风尘仆仆的,也值不了几个钱,怎么可能跟您家小姐的衣裳一样?”

“就是一样的。”

男人摆摆手,“我那女儿从不愿在府里好好待着做个大家闺秀,整日就知道往外跑,不是去城外骑马,就是去山里打猎。

她生母生她时难产离世,外祖家在鲜于城,所以她大了之后便隔几个月也往鲜于城去探亲。

从来都是好好的,知道她是我孟家大小姐,也没有人敢动她,可谁成想,谁成想还是出了意外。

唉,姑娘,此处也不是细细说话的地方,如果姑娘愿意成全我夫人的思女之心,那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孟家大小姐,鄙人定会像从前对小女一样好好待你,绝不会有任何亏待之处。”

“这……”白鹤染面色犹豫,“可是我还要找姨母。”

“我帮你去找。”

这位孟老爷一挥手,“放心,只要人是在凤乡城里,就一定找得到。

相信你的姨母也会体谅你的一片好心,也能体谅我孟家的丧女之痛。

姑娘,孟家在凤乡城里不算小户,姑娘去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别的我也不说,只说姑娘如今也是无父无母,那么现在重新有父母疼爱,不好吗?

我们一定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你,吃穿用度自不必说,就是将来婚嫁,那也必是最好的,且全由你自己做主。

这是我曾经跟我的女儿说过的话,今日也对你说。

只要是你相中的男子,不论门当户对,只要他品质端正,家里都可以接受。”

白鹤染眨眨眼,仔细去看面前这男人的眼睛,除了真诚之外,似乎还有一丝仇恨。

但这仇恨不是对她的,想来是因为想到了亲生女儿的离世,故才有此情绪。

她眼圈儿泛红,有些动容,当然,这动容是动给这男人看的。

于她来说,眼前这一幕本就是戏,她是入戏之人也是控戏之人,如何会搅了情绪?

“大叔真是一位好父亲,那位书和小姐如果还活着,一定非常幸福。”

她低下头,十分低落,不多一会儿抽泣起来,肩也一颤一颤的。

孟老爷就有些慌,“好孩子,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话?”

白鹤染摇头,带着哭腔说:“没有,您没说错话,是我想到了我自己的爹娘。

本以为爹爹虽不在了,但是我跟娘亲也可以相依为命的,家里还有点小生意,足够维持生活。

我娘亲也曾这样同我说过,说将来我不管想嫁给什么人,不需要去考虑贫富,也不用惦记门弟,只要是真心喜欢,对方品行端正,就可以嫁,她会为我做主。

可是还没有等到我出嫁,娘亲就去了。

我多想娘亲能再回来呀,谁愿意做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谁愿意到姨母家去寄人篱下。”

“好孩子,这不是正好吗?”

孟老爷乐坏了,“你放心,你爹娘能做到的,我与夫人也定能做到,只多不少。

今后你在我孟府就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孩子,你点个头,我就当你是同意了,这就去跟夫人说去,她一定欢喜。”

白鹤染看了看白惊鸿,“大叔,能把静儿也带上吗?

她挺可怜的。”

她取了惊鸿的惊字一个谐音,惊儿就叫了静儿,算是给了白惊鸿一个新的名字。

孟老爷看去看白惊鸿,只觉这个丫鬟哪里有些眼熟,但再瞅瞅这一身已经不太干净的粗布麻衣,便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于是点了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白鹤染终于笑了,带着白惊鸿一起,冲着孟老爷屈膝行礼,“女儿书和,见过父亲。”

孟老爷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下来了,赶紧伸出手双把白鹤染给搀扶起来,“好孩子,好孩子。”

已然说不出别的话,只任眼泪纵流,到是看到白鹤染真起了几分心酸。

“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书和,你母亲想你想得好苦。”

孟老爷入戏更是快,也不知道是戏演得好,还是真想到了故去的女儿动了情,反正是一手拉着白鹤染一手往脸上抹眼泪,一直到了孟夫人面前,这才道:“夫人,我劝过书和了,她已经答应我不再走了,乖乖跟咱们回家去。”

这话说得夫人身边的小丫鬟直发懵,但看到老爷一脸认真地冲着自己微微摇头,便也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再看向白鹤染时,目光里就带了几分防备。

白鹤染无意理会个小丫头,只冲着孟夫人弯身行礼:“母亲,是女儿不好,让母伤心了。”

孟夫人一下子把她抱到了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你这个坏丫头,你让娘亲担心死了,都回来了还不认娘亲,你一定是故意的!书和啊,下回可别走这么久了,娘亲想你。”

白鹤染这次没躲,乖乖地任由这孟夫人抱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看起来眼窝也是泛红的,眼泪也掉下来几颗。

从此刻起,她就是凤乡城孟府里的大小姐,孟书和了。

有了这层身份,再想进这凤乡城简直就跟走自家家门一个样,城门口的守卫一看到掀开车帘子透出头的孟老爷,当时就放了行,还陪着笑脸打招呼,一副的奴才相。

白鹤染见了,便在心里琢磨这孟家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同时也在心里琢磨那个被她编造出来的姨母,若是孟老爷问起,她该如何解释。

白惊鸿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悄悄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色,她便放下心来。

白惊鸿在凤乡城住过一段日子,对这里比她了解,想必也能给她编出一个好姨母来。

进城之后一路西行,马车终于在一座气派的大宅前停了下来。

孟老爷先下了车,然后伸出手,将夫人和新认的女儿一个一个扶下车来,还对迎出来的管家说:“快,叫人把小姐的屋子再收拾收拾,小姐回来了。”

管家都听糊涂了,想说小姐不是死了吗?

可看孟老爷冲他挤眼,再瞅瞅陪在夫人身边的白鹤染,心里一下明白了。

哦,这可能是认了个干女儿。

也好,让夫人有个心理寄托,总比整天精神恍惚的好。

于是乐呵呵地叫人去收拾屋子了。

孟夫人始终不肯松开白鹤染的手,一行人都走到前厅了,她还是紧紧拉着。

孟老爷便劝她:“孩子都回来了,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你看,孩子赶路也累了,你让她坐下来,吃些果子喝点水,厨下已经备饭了,咱们一会儿一起用晚膳。”

孟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白鹤染的手给松开,然后把桌上放着的果子和点心拼命往她手上塞,“书和你快吃,府里尽是些你爱吃的东西,你想吃哪样就吃哪样。

那种油渣子烙的大饼,你要是爱吃,娘就让厨房给你烙,一定比外头的好。

书和啊,你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你看你都瘦了。

以后别总是一个人往外跑了,要去鲜于城也行,娘陪着你一起去。”

白鹤染听话地听了个果子,一边吃一边点头,“好,女儿记住了,以后一定听娘的话。”

孟夫人是真高兴,打从白鹤染跟着她上了马车,她除了哭就是笑,那种欢喜是打心里头发出来的,做不得假。

白鹤染不由得就要去想,那位真正的书和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应该会很幸福吧?

晚膳十分丰盛,不但肉多,居然还有青菜。

这个季节在歌布想要吃到青菜可不容易,可见孟家在凤乡城里确实是有一定实力的。

白鹤染一口一口吃着饭菜,时不时陪着孟夫人孟老爷说话,一顿饭到也吃得管饱又得体。

只是在饭刚吃完时,外头管家匆匆走了进来,俯在孟老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孟老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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