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吧!”

她扯了默语一把,二人进了屋,房门很快就关了起来。

默语指了指员外夫人住的方向,小声说:“夫人,那屋子传出的味道不对。

船工闻不出,但奴婢闻出来了,夫人肯定也闻出来了吧?”

白鹤染点头,“有血腥味,但因为这条河即将入海,所以河水的味道也很重,两者混合在一处,就不是很容易被人闻出来。”

她告诉默语,“除此之外还有毒药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员外夫人一行人,应该已经遭了毒手了。”

默语听得惊讶,“是什么人如此大手笔?

那员外夫人带了三个丫鬟上船,算上她是四个人,都给杀了?

可是这因为什么啊?

一个小镇子上的员外夫人而已,能跟人结多大仇?”

“不知道。”

白鹤染摇头,“但这里是快到兰城的地界,那员外夫人是兰城府尹的妹妹,她的遇害肯定跟那府尹脱不了干系。

只是不知道是府尹连累了她,还是府尹……害了她。”

默语听得毛骨悚然,连累她明白,但害了是什么意思?

亲哥哥害亲妹妹?

这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为什么要害呢?

张家镇离着兰城那么远,坐船走都得走一个月,当哥哥的杀害远在百里之外的妹妹,图什么呢?

白鹤染也不知道图什么,但总觉得这事儿跟那位被兰城府尹新纳进府的小妾脱不了干系。

小妾贪财,员外家有的是财,会是因为这个吗?

可那小妾为何如此贪财?

这夜,白鹤染默语二人悄悄潜入员外夫人的房间。

不出所料,员外夫人的房间里躺着尸体,皆是中毒而亡。

但也有所料之外的,尸体是三具,而员外夫人带了三个丫鬟上船,一共四个人,但眼前尸体只有三具。

这个房间是套房,里头还有个小间儿,白鹤染二人找遍了整个套房,待确实只有三具尸体的时候,白鹤染说:“看来是自己人动的手,那个叫做阿兰的大丫鬟不见了。”

她蹲到员外夫人的尸体边,伸手掐上了员外夫人的腕脉。

默语不解,“人都死了,还能诊到脉象吗?

还是小姐看出她还没死?”

白鹤染摇头,“人确实已经死了,脉象正常来说也是摸不到的,所以我摸的不是脉象,而是骨象。

我也不是为了给她诊毒,而是看这个人有没有机会再活过来。”

默语听得直咧嘴,“死了的人还能再活过来?

那这人算是人还是鬼?”

“自然算是人。”

她笑笑说,“完全救活是不可能的,只能给她一个短暂的回光返照的时间,让她把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让我们把不知道的事情都打听个清楚。”

她放下员外夫人的手腕,摸出自己随身的金针,在员外夫人的头顶结了一个五枚金针的针阵。

“得亏是中毒身亡,这要是换一种手法,即使是我来了,也不可能抓住这个机会的。”

这个针阵下得狠,五枚金针整根都没入到了员外夫人的头颅里,瞅着都疼。

但死人是不知道疼的,即使在针阵的作用下开始有回光返照的迹象,她也根本顾不得疼。

很快地,员外夫人有了动静,猛地一小口黑血吐了出来,人瞬间睁大了眼睛,一眼迷茫。

白鹤染躲了下,没有让那毒血吐在自己身上,见员外夫人已经睁开眼睛,立即小声开口:“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必死无疑,所以你得告诉我,是什么人杀了你,又是因为什么要杀你。”

她蹲坐在员外夫人身边,用手撑着员外夫人半坐起来。

金针刺穴的作用下,员外夫人此刻十分清醒,甚至比没死的时候还要清醒得多。

所有生前经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自己是因为什么上了这条船,又因为什么被人杀死,被谁杀死,这些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还认出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隔壁的穷夫人,她曾经试图跟这位穷夫人接触过,送了不少点心,但穷夫人一直比较谨慎也比较老实,从来都不主动找她,两人甚至从来没有一起说过话。

“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县城妇人,没想到是我眼拙。”

员外夫人开了口,看着白鹤染说,“你能让我死了之后又活过来,定不是普通人,想必这些日子以来的穷困也都是伪装。”

白鹤染没理她的话,只是告诉她:“我只抢回你一柱香时辰的命,所以有什么话抓紧说,有什么遗憾也抓紧说,想告诉我的就告诉我,不想告诉我的就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员外夫人一愣,随即苦笑,“原来只有一柱香的命,是我太贪心了。”

她说完,面上明显地现出了紧迫感,一把抓住白鹤染,恨意猛然涌了上来——“是哥哥杀了我,虽然是阿兰动的手,但是我知道指使她的人一定是哥哥。

哥哥受了那贱人的蛊惑,杀了我的相公,掳了我的孩子,现在又把我给杀了,她简直是个索命的妖怪!”

白鹤染听得直皱眉,“你的相公死了?”

员外夫人点点头,“死了,年前就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我甚至都不敢给他发丧。

因为人家说了,事情闹得大了对我没有一点好处,因为我的儿子还在他们手里。

我不但不能发丧,还要带着我相公的全部家当一路往兰城来,拱手送给我的哥哥和那个贱人。

为了钱,他们已经疯了,已经彻底疯了!”

员外夫人说得咬牙切齿,恨意让她的眼珠子都凸了起来。

白鹤染问她:“贱人是谁?

是兰城府尹新纳的那个小妾吗?”

员外夫人点头,“就是她。

我没有见过她,只听说人长得极美,美到让人只看一眼就不想移开眼睛。

我哥哥已经完全被她给迷住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以前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丈夫好儿子,就算是对我这个远嫁的妹妹也是极好的。

我相公做生意,有经营,家里日子过得富庶,我也总想着接济哥哥,但哥哥从来不肯要我一两银子。

总说我远嫁在外不容易,银子都是夫家赚的,拿来补贴娘家会被人说闲话。”

她说得急,一边说一边大喘气,毕竟是抢回来的命,怎么也不如好好的时候。

“可是自从他纳了那房小妾之后,一切就全变了。

我这一趟去兰城是被逼的,哥哥派人接走了我的孩子,说是母亲想外孙了,我便没多想就让孩子跟着去了。

后来才知道哪里是母亲想外孙,根本就是去做人质,他以此来威胁我将家里的钱财全部送到兰城。

我相公不同意,他就派人杀了我的相公,还威胁我不让声张,否则儿子性命堪忧。”

白鹤染再问她:“既然已经杀了员外,财产为何不直接抢夺?”

员外夫人说:“抢过了的,家里能搜能抢的都被拿走了,之所以留着我的命还要让我主动送上门,是因为还有一些生意需要我或者我家相公的手信。

他们不肯放过一两银子,要搜刮得干干净净才算完。”

她说完,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已经残缺了。

“阿兰砍了我的手指头,许是他们觉得有了这根手指头,就不需要我一个大活人来了吧!也许是他们这些日子想到了不需要我就可以接管柳家生意的法子,所以我对他们来说没有用了。”

她顿了顿,又想了想,恍然大悟:“不对,是因为他们找到那个宝库了,所以不需要我了。”

她告诉白鹤染,“我家老爷在一处地方藏着个宝库,里头有大量的金银,这件事情甚少有人知,我起初还以为瞒得住的,没想到他们根本也不是在乎那些生意,他们只是要找那个宝库。

可是是如何找到的呢?”

员外夫人百思不解。

可眼下明显不是思量的时候了,说了这会儿子话,时辰已经过去不少,距离她真正的大限又近了一些。

员外夫人不甘心,抓着白鹤染苦苦哀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能让我死了又活了,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不打听你究竟是谁,我只求你如果力所能及,就救救我的孩子。

我快要死了,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就是那宝库所在。

你去找,就算他们已经先你一步也不要紧,因为放在外面的只是一部份,还有一部份是埋在地下的。

就在那个宝库的地下,你一直挖,掘地三尺,必现珠光。”

她凑近了些,在白鹤染的耳边说出一个地址来。

白鹤染心思一动,那地方居然是天赐镇的后山所在。

难不成柳员外把自己的财富藏在天赐镇了?

员外夫人笑了,“很意外是不是?

不用意外,我相公藏那笔财富的时候还没有天赐镇,那里是痨病村,是任何人都不愿意靠近的地方。

所以他才觉得那里隐蔽,敢将财富藏在那处。

我们也没有想到那里后来居然成了一个镇子,还是天赐公主的属地,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能拿到那个宝库的,莫不是去捣毁天赐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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