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为了活命,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特别是凤粉黛这种,本就对凤家的姐妹有恨,有一种几乎于变态般的攀比之心。凤羽珩比不过就够让她上火的了,谁成想凤想容竟然也住进了淳王府。虽说个中究竟还不为外人道明,可明眼人都知道,淳王府岂是轻易就能住得进去的?特别是女子,那样有仙气的一个人居然能留凤想容住在自己府邸上,怕是二人好事也将近了。

凤粉黛虽说对七皇子无意,可她就是见不得凤家的孩子比她过得好,她妒忌得发疯,巴不得这俞千音能把凤想容给收拾掉。所以,她愿意跟对方里迎外合,凤羽珩固然骗不动,但骗个凤想容,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粉黛的提议得到了俞千音的认可,但俞千音也不是个轻易就能被说服之人,她放走了凤粉黛和已经转醒的冬樱,却留下了小宝做人质。粉黛固然是想把小宝一起带出来的,可她无能为力,要么选现在姐弟俩一起死,要么选择自己先出去,好好配合俞千音,做到让对方满意,再把小宝给放出来。

她临走时,匆匆回头看了小宝一眼,目光又瞄向她身边的男子以及身后站着的众人,突然就看到了那一众人等眼里乍现的野心。她心思一动,隐隐觉出这宗隋来大顺的目的绝不单纯,再加上那个重伤的四皇子,粉黛想,怕是刚刚才消停没多久的朝廷,又要经历一场乱事了。

不过这些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她现在一心就想着能把小宝给救出来,不管俞千音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全力配合,左右她一个小女子能做的事,不过就是帮着对方收拾凤想容罢了。如果宗隋真的能把大顺弄乱,说不准五皇子还能乘机捞一杯羹,打破现在这个看起来已经既定的格局。

凤粉黛和冬樱被人送离那个奇怪的屋子,出来时也是蒙着头脸的,直到送她出来的人把她松开扔到一处之后匆匆而走,她一把抓下眼上的黑布,这才发现自己被扔到了一处巷子里,这巷子是个死巷,背后就是一堵墙。粉黛跺脚,恨意满腔,可又不得不认命。她一跺脚,吩咐冬樱去找路,冬樱也分辨了好久才带着她从巷子里出来,回水晶院儿去。

可是冬樱很奇怪,她问粉黛:“奴婢晕迷得久了,很多事情都知道。小姐,明明是奴婢与您二人回京,为何小少爷也被他们抓了起来?还有,小姐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逃得出来?刚刚那位姑娘说,要把小少爷留下做人质,那会不会有危险?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冬樱的问题很多,粉黛听着却十分的不奈,烦躁地道:“不该问的就别问,当做今日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冬樱一愣,心下一紧,再问道:“小少爷不见了,若是来日五皇子问起,咱们该怎么答?”

“还能怎么答?他是自己跑出来的,玄天琰自己没看好孩子,还有什么脸面跟咱们讨要?我没找他算帐就不错了!他若问起,就说不知道。若问得紧了,就让他自己去找,找不到的话,赔个弟弟给我就好了。”

冬樱不敢再问,凤粉黛的情绪不稳,她怕问多了连自己都要受责罚。可心中疑惑却存了下来,怎么想都觉得今日之事不大对劲。

与此同时,京城里,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也出动了很多人手,暗地里寻找着那失踪的八皇子。可惜找了这么久,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问过了宫里人,所有见过八皇子出宫的人都告诉他们,是他们自己把人提出去的,也正因为是他们二人亲自来了,所以死牢的守卫才敢放人,所以宫门口的御林军才敢什么都不问就让人离开。

玄天冥百思不解,他问凤羽珩:“两个与你我一模一样的人?阿珩,这事儿你怎么看?”

彼时,两人正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看似闲逛,却不知四目正在不停搜寻,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一模一样的人……”凤羽珩的思绪飘远,从前的一柱事在脑子里回想起来,她对玄天冥说:“可还记得当初那宗隋的六公主化名俞千音来到大顺?在赖上七哥之前,她可是曾经露过面的,还易容成我的样子从京里放走了步聪。”

“你是说,这次的事与宗隋有关?”玄天冥紧皱着眉,他是有得到消息说宗隋那头朝廷内乱,皇子们逼宫争位,折腾得好不热闹。可那也是好久以前的消息了,后来大顺这头天武帝中蛊,他的心思都在自家门口,也没顾得上宗隋那边。如若这次事情真跟宗隋有关的话,怕又是一场大乱啊!“老八还能救得活?”他问凤羽珩,“最后一次见他时,已经快要烂至膝盖了,骨头都依稀可见,这样的人还能救得活?”

凤羽珩摇头,“救不活,药是我下的,这天下除我之外,无人能救得活他,即便是爷爷也不可能。”可也正是救不活,才是最伤脑筋之处,“一个将死之人,弄出宫去还有什么用?难不成是那个一直与柳家有往来的蛊术世家?”

玄天冥立即否认:“不会!古蜀国君若是连这点善后的本事都没有,他也登不上古蜀的皇位。那个家族不应该再有存活的可能,自然也没本事再到大顺来兴风作浪。”

两人正思索着,这时,就见一辆宫车匆匆而来,凤羽珩一眼就认出:“是七哥的宫车。”

玄天冥二人上前,那宫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一掀帘子,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厮来,到了二人近前微躬了身,说了句:“王爷王妃可否下马,借一步说话?”

淳王府的人从来不会故弄玄虚,今日如此谨慎定是有大事。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下了马车,那小厮俯耳上前,如此这般一讲,却是讲得二人一愣。凤羽珩立即走到马车前,帘子一掀,一眼就看到了里头躺着的李坤和那为他诊治的太医。

她将车帘子放下,冲着玄天冥点了点头,两人二话不说,亲自护送马车回了淳王府。随后凤羽珩亲自出手诊治,很快地,李坤就醒了过来。

李坤醒了,很多事情就明朗了许多。于是玄天冥二人知道了宗隋新皇上位想要脱离大顺的管制,也知道了支持那新皇上位的最大一股外来势力,就是来自他们一直以来都找不到的端木安国,更是知道了有宗隋人一路追着李坤进入大顺。

然而,对于八皇子的失踪,李坤却全然不知,不过他到是也提供了一条有利的线索:“我的胞妹李月最是擅长易容,更是会做一种人皮面具,那相像程度足够以假真。她如今跟新皇掺合在一起,对我这个胞兄百般加害,如果她也跟着追兵一路追来,那进入皇宫去的两个人之一,必定有她。”说完,还看了凤羽珩一眼,道:“她早年也曾扮过你的样子,再做起来自然更是轻车熟路。”

俞千音参与进来这事儿凤羽珩已经想到了,可她就是想不通,对方要一个将死的八皇子干什么?难不成,要是仿制出一个假的皇子来兴风作浪?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可能,心中不由得现了几分烦躁。该死的玄天墨,早知如此就把他直接弄死了,本是想让那人多遭些罪,却没想到竟给了宗隋可利用之机。

李坤再次向二人提出自己的请求:“希望九殿下与御王妃能够支持我收回皇位,我有先帝遗诏在身,即位理所应当。且我登基,必不会与大顺为敌,宗隋愿永远依附于大顺存在,绝不生背叛之举。”

他说得到是心理话,可扶一位新皇上位哪是那么容易之事。玄天冥没有立即应下,只说要考虑考虑,盯嘱他在淳王府里好生待着,过几日再给他答复。

京城里表面平静,实际上,却是有一拨又一拨的人在暗地里寻找,找八皇子,也找那些混入大顺来的宗隋人,整整半天一夜。

京里找人,围场那边也在找人。五皇子当天就发现了小宝失踪,他就一转身的工夫,那孩子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事后打听,竟有看着马匹车辆的下人说有个孩子要回京,自称是凤家小姐的弟弟,说姐姐先走了,让他在后头追赶。

玄天琰气得都要冒烟了,一个孩子,说走就让走,赶车的是白痴不成?他握着拳,要不是事态紧急,真想跟这些下人好好算笔帐。可到底耽误不起工夫,他拉出自己的马,带着一名侍卫匆匆回京,却在半路上看到了打斗的痕迹。

玄天琰的心都凉了,此时不只担心小宝,他还担心凤粉黛。也不知道这条官道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更不知粉黛和小宝是否能够平安。他真恨不能插翅飞回京中去,无奈,这一道并不近,等他进了京时,都快到子时了。

皇子身份特殊,自然能进得城门,玄天琰一回京立即就发现京中气氛不对劲,那些老百姓们不易察觉的异动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大半夜的,街道上加了几倍的巡岗官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夜幕中窜动着的暗卫们,到底是来自哪一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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