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出声音来源并非祝新杰,祝空月就发了疯,直接绕到屏风后头,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床榻上纠缠着的齐管家和柳氏。那柳氏双目微闭,脸颊通红,外头闹这么大的动静她竟然没听见。而齐管家则以为祝空月是春桃,正准备再污言秽语再说点什么,可是一扭头,看到的却是祝空月、以及后头跟着的十几个下人。

他一下就懵圈了,该硬的地方瞬间就软了下来,偏偏柳氏还来了句:“怎的这般没出息?”然后睁眼,在对上祝空月那双喷火怒目三息之后,“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到底纸里包不住火,柳氏院儿里的事很快就在祝府上下都传了开,甚至忘川还亲自跑到大夫人的院子里,不顾下人的阻拦冲着房门大声地道:“老爷!大夫人!快快去看看吧!柳姨娘跟齐管家偷情,被大小姐撞见了!”

屋里二人刚刚入眠,还睡得浅,被忘川一嗓子就给喊了起来。祝新杰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问了句:“外头叫嚷什么?”

大夫人没睡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已然乐开了花,面上却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又忧心地道:“好像是有人在说柳姨娘跟齐管家偷情?这怎么可能?老爷您睡您的,妾身出去看看,是哪个丫头敢这样子胡言乱语,柳姨娘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怎么可能跟个管家偷情,难不成在她眼里心里,老爷您还不如个管家?”

这话随口一出,听在祝新杰耳朵里那可就是对男人极大的侮辱。齐管家比他年轻两岁,难不成真的就比他强?

祝新杰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迅速地穿好衣裳,跟着大夫人一道出了屋。外头,忘川见二人出来,赶紧上前来,把柳氏那边的情况大致一说,祝新杰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地叫着:“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然后拔腿就往外头跑。

大夫人跟在后面也是急跑着,心里那个乐啊!只道她的女儿还真是争气,竟然抓到了柳氏这样的罪证,这回看那柳氏还有何脸面,那祝空山纵然立下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柳氏鼓捣出来的这么一出。

一行人来到柳氏院子里,柳氏跟那齐管家已经被祝空月命人五花大绑起来。虽说她这边都是女人,可那几个婆子手下力气也是重着的,再加上齐管家心虚,就这么被人稀里糊涂地给绑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跑时却已然来不及。再一低头,竟是连衣裳都没穿,寸缕未着地跪在床榻上。

再观柳氏,跟他也是没什么两样,也是光溜溜地在榻里缩着,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不关我的事!是他闯到我房里来,是他玷污了我!我要上告,我要上告!”

齐管家气得真想抬手给这贱人一巴掌,无奈他手被绑着,想打也腾不出来。就只得破口大骂说:“贱人!明明是你勾引的我,明明是你让春桃那小蹄子去把我叫来的。你都勾引我多少回了,竟还敢说是我闯你的门?”

他这话刚一出口,门外,祝新杰已然带着大夫人闯了进来,一看眼前这个架势哪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祝新杰上了前去,一把将柳氏从榻上给拽了下来,扬起手啪啪几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去,直抽得柳氏唇角沾血,口中却还是不甘心地说着:“妾身是冤枉的呀!妾身是被玷污的呀!是齐管家硬闯进来,妾身无力抵抗!”

“我呸!”齐管家几乎气疯了,一眼瞪向那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的春桃,大声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忘川进来之后就站在祝空月身后,此时开了口提醒那春桃道:“实话实话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纵然主子不死,你也是活不成的。”

春桃一哆嗦,知道再怎么替柳氏说话也是没用的了,不管是被玷污还是主动,这都是祝府的丑闻,柳氏已经失了贞节,再也指望不上了。春桃一咬牙,干脆招认实情:“今日老爷留宿大夫人房中,柳姨娘心里不痛快,便让奴婢以炭火盆不热为由,叫了齐管家前来。”

“贱婢!”柳氏大骂:“我平日里如何待你?你竟在这种时候出卖于我?老爷——”她靠向祝新杰,不停地为自己争取着:“您别听这贱婢的话,她是想要爬床,多次被妾身阻止,所以心里生了怨恨,这才对妾身恶语相向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啊!”

“奴婢没有想爬床!”春桃也怒了,“是柳姨娘每日都说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做这府上的大夫人,三小姐也早晚会成为嫡小姐,所以多次许愿说将来要让奴婢做老爷的房里人。可是奴婢从来没当过真啊!老爷明鉴!老爷明鉴!”

祝新杰看着这丫头,也不听她说什么,只是问了句:“说!你们姨娘跟这管家这是第几回?”

春桃一愣,拧着眉思索起来,可想了半天也没算出到底几次。

祝新杰一看她这样子,不由得再次大怒:“多得都算不清楚几次了?”

春桃很实在地点头:“是!太多了,奴婢记不清,大概从三小姐五岁起就有过。”

祝新杰差点儿没气背过去,拽着柳氏随手操起桌上一根鸡毛掸子,照着这女人就开抽。直抽得个柳氏哇哇大叫,身上都见了血痕,祝新杰仍不罢休,大有把人直接打死的架势。

柳氏急了,大声叫道:“你不能打死我!我是丽妃娘娘和元贵人的亲妹妹,还是八皇子和六皇子的亲姨母,我的女儿空山如今还在京城,马上就要成为八皇子的正妃了!你打死了我对祝家没有好处,八皇子不会放过你!”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到是叫得祝新杰手里的掸子再没落下。柳氏的话让祝新杰起了思量,是啊!这女人背后有大靠山,如果自己真把她打死,一旦京中追究下来,就算错在柳氏,以那八皇子的为人,也不会放他祝家好过。

一见祝新杰收了势,不再打,柳氏赶紧又道:“妾身侍候老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就算不念及旧情,也该想想空山。祝家没有依靠,想要升官发财,除了空山这条路,老爷无路可走。难不成你就甘心一辈子别人官居六品,窝囊在篷州这个地方吗?老爷!一旦空山成了八皇子正妃,您要什么没有?八皇子人品贵重,早晚是要成大事的,老爷多想想将来,忘了眼前吧!”

柳氏也是个聪明的立即抛了这么大一个诱惑给祝新杰,说得祝新杰心头也是痒痒的。站在一旁的大夫人跟祝空月对视一眼,就见大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很是委屈地道:“柳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老爷官小?所以才跟齐管家私通的吗?你到底是老爷的女人,就算有京城的靠山,可也不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啊!”

“我做了又怎样?”柳氏瞪着大夫人狠狠地道:“你这么多年占着祝府主母的位置,又给祝家带来了什么?我可能给祝家一切想像不到的富贵荣华,那都是你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

“可是我母亲也不会给父亲戴绿帽子!”祝空月看不下去,开口道:“柳氏,今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让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搁?”

她这话一出口,祝新杰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是啊!纵是他惦记着柳氏所说的那些“将来”,但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的脸要往哪儿搁?

这时,祝空月又开了口道:“柳氏!你别口口声声说什么祝空山会帮着祝家如何如何,我告诉你,跟着祝空山去京城的两个丫头已经传信回来,我们府上那位伟大的三小姐,可是半点都没把祝家当回事呢!”

祝空月气乎乎地把阿环和阿若的书信内容给说了一遍,说完了还问祝新杰:“父亲,您觉得告诉着她还有希望吗?”

祝新杰瞬间对柳氏失了所有的信心,可也知道不能直接把人打死,万一京城来要人呢?他的愤怒无处排遣,于是指着那齐管家道:“去!把这个人给我剁成肉泥!”

府中下人立即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就把齐管家给抬下去了。死契奴才,任凭主子打骂,死杀大权都在主子手里握着呢!

就听那齐管家杀猪一般的嚎叫传来,柳氏吓得瘫坐在地上,半天不知该如何言语。

祝新杰看着柳氏,心中思量一番,道:“把这女人关进柴房,一日三餐正常送,不要饿死。其它的事,日后再说。”

随着柳氏被押柴房,这一出闹剧总算是进入了尾声。大夫人母女大获全胜,此刻正心里憋着笑,等着祝新杰的安排。

祝新杰此时也冷静下来,冷声吩咐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外传,对京城那边更是要封锁消息。”说罢,看向大夫人:“如何封住口,就交给夫人了。”

大夫赶紧道:“老爷放心,妾身会做好这些事情。老爷千万不要被此事影响,身子要紧。”

祝新杰没理会,只是问祝空月:“那两个丫头真的有这样的信?”

祝空月点头,立即吩咐忘川:“你去把信拿来。”

忘川走得快回得也快,阿环阿若的信很快就送到祝新杰手里,祝新杰看完,气得把那信握成了一团,冷冷地道:“柳氏,祝空山,这么多年祝家真是白养了这两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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