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被粉黛说得很没面子,随口就反驳了一句:“不看热闹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让本宫去把那孩子给救回来?”

“这里是皇宫!”凤粉黛着了急,“又是在您的宫宴上出了上,丽妃娘娘是不是该立即派人来施救?难不成就这么干瞪眼看着?”

左儿小声在丽妃耳边提醒:“娘娘,的确应该施救。”

可是丽妃哪里知道该怎么救,还是祝空山在边上插了话:“叫几个宫人来,带着长绳扔到湖中间去,让孩子抓住绳子,咱们这头再轻轻地拽回来。冰面上滑,应该好拽的。”

丽妃冷哼一声,随即吩咐下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绳子!”说完,又看了眼凤粉黛,很是不甘心地说了句:“不该来的地方你就别来,你不请自来不说,还带着个小孩子。好好的宫宴都被你给搅和了!”

风天玉听着这话有点儿过份,小声道:“丽妃是不是跟凤粉黛有仇的?以前就只知丽妃脾气古怪,不喜与人接触,今日一见,却是有些刻薄呢!”

任惜枫也道:“的确,不管怎么说,那也就是个小孩子,纵是那凤粉黛不懂事招惹了她,也不关那孩子的事。丽妃这样的态度,可见得她不只是不喜与人接触,简直就是冷血冷情之人。”

凤羽珩此刻也看向丽妃,就觉得这人的心理实在是有些扭曲,再想想,打从上次冬围起,这丽妃做的哪一件事能是正常的呢?她摇摇头,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凭丽妃这个心态这个秉性,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宫中人都不愿与她来往。她一边想着,身子也慢慢有了移动,竟是往那几位扔小宝到冰面上的小姐身边蹭了去。

很快地,宫人们拖了长绳子过来,有太监把绳子用力甩到冰面上,吓得粉黛直嚷:“轻点儿!轻点儿!小心别把冰给碰裂了。”

太监们心里也苦,太轻了就扔不出那么远,重了又怕碰破冰面,真心难办。直到扔了五六次,终于那绳子到了小宝的脚边,粉黛大喜,大声叫着:“小宝!抓住绳子,快点抓住那绳子呀!”

可惜,孩子太小,又已经被吓得失了神,只顾得哭,哪里还肯听粉黛的话。粉黛在岸上喊了嗓子都哑了,小宝却依然不肯听话地抓绳子。粉黛急得直哭,再一转头,就看到那三位始作俑者还好好地在那里站着,甚至还一脸得意的模样。她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直冲过去一把就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大声道:“我叫你得意!我叫你害人!今天我非把你掐死不可!我弟弟出了事,你们都得给我下去陪葬。”

她像疯了一样,掐得那样小姐直翻白眼,眼瞅着就要喘不过气来。身边人急了,纷纷上前试图把两人分开,可粉黛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掐得死死的,以至于那位小姐越是挣扎就越是难受,渐渐地就失了力气。

祝空山急了,这几位虽说闯了祸,可说到底不过就是个破孩子。人是她带进来的,如果因为一个破孩子而被凤粉黛就这么给掐死,她出了宫可是没法向对方家人交待啊!

她想过去劝,可是围着的人又太多,连丽妃都急得没有办法,她挤了几次都没挤上前去。这时,一撇眼,就见凤羽珩就淡淡地站在一边,看热闹一样地看着这一团乱,她心头一动,赶紧走上前跟凤羽珩道:“王妃!快快让凤家小姐住手吧!再掐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呀!”

凤羽珩不解地看着她,反问了句:“为何要让她住手?祝家小姐若是真有这菩萨心肠,怎的不多想想法子如何能把孩子救回来?又或者是去责问你带来的人,为何要把人家的弟弟推到湖里去?”

祝空山表现得很着急,她对凤羽珩说:“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御王妃或真气不过,待会等孩子救起来后,那几位交给您问罪可好?现在可不能闹出人命来呀!”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凤羽珩的表情,可眼见凤羽珩这副样子,就好像事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不由得也真着了急,开口又道:“凤家小姐可是您的亲妹妹,如果她将那位小姐给掐死了,想来御王妃您也脱不了干系吧?”

凤羽珩挑眉:“怎的?掐死个人要诛灭九族么?真是笑话,莫说我现在已入了皇家族谱,跟凤家搭不上干系。就算我不是御王妃,还是凤家族谱上的人,那我堂堂济安郡主的亲妹妹掐死个人,我还罩不住么?”

她这话刚说完,就见人堆儿里,不知道哪位又喊了一句:“那孩子就是个孽种,死了才是最好!”

这话听在玄天歌耳朵里,大公主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喝斥道:“是什么种也轮不到你等造次!你们互相之间勾心斗角也就罢了,小孩子又没招惹你们,凤家小姐应该也没招惹你们吧?竟然心肠这般狠毒,还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

随着玄天歌发话,凤天玉也在旁开口道:“是啊!听说你们平日里还在城北行善举造福百姓,可怎的今日竟一丝善念也没表现出来?”

“不旦没表现出善念,还都表现得十分恶毒呢!”任惜枫随即开口,“真想不明白,怀有这样毒辣心肠的人,是如何做得到整日往城北去施粥放粮的?你们都有双面心不成?”

之后,就听一声冷哼,终于,凤羽珩扬声开了口——“有些人原本无仇无怨,可就是喜欢找别人的麻烦。她们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孔雀知道区区三四五品官员家的子女,那种优越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刚刚风家小姐和任家小姐说得很对,你们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何到城北去施粥,这其中究竟可是要深深探究一番。”说完,又看向风天玉道:“明日可是得请右相大人在朝堂上参奏一本,以便好好查查这些人去行善举的真正目的。”

她话说完,不等人们有所反应,竟是突然之间运起轻功一跃而起,直奔冰面。

在人们的惊呼中,凤羽珩一把捞起坐在冰上大哭的小宝,身子旋转,眨眼之间就回到岸上来。

粉黛一见小宝得救,再顾不得掐人,直冲上来一把将孩子抱住哇哇地哭。凤羽珩看了她二人一眼,回头嘱咐黄泉:“把人看好。”说完,竟是伸手入袖,从空间中把自己的鞭子给调了出来,然后走入人群中……

人们在她的威压之下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在前头,有两位害人的小姐呆呆地站着,还有一位已经被粉黛掐得瘫倒在地上。凤羽珩一视同仁,不管站着的还是倒着的,她挥了鞭子卷在对方腰间,一点都不客气地直接就甩向冰面。

人们齐声惊呼,眼睁睁地看着凤羽珩三鞭子甩飞三人,那三人狠狠砸向冰面,大力之下冰面瞬间破裂,三位娇滴滴的小姐惊呼声都还没传出一半就破冰入水,再没了声息。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看向凤羽珩,有人立即在心中琢磨了开,都知道御王妃跟娘家的四妹妹不合,所以她们才敢这样子欺负凤粉黛的弟弟。可是眼下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不合?这是不合该有的表现?明明就是在给凤粉黛出气啊!

别说是她们,就连凤粉黛都万分不解地看向凤羽珩,这时,就听那祝空山失声惊叫道:“你干什么?你这是谋杀!”

“哦?”凤羽珩眯着眼看她,手中鞭子又甩了甩,“谋杀吗?那之间把小孩子扔到湖中间的人肯定也是谋杀了。杀人偿命,不管杀没杀成,谋杀的罪名是一定成立的。如今本王妃把她们三个人扔到湖里,如果死了,就当是偿命了吧!”说完,又看了眼祝空山,“祝家小姐的脑子要是不清醒,本王妃不介意把你也送下去凉快凉快。”

“你……”祝空山急得直哭,眼瞅着湖水里那三人的挣扎越来越弱,她心里开始发凉,不由得再次质问起凤羽珩:“你就当真什么都不怕吗?那可是三条人命啊!”

“我为什么要怕?”凤羽珩不解地问:“她们三个人要杀一个孩子都不怕,那我去惩罚杀人凶手,又为何要怕呢?祝家小姐,你之前对那孩子可没有这般怜悯过,看来也是个好坏不分事非不明的人。想来,明日右相大人的参本上,又会多出你这一条来。”

风天玉很配合地点头道:“我一定会记得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说给父亲听。所谓的城北善人队,原来一个个的竟是怀着这样的心肠。”

祝空山知道自己斗不过凤羽珩这头,她赶紧转回身跟丽妃道:“娘娘!掉下去的三个可都是官家小姐,再不派人打捞怕是就迟了呀!娘娘不想在自己的宫宴上闹出人命吧?那可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丽妃心里一惊,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可人是凤羽珩扔下去的,她还在想,自己如果这时候支持了凤羽珩,会不会在凤羽珩心中的印象就更好一些?用三个小破官儿的女儿换凤羽珩的好印象,想想也值得的。

可没等她美梦做完,凤羽珩却发了话:“捞人吧!不管是死是活,总得捞上来,以免这湖里今后闹鬼。”

她一句话出口,宫人们都不等丽妃吩咐,赶紧就行动了起来。不多时,三个半死不活的人从湖里被捞上来,大冷的天,人人都明白,就算不死那也是要褪层皮的。

丽妃却在这时发了话道:“都别在这儿站着了,人都已经捞了上来,是死是活就看她们的命。你们都回长宁宫去,咱们的宫宴还得继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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