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访仙家。敲门做爱丹药丸,老脸羞比二月花。话说那崆峒道士邹訢,专诚来找白玉蟾求丹药,却遭到公然拒绝和羞辱。当时邹訢就有说不尽的悲愤,道:白老弟,你听我说,做老道不要这样无耻,大家都是老道,都一样的花白胡子,你炼丹丸我来吃,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何必这么自私呢?

没想到白玉蟾只是冷哼一声,道:水仙不开花,你少跟道爷装大瓣儿蒜。你以为脱了儒生服,弄一顶道冠扣脑壳上,我就认不出你是圣人朱熹了吗?我呸!还伪造了身份崆峒道士邹訢,你还要脸不要脸?

当时那自称崆峒道士邹訢之人就惊呆了:白玉蟾,你真的有点儿门道,居然能一眼看破我的身份,莫非,你真的是一只大蛤蟆吗?承认了吧,人类是没有这种异常视野的。

白玉蟾道:我是蛤蟆还是人,不关你的事儿,反正我留在这世上的有许多诗,有我的门派,还有许多跟我学炼丹的徒弟,你就算是想拿我不当人也不成。反倒是你,朱熹,你以为圣人是那么好做的?哼,就等着被人活活骂死吧。

朱熹道:小白啊,你所言极是,实际上目前的朱熹我,已经打通了佛儒两家,但这没用,朝野官民,仍然是惊天动地的谩骂声。我寻思着,你要想逃掉不被人污辱谩骂,非得走道家的门路不可,所以才来找你要丹药。

白玉蟾摇头:小朱你差矣,并不是道家不被人骂,谁都逃不过。但你们儒家之所以被骂得最惨,那只是因为你们的名气忒大。你也不是不知道,越是没本事的人,骂起有本事的人来就越是凶。道家只因是出世的,不多做事,所以挨骂的机会就少了点儿。你儒家讲究个入世,讲究个为国为民,干的活儿最多,所以挨骂也就最多。

朱熹摇头:可他们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我还是跟你在这儿一块儿研究炼丹吧。

白玉蟾也摇头:抱歉,你来得太晚了,现在你的儒学根基已经养成,不可救药的为国为民思想,已经浸入了你的基因中,想逃过万世辱骂,基本上来说已经没机会了。我奉劝你明智一点儿,趁早转身下山,老老实实干活儿,踏踏实实挨骂,你别无选择。

朱熹:可我还是想……

白玉蟾劈头打断他:还是别想了,你跟我在一起,我帮不了你不说,你反倒会拖累我,搞不好以后我也被人谩骂。拜托,算我求你了,快点儿滚蛋吧……不由分说,白玉蟾强行将朱熹推到门外。朱熹还不死心,隔了几日又回来,却发现那小窝棚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白玉蟾竟然不知所踪。时过八百年,一批又一批的历史学者上天入地,想找到白玉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个不知到底是人还是蛤蟆的神秘动物,就这样神秘地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他失去踪迹的那一年,刚刚三十六岁,除了留下一本诗集,几个弟子,根本不曾为这世界做点儿什么正事儿,所以知道他的人极少,就算有人想骂他,也无从骂起。

朱熹拜谒神秘动物白玉蟾,试图闯入道家之门,打通儒佛道三家的通道,最终功败垂成,不久被活活骂死。但他所经历的这件事,却成为了一个蓝本,让王守仁抄袭过后,安在了自己的头上。

冯梦龙著的《皇明大儒王阳明先生出身靖乱录》上,是这样记载的:

明年,授官刑部主事,又明年,奉命审录江北。多所平反,民称不冤。

事毕遂,遂游九华山,历无相、化城诸寺,到必经宿。时道者蔡蓬头踞坐堂中,衣服敞陋,若颠若狂。先生心知其异人也,以客礼致敬,请问神仙可学否,蔡摇首曰:“尚未尚未。”

有顷,先生屏去左右,引至后亭,再拜,复叩问之。蔡又摇首曰:“尚未尚未。”

先生力恳不已,蔡曰:“汝自谓拜揖尽礼,我看你一团官相,甚说神仙。”

先生大笑而别。

这段记载,说的是王守仁游历九华山,到了一座寺庙里,发现一个怪道人蔡蓬头,纨衣百葛,状若疯癫。王守仁断定此道非凡道,当即上前询问:大师,你看我能学神仙之术否?怪老道蔡蓬头摇头:还不行还不行……这话连说了两次,最后给了王守仁一句:你满脸官气,说什么求仙学道?

这段记载,我们可以十拿九稳地断定,如果此事不是王守仁自己瞎掰的话,那么就是他的弟子们瞎掰的。到底是谁瞎掰的不好说,但瞎掰却是肯定的。

有什么证据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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