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薛宸痛苦并快乐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就真的‘如愿’了,京城派来传讯,说是薛宸的诰命封下来了,八月十五中秋那天正式颁布,老太君让他们夫妻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薛宸直到坐在了回程的马车上,还有些云山雾罩的,扭头看着正靠在软枕上假寐的娄庆云,一时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推了推他,问道:

“你什么给我请封的?”

娄庆云眼睛也没睁开,就拉着薛宸的手,让她一同躺下,然后抱着她继续睡觉,闭着眼睛说道:“好几个月前吧。”

薛宸从他的怀抱挣脱,趴在他的身上,说道:“可,可我也没听说过有我这个年纪的诰命夫人呀。”

娄庆云抓着她的手放到颊边,说道:“诰命夫人看的是身份,又不是年纪。我是一品,你当然就是一品诰命了。”

薛宸看着他,突然有些感慨,说道:“你总是这样,我真的会被你宠坏的。到时候,你要再想逃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娄庆云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良久后才说道:“你想对我怎么样?”

薛宸俯下身子,靠在他的手臂上,轻声说道:“我会把你占为己有,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你,你若是纳妾,你纳一个,我就杀一个,你若是养外室,你养一处,我便烧一处。”

娄庆云看着这个嘴硬的小丫头,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薛宸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不觉为自己先前那两句凶狠的台词叫屈,又接着说道:“所以,你若是不想我变成那样,现在就少对我一点,我对你没那么喜欢的话,也许就不会做那些事了。”

温柔的气息凑到了薛宸耳边,说道:“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啊。我这辈子求的就是有个女人把我占为己有,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今后一定要对你更好才行。”

“……”

夫妻俩目光交缠,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双双都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薛宸他们回来之后,娄庆云又在家里歇了两天,然后才被范文超给拖着去了大理寺销假。而宫里也派了人来给薛宸量身定做一品诰命的四季礼服,还有全套的配饰,头面,首饰,因为早有了颁旨的日子,所以,宫中还派了人来专门教授薛宸宫中礼仪,就为了让她中秋那日能够入宫谢恩。

而好事成双,就在薛宸的册封诏书快要下来的前几天,三房也传来了捷报,三房长孙娄玉苏居然高中探花郎,报喜的队伍在卫国公府门前吹打了好长时间,三老爷娄海正光是赏钱就撒了三百两之多,过往行人皆见者有份,可见三老爷是真高兴,撇开娄庆云少年时考中解元这件事之外,娄玉苏的探花无疑又一次证明了娄家子弟的实力。

老太君和娄战也十分高兴,直说等到中秋过后,要大摆筵席庆贺一番才行。

而娄玉苏也是温文恭谦,中了探花不骄不躁,就是在娄战问他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是心愿的时候,他只说要请老太君赦免他的母亲余氏在家庙修行,希望余氏能够回归。

对于这个出息子侄的唯一希望,娄战也表示出了最大的诚意,亲自去和老太君商量了这件事之后,才答应了娄玉苏的请求,让在家庙带发修行的余氏年前回府。

薛宸的诰命文书果真在八月十五那天颁发下来,她按品大妆,跟着娄庆云入宫谢恩,说是谢恩,其实也就是到皇后的宫中磕头,薛宸都前后练习了好些天才没有在宫中出错。

皇后也是个相当慈祥的人,最起码看起来是那样的,对娄庆云似乎也很爱护,一口一个你舅舅怎么怎么样,娄庆云倒也实在,总能三言两语就把皇后给逗笑了,在皇后宫中坐了片刻后,娄庆云便又带着薛宸出宫回府,祭祖告天。

一番折腾下来,薛宸这个册封仪式总算是完成了,至此她有了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有文书,有官碟,属于可以独立上书的品级了。

娄庆云这两天都是很晚才回来,薛宸给他准备了夜宵等他回来吃。

“这两天大理寺比较忙,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的。”娄庆云端了一盘子糕点坐到薛宸旁边,薛宸歪在罗汉床上看书,瞧他吃的狼吞虎咽,便下去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才说道:

“也不是很晚,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娄庆云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对薛宸挤眉弄眼一阵后,薛宸才羞赧的说道:“想什么呢!”

“嘿嘿。”娄庆云笑了笑,然后才和薛宸靠到了一边,说道:“没想什么,就是瞧我媳妇儿好看呗。”

薛宸忍不住笑了,横了他一眼,说道:“油嘴滑舌。”

娄庆云又笑了笑,然后却放下糕点,不继续吃了,薛宸见状,知道他有心事,不禁问道:

“大理寺最近出了什么难解的案子吗?”

娄庆云靠在薛宸的软枕之上,呼出一口气后点点头,说道:“是啊,都察院的巡察御史在陕甘地界被人杀死了,他的经年录不知所踪,家人也不知去向,这件事由地方上报到了刑部,刑部上到大理寺,没有他的经年录,这事儿都快成悬案了。”

薛宸想了想后,问道:“巡察御史……是常三河常大人吗?”

娄庆云意外的看着薛宸,点头说道:“是他,你也知道他?”

“知道。我爹从前跟我说了很多朝廷的事情,我多多少少都也认识一些人的,这个常大人是个好官吗?”

薛宸对朝廷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在这方面还真帮不了娄庆云就是了。

对于薛宸的问题,娄庆云想了想后,才说道:“怎么说呢?朝廷里的官儿,只要是手里有些权利的,都不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官,这个常三河做了巡察御史这么多年,更加算不得好官了,只不过他无端端的死了,朝廷就一定要查,刑部查不出来,只能上报大理寺,大理寺再查不出来,那就是悬案了,换句话说,成了悬案的话,常大人死了也白死。”

“那你们要他的经年录做什么呀?”薛宸又拿了一块糕点送到娄庆云的嘴边,伺候他吃。

娄庆云一边消受美人恩,一边说道:“从他经年录中说不定能查出这些年来他得罪了什么人,总有些蛛丝马迹的吧。”

薛宸侧身坐在床沿,剪瞳微垂,螓首微低,露出白皙无暇的美颈,优雅美丽,长长的睫毛如扇一般细密,每眨一下,都似乎能牵动娄庆云的心思一般,他在这方面,素来不会亏待自己,将她手里的糕点放到一边,然后将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放入自己口中,轻轻地吮吸起来。

薛宸也不是那不经人事的少女了,哪里还不懂娄庆云这挑、逗的意思,当即红了脸低下了头,却是不反抗,由着他闹去,闹了一会儿后,有人就玩火自焚受不了了,就只好抱着薛宸急吼吼的往内间去。

十月金秋,闷热的天气终于得到了缓解,凉爽之余,空气中还飘散着晚桂的香味。

元家每年秋天都要举办一回赏花宴,因为元家有一座规模相当宏大的后花园,里面的花种据说不比皇宫要少。今年也不例外,而薛宸自然也收到了请柬。

薛宸想着好些时候没去看薛绣,便准备了丰厚的礼品,于初十那天一并带去。

薛绣整个人似乎圆润了不少,气色也很不错,怀里抱着的婴儿肥肥壮壮,小脸白里透红,别提多可爱了,薛绣给她取了小字,叫囡囡,如今已经有五个月了,你抱着她的时候,她虽然有意识抗拒,却还是会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盯着你看,薛宸被她看的直发笑,薛绣见她对孩子爱不释手,便说道:“这么喜欢孩子,你和世子也生一个不就成了?”

薛宸横了她一眼,也没了做姑娘时的矜持,说道:“这也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啊,观音娘娘还没送来给我,我哪里能求的到呀。”

薛绣掩唇一笑,说道:“这孩子都是相公送的,有观音娘娘什么事儿啊,与其求观音,不如多求求你家世子,让他加把劲儿不就成了?”

静姐儿原本是在旁看插花的,听了这两个不害臊的姑娘说话,也实在坐不住了,凑过来说道:“你们也太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说这个,也不害臊。”

薛宸和薛绣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薛绣说道:“又不是大姑娘了,都是成过亲的少妇了,说点这个有什么呀,静姐儿你不会在房中也和你家相公假矜持吧?”

静姐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说着就要去敲打薛绣,突然孩子哭了,阻断了静姐儿的‘攻击’,薛绣动作娴熟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摇了摇,小家伙似乎认识她母亲的怀抱,一会儿也就不哭了,薛绣便将她交给乳母,叮嘱了一番:“姐儿估计是饿了,你抱下去喂吧,喂好拍一拍,打了嗝再让她睡。”

乳母退下之后,薛宸还留恋的看着囡囡离开的方向,心里还别说,真有些羡慕的,上一世她也怀过孩子,只不过,连肚子都还没大起来,就给郁氏折腾的没了,连着掉了两个,然后她就再也生不出孩子来了。

也许她和宋安堂就不该有孩子吧。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楚姨娘娇美的走到薛绣身边,对薛绣和薛宸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然后才说道:“天气转凉了,我给姐儿做了几双棉袜,姐姐可不要嫌弃才好啊。”

薛绣笑了笑,没有说话,便接过了楚姨娘递上来的小袜子,然后交给了贴身侍婢,良久后才说了一句:“让你费心了。”

刚说完这话,元卿就抱着吃饱奶的囡囡走了进来,薛宸看了一眼薛绣和楚姨娘,心道薛绣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一个姨娘三番四次的打听到了元卿的动向,她来了两次,就见识了她两次‘偶遇’,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薛绣不可能不知道啊。

可薛绣却是神色如常,仿佛不知道一般,元卿抱着女儿玩耍,进门后瞧见楚姨娘,面上似乎有些不悦,在囡囡的小屁股上拍了拍,然后才对楚姨娘说道:

“不是跟你说了几遍,没事儿别来主院吗?绣娘身子虚,还得撑着应付你。”

楚姨娘楚楚可怜的低下了头,一副委屈的泫然欲泣样,说道:“爷教训的是,只是妾身做了给大小姐做了几双袜子,一时心急,才来打扰姐姐的,我这便回去。”

元卿从屏风镂空处确实瞧见了薛绣手边的小袜子,对楚姨娘说话的声音又不禁软了些,说道:“好了好了,你回去吧,我要见你自然会去找你的。”

楚姨娘温顺的离开之后,元卿便入内间,瞧见了薛宸和静姐儿,三人点头至礼后,他便自觉的带着女儿去了西次间,薛宸见他这样,不禁看向了薛绣,只见薛绣正拿着楚姨娘做的几双袜子看翻面的针脚,见薛宸看她,这才说道:

“男人很好把握,只要你清楚的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就行了。”

薛宸虚心向学:“什么意思?”

薛绣莞尔一笑:“意思就是,别的女人能给他的我都能给,甚至给的比她们好,比她们周全,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亲近我这个正牌夫人,而去亲近妾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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