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外街口有个烧烤摊,营业到凌晨两点,叶斯总来,跟老板都快混成父子了。他带着何修晃到摊前,牛筋羊肉鸡翅香肠什么的拿了一堆,然后交给老板放到炭火上去烤。

“多加点辣椒。”叶斯说,回头看何修,“你吃辣吗?”

何修点头,“可以吃。”

“可以吃,还是爱吃?”叶斯问完又摆了下手,“算了,我让老板一半放辣一半不放好了。”

何修眼看着老板辣椒撒了一半烤串之后手腕一停,收了回去,突然说,“其实我是爱吃辣的。”

叶斯一脸匪夷所思,“你爱吃辣,为什么要说可以吃?”

“那该怎么说?”何修问。

“爱吃辣,别人问的时候就要说,我巨爱吃辣,而不是我可以吃辣。”叶斯瞪着眼,“比如说,我问你,我们可以做同桌吗?”

何修顿了下,“我巨爱和你做同桌。”

“对了!”叶斯拳头一挥,“要大声说出心中的爱!”

两人站在烧烤炉旁边,炭火跳着映着叶斯的脸,何修忽然回头看他,看了一会勾起唇角。

叶斯动作停顿,“我脸上怎么了?”

“没。”何修想了想又忍不住笑,“有点傻。”

叶斯愣了下,而后一拳怼在他肩膀上,“揍你!”

拿着烧烤去如实写作业,叶斯边吃边听何修“模拟”给他讲题,一个多小时还真把一套数学卷子写完了。何修讲题的时候很认真,虽然说是提前演练,但叶斯能感觉到他一步一步说得很细,至少比他自己卷子上写的要细。

听得懂的叶斯就记在了脑子里,暂时听不太懂的他就写在卷子上。写完数学半夜两点多,两人都是打着哈欠回去的。

宿舍的床没有家里舒服,但叶斯睡得也挺踏实,梦里他还能听见何修在他头顶的呼吸,不是那种绵长的,但是很均匀,很轻,听着让人安心。

……

起床铃响的时候,叶斯差点在睡梦中厥过去。

“高三的同学们,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六月!起床学习了!”粗犷的女嗓在广播喇叭里大喊,“下面请听你大妈为你倾情点播的一曲——青藏高原!”

雅拉唆的高亢歌声以绝对超过一百分贝的超强音效充斥整间宿舍,叶斯一脸惊恐见鬼地从床上撑起来,看着门框上的扩音器,心脏狂跳。

他终于知道老爸有多英明了,如果上一辈子就住校,他早死了。

何修床上也动了动,学神坐起来把脸埋在掌心里,半天后抬手揉乱了头发。

“操!”叶斯对床那个三班的体委陈浪摘下挂在床头的拖鞋就朝喇叭扔了出去,“闭嘴!”

喇叭唱的更大声了,叶斯震撼地看着那只拖鞋,昨天半夜摸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把一只拖鞋挂在床头上,原来是这个用处。

“叶神早。”陈浪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虚弱地靠在墙上,“昨晚听说你光临寒舍,但太困了就没撑到你回来,小弟这厢有礼了。”

陈浪之前也跟叶斯打过球,平时见面会点下头,算半个哥们。

叶斯虚抱了抱拳,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脸懵逼地背转过身要顺着梯子下床。

但他没注意到旁边何修同步和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俩人刚踩上第一个台阶,肩膀就撞在了一起。

“哎哟。”叶斯捂着肩膀直接又扑回了床上,“我不想起了,太困了,这是六点的铃吧。”

“这是七点二十的铃。”何修低气压的声音响起,“六点半其实有一道正常铃,咱们都睡过了。”

七点二十。

第一节课七点半开始。

操啊。

陈浪下床把门打开,走廊疯跑过几个同样要迟到的家伙,宋义也在其中。

宋义路过门口就看见叶斯跪在梯子旁,头朝里抵着床,屁股撅着,像个傻鸟。

“走了叶神!”宋义一边狂吼一边跑,“第一节课是英语!不许惹我女神生气!”

“……我真是……”叶斯努力挣扎着把头挺起来,瞪着眼睛晃了晃,“……靠了。”

何修站在床底下仰望叶斯头上炸起的毛,哑着嗓子说道:“直接去上课吧,我书桌堂里有点饼干巧克力,先垫一下。”

叶斯浑浑噩噩点头下床,感觉自己虚的一比。他套上袜子之后扭头看了眼何修,发现何修情况比他还糟,眼下一抹青,神色憔悴。

“我早上五点多才睡着。”何修低声说,“就……失眠了。”

叶斯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一个游戏机而已,不至于,真不至于。”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站在一楼大厅抓迟到的胡秀杰一言难尽地看着跟在叶斯身后的何修,嘴皮子颤抖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目光追随着他俩一路上楼,脖子差点没扭折。

“报告。”叶斯没精打采地往前门一站,“我们迟到了。”

后门锁了,不知道被哪个孙子锁的。

罗莉正在讲周末留的英语卷子,扭头看了门口一眼,有些无奈,“你们两个晚了十分钟了,困成这样,昨天干什么去了?”

叶斯眼睛眯着,迷迷瞪瞪听见坐在第一排的人窃窃私语还在笑,努力睁开眼,“没干什么啊,学神辅导我学习来着。”

底下笑声好像更大了,叶斯睁开眼用眼神镇压了一下,但起床buff还没消失,眼神暂时没什么威慑力。

罗莉叹气,“辅导学习辅导成这样?”

叶斯没听懂,发现罗莉正在看他的脚,他低头一看,“靠。”

何修困倦地睁开眼,“怎么了?”

“袜子。”叶斯无语,“袜子穿错了。”

鞋腰上露着一截袜子边,叶斯左黑右白,何修左白右黑。

“咱俩谁先穿错的,我的是白的还是黑的来着?”叶斯迷茫问何修。

何修也迷茫,“不知道,我黑白都有。”

“行了,还站在这唠上了。”罗莉又叹气,“快点回去吧,课间再换回来。”

叶斯一步三晃地往后走,终于走到座位前,又迷迷瞪瞪地往旁边一杵,让何修先进去。

何修比他更困,身上都冒着仙气,撑着桌子直接悠了进去,唰一下,还带起一道小风。

“高手。”叶斯打着哈欠抱拳,伸手进何修书桌堂里掏传说中的饼干巧克力,罗莉忽然又说,“叶斯别打哈欠了,站起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你这道题当时的想法。”

啊?

罗莉说,“周末作业,b2卷,选择题第7题。”

叶斯站起来,皱眉在桌上刚发下来的作业里把罗莉说的那张卷给刨了出来,勉强找到那道题。

罗莉:“这道题四个选项,nsist,resist,insist,persist,最终答案是c。知识点很基础,但很多人会混淆,叶斯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是c。”

叶斯一脸震撼,空白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罗莉刚才说话的回音。

很多sei斯特。

sei斯特一家都来了,七大姑八大姨,扛着铺盖来的。

何修坐在底下抬头看叶斯,发现这人演技真不是盖的,说要装回学渣就能原地开演,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能敬业地露出如此迷茫的表情。

叶斯沉默了一会说,“我真不知道。”

“叶斯同学不要谦虚。”罗莉温和地笑,“这道题你做对了,和大家分享一下,这几个单词有什么区别。”

叶斯又沉默了一会,把卷子侧着遮住自己的脸,小声问何修:有什么区别啊——

何修正在掏游戏机,小声说:这么简单的题,戏有点过了,老实答吧。

叶斯:“……”

这个同桌基本可以扔了。

罗莉:“叶斯同学?”

“啊。”叶斯努力找了一下自己舌头,盯着那几个选项。

“这题答案是……c。为什么选c呢,主要是这四个词的后半截长得一样,那么我们就要从前边来找区别。”叶斯说着,舔了下嘴唇,抬头看向罗莉。

罗莉竟然他妈点头了,“确实是,叶斯同学继续。”

神他妈确实是。

叶斯皱眉,破罐破摔把卷子往桌上一扔,“但其实前面也没太大区别,下次考试碰到这种题大家就随眼缘,这次能蒙对我感到非常荣幸。”

教室里哄堂大笑,叶斯厚着脸皮坐下,正要松口气,突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

“秦老师,这件事我们得好好说说,这孩子怎么能这样……”

乱七八糟的脚步往办公室那一头去了,中间还夹着老秦的声音,让那位家长冷静一下。

叶斯耳朵尖一竖,胳膊越过何修把后门推开,“谁啊?”

“温晨家长。”前桌的小胖忽然回头,“他昨天都没来,你没发现么。”

“啊……”叶斯顿了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走廊尽头突然又吵了起来,温晨家长情绪失控,拍着办公室的门喊,“那个宋许呢?把他找来!把他家长也叫来!”

老秦无力地说,“温晨爸爸你先冷静,这事是从哪听说的,事情到底怎么样,我们都还没有搞清楚,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啊……”

温晨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夹在里面,“爸,我们先回去吧,你听我……”

“你给我闭嘴!”男人吼,“校长呢!主任呢!全都给我找来!”

“操。还有完没完了。”叶斯突然烦躁,也说不出哪来一股火,拱得心焦。

他推了何修一下,何修站起来从后门往外走,叶斯撑着桌子跳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去?”罗莉在后面叫他俩,“先安心上课,关心同学课后再说。”

“老师,我们请个假。”叶斯回头看了罗莉一眼,“等到课后,温晨就被他爸搞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哪只是谁的?惨蛋拎着四只袜子问作者。

作者对着电脑满脸冷漠,不知道,自己琢磨。

琢磨不出来。惨蛋烦躁地把袜子揉成一团,都长一样。

到底哪只是谁的?惨蛋又问。

不胜其烦的作者终于暴怒,一把夺过四只袜子扔进垃圾桶,都给我光脚走!

我们蛋本来就是不穿袜子的。佛蛋冷漠说。

他看了一眼惨蛋,走了,回窝了。

惨蛋奥了一声,咕噜咕噜地滚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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