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念出来。”隆子低声说。

朱音犹豫了一下,实在无法伸出手。

隆子拿起那张纸片,打开,递给朱音。

朱音怯懦地看着隆子,接着下定决心,接过纸片。

神与美酒同在

我刚开始写小说时,用的笔名与现在不一样。当时的笔名很简单,只是取自我两个女儿出生的月份。

神无月,在我的故乡却称为神在月。在思考这个名称的涵义时,他们的形象便会穿越时空,飞向我身边。每当我提起这个名称,心中便有明月飞过,便有云朵歌颂。

从以前就常有朋友送我这种酒,我却一直没机会品尝。当时我那刚学会走路的女儿,或许是已经观察我这个每夜独自酩酊的父亲一段时间了,每到傍晚,她便会替我从厨房拖出一升装的酒瓶。我这个天生嗜酒之人的女儿,某一晚拖出来给我的,就是这瓶酒。此后,无论我住在何处,这瓶酒都一定会与出云的神祗同在我房里。

两角满生

念完后,朱音依然凝视这段文字。

一旁屏气凝神的隆子知道朱音也做出了与自己相同的结论,心中充满感动。在朱音的陪同下,这段小小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朱音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正代表她的认同。

“是两角满生的女儿吗?”

“他在第二个女儿大约三岁时就离婚了。他将两个孩子都交给太太扶养,几年后又再婚。再婚后,又过了十年左右才开始写小说。我一直以为他没有小孩,没想到是与前妻生的。他女儿的名字很少被提起,但我听说这个左撇子的女儿叫做弥生,执笔当时大约二十二、三岁。两角满生现在住在北九州,但她与丈夫则住在出云。”

弥生。原来她也将自己的名字放在自己的作品里。她可能是因缘际会地读到了父亲的小说吧!对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来说,阅读父亲写的小说,想必是一种令人心跳不已的体验,而且父亲的笔名竟然与自己的名字有关。她究竟是如何度过少女时代?当时的心中充满什么样的想像?而最后,她终于模仿父亲的笔触,提笔写起小说,这样便能让她与身在远方的父亲拥有共同的世界。

“你知道地址吗?”

“嗯,我已经请以前的责任编辑把记事本翻出来查过了。”

“你跟她约好了吗?”

隆子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

“什么?”朱音高声喊道。

“嘘——”隆子慌忙竖起食指,“别这么大声啦!”

“还不都是因为你讲了这种话。现在是怎样?你的计划就是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空,也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跳上夜车去出云?”

“一点也没错。”

“你做了那么多精密的推理与调查,结果就是这样?你这样会有辱思虑缜密、冷静沉着的堂垣隆子之名。”朱音的表情显得相当讶异。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这样做啊!你冷静地想想,那本书完成至今都过了二十年,如果突然有人从东京打电话来说:‘你就是那本书的作者,对吧?请务必将事情始末告诉我。’难道对方会回答:‘啊!对。没错,就是我。’然后答应跟我们碰面吗?她都已经隐瞒这么多年了。所以我们只能采取奇袭!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他们又像一对过着平静生活的夫妻,所以我赌他们这个周末应该会在家。如果两个一脸苦恼的女人抱着行李说:‘我们是从东京来的。’然后走进她家玄关,这样一来,我们很可能就可以趁对方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进去她家了。”

“原来我被骗了。”朱音不断摇头,虽然嘴里这么说,表情却显得轻松多了,“我可是提心吊胆的啊!”

朱音瞪了隆子一眼,然后打了个呵欠。隆子也跟着打呵欠。

列车开始减速。不久之前就觉得列车好像已经进入市区了,没多久,列车便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停了下来。

两人猛眨着眼,拉开了窗帘。

浮现在天际微亮的黑夜中的站名,是“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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