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计 欲擒故纵

要捉住他，故意先放开他。比喻为了进一步的控制，先故意放松一步。

石刻：欲擒故纵

石刻：欲擒故纵

【原典】

逼则反兵；走则减势①。紧随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②。需，有孚，光③。

【注释】

①逼则反兵，走则减势：走，跑。逼迫敌人太紧，他可能因此拼死反扑，若让他逃跑则可减削他的气势。

②兵不血刃：血刃，血染刀刃。此句意为兵器上不沾血。

②需，有孚，光：语出《易经．需卦》。需，卦名。本卦为异卦相叠（乾下坎上）。需的下卦为乾为天，上卦为坎为水，是降雨在即之象。也象征着一种危险存在着（因为“坎”有险义），必得去突破它，但突破危险又要善于等待。“需”，等待。《易经，需》卦卦辞：“需，有孚，光”。孚，诚心。光，通广。句意为：要善于等待，要有诚心（包含耐性），就会有大吉大利。

【按语】

所谓纵着，非放之也，随之，而稍松之耳。“穷寇勿追”，亦即此意，盖不追者，非不随也，不追之而已。武侯之七纵七擒，即纵而随之，故蹑展转推进，至于不毛之地。武侯之七纵，其意在拓地，在借孟获以服诸蛮，非兵法也。故论战，则擒者不可复纵。

【故事】

石勒欲擒故纵除王浚

两晋末年，幽州都督王浚企图谋反篡位。晋朝名将石勒闻讯后，打算消灭王浚的部队。王浚势力强大，石勒恐一时难以取胜。他决定采用“欲擒故纵”之计，麻痹王浚，他派门客王子春带了大量珍珠宝物，敬献王浚。并写信向王浚表示拥戴他为天子。信中说，现在社稷衰败，中原无主，只有你威震天下，有资格称帝。王子春又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得王浚心里喜滋滋的，信以为真。正在这时，王浚有个部下名叫游统的，伺机谋叛王浚。游统想找石勒做靠山，石勒却杀了游统，将游统首级送给王浚。这一着，使王浚对石勒绝对放心了。

公元314年，石勒探听到幽州遭受水灾，老百姓没有粮食，王浚不顾百姓生死，苛捐杂税，有增无减，民怨沸腾，军心浮动。石勒亲自率领部队攻打幽州。这年4月，石勒的部队到了幽州城，王浚还蒙在鼓里，以为石勒来拥戴他称帝，根本没有准备应战。等到他突然被石勒将士捉拿时，才如梦初醒。王浚中了石勒“欲擒故纵”之计，身首异处，美梦成了泡影。

苏无名抓盗贼

武则天执政时，曾赏给太平公主细玩宝物两食盒，价值百镒黄金。太平公主收下后藏在了府库中，却被人全部偷走。公主告诉了武则天，武则天大怒，命令洛州令限期查出盗贼。这样，命令被层层下达，落到了吏卒和巡捕头上，限令他们一天之内抓住盗贼，否则判为死罪。

吏卒、巡捕们很害怕，但又商量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湖州别驾苏无名。他们久闻苏无名才智过人，就请他到县里帮忙。县令一看来了救星，就向他请教如何抓贼。苏无名让县令和他一块去见武则天。武则天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抓到贼人?”苏无名说：“若让我抓盗贼，那就不要限定日期，不要再追究州府县令们的责任，把县里的捕盗和吏卒都归我指挥，我能给您追回宝物，请您静候佳音。”

苏无名立下了军令状，吏卒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但他却不慌不忙，反而叫他们先等一个月左右。到了清明节那一天，苏无名才把吏卒们全部召来，给他们布置任务，让他们五个人或十个人为一伙，在东门、北门等候。如果发现有十几个穿着葬服的胡人，出城到北邙山扫墓，就跟随在他们后边，随时来报告他们的行动。

吏卒们在东门、北门等候，果然遇到了苏无名所说的那种情况。只见那十几个穿着葬服的胡人，来到一座新坟前祭奠，他们象征性地哭了几声，眼里竟然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撤下祭品后，他们沿着坟墓巡视了一圈后，就不禁相视而笑。苏无名一看情况果如所料，就高兴地说道：“找到盗贼了。”随即派吏卒把那些胡人全抓起来，掘开坟墓，劈开棺材一看，哪里有什么死人，而是晶莹夺目的稀世珍宝!于是上奏武则天。

武则天惊奇地问道：“你怎么这样料事如神?”苏无名解释：当他到洛州之时，正巧碰见那些胡人出葬。他们哭的声音很大，但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并不伤心，并且反而有些惊慌。他一看便猜是盗贼往城外转移赃物，但不知他们把偷的东西埋在什么地方了。寒食节扫墓，估计他们要出城查看赃物是否安然无恙。他们祭奠而哭声不哀痛，可知里面埋的不是死人；又巡行坟墓相视而笑，是庆幸坟墓没有损坏。他一开始不让官府抓贼，是害怕打草惊蛇，贼人一急，必定取出宝物逃走。官府不查，他们就放了心，因此才没把宝物取走。

郑武公“欲擒故纵”灭胡国

春秋时，郑国郑武公是个足智多谋的侯君，他想吞并邻邦：胡国。胡国虽是个小诸侯国，但他兵强马壮，国人英勇善战，郑国若是贸然出战，未必能获胜。于是，郑武公想出一个欲擒故纵的计策：他首先假意与胡国通好，把自己美丽的公主下嫁给胡国君。胡国国君自然是喜出望外，而郑国公主肩负重任，她一方面引诱胡君整日沉醉于花天酒地中，松怠国政；一方面，为郑武公打探胡国的政治和军事情报。

郑武公又假意召开如何攻打小国、拓展国土的秘密会议。大夫关其思不知情，大胆进谏说：“目前来看，攻打胡国最容易，一来灭胡后可得利，二来又替周朝廷征伐了外族，巩固了周邦。”。郑武公大怒道：“我与胡国最近才缔结友邦，更何况我的公主在那边，如果把胡侯杀死了，我女儿岂不成了寡妇了？大胆狂徒！”，郑武公说完，下令立刻斩杀了关其思。其他大臣都不敢再言。消息马上传到了胡国，胡君就更加相信郑国了，而完全放松了警惕，也更加放纵自流。郑武公见时机成熟，大举进攻胡国。不久，就攻克了胡国，胡君被杀，胡国疆域全归郑国。

诸葛亮七擒孟获

就是军事史上一个“欲擒故纵”的绝妙战例。蜀汉建立之后，定下北伐大计。当时西南夷酋长孟获率十万大军侵犯蜀国。诸葛亮为了解决北伐的后顾之忧，决定亲自率兵先平孟获。

孔明率军南征。行军之际，忽然有人来报，说皇帝派来使者。来人正是马谡(字幼常)，他奉主上之命，带来酒帛犒赏一三军。孔明接诏完毕，留马谡叙话。他说：“吾奉天子诏，削平蛮方；久闻幼常高见，望乞赐教。”马谡道：“愚有片言，望丞相察之：南蛮恃其地远山险，不服久矣；虽今日破之，明日复叛。丞相大军到彼，必然平服；但班师之日，必用北伐曹丕；蛮兵若听内虚，其反必速。夫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丞相但服其心足矣。”孔明叹道：“幼常足知吾肺腑也!”于是，他留下马谡，下令继续进军。蛮王孟获得知诸葛亮亲自统兵前来征讨，并已智破雍闾、朱褒和高定三个盟友。他急忙召集三洞元帅商议。三洞主随即各引五万蛮兵来迎战诸葛亮。结果第一洞元帅金环三结掉了脑袋；第二洞董茶那、第三洞阿会喃则被生擒活捉。他们被带至孔明帐中，孔明立即叫人松绑，然后备酒款待。最后，孔明让他们各自回归本?同，不要再做恶事。两人千恩万谢，洒泪而去。

孔明对诸将说道：“来日孟获必然亲自引兵厮杀，便可就此擒之。”他把赵云、魏延叫来，吩咐了一番，让他们各领五千人马去了。他又叫来王平、关索，面授机宜，他们也带兵而去。

再说孟获得知三洞元帅战败，不禁大怒，遂亲自领兵来攻蜀军。蜀军战不数合，诈败而逃。孟获紧迫不舍，追了二十多里，突然间，从暗处杀出无数蜀军士兵，将他包围起来。退路已断，孟获只能率部将死战，向锦带山逃去。正逃间，迎面又杀出一队蜀军，孟获与随从寡不敌众，被蜀将魏延活捉。

而孔明早巳在寨中设好了宴席；又在帐中设下七重围子手，“刀枪剑戟，灿若霜雪”。整个大寨气氛十分庄严。孔明端坐于帐上，只见蛮兵纷纷嚷嚷地被押进帐来。他令人解去他们身上的绳索，安慰他们说：“汝等皆是好百姓，不幸被孟获所拘，今受惊唬。吾想汝等父母、兄弟、妻子必倚门而望；若听知阵败，定然割肚牵肠，眼中流血。吾今尽放汝等回去，以安各人父母、兄弟、妻子之心。”说完，赐给他们酒食米粮，放他们走了。蛮兵深感其恩，泣拜而去。孔明随后叫武士把孟获押来。孔明问：“吾今擒汝，汝心服否?”

“汝既不服，吾放汝去，若何?”孔明问。

孟获说：“汝放我回去，再整军马，共决雌雄；若能再擒吾，吾方服也。”

孔明立即叫人去其绑绳，给他衣服穿，又赐以酒食，还给鞍马，差人送他上路回其军寨。

孔明向众将释道：“吾擒此人，如囊中取物耳。直须降伏其心，自然平矣。”

孟获渡过泸水，扎下营寨，并陆续招集被蜀军放回的蛮兵，重新建立了一支军队。他又派人去请被孔明捉住又放了的董茶那和阿会喃。两人虽不愿，但出于对孟获的惧怕，只得率兵前来。孟获传令道：“吾等有此泸水之险，将船筏尽拘在南岸。一带皆筑土城，深沟高垒，看诸葛亮如何施谋!”

鉴于孟获采取坚守的策略，诸葛亮令马岱在泸水下游一个水流缓慢之处过河，以断孟获运粮之道。

马岱夺得孟获的运粮车百余辆。孟获即派董茶那来战马岱。马岱纵马向前，大骂董荼那乃无义背恩之徒。后者深觉羞愧，无言以对，不战而退。

孟获大怒，令人将董茶那推出斩首。众酋长哀告再三，董茶那最后挨了一大棍。之后，众酋长都聚集到董茶那帐中，议论道：“杀孟获去投孔明，以免洞中百姓涂炭之苦。”董茶那正有此意。于是他手执钢刀，率领百十来人，直奔主寨而来。此时孟获已喝得酩酊大醉，被董茶那等人绑了个结实，然后押送过泸水，来见孔明。孔明重重赏赐了他们。随后，孔明令刀斧手把孟获押进来。他笑吟吟地说：“汝前者有言：但再擒得，便肯降服。今门如何?”

孟获答道：“此非汝之能也；乃吾手下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如何肯服!……若丞相端的肯放吾回洞中．厅当率兵再决胜负。若丞相这番再擒得我，那时倾心吐胆归降，并不敢改移也。”孟获自信地说。

孔明即令人为他松绑，以酒食相待。然后亲自送孟获至沪水边，用船将其送到了对岸。

孟获回到自己寨中，第一件事就是把董茶那、阿会喃两人骗来杀死。然后他与亲弟孟优商议计策。孟优听厂兄长的话，带厂灯余名蛮兵。满载金珠、宝贝、象牙、犀角等礼物，渡过泸水，径直奔往孔明大寨而来。

孔明得到报告后，马上：叫来几员大将，如此这般地吩咐厂一番。作好一切安排后，孟优等人被召进大帐。孟优说：“家兄孟获，感丞相活命之恩，无可奉献，辄具金珠宝贝若，权为赏军之资。续后别有进贡天子礼物。”孔明听完，就设宴招待孟优，随行的一百多名面目狰狞的大力士也就席而坐，叫诸将劝酒，殷勤相待。孟获此时正在银坑洞自己的帐中专望时旨。

终于两个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一切都安排停当，单等大王今夜二更前去偷袭。孟获闻听大喜，即刻点起三万蛮兵，向蜀营冲去。孟获自己带了心腹蛮将一百多名直奔孔明大寨。一路上毫无阻拦，甚至寨门也大开着。孟获等人催马冲进去，可寨中空空如也，并无一人。他又撞进孔明军帐，只见帐中灯火通明，再一看，孟优和那些大力士个个烂醉如泥。原来他们喝的酒中已下过迷药了。

孟获明白自己这次又中了孔明之计，结果又被蜀兵抓获。孔明笑着说：“汝先令汝弟以礼诈降，如何瞒得过吾!今番又被我擒，汝可服否?”

孟获说：“此乃吾弟贪口腹之故，误中汝毒，因此失了大事。吾若自来，弟以兵应之，必然成功，此乃天败，非吾之不能也：如何肯服!”

孔明叫人给孟获兄弟和众蛮兵松绑，放他们回去。他们再三拜谢丞相不杀之恩，消失在夜幕之中。孟获三次遭擒，心中憋气。回到洞中，即差心腹人赍金珠宝贝前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请蛮方部落出兵助战，东拼西凑，招集了一支数十万人的军队。

孔明得知此事，笑着说：“吾正欲令蛮兵皆至，见吾之能也。”他叫人在寨中多设灯火，弃下很多粮草车辆，然后率军悄然离去。孟获认为，诸葛亮弃辎重而去，必因国中有紧急之事。故虚张灯火以为疑兵，弃车仗而去也。可速追之，不可错过。于是，孟获驱兵追赶。到了西洱河边，只见河北岸上的蜀军营寨旌旗招展，齐整如故。他回头对众将说：“此是诸葛亮惧吾追赶，故就河北岸少住，不二日必走矣。”

他下令在岸边扎寨；又让蛮兵去山上砍竹做筏，以备渡河。可他万万没有料到此时蜀军已埋伏在他的背后了。当天夜里，突然狂风大作，四周灯火如海，鼓声如雷，埋伏的蜀兵旋风般杀到。蛮兵顿时大乱，自相践踏。孟获大惊，急率几名亲信洞丁仓皇而逃。他想奔回旧寨，但赵云迎面杀来；他忙奔往河边，往山谷中逃。才转过山口，只见一片丛林之前，几十人拥着一辆小车，车上端坐孔明。孟获一见，怒火中烧，率领随从去擒拿孔明。可他们冲了没多远，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就连人带马掉进了陷坑。孟获又被生擒活捉，其弟孟优及众首领也做了蜀军俘虏。

孟获被带了上来。孔明大怒道：“你今番又被吾擒了，有何理说!”孟获还是不服气：“吾今误中诡计，死不瞑口!”

孔明喝令武士：将孟获推出斩之。孟获却全无惧色，回头对孔明大叫：“若敢再放吾回去，必然报四番之恨!”

孔明大笑。孟获又得以南归。路遇其弟，孟优说：“我兵屡战屡败，蜀兵屡战屡胜，难以抵挡。只可就山阴洞中，退避不出。蜀兵受不过暑气，自然退矣。”

于是他们前往秃龙洞。秃龙洞大王朵思乃孟优好友。此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进洞的通道只有两条，一条已被朵思大王的人把守住了，另一条则山高路险，多藏毒蛇恶蝎；黄昏时分，烟瘴大起；此处更有四眼毒泉，谁喝了此水，必死无疑。谁知，孔明借助神明的帮助，冲破天然险阻，直接来到秃龙洞前扎下了大寨。孟获得到报告后，决计先大赏蛮兵，鼓其士气。就在这时，迤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带领三万士兵前来见孟获。他声称要助其一臂之力。孟获大喜，盛宴招待杨锋及其五个儿子。席间，杨锋的两个儿子起身向孟氏兄弟敬酒。两人正要接杯饮酒，只听杨锋大喝一声，他的两个儿子早将孟氏兄弟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杨锋冷笑道：“吾兄弟子侄皆感诸葛丞相活命之恩，无可以报。今汝反叛，何不擒献!”说完，押着孟获等人，来见孔明。

孔明依旧笑容满面，问孟获：“汝今番心服否?”

孟获把脸一扭道：“非汝之能，乃吾洞中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要杀便杀，只是不服。

孔明正色说道：“吾再放汝回去，重整兵马，与吾共决胜负；如那时擒住，汝再不服，当灭九族。”他马上叫人再次放了孟获、孟优及朵思大王。然后重重赏赐了杨锋等人，加封其官职，让他们回去了。

却说孟获回到了银坑洞，继续对抗孔明。结果，孟获老巢银坑洞也被蜀军攻占。次日．孔明正要分兵缉捕孟获，忽有人来报：“蛮王孟获妻弟带来洞主，因劝孟获归降，获不从，今将孟获并其妻祝融夫人及宗党数百余人尽皆擒来，献与丞相。”

孔明闻听．马上吩咐手下两将张嶷、马忠须如此这般。两将领命，带了二千精兵，藏于大帐两廊。然后，孔明大声令守门将士，将孟获等人放进来。

带来洞主带着刀斧乎，押着孟获等数百人走进来，在帐前跪倒。此时只听孔明一声大喝：“与吾擒下!”藏于两旁的士兵一拥而出，将蛮兵蛮将全部绑了起来。孔明令武士搜其身，结果发现他们人人都藏着利刃。孔明看着孟获，哈哈大笑：“汝原说在汝家擒住，方始心服：今日如何?”

“此是我等自来送死，非汝之能也。吾心未服。……汝第七次擒住，吾方倾心归服，誓不反矣。”

孔明一笑：“巢穴已破，吾何虑哉!”他令武士为他们松绑，然后把脸一沉，斥责道：“这番擒住，再若支吾，必不轻恕!”孟获等人抱头鼠窜而去。

此时的孟获已成丧家之犬，可以与之联合的朋友也只有一人，乃乌戈国国主兀突骨。此人答应孟获，派三万蛮兵为其复仇。这些士兵都身披藤甲。这些藤甲在油中浸上半年后，再放在太阳下晒干；晒干复浸．浸完再晒，如此总共十几遍，然后才制成铠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人，因此号为“藤甲军”。

只说孔明第一次在桃花水边与藤甲军交锋，吃了些亏。他立即唤来上人细问敌人的情况。第二天，他登上桃花渡口旁一座大山察看地形。走在半路，他忽然发现一条山谷，形如长蛇，两面都是陡峭的山崖，没有树木。这一发现令孔明喜出望外。他叫过众将，悄声吩咐了一番。又令魏延率本部人马在桃花渡口扎起一座营寨，吩咐他，若兀突骨来攻，便放弃营寨，望白旗处而走，而且要在半个月之内，按此办法连输给乌戈军十五阵．放弃七座营寨。

再说孟获一再提醒兀突骨：“诸葛亮多有巧计，只是埋伏。今后交战，吩咐三军：但见山谷之中，林木多处，不可轻进。”兀突骨切记在心。

这时有人来报，说蜀兵在桃花渡口北岸立起营寨。兀突骨马上派藤甲兵渡河来战蜀军。魏延按孔明指示出战，且战且走，已败了十五阵，放弃了七座营寨。兀突骨虽有孟获的警告，但见蜀军如此“不堪一击”。便愈追胆愈大。

到了第十六天，他又带兵攻打魏延。魏延领兵转过孔明发现的那条盘蛇谷，跟着前面的白旗跑没了。兀突骨一见山上并无草木，料想此地定无埋伏，于是就放心迫杀。他赶到谷中，突然迎面出现了几十辆黑油柜车，挡住了去路。他以为这些均是蜀军的运粮车，见他杀来，军兵便弃车而逃。他更是放心，率部下继续追击。等他快冲出谷口吋，突然山上乱石横木纷纷滚下，将谷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兀突骨正想让人前去清理，这时，那些黑油柜车和装满柴草的车辆突然着起火来，其中还夹杂着火药爆响声。两边悬崖之上，无数火把从天而降，引着了埋在地里的药线，刹那间，整个山谷火光乱舞。藤甲遇火便着，三万蛮兵就这样全被烧死在谷中。

孔明此时正站在山上往下看，见此惨状，不禁流下眼泪，叹息道：“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

再说孟获正坐在他的寨中等候消息。忽然来了几千人，声称是不得已降蜀的蛮兵；并说兀突骨大王已快要取胜，请他前去接应。孟获一听，兴奋地跳上马就走。可到了谷前，他发现兀突骨和他的军队已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孟获大叫不好，转身就逃。这时，那些大半由蜀兵化装的蛮兵一起动手，将其亲信随从全都抓住。孟获单枪匹马，跑了没多远，就被马岱生擒活拿。他和众亲信又一次成了孔明网中之鱼。

“七擒七纵，自古未尝有也。吾虽化外之人，颇知礼义，直如此无羞耻乎?”他率人来见孔明。

孔明宣布让孟获永任洞主，蜀军所夺之地全部退还。

南方部族深感孔明恩德，为他立了生祠，四时享祭。从此蜀南太平无事。孔明就这样，巧用欲擒故纵之计，收服了蛮人的心。

历史上，最早记载七擒孟获故事的是习凿齿(?一约383年)的《汉晋春秋》一书。不过，对这一记载的历史真实性，今天仍有人怀疑。尽管如此，仍有大量的连环画、青年读物不厌其烦地描写这个故事，诸葛亮的智勇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特别是年轻一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