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16

曾听过一句话, 这世上有两样失去生命也带不走的东西，一是记忆，二是爱。

她想, 爱是可以始终留在这个世上而不腐坏的东西。

人在最紧张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顾医生看到蜷缩着的沈桃死死护着自己的肚子不让他们动手，旁边的护士拿着麻醉机看向她, 这个手术还做不做？

之前也有出现过上了手术台就后悔的母亲, 一般这种时候手术是肯定做不下去了。

顾医生摇摇头，无论如何往后还有多少路要走，这个姑娘应该都做好面对的准备了，等到沈桃从茫然状态中起来，顾春生才问道：“确定要吗？”

“要！我要的！不做了！”沈桃的声音还犹如破锣罐子，很沙哑, 但语调却是那么轻快。

顾春生眼底荡着一丝笑意, 这是身为医者挽救了一条生命的欣慰，“可是不退手术费用的。”

沈桃豪气道：“不用退, 不要了！”

沈桃微笑了起来, 这一刻她好像能感觉到宝宝与她在某个频道上产生了共鸣, 他好像也在高兴。

这是不可能的，一个十五周的胚胎并没有意识，但她就是想要这么认为。

她的眼底还漾着泪光，但顾医生却觉得比起刚进来灰暗脸色，一点朝气都没有小姑娘美多了，这是一种来自灵魂的美，是温和的，包容的, 每一个爱孩子的母亲都是美的。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沈桃只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无形压力被彻底释放了，她觉得全身都说不出的快意，当然也有可能都是她的错觉，她看着自己还平平的肚子，“小宝，以后就咱们娘俩相依为命了，你已经没机会不要我这个妈妈了，虽然我没经验，但哪个女人天生会当妈妈，我会学起来，不会比任何一个妈妈差。”

小宝这个词就这么自然而然从口中脱了出来。

说完才发现自己又开始自言自语了，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以前窝在实验室可以一整天不说话的沈桃就好像有了说话的对象，总是不由自主的对着他说话，不过她听说经常对孩子说话，孩子是会有感觉的，哪怕这论调并没有科学依据。

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他是上天赐给她22年生命里的礼物，是她的宝贝。

掏出手机，就看到一通未接来电，上面的开头是00-39，这是意大利的国际代码，晏因的天赋异能是记忆与夺取能力，他并没有千里眼，但他实际年龄也超出自己的容貌，有自己的分析能力与经验，刚才沈桃如果继续回复他，还不会想太多，但之后沈桃就联系不上了，他不由地直接打电话来确认她的状况。

其实问邓星河他们更方便，而且洛家办事更有效率，但自从上次听说洛叔抱着沈桃回到洛家，虽然知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晏因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哪怕以洛叔的性格根本不会对人类出手，他依旧不希望沈桃与洛诚交集太多。

于是就只有自己去电话确认了，沈桃连忙回了个电话。

“那、那个……”对男神的暗恋已经深入到方方面面，而暗恋的精髓在于并不需要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哪怕现在两人熟悉了许多，特别是谈到他们的共同话题时沈桃也会开朗起来，但对男神她还是维持着仰望的状态，至少现在还叫不出晏因的全名，只能用[那个]来代替称呼，“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哦，什么？”晏因磁性的声音通过电话有些变声，但依旧很好听，她觉得暖洋洋的。

“我觉得能活着真好！”沈桃深呼吸一口气。

“噗……”听到沈桃朝气蓬勃的声音，晏因知道自己白担心了，哈哈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好像有无数磁铁将人的心脏吸过去，“你真可爱。”

沈桃心脏重重一跳。

呃，我是认真的，沈桃脸一红，这太犯规了！

男神也太会开玩笑了，他要是对别的女生说这种话，肯定会被误会，幸好遇到的是她，她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想些有的没的。

沈桃为了孩子做起了准备，她开始提前铺垫自己可能很长时间不在的问题，“那……那个我接下去会在实验室里待着，大概半年内不会怎么联系外面。”

“又要当蜗牛了？”晏因听到这话，倒是想起了沈桃的确很沉迷于药剂学，虽然她内向的连问自己要唾液和汗液都没开口过，他有时候都想着不如自己毛遂自荐，但又觉得以当时他们陌生的关系，他要是主动上前绝对会吓到沈桃，这个只要苗头不对就会缩回去的女人，就像一只蜗牛。

面对蜗牛，除了慢步调他还真想不到别的办法。

不过真的只是实验，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说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晏因又有些恼意，他看不到沈桃的状态，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就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而这里卢索家族的人还“监视”着他，他每一次联系他人几乎都受到了监控，就像现在他和沈桃的电话很有可能被监听了，而他不可能甩开这些，如果甩开了谁知道卢索家会不会做出更防不胜防的手段。

最要命的是，马上要被派来监视他的还是个极为头疼的人物。

而他为了沈桃的安全，与她的联系不能透露出太多自己的信息，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令他很是郁郁。

沈桃与晏因的交代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她还有一系列相关布置。介于她不知道孩子会什么时候出生她只能做出多种方案，而且根据孩子的生长速度，她觉得自己随时都要做好他会出来的准备，为了不让自己到时候手忙脚乱，沈桃井然有序地开始进行着。

她需要注意几个要点。

首先要顺利毕业，她好不容易考进了南大，在一群天才中慢慢充实自己，这个毕业证是一定要拿到的，不但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小宝未来的生活更有保障，她想要在自己死前存到尽可能多的钱。

而他们家的人死亡总是非常突然，根本没有预兆，至少她从许阿姨那儿听到的，妈妈是突然死的，而爸爸告诉许阿姨，她的外婆也是坐在庭院里忽然就没了呼吸的，她需要让自己死的时候更从容些。

也就是需要找一个可以在她死后，还能继续照顾小宝的人。

这个不能急，急了也没用，一下子也不可能找的到。

再来，她毕业离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月，孩子长得再快应该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出生吧，而那个时候已经是秋天了，肚子肯定是会大起来，她只要穿衣服得体应该是不会看出来的，所以准备衣服是当务之急。

然后，这件事依旧要保密，倒不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存在，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孩子生长速度，绝对是不正常的，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要不是几次B超和化验都证明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一样，除了长得快外并没有别的异样，她都要怀疑男神不是人类了。

哈哈，那怎么可能嘛！

而她想让孩子在一个相对正常的环境中生活，自然不能让别人告诉他的不同之处。

但是就像那位顾医生说的，她如果想要孩子，只靠自己是不可能的。

新的问题就是她需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在她生产的时候帮忙。

父亲、许阿姨、沈安悦……他们是不用想了，甚至她不希望被他们知道小宝的存在。

那么还有谁呢，寝室的同学，不说之前她差点被那位苗红音设计，哪怕知道与寝室的人没关系，依旧让她没了信任感，就是寝室长易青也只是平时比较关照她，还没好到能够把孩子交给她们中任何一个的情谊。

还有剩下几个人选，这个问题需要再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她趁着毕业前夕已经通过中介在远离南市的淮市郊区租了一套新的公寓，那种五层小楼的居民楼里的两室一厅，人员来往关系简单，那样她未婚先孕的消息也不会传开来，到底沈安悦已经来南市，自从哥哥穆青舟失踪后，这个妹妹她是越来越不想接触了。

沈安悦就像是被按了一个定.时□□，随时都有可能炸开来。

后面她与曲嘉瑞的订婚宴，她也不打算参加，省的又发生不可预料的事，虽然她的不参加一定会被人诟病，但自从有了小宝后，她就更不想妥协了。

为了小宝的安全，不好意思，她再也不伺候了。

她这些日子不断在南市和淮市中间跑，敲定好房子后就开始准备日用品和一些简易家具，这些说着是拎包入住的房子也只是准备基本家具，其他一些小物件依旧要自己准备的。

而随着她在外面跑来跑去，肚子终于开始大起来了。

奇怪的是她明明应该很累，至少她看的书上是这样写的，孕妇会比较嗜睡，可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反而越来越精神，每天都精神奕奕，她也是看自己的身体状态太好才会量力而行，做一些自己现阶段还能做到的事情。

等到淮市这里准备的差不多，南大新一届毕业论文研讨会也展开了，沈桃的论文课题就是她一直研究的人类潜能是否能被二次激发，这个课题是她从哥哥失踪后一直研究的，也算是半个行家，她得了相当高的分数。

接下去就是毕业典礼以及毕业照，一个班的同学再约出去最后聚一聚。

沈桃参加了最重要的一个，怕被发现已经像吹起来的球一样的肚子，随着她越来越瘦越来越美，那凸出的肚子就不能用肥胖来遮掩了，她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她开始准备好好待产，在南市的屋子里，沈桃还在缕清自己做的准备工作有没有什么遗漏。

都过了一遍，又查了下自己这些年的存款，除开在淮市又一次付出的租金和零零碎碎的物件，还剩六万多，这里面有实验室那边的工资，帮人维护系统的业余收入，还有父亲偶尔记得时打来的生活费。

全部在这里了，里面的大头还是系统维护的收入，这些金主对于她们这种职业的黑客都觉得特别神秘，出手也比较大方。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啊！

无论哪里生孩子，都需要一个法定丈夫，不然生出来也无法报户口。

准生证是需要用结婚证到当地计生办去办理的，另外还有孩子出生后所需要的户口相关文件也一样要结婚证，为了孩子正大光明出生，她也应该去正规的医院生下来。

那要找个丈夫，做个登记然后再离婚？

这么想着，想着，沈桃忍不住捂着头，这样的馊主意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可，虽然是馊主意，但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法律上有个丈夫以后也好对孩子说：你爸他死了，这样的善意谎言。

也挺可行，越想越觉得这个馊主意至少能解决一些她一个人解决不了的难题。

反正以她随时都有可能没气的状态这辈子也等不到结婚的那一天，不过是已婚身份而已，能正大光明生下小宝，还有个挂名爸爸，还是她赚了。

当然结婚后再马上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个婚给离了，免得说不清。

那要怎么找？

就像那次被药物控制的时候一样，她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晏因。

她回忆到两人这段时间的闲聊，曾提到文学系和音乐系的一对情侣结婚了，还请了不少同学去参加婚礼，就这个话题顺便聊到了婚姻观、恋爱观，当然当时只是随意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男神对婚姻似乎保持了一种非常排斥的态度，他甚至是个比较坚定的单身贵族。

那她再去问这种问题，不是自讨苦吃吗？

而且还会被怀疑是什么动机。

总不能随便马路上抓一个来，要是找熟人她又不想害人，有一张离婚证再想要结婚就太麻烦了，而且自从上次欠了洛诚的人情后，她就觉得这世上最难还的是人情债，最不能欠的也是人情债。

应该也有陌生人靠这个赚钱吧，不管怎么说，找陌生人她也没亏欠感，互不相欠又各取所需。

她考虑了下，给自己留下了一万当做备用，剩下的五万用作招聘老公用，也不知道够不够。存在既合理，她连肚子里不正常生长的宝宝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于是她申请了账号，想了想还是没隐匿ip，就在几个相关论坛发布了这条消息。

其实这样的需求虽然略显少数，可有这样的问题的，也不止她一个，有可能是因为性向，也有可能是特殊原因未婚先孕的，只是发布出来很多人会认为是骗子，所以她刻意没有隐匿ip。

而在另一边，身为黑客中的神话，半个世纪前就特别出名的黑客中的大腕儿，网络名为宙斯，现实名叫做邓星河的男人也注意到了沈桃发布的这个消息，他已经很久没有用电脑了。他们血族一直都有这样的状况，漫长的生命赋予他们的还有对事物的喜新厌旧，那种曾经非常感兴趣但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化的惆怅，是荒芜又空虚的，他们会找下一个兴趣去攻克，所以大部分血族在失去兴趣后都会转移目标。

这次，他也算为了沈桃把这个很久以前的兴趣爱好给捡了起来。

他们在沈桃身边的人都撤了回来，因为洛诚的吩咐也没有人再去无端端盯着个人类，他们血族本就成员不多，哪怕是洛氏这样的大家族也一样只有几百号人口，成员除非需要聚会或重要场合，不然也不会常年留在主宅，常年都聚不齐。

就这样的人口配备也实在没必要专门盯着个人类的日常生活。

但他依旧记着沈桃也是个黑客，而且技术非常不错，他承认如果沈桃刻意做一些手段的话就算是他也察觉不到，到底他已经很久没碰这个领域了，网络技术一天一个样，几年不碰就相差好几个代沟。他非常赞叹她的隐匿技术以及对肉鸡的使用，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女人，黑客中少见的女性，还是个高手。

只可惜她似乎是天生性格问题，只做防御和维护，像是攻击方面就没有深度挖掘。

他也只是在网络上顺便关注了一下沈桃的ip，以防止万一，没想到就看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这姑娘脑子怎么长的，太异想天开了吧，居然连找人假结婚都能想出来，这想象力。

不过人类社会如果要生孩子，办理相关手续的话的确需要一张结婚证。

这事要不要告诉洛叔？

最近的洛叔也不知怎么了，虽然还是如同往常那样冷静自持，洛家也依旧正常维持着，但是洛叔显然心情不好，甚至有些暴躁，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从来对鲜血没有太多渴望的他，一次性要了好几个顶级血包，供给源就是那位从卢索家来的处子，这也就形成了一个不少人流传的谣言，说洛叔最近非常宠爱那个叫波娃的女人，很有可能她将成为洛氏的下一任主母。

不过这种流言从没间断过，任何与洛叔有关的事总能被传好几个版本出来。

洛叔向来不会理会这种无稽之谈，在他看来如果真的将这种事情当真了，才叫小题大做。

谣言之所以叫做谣言，就因为它的不真实。

不过，既然有这个谣言，就不会是空穴来风，那个波娃自然不会是面上的单纯无辜，流言与她有没有关系就不知道了。

只要洛叔没放在心上，那么他们就静观其变。

主母，他们洛家的主母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当的，这千年来多少血族女子前赴后继，又有谁成功过？

他们洛叔没心，只有整个洛家，更不会对女人有兴趣。

这是晏因那小子说的话，不过现在回头想想这话也算是那么回事儿。

他又回头看了看沈桃发布的这个信息，洛叔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再听关于沈桃的消息了，他要是再去说可不就是触霉头。

但她既然是晏因的契人，与人类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他们装作不知道，好像也不现实，对晏因也说不过去。还是到时候在族里找个人与她领了这个结婚证，不管怎么说也是洛家人，帮个忙而已，晏因应该也不至于介意这种帮忙，但如果换个普通的人类陌生人，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兹事体大，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洛叔知会一声的。

这么想着，他就想找合适的机会与洛叔谈一下，也算尽职了。

于是，在某一天，洛诚在回程的路上，就发现邓星河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邓星河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这百年来的习惯都没有变过，要这样看着他那就一定是有话说。

洛诚示意他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邓星河憋不住话，就把看到的信息说了一遍。

果然一提到沈桃的名字，洛诚本来平静无波的脸好似稍微有些异动，但洛诚本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如果他表现出某种情绪，要么是他不想遮掩要么是他刻意想让人察觉。

“假结婚？”三个字震地有声，一字一顿的似乎蕴含着某种怒意，至少邓星河很久没见到洛诚动怒了。

“她似乎正在征用丈夫，事成之后给酬劳五万。”还真舍得花，他们看着没觉得什么，但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生能有多少积蓄，她是要掏空家底了吧。

“现在的孩子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假结婚都能想的出来！？”洛诚怒斥着。

对于血族来说，婚姻是永恒的，神圣的，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们无法理解人类对婚姻的随意，特别是像洛诚这样古板又守旧，甚至还有着中世纪以及中国古典婚姻观念的男人，听到沈桃这样随意寻找伴侣，又怎么能不动怒，是对她的失望，又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愤怒。

见洛诚脸色阴晴不定，邓星河说完就闭上了自己这张多余的嘴。

傻子才在洛叔动怒的时候嫌自己活得不耐烦提议些有的没的，虽然站在人类的角度他觉得沈桃的行为能够理解，到底血族有血族的规矩，人类也有人类的规矩，都有自己的行为规范，不是随便能破坏的，沈桃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她遵循人类社会的规则而已。

他明白，洛叔肯定也是明白的，只是洛叔还是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人类想法。

一个晏因犯上作乱，一个沈桃更是异想天开。

果然是天生的一对契人，专门来气他们洛叔的。

邓星河有时候觉得洛叔也挺辛苦的，这些小辈有什么事，哪怕再奇葩的他都要兜着。

就在邓星河以为洛叔不会再管的时候，不想沉默的洛诚忽然听不出喜怒的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想，要么让晏因回来？”

“交换的血族，从没有约定期间回来的先例。”

邓星河：得，最重规矩的洛叔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还有？”

邓星河小心提议：“要么就是让我们洛家的人代替一下，反正对我们来说人类的结婚证并不算什么。”种族不通，对他们能有什么约束力。

“嗯，你打算找谁？”洛诚没有表示出同意或是不同意的态度，不过作为熟悉洛诚的邓星河，早就习惯他们洛叔一直以来这样让人摸不清情绪的说话方式。

邓星河不知怎么的，看着洛叔黑黢黢的目光，有些说不下去，他也不过是个提议，哪里会想那么后面的事，到时候随便找个洛家人不就交差了。

“这事情我会处理。”洛诚闭着眼，纤长的手指夹着雪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暗暗。

“是，洛叔。”邓星河对于洛叔无条件相信，这种小事对洛叔来说那都不叫事儿。

当沈桃看到有人应征了，也是挺高兴的，她想这种事情就和相亲一样的，不可能一次性搞定，还是要互相看顺眼才好进行。

对方约了她在南大东门口见面，南大，还真是巧。

对沈桃来说，能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见人，也有了一些见陌生人的安全感。

为了表示尊重，她提前了十五分钟到校门口，就在她等人的时候，看到远处街道上吸引人无数目光的男人朝着这里走来，顿时脸都僵硬地做不出丝毫表情来。

她的眼，一定是瞎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咩咩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