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草香混合成一片,夹杂着秦海瑶身体的香味,阮漪涵用力的搂着她的腰,感受她的温柔。

就这一刻就好了。

让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吧。

……

到最后,秦海瑶没了力气,她靠着阮漪涵用被吻的发红的唇轻声呢喃:“我会记住的。”

她会永远记得这一天,记得这一次生日。

回到家里,俩人都有些沉默。

月色再一次缭绕,像极了昨晚。

人生,总是日复一日的这么度过,一不小心就白了头。

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

阮漪涵说好了给小海做的,她提前准备好了模具,专注认真。

她的手轻轻的描绘着蛋糕的形状,秦海瑶在后面看了她许久,转过身,忍着不让泪流下。

距离十二点不到四个小时了。

这样浪漫的夜,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

秦海瑶走到阮漪涵身边,坐在她的身后,两手搂着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背上。

“阿涵,阿涵……”

她轻轻的呢喃,将这名字叫了一次又一次,阮漪涵的泪落在蛋糕上,她多希望自己能就这么放开,就这样永远的跟她厮守下去。

可是……她就是过不去那道坎儿。

她一夜一夜脑海里都是爸妈去了的样子,都是秦沁当年的算计,都是上一世悬崖边,都是她纵身跳下的场景……都是她烧焦发狂的样子……

此情此景。

秦海瑶抱着她:“就这样抱着你就好了。”

她很努力了。

用尽了一身的力气,努力说服自己放下,也同样想要让阮漪涵放下,可她终究是放不下呢。

该去苛责么?

是爱不够多么?

不……

从这一世她恢复了曾经的记忆,秦海瑶就是自责愧疚的,如果不是阮漪涵……不是曾经的爱守护,现在的她们,怎么可能还这样相互依偎的做着蛋糕,

阮漪涵一回来就会绝对的强势彻底的摧毁她。

真正的折了翅膀,将她困在身边,做那个永远飞不出去的金丝雀吧。

只是……

阮漪涵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现在的秦海瑶多么的想要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一个位置。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爱没了,恨消散,如今,她终究像是一个浮萍,起起伏伏,飘落无处了,只想缠绕在她的指尖。

这蛋糕烤的不是很成功,有一点焦。

阮漪涵特意做了一个笑脸,秦海瑶插了三根蜡烛上去,烛光之下,她美的像是仙女,温柔沉静,一如初见,让阮漪涵着迷。

阮漪涵凝视她许久,轻声问:“为什么是三根蜡烛?”

秦海瑶的心跳有些加速,烛光的温度打在脸上,给了她些许的勇气:“阿涵,第一世的记忆你是没有的,可上一世,你还记得么?”

突然提到上一世。

阮漪涵的目光有些暗淡。

嗯,这样的烛光,的确与上一世重合。

三十岁她的生日,秦海瑶也是这样来找她的,跟奶奶给她一起过的。

如今,也许真的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所以才会怀念曾经吧。

秦海瑶看着阮漪涵的眼睛,她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阿涵,我们给自己五年的时间,不要这么快就说放开好不好?”

人都是贪心的。

说好了一天就结束曾经的一切。

可真的到了结束那一刻。

秦海瑶又舍不得了,她多想要抱住阮漪涵告诉她,自己反悔了,她想要将这一天变成日复一日的一辈子……

阮漪涵怔怔的看着秦海瑶,烛光之下,她的五官柔美温柔,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轻声呢喃:“这是我向神明许下的最后一个愿望。”

她曾经为了前两世的纠缠,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本不该再去贪婪什么。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五年。

人生有多少个五年。

但只要这样的缓兵之计,才能让阿涵回头……还有回来看看她的可能。

阮漪涵与她不同,回去后,她有奶奶,有朋友,有事业等着继承。

而秦海瑶只有她了。

她轻轻的摸着兜里的千纸鹤,这是她人生最后一次赌注了,无论输赢,她真的不会再去挣了。

她累了。

她会在这里等着她,一直等她回来。

阮漪涵擦掉她脸上的泪,她安静的拥着秦海瑶,声音哽咽:“好。”

这样的回答,是天底下最美的生日礼物。

秦海瑶看着阮漪涵笑了,眼眸里荡漾着比烛光还要美的风景,她将头埋进阮漪涵的怀里,轻轻的说:“我等着你。”

这蛋糕,俩人吃的都没有什么胃口。

到了最后,阮漪涵抱着秦海瑶,坐在小院子里看星辰。

阮漪涵曲着一条腿,像是之前很多次一样,搂着秦海瑶。

而如今,秦海瑶的长发散落肩膀,她美的一尘不染,像是仙女一样。

月色凄凉缭绕。

洒在俩人的身上。

秦海瑶看着远处的月亮,忍不住去问:“阿涵,你说以后你会和谁一起赏月?”

这样的话让阮漪涵心里闷闷的痛,还有一个小时午夜的钟声就会响起来了。

她抱着秦海瑶,用力的抱紧她。

有风吹过,吹迷了秦海瑶的眼睛,她两手撑起身子,转过头去吻阮漪涵。

热烈的,疯狂的,温柔的,炙热的……

阿涵,阿涵,阿涵……

不要忘了她。

隔壁的小院里,不知道是不是姜溱月,她居然放起了音乐。

像是她那样的人,居然也会听《最浪漫的事儿》。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一点点变老,等到老的我们哪儿都去不了……”

最后的疯狂,秦海瑶将自己的全部感情都融入到这一吻中,她疯狂,她放肆,她像是即将燃烧殆尽的玫瑰,再不留任何余地。

阮漪涵的嘴被咬破,都是鲜血与眼泪的味道。

她们在月光下亲吻。

她们纠缠了三世。

这一刻,也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到了最后。

秦海瑶气喘吁吁,她无力的靠在阮漪涵的身上,她看着她的眼睛,多想要再挽留她一次,可是她说不出口。

车子已经等在门外。

秦海瑶不敢去看,她认真的给阮漪涵收拾着行李。

其实本来没有什么行李的,可是她舍不得,秦海瑶低着头,将阮漪涵这几天换洗的衣服都装好。

阮漪涵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收拾到最后,秦海瑶偷偷将阮漪涵的衬衫留了下来,那是她之前总是会穿在身上,光着腿在阮漪涵身前走来走去的衬衫。

她把自己的粉色千纸鹤放在了里面。

这曾经是她仰赖着爬出深渊的全部信仰,是阮漪涵爱的痕迹,如今,她也终于松开手留给她了。

“咚咚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桌上花瓶里的夕颜花迎来了它的宿命颓败凋零。

秦海瑶的身子僵硬,手脚在那一刻都凉了下去,阮漪涵扭头看着她,她走了过去,轻轻的将秦海瑶抱在怀里。

感觉到她的颤抖。

阮漪涵低下头,眼里的泪都落在小海的脸上,“我……”

她想说让秦海瑶等她,可这样的话太过残忍。

她会走出来的。

她一定会走出来的。

无论是五年也好,几年也罢,她总是会战胜心魔走出来的,那时候,她会还给秦海瑶一个像是之前一样干净炙热的她。

就算是再舍不得,也终于是到了这一刻。

阮漪涵离开了,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秦海瑶站在原地足足有十分钟,直到那车子彻底的消失在月色之中,她才怅然若失的伸出一只手,在空中一抓,想要再抓取一丝残留的味道,却是什么也没有。

秦海瑶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许久许久。

虽然只是一天,却好像真的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房间的角角落落里都是阮漪涵的身影,都是她们欢笑落泪的地方。

秦海瑶走了一会儿,她进了厨房,拿出了阮漪涵亲手给她做的那个蛋糕。

上面,还有一点点烧焦的味道,秦海瑶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吞着放进嘴里,强迫自己咽下去。

片刻之后,那味道跟眼泪融汇在一起,秦海瑶终究是受不了了,她抱住自己,一个人放声哭泣。

车上。

阮漪涵看着窗外,她的手里捏着那千纸鹤,默默的流泪。

司机是奶奶新派过来的万年,他不善言谈,做事很缜密,最主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他盯着阮漪涵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阮总,刚才接到姜小姐电话,她说她先不离开,还没有在这儿住的过瘾,让我们先回去。”

阮漪涵擦掉脸上的泪,她点了点头,“嗯。”

一路回到家中,阮漪涵的脑海里都是秦海瑶,她到家的时候,奶奶拄着拐迎了出来,阮漪涵咬着唇走过去,奶奶用力的抱住了她,“好了,好了,回家了,嗯?”

……

其实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并不是姜溱月的性格。

只是她心里一直隐隐有一种不安的直觉,她总感觉自己需要停留下来再等一等,至于等什么,她并不知道。

这半个月的时间。

姜溱月只要有空就来跟秦海瑶聊一聊天,秦海瑶的手腕上戴上了佛珠,她的房间里供了佛像,她经常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天。

出来的时候,她常常泪流满面,姜溱月知道她心里难受,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无声的叹息。

阮漪涵回去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如今,短短的一年,她已经成长成为阮氏集团毋庸置疑的总裁。

她的手段越发的雷厉风行,只要是她要求的,手下在没有人敢去质疑什么。

不仅仅是忆扬,就是南阳那边,她也一并承担了下来。

阮奶奶知道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在等着什么,她好几次想要去安慰几句,可到最后,都话到嘴边都被孙女倔强的目光给堵回来了。

宋禾去找过阮漪涵,现在的阮漪涵不仅仅是对手下的人,对她也保持着一种距离。

在宋禾的再三要求下,她和几个朋友还有cindy聚了一次。

cindy变化很大,从戒毒所出来的她,面对的就是父母双亡,家里破产,一无所有。

宋禾对她极尽全力的帮助,cindy却像是始终走不出那个阴影,就连这一次来夜归人酒吧也是,惠姐的目光始终炙热的落在她的身上,那里面的痴情就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

阮漪涵靠着沙发上看着王迪唱歌,王迪很厉害,当年,她答应过她帮着解决了郑毅就捧她上一线。

短短的大半年时间,王迪已经从不知名的三线变成了一线大咖,经过训练的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的有气质,站在台上,只要拿起麦克风,底下的人就一阵子欢呼。

她完成了心愿,成为天皇巨星。

王迪握着麦克风,她唱了一首《禁区》,勾人的歌词,销魂的眼神。

她就连那一颦一笑,一个眼波都跟秦海瑶一模一样。

阮漪涵一直盯着她看,眼睛眨也没眨,身边的几个朋友都笑的暧昧,觉得没准她们俩有戏。

宋禾很无语,“一帮蠢货,阿涵那是在看王迪么?她那眼神明显是在想念我海姐啊。”

海姐……

这个名字,离开大家太久了,许多人甚至都会忘记。

宋禾扒拉扒拉身边没有眼力价的人,她走到阮漪涵的身边坐下:“阿涵,你要是想念,就回去看看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cindy抬起了头,她对于阮家和秦家发生的事儿知道的并不多。

毕竟,当年她父母双亡是秦沁一手安排的,大家知道她心里的痛,轻易的不敢在她面前提过往。

阮漪涵沉默,她转过目光,拿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

王迪从台上走了下来,她坐在阮漪涵的身边,点燃了一颗烟,夹在手指间看着阮漪涵。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模仿秦海瑶的。

为了什么?

谁都明白。

王迪的双眼迷离,她看着阮漪涵:“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个影子。”

这半年,让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不乏业内大佬,她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许多东西,不过是王迪一开口就会得到的。

可是她却在痛苦难熬的时候,经常会想到阮漪涵,想起那干净的眼神,想起她对秦海瑶又恨又爱的样子。

这样的感情,她很羡慕,从最初的羡慕向往,渐渐的变了味道。

她知道,她们因为家族回不去。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喜欢享受孤单,拥抱痛苦的,王迪希望阮漪涵能走出来。

阮漪涵盯着王迪看了片刻,起身,只留下一句话。

“你不是她。”

这样刻意的接近,除了秦海瑶,所有人都会让她厌恶。

宋禾看着明显被伤到的王迪摇了摇头,这姑娘也是,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她往外走,在吧台又看到了借酒消愁的惠姐,她等了cindy这么久,还以为她出来后就会顺利在一起。

她什么都可以接受,无论cindy再也回不到当年,甚至因为在戒毒所里被秦沁安排的人毒打,右腿已经有些瘸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被剥夺了,再也不是曾经的她,可是惠姐还是满目深情,想要温暖她,治愈她。

她全力要给舍不得放手,可是cindy却不接受。

到了午夜。

cindy一瓶一瓶的喝着酒,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惠姐:“秦沁真的死了么?”

她一直都不相信,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会这么快就离开了,甚至没有等她回来。

惠姐点了点头,cindy又是猛灌一口酒,她看着惠姐:“她女儿在哪儿?”

……

山里的冬日总是格外的寒冷。

二叔、黄兰和秦山都想要过来看看小海,两个妹妹更是说了很多次,可都被小海拒绝了。

她不想要见太多的人。

见到她们,她就会忍不住打听阮漪涵的消息,会怕她好不容易竖起的坚强会瞬间崩溃。

姜溱月在这儿的日子也不短了,一大早上,她喝着小海熬得粥,轻声说:“小海,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

正在给她夹小菜的秦海瑶身子一僵,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笑:“是么?”

在这段时间里,俩人的话虽然不多,但早就成为了朋友。

姜溱月看着她的眼睛,“秦二爷找过我,如果你……”

“我不会回去的。”

秦海瑶说过,她会在这里等着阮漪涵,一直到她回来。

这一辈子,她就是这样了,这是她唯一的念想,另一种执念的存在。

没有谁能陪谁一辈子。

姜溱月身为一个朋友,对她,对阿涵,都仁至义尽了。

因为月月要离开,秦海瑶想着给她晚上做喜欢吃的烤羊,其实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吃素,已经很久都不弄肉了,去了集市上亲自挑选肉买了回来。

在村里待这一段时间,秦海瑶会经常去村子里的诊所帮帮忙。

她都是义诊,可技术要比村医好的多。

刚开始,村民还嘀咕着,哪儿有这么好心,帮忙义诊,看到可怜的还掏腰包。

可到了后来,秦海瑶的技术越来越好,治愈了越来越多的人,不仅仅是本村的,就连临近的村庄的人都过来。

这其中,不乏英俊帅气的小伙儿表达爱意。

秦海瑶每一次听了她都微微的笑着摇头:“对不起,我有爱人。”

秦医生有爱人?

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她这样一个美人,有爱人也是应该的,追求者伤心的同时,都带着好奇心想要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能拥有这个聪明又善良的女人。

可等了几个月,一个人影都没有见过。

有的好事儿都就去骚扰姜溱月,姜溱月可没有小海的好脾气,她吃着花生豆皱着眉:“走走走,问什么问?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她看着秦海瑶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海治愈了很多人。

可是最需要治愈的是她自己。

姜溱月很怕秦海瑶和阮漪涵这一辈子就这样错过了,虽然小海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她感觉她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

一个雨夜,电闪雷鸣,狂风四起。

姜溱月本来抱着猫咪过来,想要跟小海看个电影,聊聊天别让她太难过的。

这样的天气,总是会让人怀念曾经。

虽然不能让她减少对阮漪涵的思念,但是一点点陪伴,至少会让她不那么的痛。

可是姜溱月进门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海,居然最后在那一大片花海之中找到了她。

那是阮漪涵吻她的地方。

小海坐在那安静的淋着雨,眼神空洞,姜溱月害怕极了,她走过去,从后面把雨衣给她披上:“小海,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么大雨天她就这么跑到这荒山野岭的,万一遇到什么坏人怎么办?

秦海瑶看着远处纷飞的大雨,她的唇被雨水打湿,鲜红如花瓣,“月月,我怕我等不到她。”

每一次清晨醒来,她都会给自己一个希望。

可是到了深夜,就是希望破碎之际。

秦海瑶最近经常梦到妈妈,梦里,秦沁似乎不再怨恨她,只是盯着她,轻声说:“你这一辈子,注定要和妈妈一样了,小海,这是你该受的惩罚,我在底下等着你。”

一夜一夜的从梦中惊醒,她想要逃脱,却没有办法。

好痛,好伤,好难过……

姜溱月心疼又不安的,她伸手搂住小海,小海指了指旁边她用花围好的一块空地。

方方正正的,那大小,是她算计过正好够用的。

“月月,如果我真的等不到她了,将来的有一天,你能不能把我埋葬在这里?”

秦海瑶擦掉脸上的泪水,她看着姜溱月的眼睛:“我妈妈恨极了我,如果真的到了下面,她大概不会再认我当她的女儿了……这里的传统,是一定要立碑的,阿涵答应过我会娶我的,如果真的等不到,生时,我没有名分,死了,能不能以她的妻子之名下葬?”

……

姜溱月看着她,那一刻,她心疼死了秦海瑶。

她也知道,这个世上,除了阮漪涵,再没有谁能将秦海瑶从泥潭中拉出了。

姜溱月曾经一直认为阿涵很爱很爱小海。

可现如今,她终于意识到,小海爱阮漪涵爱的深入骨髓,爱到灵魂都被刻上了她的名字。

小海爱阮漪涵,多过她太多太多了。

cindy是天刚黑一点的时候赶着车过来的,她特意从阮家趁着奶奶不注意,偷了阮漪涵的一件皮夹克。

她这一路上,心里都是各种辗转反侧,手无数次的伸进包里去摸了又摸那一把刀,犹豫不决。

到最后,她想起父母的惨死,咬了咬牙,按照从惠姐和宋禾那打听出来的地址,找到了秦海瑶居住的地方。

院子里,还晒着一些蘑菇,院子里,是秦海瑶在路上救下来的一只瞎眼的流浪狗。

她居然连门都没有锁。

虽然村子里的治安情况比较好,当地民风淳朴,可cindy还是惊讶,她缓缓的推开了门。

秦海瑶正在弯腰熬制羊汤,她听见声音,还以为是姜溱月来了,“月月来了?等一下,很快就能吃了。”

cindy屏住呼吸,她从兜里缓缓的掏出了刀。

等待了片刻,不见回应,却传来狗的狂啸声,秦海瑶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一般姜溱月过来都会叽叽喳喳的,就算她不回应,也会自顾自的聊天,如今,怎么这么安静?

迟疑的转过身,秦海瑶在看到cindy那一刻,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手里的勺子落在了地上。

也许是太期盼了。

那一刻,她还以为是阮漪涵来了。

cindy死死的盯着她,咬牙切齿,她知道秦海瑶是认识她的,她也听宋禾说过,秦海瑶伸手了得,不亚于什么女特工,被她吹的神乎其神。

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一定杀得死秦海瑶。

可是cindy日日夜夜都被父母惨死的照片折磨,她受不了了,就算是有一丝希望她也会拼命的。

cindy从小到大虽然混蛋,没少沾染坏毛病,可她是第一次拿着刀对着别人。

她咬着牙,一步步逼近,握着刀的双手神经质一样不停的颤抖。

秦海瑶看着她手里的刀子,又看着她,眼里一片了然。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门外,姜溱月潇洒的歌声飘了进来,她手里拎着一袋子啤酒,她这是来蹭饭来了。

cindy的心一哆嗦,知道再不动手,她就再没有机会了,出手只是在那一刻,她咬着牙用尽了力气,她以为秦海瑶会反抗,会挣扎。

可当鲜血湿透了衣襟那一刻,秦海瑶没有任何躲闪,她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就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看着cindy淡淡的:“她还好么?”

鲜血那么烫,cindy的手不停的颤抖,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秦海瑶轻轻的叹了口气,“我等了她这么久,她为什么还不来看我?”

cindy的眼眸猛然睁大,她看着胸口右侧鲜血横流的秦海瑶,腿一软,就想要把刀拔出来。

秦海瑶却在那一刻,突然笑了,她抓住cindy的手,按住她手里的刀子,不让她离开。

鲜血弥漫,空气中都是死亡的味道。

“如果见到她,告诉她我很想她。”

这是秦海瑶这些日子最想说却从来不敢说的话,她的手上满是鲜血,她按住cindy的刀子,用力的往里面扎。

在姜溱月的尖叫声中,cindy整个人都吓傻了,她瑟瑟发抖,看着月光下,这似是魔鬼的女人,听着她轻声的呢喃,“谢谢你……”

她等了她很久,她都不来。

她真的受不了了。

——阿涵,对不起,我又骗了你呢。

五年之约太久了……我真的等不了了。

没有你的日日夜夜,度日如年,如今,有人来帮我逃离这一切的痛苦,我好开心。

阿涵,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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